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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出人意料地,临川王并未暴怒。以往,除了皇帝,从来无人敢于在用兵上对临川王提出异议。大约是看他成了亲变得慈祥了,竟然出现了这样奇怪的第一次。
更何况,什么时候武将之外的人可以提请兵营的调防了?
虽然并未暴怒,可阻止不了肖璃回府后,频频冷笑。
玲珑见肖璃胃口并不太好,逗趣道:“王爷再冷笑,臣妾就要冻死了。”
肖璃这才脸色稍缓,又动了几口。
几番询问,才知道,是他提请的调防令压在肖珞手里,不通过,也不驳回,恰如石沉大海。
“臣妾记得,王爷曾经跟臣妾讲过,着急的是对手。既然您与季大人景尚书同时提请调防,那他们现在应该更着急。事情做到这份上,已然插手兵营事务,定是逼急了。王爷万万不可先乱了阵脚。”
见她说得有理,肖璃点头:“本王提请调防,只是想将兵力调配得更加适宜。他们提请调防,却是想将本王的人给架空。所以,只要信王始终扣住不发,终究还是对本王有利。不过,谁知道信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老丈人的面子都不给,卖的药就肯定治不了老丈人的病。你控制得了卫府卿,他们可控制不了南疆死士。既然他们选择了启动,便收不了势了。王爷只须顺势而为。”
玲珑说得完全没错。肖璃隔天便收到情报,景尚书终于去了信王府。
按理说,老丈人去看望女儿女婿,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事搁在信王府就不太正常。因为信王夫妇关系不睦,而翁婿俩又同为中书省重臣,避嫌这事儿,信王还是很讲究的。当然,私底下还是不想与老丈人多聊私事的心理在作祟。情报自然要与玲珑分享,虽然事关信王,但肖璃还是很信任自己的王妃的。





第一女官 第五百二十九章 藏不住的马脚
景尚书前往信王府,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当然他是一只长得比较儒雅帅气的中年“黄鼠狼”。
肖璃并不确切地知道尚书丈人和王爷女婿谈了些什么,但一次不寻常的会面,本身已能说明好多问题。
第二日的宣明阁,该回禀的回禀,该奏请的奏请,朝臣们各自散去之后,留下七位常驻重臣。肖璃着意地留意信王与景尚书的情形。
他望见景尚书数次以热切的眼光望向信王,尤其是意见不一之时。可信王似是故意回避,无论是赞同或不赞同,都表现得很不激烈,却又十分疏远。再想到传递过来的消息说,景尚书离开王府之时,信王很客气地送到了门口,景尚书的脸色却并不十分好看,而信王妃景妙言也并没有出现。
不难想见,景尚书似乎并没有达成目的。
相比冷眼旁观的临川王,信王才真是浑身竖满小天线。临川王态度已明,反而自在,信王却一直在暗中观察与权衡。
尤其是昨日,向来与自己公私分明的岳丈大人,竟然上门来看望外孙肖湛,并在信王府用了晚膳才回。
晚膳后,岳丈大人在自己的书房,终于将来意挑明。其实,不用挑明,岳丈大人的来意也像看守王府的侍卫脸上的疙瘩豆一样呼之欲出。
信王知道,自己是早晚要面对这一天的。他并不想说在自己的心里究竟倾向于谁,他希望有机会还是能听一听皇帝的意见。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看到两派人马竭尽全力,这样才能将他们所有的实力与谋划尽数展现,自己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这个决定太过重大,事关大齐王朝今后数十年的国运,他自认没有一丝一毫地偏倚,背后亦没有利益,他可以最公正地判断两方得失。
他曾经相信李相国对于祖制的固守,这一日,却突然不能相信岳丈大人也是一个如此墨守陈规的人。
因为岳丈大人的圈子兜得太远,远到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女儿,忧心而伤感地述说自己女儿为肖珞付出了多少。
这是要肖珞为景妙言的不幸福,做出一点补偿么?
一旦在严肃的、重大的国事中,掺入这样私人的暗示,肖珞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岳丈大人是不是一个具有优良品性的正直之臣。
他为何如此急于说动肖珞?要知道,二皇子的支持方,至今无人私下来找肖珞做过任何小动作。长时间的摄政,将以往那个洒脱的信王,渐渐地磨练成心有城府的信王。他考虑得远比以往更多。
所以,景尚书自以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一番演讲,其实在肖珞这儿却是适得其反。
无奈,焦急的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马脚本身却以为自己是光彩照人的。
在千里之外,不小心露出了另一只“马脚”,好巧不巧,偏偏被人发现了。所以说,自古以来成事者,不光要有实力,有的时候,还要有些运气。
这个“发现”的确很意外。这天,玲珑刚刚在葆光殿听孔妈妈她们回过话儿。自从玲珑强硬了一次,将宝笙送得远远的,府上的人顿时老实了。孔妈妈调教的人不争气,连带孔妈妈自己腰杆也有点挺不直。
所有的管事仆妇,都是有事说事,无事滚蛋,不敢跟玲珑多扯皮。更有人说,不是厉害人,也不能在宫里当到头等女官了。瞧吧,人嘴两张皮,反正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会儿当女官又成了玲珑的辉煌了。
泰清从外头进来,见还有人没说完,便在一旁等待片刻,直到玲珑终于有机会喝口水,泰清方道:“启禀王妃,万福客栈霍夫人求见。”
玲珑双眉一挑:“哦?来了多久?”
“来了不多时,正在院外等候。”泰清道。
“快请进。霍夫人亲自前来,定是有要事,往后要及时与我说。”玲珑关照。又让盛花儿跟着泰清出去迎客。
虽说嫁了泰清还没几日,盛花儿的地位却显著提高了,泰清年龄大她甚多,大约是受了主人的影响,对盛花儿也甚是疼爱。
“霍老板夫妇与王妃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倒是我这回没有领会得清。”泰清在总结经验教训。
“自然了,霍老板一家,可是王妃嫁过来之后,唯一请过的娘家人,连真正的寇老爷都没有来过王府。听说小时候寇老爷常常外出,王妃很多时候都是在霍家呆着,所以感情可好了。”盛花儿瞥了一眼泰清,娇嗔道,“你说你是不是没眼力。”
泰清骨头一酥,陪着笑脸:“花儿说得是,我考虑得不周全。”
芸娘进得葆安殿,匆匆地见过玲珑,脸色却并不太欢愉。
“嫂子找我何事?”玲珑难得见到芸娘如此严肃的神情。她向来是生意人典范,常年笑颜如花。
“王爷可在府中?”芸娘问道。
“这个时候,王爷一定是上朝去了。”
芸娘古怪地望了一眼玲珑:“不是说皇上龙体欠佳,还上朝?”
“皇上不露面,百官还是要议事的。更何况皇爷是中书省的人,即使皇上不能行使皇权,中书省也要保障朝廷政令的畅行啊。”玲珑知道,芸娘一定听得懂。
果然,芸娘点点头道:“与你说也是一样……”说罢,转头四处张望。
玲珑知她生怕四周有耳目,笑道:“你放心吧,我这葆光殿很安全,王爷惨遭仇家追杀多年,府中的保卫,大抵一般的王府都难以望其项背。再说,门外泰清和盛花儿守着,也进不来人。”
这话芸娘绝对相信,这世上若说皇宫最安全,那第二安全的一定便是临川王府了。
饶是如此,芸娘还是压低声音道:“我胭脂坊如今做成衣刺绣生意,你是知道的。普天下,最好的绣娘不在宫中,却在江南,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玲珑点头:“这是自然,宫绣虽好,但最顶尖的却并不在宫中,不然,皇帝与皇后的龙凤双袍,也不用送到江南去加工了。”
芸娘道:“王妃是从宫中出来,又掌管过仪服珍宝两局,对这些自然是行家里手,最是了解行情。自从我拓了此项生意之后,也借了几个富商的顶级定制,不是隆重的寿宴,便是尊贵的喜事,所以胭脂坊的采买,也一直在江南一带活动。可偏偏这回却与往常不同……”
“如何不同?”玲珑知道,重头戏终于来了。
“江南鸳鸯绣庄,是百年老店,从来都是手工精湛,产量稀少而闻名。我胭脂坊接下重单,一般都是交由鸳鸯绣庄完成。可这回派去江南的采买,却空手而归……”
玲珑有些奇怪,绣庄如何空手而归,难道没有绣娘了?便问道:“鸳鸯绣庄我是知道的,的确排期困难,若非预约,轻易订不到货,莫非嫂嫂没有预药便上门订货?”
“呵,我也不是第一天做这生意,自然不会如此冒昧。预约时限将至,采买便去了江南。可是,绣庄那边却告知,无法按时交货。”芸娘脸色严峻,想来不是一般的问题。
“鸳鸯绣庄多年声誉,似乎从未出过这样的岔子。交不出货,难道就算了?起码也要赔偿吧。”玲珑道。
“赔偿?他倒是愿意。绣庄说,交,是肯定交不出了,但有两个解决的法子。要么延期一个月交货,定让我满意。要么数倍支付违约金。”
玲珑倒吸一口凉气:“数倍……真够财大气粗的。延期一个月,看来不是没人,是手头另有其他活儿啊。想当年,鸳鸯绣庄可是亲手绣制皇帝与皇后朝服的地方,怎滴如此竟连信誉都没有了。做生意若挑肥捡瘦。必定最后肥瘦皆不得。”
芸娘却意味深长地提醒:“王妃,你方才说什么?”
玲珑一愣,去回想自己说的话,一句、一句。突然想到“鸳鸯绣庄可是亲手绣制皇帝与皇后朝服的地方”。玲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不是鸳鸯绣庄挑肥捡瘦,而是迫不得已。
“亲手绣制、朝服……”凡是带上皇家,便容易走入政治纷争,鸳鸯绣庄的闭门谢客,颇有些耐人寻味,“嫂子,你的人一定还掌握其它信息吧。既然你都想到要来跟我说,必然已觉得此事不同往寻常。”
芸娘笑道:“果然瞒不过你。”说罢,脸色一整,道,“鸳鸯绣庄最顶尖的绣娘都被人请走了,去向不明。故此,他们完全无法按时交出给我的绣品。只是,我地处京城,是最大的买家,他们原以为我久居京城,采买过去,多半能拖过十天半个月,最终两方相互让步,定能达成最后协议。”
玲珑已然听出些名堂,却不言不语,认真地边听边想。芸娘又道:“若不是如今与宫里走得近,我原本也不会想到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可如今不一样,这信息,我一定要传递于你。”是的,这个信息很重要,重要到晚上肖璃回来,玲珑只与他刚刚提及,肖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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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第五百三十章 忍无可忍
“鸳鸯绣庄?”肖璃又一次重复。
“是的,江南的鸳鸯绣庄,皇帝与皇后如今所着的龙凤朝服,便都是出自江南鸳鸯绣庄的绣娘之手。”玲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也就是说,这些人完全有能力再制出相同的龙凤朝服来。”肖璃悠悠地道。
玲珑却比他更专业:“不光是龙凤朝服,还有部分日常家居服饰,以及寿宴寿辰等活动所穿的外出礼服。”
“又要烦劳玲珑了。”临川王心疼地说。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一心疼,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玲珑也是这样,她心甘情愿地对临川王道:“又有何烦劳,你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还分这么清楚。”玲珑温柔地娇嗔。
很快,宫里的消息过来了。仪服局完全没有接到通知,要为皇上与皇后新制朝服、礼服、家居服等等各种服。仪服局常务更是说,别说没有接到取货通知,便是江南的往日的绣品,今年宫里本着节约的原则,又加上皇帝身体欠佳、皇后无暇处理这些日常往来之物,便也被搁置了。
总之一句话,仪服局一定没有向江南的鸳鸯绣庄定制任何绣品。
肖璃脸色铁青,望向玲珑:“你是否觉得,皇上与皇后可能会有危险?”
玲珑叹道:“是啊,深有同感,不光那些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的绣娘即将惨遭不测,皇上与皇后,很可能也早就被人暗中盯上,只能着一朝发动了。”
肖璃一拳锤向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一下子跳子,盖子落到一边,顿时碎成了两半。
“王爷,你小心手!”玲珑赶紧过去,握起他的手,一看,完全没有受伤,又见那可怜兮兮的茶杯,在为肖璃的愤怒承担着责任。
“夺嫡可以理解,争储更是各显神通,可是,若要暗中加害于皇上与皇后,此人便不再是我肖璃的兄弟或同僚。”肖璃恨恨地,咬牙切齿。
二人关起房门一商量,第二日宫中就有了变化。
原本皇后说皇上病危,身体欠佳,不让朝臣们见皇上。可后来皇上稍有好转,朝臣们又议论纷纷,皇后也稍作让步,用极为细密的珠帘分隔与皇上的龙榻之前,朝臣在外,皇上与皇后在内。彼此影影绰绰,却又不甚了了。
朝臣若有急事,便在帘外启禀;朝臣若是前来探望,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的,从来不屑于问过就算,人家要的是被特殊对待的范儿,那么皇上就会根据听到的内容,简单地啊几声,朝臣在中间推测,这事上儿是皇上同意了,那事儿皇上没有同意。
可第二日一大早,临川王与王妃去了一趟昭阳宫请安,事情就有点变化了。皇上龙榻前的珠帘被撤走,可长信宫的寝室,却再也无人可以踏进半步。
连伍公公都不能。
长信宫内,龙榻之前,只有永宁皇后,与永宁皇后的行侍宫人彩卉。
皇上到底怎么了?皇后想干吗?朝臣又一次议论纷纷。
一个无法猜测的真相,比谣言还可怕。
季大人第一个坐不住了。当然,就算坐不住,他还是坐着说的,毕竟他体积庞大,站着也是很辛苦的,坐下来,辛苦的就是屁股底下的椅子了。
“皇后如今行事越来越乖戾,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季大人冷笑道。
景尚书自然也是要忧心忡忡地跟上的,当然景尚书从来不会讽刺人,他是高风亮节,风姿儒雅的中老年妇女偶像,怎么可以尖酸刻薄。
所以景尚书说:“也不知皇上近况如何。皇后如此,未免太辛苦,我们当臣子的,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皇上已是病重无医,若皇后再倒下,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得派人介入啊。”
假,真是很假。
肖璃简直不想拆穿他。派人介入,介入的是什么用意,人人心知肚明。
还是季大人直接了当:“皇后的身子是一回事,她如此做法不妥又是另一回事。景尚书心怀仁慈,我倒是愿意当个恶人无妨。皇后这么做,恐怕是想控制皇帝,好依着她的心思立储君吧。”
李相国不愿如此去想皇后,打着圆场道:“皇后与皇上恩爱多年,皇上如今龙体欠佳,皇后一时着急,不愿假手于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季大人与景尚书另有想法,也属正常,不过,不该怀疑皇后的用意啊。”
“呵,李相国不是一直最着急要商讨出太子人选么。若不是皇后娘娘一直另有出张,又怎会如此迟迟不能有定论。所以,皇后如今的做法,很是值得商榫。”景尚书说得还算客气,比季大人要婉转得多。
李相国没想到,中书省吵起架来,怎么也跟女人似的,扯得没完没了。
季大人又道:“依我看,皇上早就不能任由皇后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早先荣淑仪陪着,明明身体好转了不少,非说荣淑仪是妖妃,也不知怎么就把人弄成现在这样。听说荣淑仪如今可以开口说话了,不如我们去听听,她到底怎么说,说不定冤枉了人家,所以大齐王朝在遭受惩罚。”
肖璃在一旁幽幽地喝着茶,差点乐得将一口茶水喷出来。
冤枉了人,整个王朝都要跟着遭受惩罚,多么有眼的老天爷啊。如果是这样,那大齐王朝起码还要遭罪前后五百年。
景尚书也皱眉:“如今想来,不无可能。明显将皇帝交由皇后娘娘医治之后,身体竟是越治越差,也不知道用了些什么药,御医们又是否尽心和忠心。”
“放肆!”一声断喝从屋子一角传来。
众人一凌,望过去,原来是一直没有出声的信王肖珞。
他一直在宣明阁听着这群国之重臣嚷嚷,越是嚷嚷得厉害,他就越是心寒。这就是大齐王朝的肱骨之臣?
“我皇嫂为了皇兄,殚精竭虑、形容憔悴之时,你们有些人连个京官都还不是,也有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
景尚书一震,这女婿也太不给面子,这不是说的自己吗?肖璃也差点笑出声来,这屋里的众人,只有景尚书一个,曾经外放很久。看来,这岳丈大人,当得不太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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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可疑的殷勤
肖珞喜欢坐在宣明阁大殿的那个角落已经有一段时日。那里幽暗而不引人注目,却又能将整个大殿一览无遗。每当朝臣们争执不下,肖珞就在这儿望着他们的表演。
他对临川王这个堂兄,越发有了兴趣。虽然目前他属于少数派首领,可他很少参与争执。一如往常那样,冷眼旁观,眼神如鹰隼一般,话不多,往往语带讥讽。
不得不承认,对于临川王真正是低估了。他在南疆多年,肖珞以前不近政事,并不太知晓他在南疆是如何出生入死。以前的那个临川王,甚至说他诡计多端也完全不过分,放到如今的朝堂之上,不动一刀一枪,全要靠脑子服人。
他没有想到,最早出来明确表态的会是这个堂兄,向来他都是最阴冷的。或许,是玲珑改变了他。
婚姻完全可以改变一个男人。肖珞觉得,自己从当年那个心态洒脱的游走王爷,变成今天这样守着城府冷眼看待世界的模样,是与自己在家庭生活中贫瘠的感情有关系的。
他望着在一副山水画前负手而立的肖璃,猛然觉察到一个悄然的变化。肖璃正在越来越变得像以前的自己,而自己却越来越像以前的肖璃。
难道这是玲珑的力量?他们两个能相处愉快么?或许是的,不然肖璃怎会神采飞扬。
肖珞心中隐隐作痛,却忍住了,将这些疼痛尽力挥到远处。一番思绪的游离,于殿中诸人来说,只是信王一个短暂的沉默。
他对皇后的维护,终于让景尚书知道问题在哪里。他竟然蠢得忘记信王殿下年幼失母,先从先太后,又从永宁皇后。皇后对他来讲,似长姐,又隐隐有着母亲般的亲近。
“信王,诸臣亦是就事论事。皇后长年以来与皇上相敬如宾,人人皆知。臣等只是担心,当局者迷。皇后或许钻了牛角尖,望不见还有对皇上更好的法子,也未可知。”景尚书的语气,放缓了一些,毕竟激怒信王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事。
信王冷冷地将殿中数人一一看遍。最后将眼光落到李相国身上,直望得李相国一头雾水,不解何意。
片刻,信王将眼神收回,望向季大人:“季大人,在这殿中,数李相国与你资历最深,本王向来敬你在百官中的声望。既然你对处置荣淑仪一事颇有怨言,本王也与你解释解释……”
季大人一凛,这摄政的王爷对自己说要解释解释,这个好像有点客气得过头,苗头不太对,赶紧欠着身子,似是恭敬地说:“下官怎敢劳动信王殿下解释。”
话说到这地步,信王也不可能不解释,便道:“皇后或许处事有不甚圆滑之处,但处置荣淑仪一事,绝非自作主张。”他突然喊道,“李相国、临川王……
“臣在……”李相国急忙上前。
临川王也终于从那山水画前回过头来。真不容易,他看的那个认真的劲儿,真让人怀疑他的灵魂已经深入山水之中飘荡了。
“跟诸位大臣说说,当初是如何除的荣淑仪。”信王面无表情地望着几位朝臣。朝臣看起来也面无表情,心中是不是波澜壮阔,也就不知道了。
李相国正要说话,一直在旁边装风雅的肖璃这回却一反常态,抢先接道:“信王,李相国,与本人,一人一票,写于掌心。三人写的都是一个‘除’字,这才定了荣淑仪的命运,又与皇后娘娘何干?”
这一招,实在出乎季大人与景尚书所料。本以为自己已是领导班子成员,没想到,还有更加紧密的核心层。真正气煞人也!小团体太可恨了!
李相国亦道:“荣淑仪一事,已然查得清清楚楚,诸位不用再怀疑。皇上的身子到这般田地,虽说是早年信奉谢国师的秘药便种下了祸根,但真正受了大损,正是专宠荣淑仪之后,药丸也已从锦画堂搜出,人赃并获,没有异议。”
话题终于成功地由立储又转移到了荣淑仪的功过之上,季大人与景尚书实在功不可没。尤其是景尚书,接收到了季大人递过来的责怪的眼神,心中十分不服,只是敬你在朝中门生多罢了,你还喘上了,以为自己真的是老大了。
然后又暗恨自己的女婿,不识好歹,不敬重老丈人,不知道女儿是怎么调教的。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皇后出来组织商讨人选。李相国却说,他已经请过皇后,可皇后说,要让咱中书省自己拿出名单,她再行定夺。
终点又回到起点,好大一个圈哦。
肖璃觉得好笑,刚刚还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声讨皇后,这会儿陷入僵局又指望皇后出来主持大局,要不要这么矛盾啊,各位大人。
不过算了,肖璃从来都不屑跟他们多话,尤其这次看透了季景二位。
各自散伙回家时,与肖璃意见一致的王大人稍稍落后了一步,二人在宫门口不经意同行。
“我相信我的选择。”王大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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