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歌

我刚想翻个白眼还他，人却被他背了起来。一时间我竟然呆住了，这个人真的刘弗陵吗？我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呀，好疼，眼前的人与事都真的。
“刚才你唤我弗陵吗？”刘弗陵的声音幽幽地飘来，也把我拉回现实。
我知道这样极不合规矩，但在他背上我却不想下来，我的头靠着他的后背，巨大的安全感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点了点头，恍惚间觉得这样犯了死罪的，又忙着摇了摇头。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他刚才对我的话，没有自称朕，而只“我”。我惊喜，轻声道，“我可以那样唤你吗？”
虽然刘弗陵背对着我，但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笑，而且还笑得那么明媚，比这冬日里的雪还要耀眼。“好”。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把我与他的距离拉近了许多，近得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我以为刘弗陵厌弃我的，但今日之事，却打破了我以往对他所以的误会。他帝王，却允许我唤他的名字，而他对我不再自称为朕，而与我站在同样的高度，平等的对话。我可以理解为，我与他已最亲近的人吗？
到底这样的变化从何开始的？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呢？
“弗陵。”我轻声唤道。
刘弗陵点头，淡淡的应着，“嗯？”
“弗陵。”我又唤了一次。
“有什么事？”
我“噗嗤”的笑了，和着笑声道，“没事，就想叫叫你。以后我都这样唤你，不可以反悔哦。”
“君子一言十鼎。”
十鼎？什么时候多出的一鼎？
“我帝王，自然君子中的君子，难道不应该多出一鼎么？”刘弗陵耐心的解释着。
我继续笑着，这个笑话有点冷哦。
我开心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依靠在他的后背，呼吸着来自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喝醉了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大大的幸福感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弗陵，你从什么开始喜欢我的啊？”
我的问题一出，刘弗陵先愣住了，他大概也没猜到我会这么直白，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矜持。
“我有过喜欢你吗？”





弗陵歌 第五十二章
我摇头，“没有。”
“那就得了，我根本就没有喜欢你，你千万别自作多情。”刘弗陵淡淡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就把我的热情之火浇灭了。
我自作多情？他先抛出的烟雾弹好吧。先答应要陪我去淋池看雪景，后又主动背着我，再又让我唤他弗陵，这些像对我没感情的吗？我又不木头，会看不出他不好意思承认啊。
“哦，好吧。”我简单的应着，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淋池果然个好地方，远近的假山、迂回的连廊、各式的亭台楼阁不仅别具匠心，许多配件、摆设更巧夺天工。虽然大多数植被已经调零，但丝毫掩饰不住它的气息，那一见便此生难忘的美好。这里很安静，也没有宫人伺候，好像皇宫中的世外桃源，到了这里，我整个人都放松了。平日都处在尔虞我诈、机关算尽之中，难得有这样一个地方不用我去思考。
“这里好漂亮，你怎么发现的？”我好奇的问，完之后又后悔了，为什么问的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他皇上，整个皇宫，整个天下都他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呢？
刘弗陵沉吟了半响，眼神里有我看不明的情怀。“这里我母妃与父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刘弗陵开口道，他望向四周，脸上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的轻松。他帝王，每日都在操心天下事，神经自然绷得很紧，难得会有轻松的时候。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觉得好心疼，他到底幸福吗？
我们在一处楼阁坐下，从这里可以俯看整个淋池的全景，我在心里雀跃，这个地方真像人间仙境。如果可以，就我和弗陵两个人该多好？他不用每日政务繁忙，不用操心天下事，而我不用机关算计，两个人就在这个地方度过一生，彼此相爱，种花、对诗，该怎样一幅美好的画卷。
刘弗陵从怀里拿出一个暖手炉递给我，好温暖，我暗笑了笑，其实出来的时候青雨已经为我准备了一个暖手炉，但我没有告诉他，我只想安静的享受着来自他的关心。
刘弗陵也握着一个手炉，他踱至窗前，站了片刻，幽幽的开口道，“晚玉，你知道那个关于我母妃的传吗？”
他竟唤我晚玉，而不上官氏。这还第一次听到他这样亲密的唤我，晚玉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竟然比世上任何一种乐器还要美妙、动听。
我摇摇头，不知。其实我大概知道他要的那个关于赵婕妤的传，以前在课本上读过。天知道我就历史成绩还不错，以前还历史课代表，只后来渐渐淡忘了。我之所以不知，其实有私心，我只想听他话。




弗陵歌 第五十三章
“我母妃名唤赵岚，但他们都叫她钩弋夫人。因为我母妃左手手心握有一只钩弋。那她从出生就一直握在手里的一只小小的钩弋，算命先生只有在她遇见她喜爱之人才能摊开手心，取出钩弋。后来她在淋池遇见了父皇，她那一见钟情，手心就莫名的可以摊开，钩弋就掉了出来。父皇也很喜欢她，还册封她为婕妤，那除皇后之外后宫最高最风光的位分。”刘弗陵的很风轻云淡，我却在他的背影中看到了无奈与哀伤。
“故事到了这里，你不会觉得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刘弗陵苦笑的摇了摇头，继续道，“父皇确实很喜欢她，终日陪着她，但也这致使她成为后宫的敌人，其他妃嫔都厌恨她，处处以她为敌，责难与她。自她生下我之后，这种怨恨就更深重了。只要父皇不在，其他妃嫔就联合起来打压她、刁难她、挖苦她。但她她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父皇与我。”
“后来大哥死了，太子之位成了空缺，三哥四哥都想争夺太子之位，那些妃嫔为保自己的儿子对我与母妃就打击更甚。母妃为了我，不惜与她们为敌，终于走上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道路。她击垮了三哥的母妃李夫人，斗垮了四哥五哥的母亲李姬娘娘，她终于成了后宫的强者。可这时父皇的一句话却把她打入地狱深渊。父皇要立我为太子，但前提条件母妃必须得死。那从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口中出来的话，那句话把她伤的体无完肤。她死的那一天，我看到一向坚强的母妃眼角流出了绝望的眼泪。我问她后悔吗，她摇着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选择，她也一定会选择爱那个男人。”
刘弗陵蹲坐在墙角，我坐在他身边，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知道钩弋夫人的离去完全为了成全他，他踩着他母妃的尸体坐上了皇位，但那不一定他愿意的。
刘弗陵眼里噙着泪始终倔强的不肯落下，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母妃走了之后，父皇便把我带在身边教养，他以为他给我的这世上最好的，但他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心里的想法。”
“这个皇位用母妃的命换来的，叫我如何可以心安理得。纵使这样我却没有恨过他，因为我知道他心里的苦不比我少。母妃走后，那些曾经厌恨她的人便开始厌恨我，他们在我的膳食里下毒，在我的房间里放毒蛇毒蝎，更暗杀我身边可以信任的宫人。所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可惜我始终活得这样好。”
刘弗陵看看我，嘴角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但我看着却心疼极了。我不知道他的世界曾那样灰暗。我以为他皇帝，或者曾太子，都身份极其尊贵的人，不可能也不应该会有那般不堪回首的过去。而晚玉也有过那样苦不堪言的曾经，那种每日提心吊胆、冷言冷语的日子活活的逼死了晚玉。我庆幸弗陵能够坚强的活着，我庆幸自己能在晚玉的身体中重生，我庆幸此生能与弗陵遇见。




弗陵歌 第五十四章
我以为自己的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以为除了茌言我便不会再爱了。但能够遇见弗陵，我愿意以命想换的爱情。大千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中的天使，但不绝对的唯一，只有遇到真正爱你、你也爱得人，那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刘弗陵便那个对的人，我生命中真正的天使。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些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人和事，已经在念念不忘之间忘记了。
“晚玉，怎么哭了？那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刘弗陵拭去我脸颊的泪水，对我露出了鼓励的笑容。“本不想再提及，但我想，我与你之间应没有间隙，我的过去你可以参与。”
“弗陵。”我心疼地唤他，看着他的眉与眼，那里不只极尽繁华，更有黑暗与忧伤。他他的过去我可以参与，那我不该告诉他我的过去呢？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弗陵的面容在我眼前渐行渐远，内心突然涌起铺天盖地的害怕，好怕他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我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过去都已经过去，自我进宫伊始我就上官晚玉。苏诺和茌言都消失在这一个时空，我上官晚玉，刘弗陵的结发妻子，我会守护他直到永远。
我拉起弗陵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不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你的现在与未来都有我相伴。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终于，刘弗陵眼里噙着的泪水落下，无论那过去的心酸还无所畏惧，既已落下便尘埃落定，和过去作告别。
“你的脸皮还真厚得无人比拟啊。”刘弗陵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呵呵的笑着，喜欢就应该主动出击，如果错过这份感情我想我会终身后悔的。人生最美好的事，不外乎你爱的人、他也爱着你。
自淋池回宫之后，我便生病了。那病来的毫无征兆，只记得晚膳时吃了两口米饭，整个人就感觉好累，躺在床上一睡就一个半月。
太医每天都会来宣明殿为我请脉，墨绿日日煎药，不由与青雨的脸上总阴沉着。虽然我每日昏睡，但这一切我都知晓。与太医来的一样勤的，还有刘弗陵。每日早朝后，他都按时出现在我的床前，与我话。他，我听。有时候半夜会听见他哭泣的声音，也许只有在没人的时候，他才会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有时候我在想刘弗陵之所以十五岁的年纪二十岁的心，因为他生在帝王家，看见的都亲人无情、手足无义、朝臣权谋，从小便没有朋友，更不知温暖何物。虽然他做事总有目的而为之，且话也总冷冰冰的，对我更没有一句好话，但我就固执的相信他的心其实很单纯，只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只要我紧靠着他，他就能温暖起来。




弗陵歌 第五十五章
半夜听闻他的啼哭，嘴里念的都我的名字。我知道在他心里有我的存在。我病了之后，他一方面要料理朝政之事，一方面要照顾我，喂我吃药，替我擦身，陪我话。虽然我已他的皇后，但我们并未行夫妻之礼，刘弗陵却并不忌讳这些，执意要亲自料理我的生活。要知道我生病了，上官家可一个人都没来过，而霍光去了边界打仗根本忙不过来。
有人，男人只有穷一次才知道哪个女人真的爱他，而女人只有丑一次才知道哪个男人真心对她。我现在这样，病得像个植物人，刘弗陵日夜守着我，为我做的一切都能让我铭记于心一辈子。我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我爱的人、他也深爱着我。
刘弗陵这样没日没夜的照顾我，还要忙于朝政，他的身体也会吃不消，听他咳嗽了好几天，终于还病倒了。我心好像被碾压过一样，难受的要命，但我的四肢没有力气，眼睛也睁不开，只有在一旁干着急。我想哭，却没有力气，连眼泪都没有。
刘弗陵病着，却执意要在我身边守候着。他晚玉随时可能会醒过来，如果晚玉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不他，心里肯定会难过的。弗陵啊，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不你，或许我会难过，但我却会感到心安。你这样日夜操劳，要我如何可以安心呢？
刘弗陵拉着我的手，不时会捋捋我的头发，他在我耳边轻轻着，“晚玉，你知道吗？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上你了，或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干净无邪的笑容、纯真的眼睛好像天上的白云、夜里的星空，还有你的善良、聪慧都让我无法移开眼睛。但这些我却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的婚姻本就一场交易。我害怕，害怕自己对你动了心，到最后才发现你却没有心。与你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爱你，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我纠结过、挣扎过，到最后我只有坦诚面对这份感情，不再阻止自己去爱你。可我给你的爱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在这步步惊心的后宫里。”
这弗陵对我的告白吗？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喜欢我的，我后知后觉了吗？
“你过我若不离不弃，你便生死相依。晚玉，我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一个人会很孤独的。”刘弗陵无助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我的掌心触碰到他滚烫的泪水。他在哭，我的心也在哭。
刘弗陵一心为我，这样操劳，根本没有时间与心情去平衡他的后宫，估计前朝与妃嫔们都一片怨声载道。但刘弗陵管不了那么多，他似乎豁出去了，要跟那些人拼的鱼死网破。
在周美人被禁足之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盖长公主，再见之时，在刘弗陵病好之后的第三天。




弗陵歌 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见刘弗陵与长公主翻脸在他照顾了我一月之久，期间都未召任何妃嫔侍寝。虽看不到，但我的心却像看见了一样，长公主怒气冲冲的来到宣明殿，此时刘弗陵正在喂我吃药。长公主二话没，上前就打翻了刘弗陵端在手里的我的药碗，尖着嗓着，“皇上，你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做这等宫婢该做的事。你不去平衡你的后宫，不去安抚你的朝臣，却来照看这半死不活乳臭未干的女子。你忘记了先皇的遗训吗？霍家与上官家可以收复但也要打压，你现在这样弃六宫而不顾要抬高霍家与上官家的地位吗？你这样要其他文武百官如何为你鞠躬尽瘁、出生入死？”
长公主讲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知道那气的。刘弗陵半响都未话，一开口却叫墨绿再煎一份药过来，完全视盖长公主为空气。
“皇上，你这要本宫死在你面前吗？本宫含辛茹苦将你带大，你就这样回报本宫吗？你在你父皇面上如何立下誓言，你会勤政爱民，这就你勤政爱民的结果吗？”长公主指着我道，“这上官晚玉有如何好，你竟然会亲自去照顾她，当初迎她进宫不过看在她身后的势力罢了，其实你宠不宠她又如何呢？她不过十岁的女娃，又懂得了什么？”
时间在一刻似乎停止了，一站一坐一躺，刘弗陵与长公主之间就此僵住，气氛尴尬的连空气都沸腾了。墨绿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进来，弗陵默默无声的再次喂我吃药，药水从我唇齿间原封不动的流出，我使不出一点劲儿，即使只咽下汤药的这么一点力气。
我闻见火药味更浓烈了，能听见长公主咬牙切齿的声音。长公主再次疾步走上前，恨意十足的，“既然她喝不进去，皇上也就别再浪费功夫了，她死了最好。”边还边挥手准备再次打翻弗陵手中的药碗，我闭着眼，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等待着狂风暴雨。迟迟没有听见破碎的声音，我想刘弗陵一定拦阻了这场杯具的发生。
“晚玉虽然只要十岁，但她却朕的皇后，大汉的国母。姑姑如何知道晚玉不懂什么？她什么都懂，她什么都明白，她如朕一般有一颗剔透玲珑心。”刘弗陵终于开口，嗓音里明显压抑的调子，表情却显得很平静。
“朕尊称您一声姑姑，因为您父皇的皇妹，大汉的盖长公主，所以请您也注意自己的身份，话做事都自重。朕一直记得您的养育之恩，但这其中有多少真假恐怕只有您最清楚。”刘弗陵这话时，我清晰的感觉到长公主的惊讶。
“皇，皇上你这什么意思？”盖长公主诧异得差点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弗陵歌 第五十七章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若不姑姑您，恐怕朕早就随母后驾鹤西去了，所以朕亲政以来姑姑提出的要求朕都一一答应了，包括后宫那些朕不喜欢却被姑姑硬塞给朕的女人，朕都遵从了姑姑的意思。还有您与丁外人的事，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弗陵继续手上的动作，喂我喝药，吐了，擦了再喂，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直让人毛骨悚然。“但朕万万没想到的，平时间慈眉善目的姑姑原来不过蛇蝎心肠的妒妇。姑姑处心积虑的向父皇进言，推荐还皇子的朕为太子，前提起条件却要母妃以命相换，这样就可以让没有子嗣的姑姑您坐享太后尊荣。就连您跟丁外人那荒唐的关系也没人敢只言片语了。”
我原本纠结的心脏，此刻更像被大石板压住一样，连呼吸都很困难。那我想深埋心底的秘密，没想到刘弗陵已经知道，大概他偷听了我跟何初一的谈话。当初我让何初一去调查钏钰的死因，没想到却被他无意之间查出赵婕妤的死另有真相。原来这一切都盖长公主策划好的，她看准四龙夺嫡，看准武帝对刘弗陵的期许，看准赵婕妤在武帝心中的地位。她一方面向武帝推举刘弗陵，一方面游赵婕妤以牺牲自己换取弗陵的前途。所有人都认为武帝无情，以为他怕赵婕妤步了吕后后尘，而杀了赵婕妤。殊不知赵婕妤听了长公主谗言主动向武帝提出自尽而保刘弗陵帝位的想法，武帝本多疑之人，他虽然喜爱赵婕妤，却为了保全大汉江山而不得不为之。
这真相何初一从一个临死的老太妃那里听的，应该不会有假。当时我得知此事之后，就命令何初一对谁都不可以，这个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我怕刘弗陵知道真相之后会很痛苦，毕竟他视长公主为最亲的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伤害无疑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盖长公主惊诧的倒退几步，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弗陵，她大概在想眼前的少年真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吗？她一直以为刘弗陵不过她的傀儡，她与丁外人的事也做的分毫不差，甚至对赵婕妤的阴谋也无人可知，但她好像哪里走错了一步。所谓一步错，则满盘皆输。她不知道她认为的那个少年已经成熟，一国之君，君临天下。惊讶之后，长公主干笑了两声，对着刘弗陵道，“没想到皇上的耳目如此通泰，即使陈年往事也能了如指掌。，本宫就杀害你母妃的真正元凶，但本宫所做的一切不都你所希望的吗？你难道不想做帝王吗？你难道不想强大吗？你母妃薨后，虽然名义上你太子，被先皇带着身边教养，但那些妃嫔还见缝插针的折磨你，想置你于死地，甚至连你的兄弟都不喜欢你。但你不敢，也没有任何证据去，你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因为你知道除非你真正的帝王，否则这一切痛苦就将一直持续下去。看，你现在已经大汉的天子了，你如愿以偿了，难道你不该感谢本宫吗？”




弗陵歌 第五十八章
刘弗陵的手在颤抖，碗里的汤药也跟着洒了出来，滴落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一如弗陵此刻的心情吧。他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走到长公主面前，他的个子比不惑之年的长公主还要高出许多。“姑姑，您凭什么用自己的心意来揣测朕的心意，如果可以，朕希望能成为五哥那样的人。”刘弗陵的声音也颤抖的，半响都未再听到他话，他一定在盯着长公主看，那眼神一定冰冷的可怕。“朕曾经被父皇的妃嫔算计了，但姑姑您难道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看着朕被他们折磨吗？朕从小就没有一颗天真的心，朕看到的世界只有丑陋与权谋。姑姑对朕做的，朕都一点一滴铭记于心，姑姑想要的，朕都给了。包括您之前刁难晚玉的事情，朕都没有干涉。朕不糊涂，朕只要天下人都知道朕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好皇帝。”
“你……”盖长公主显然被刘弗陵的话呛住了，“你也在算计本宫？”
“呵，不算计，不过各取所长罢了。”刘弗陵艰难得从嘴里挤出几个刺眼的字儿，我想他心里绝不这样想的。“以前您对晚玉做的，朕不去计较，但以后若您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朕绝对不会再顾念任何亲情。这后宫只有皇后没有太后”
刘弗陵一句话便将盖长公主否定了，长公主气极了，半响没有话。
“呵，不算计，不过各取所长罢了。”刘弗陵艰难得从嘴里挤出几个刺眼的字儿，我想他心里绝不这样想的。“以前您对晚玉做的，朕不去计较，但以后若您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朕绝对不会再顾念任何亲情。这后宫只有皇后没有太后。”
刘弗陵一句话便将盖长公主否定了，长公主气极了，半响没有话。
她指着我，对刘弗陵，“你对她真心的？她的后台你难道忘了？朝廷的三股势力必须平衡，如今已经偏颇，你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朕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能靠政治，那么只能用手段了。”刘弗陵有些不耐烦的，他似乎很害怕面对这样的问题。因为我成了他心底最敏感的刺吗？
盖长公主冷笑，“你这样只会害了她，让她矢之众地，你恐怕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的母妃便最好的例子。”
长公主越越来气，竟然将赵婕妤的事拿出来。天知道，刘弗陵最忌讳讲这些。他的母亲可他心里的一块硬伤啊。
“够了，姑姑，朕不父皇，而晚玉也不母妃，朕更没有姑姑一样的皇妹。纵使父皇铁血手腕，朕也不吃素的。”刘弗陵隐忍着发作的情绪，不想再跟长公主纠缠。
“好，好，你爱的人现在就躺在那里，你如何保护？放弃朝政吗？放弃后宫吗？还打算放弃皇位？”




弗陵歌 第五十九章
刘弗陵眼神锐利地看着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朕心里有数，不用姑姑多言。姑姑，朕对您的信任就到此为止，以后您不要妄想再干涉朕的生活，您的事朕也不想再过问。这些年您对朕的恩情朕也已经还清了，以后别朕欠您的。”刘弗陵忍着痛楚，一字一句的，“您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