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晋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地沟老叔
卢志用案几当大地,茶杯当大军,轻笑道,
“非也,主公,均道请看,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主公领军八万,绕过黄桥,急行军奔赴洛阳,必须急行,不可缓行,只有这样才能骗出孙会等众贼将,均道领本部兵马一万及朝歌大军六万共计七万伏兵于黄牛沟,德武领兵六万屯于六铺镇,待到孙会贼兵出了黄桥,德武便猛攻黄桥,先断了贼兵的后路!”
赵骧疑惑道,
“黄牛沟乃是伏兵之要地,孙会岂能不知若是放出骑哨查到我部伏兵,不来黄牛沟怎样”
卢志道,
“来不来黄牛沟都不打紧,只要他们出了黄桥,便是无根之树,无源之水,介时两军腹背攻击贼兵,孙会插翅难飞”
赵廞叹道,
“子道真是天下名仕!计谋非凡!”
司马颖道,
“就按子道说的办,明日开始准备,三日后,大寨开拔!”
成都王司马颖的北方讨伐之师首战失利暂且不谈,且说洛阳南司马囧的大军却是一路败北,司马囧的军士多是新招募而来,军事经验不足,五万大军被由孙辅,张泓,莫原率领的三路大军杀的节节败退,一路,又退回了许昌,司马囧携两万残军在许昌坚守不出,莫原,孙辅两军驻扎在许昌城下,虎视眈眈,而张泓则是率兵抄了司马囧的粮道,许昌粮尽,眼见朝不保夕!
28王仙人跳梁作势 河间王改弦易帜
话说这王邃夜袭张泓大寨,不料中了张泓的埋伏,一万大军损失殆尽,王邃也被绊马索绊倒在地,张泓副将孙髦舞动长枪,照着王邃一枪刺来,正是这万急时刻,一直冷箭倏地射来,孙髦只得是翻身以枪拨箭,说时迟那时快,王邃一个鱼跃翻过了身,两手架着孙髦的宝马的两条前腿,身上涌出万斤力气,空中爆喝一声——
“呔!”
这一撅,竟然径直把孙髦的宝马撂倒,孙髦也跌倒在地,王邃抽出宝马,正欲结果了孙髦,斜眼一撇,那司马谭又张牙舞爪杀奔过来,王邃只得是悻悻而去,一声口哨,那西凉宝马顿时从地上翻起身来,王邃一跃跳上宝马,与司马谭又斗到一处!
孙髦被摔了个七晕八素,用手理了理头盔,暴喝道,
“鼠辈安敢暗箭伤人!”
忽然在张泓大军身后,齐刷刷又亮出来数百支旗帜,上书大字,“豫”!为首一人只见面色铁青,一身银衣银甲,胯下架一条枣红宝马,手里攥着一丈八尺的长槊,爆喝一声,道,
“豫州刺史何勖(xu四声,音同绪)在此!反贼休狂!”
说罢,何勖长槊一挥,万千兵士怒吼着狂奔而来,张泓一见势头不好,慌忙鸣金收兵,这司马谭独自跟王邃激斗,本来心里便怯了三分,一听鸣金之声,落个破绽勒马欲走,不料王邃马快,几下赶过去,一枪刺司马谭于马下!豫州兵英勇异常,杀得张泓血流成河,张泓收拾残兵,后撤三十里,于阳翟下寨。
司马囧得知何勖来相助自己,大喜,打开城门亲自出城下马迎接何勖,并且对何勖是嘘寒问暖,王邃看司马囧对何勖的这殷勤的态度,又想起今日白天,他对自己的态度,王邃心里稍有不平,司马囧有了王邃和何勖的相助,实力大增,此后与阳翟的张泓连斗数阵,皆是互有胜负,暂且按下不提。
话说这孙辅和徐建从许昌临阵脱逃,一路马不停蹄,奔到了洛阳,回洛阳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孙秀,原来这孙辅是孙秀的亲侄儿,孙辅俱说许昌兵败之事,孙秀大惊,慌忙掩门,把二人拉入内堂,道,
“此事,万不可让朝中大臣知道,如若泄露出去,恐激起兵变是非!”
孙辅哭丧着脸,道,
“叔父!那又当如何!”
孙秀眼珠子提溜乱转,沉思半晌,对孙辅附耳言道,
“如此,如此,便可!”
二人大喜而去。
第二天朝议,众百官接连听些风雨,尽说南方兵败之事,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忧愁的神色,这孙秀却是一脸轻松,出阵拜服道,
“壁下,下官为了确保陛下江山永固,近日每天都去宣帝庙日夜祈福,昨日下官在庙中因为劳困,不小心睡着了,梦中下官见到了宣帝,宣帝俱说南北反贼皆是海中浪花,林中一叶,不足为虑,宣帝有请拜张道陵天师,赐天文一书,敬献壁下!”
说罢,孙秀挥了挥手,下人便呈上来一个金色的木盒,原来这司马伦和孙秀为何能这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为二人都是“五斗米教”的教徒,以张道陵为天师,讲究修善立功,清修法道。
司马伦听闻张道陵天师亲自赐给自己“天书”,心中狂喜,其内侍想打开木盒,取出天书敬呈皇帝,司马伦呵斥道,
“天书乃是天师亲赐,为天上宝物,如何能被你这污手玷污!”
内侍慌忙乞罪,司马伦也不管他,说道,
“净手!”
内侍慌忙端过来一金盆,倒上温水,司马伦净手之后,恭敬地把天书从木盒子里取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字确不认得,尽是天书,司马伦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喜,道,
“天书乃是天赐宝物,岂能用凡文儒字”
司马伦把天书放回木盒,问道,
“这天书里面,尽是仙字,众位爱卿可有识得仙字之人”
司马威慌忙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
“下官认识一庐山仙人,自称王乔,颇有通天之术,妙手之灵,前几日下官曾亲眼见识过王仙人施法,那是说下雨不刮风,说下雷不打闪,下官深以为王仙人能读懂得这天文。”
司马伦大喜,慌忙道,
“爱卿,这王仙人现在所居何处”
司马威道,
“就在下官府中!”
司马伦急不可耐道,
“那还等什么,快把仙人请上朝议,也让众人一览仙人之通灵妙法!”
“诺!”
司马威急急忙忙回家,把王仙人请上八抬大轿,一路上是吹拉弹唱,唱念做打,做足了架势,司马伦一见那王乔,果然是道仙风骨,飘渺异常,于是便让王乔作法,读这天书,王乔在朝议之上,摆上香堂,架上桃木剑,三清铃,道案,令牌,符咒并火烛,一顿跳梁搬弄,装腔作势,把这原本严肃威仪的朝堂弄得是烟雾缭绕,污浊不堪。
少顷,王乔扔了桃木剑和三清铃,跪拜在地,道,
“陛下,大喜啊!此乃张道陵天师赐给陛下保陛下江山百年兴旺的符诏啊!”
司马伦大喜,急忙下趟,双手扶起王乔,道,
“天师可还有话与朕说”
王乔道,
“陛下,天师说道,历朝历代,都会有小规模的叛乱,商周如此,大汉如此,如今陛下的江山也是如此,此乃天道轮回,不过陛下放心,天师已经保佑陛下江山百年稳固,凡是叛乱,犹如过屋之坎,行船之礁,皆可跨过!不足为虑!”
孙秀冲身后的下人眨了眨眼睛,下人悄悄出了朝堂,片刻间,一小卒大喊着“捷报”奔上堂来,司马伦喜不胜喜,道,
“念!”
小卒打开捷报,诵念道,
“臣孙会,臣士猗,臣许超启奏陛下,臣等奉命率军北上剿贼,幸得陛下天威,于黄牛沟大败北部叛军石超,赵骧等先锋大将,斩敌五万余首,敌寇暂不敢有所动作,飞报京都,以让陛下心安!”
司马伦高兴地哈哈大笑,道,
“果然!果然!天师果然如此!哈哈哈哈!下诏,即刻封孙会,士猗,许超三人为持节将军,假节钺(yue四声,音同越)……”
司马伦还未赏完,孙辅,徐建二人走了进来,跪拜道,
“陛下,臣等奉命讨伐南贼,如今打破敌军于许昌,战事基本平消,叛将司马囧被我的部下围困在许昌,不能出入,不消几天,便能攻破许昌,生擒司马囧!”
“哈哈哈哈哈!”
司马囧这一天,就如同飞入了云里雾里,高兴地下不来凡间,司马囧看着孙辅,徐建二人,说道,
“刚刚朕封了三位持节将军,这会你们俩人,也一并封为持节将军!”
“谢陛下!”
二人喜极而退。
其实这一切,都是孙秀暗中策划的,那个王乔,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孙秀的一个长相颇有仙气的远房表叔,在孙秀见完孙辅,徐建二人后,孙秀便连夜见了司马威,那司马威本就是谗佞之人,一心向攀上孙秀这颗大树,便一口答应下来,导演了今日朝堂之上的闹剧,此后,司马伦自以为得到了天书保佑,便继续声色犬马,把朝中大事,又丢给了孙秀,自己则是一概不问。
下了朝议,孙秀欲走,不料在门口却被司马威一把拉住,司马威一脸阴郁的脸色,说道,
“太宰大人,这事儿,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啊!”
孙秀佛手甩开司马威的胳膊,不屑地说道,
“慌什么!”
这孙秀历来看不上善于谄媚的司马威,说起来也是怪,这善于谄媚的人,看不上同样善于谄媚的人。
孙秀说道,
“司马囧只剩下两万多人,即便是周围的豫州刺史何勖过来支援他,也不过三四万人,那里有张泓在哪守着,够司马囧折腾的了,而且我已经让河间王司马颙(yong二声)起兵五万讨伐司马囧,应该有个三四天就到了,对了,梁王那边是你联系了,梁王到底来没来密诏!”
司马威哭丧着脸,说道,
“没有啊,太宰大人,您说这也奇了怪了,我假皇上的诏书,一连三道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往关中,这……这……全都石城大海了,别说信儿了,连信使都没回来一个!”
孙秀轻叹一声,道,
“唉……看来
29卢志妙计定天下 逆帝终成万古枯
话说在黄桥,孙会等人听闻司马颖纠集大军,绕过了黄桥,直奔洛阳,急令许超一一万兵士守城,自己和士猗各率领三万兵马出城,急追司马颖而去,这孙会刚走不过半日,驻扎在六铺镇的石超便急不可耐要率兵强攻黄桥,但是这一次,大军可不是石超说了算,司马颖为了防止石超急躁的老毛病,特命卢志为总督军,石超为副督军,石超想打,但是卢志却一直密而不发,石超气急,疾奔大帐而来,一边卷帘,一边吼道,
“子道!子道!我的细作已经发来了确切可靠的消息,这黄桥守军只有万余人,此时,正是我们强攻的好时机!万不可错过了!”
卢志笑道,
“德武,看来前几日的那顿脊杖不疼啊!”
石超一脸茫然地看着卢志,摸摸头,道,
“难道……难道……我又急躁了”
卢志哈哈大笑,拍着石超的肩膀,说道,
“此番主公特命我镇守后方,就是为了防止你再犯冒失轻进的老毛病,这一次如果又败了,下官可保不了你。”
石超道,
“子道,黄桥守军只有一万,我们有足足六万兵马,何愁强攻不得!怎会失败!”
卢志轻笑道,
“这孙会和士猗二贼将,不过才出城了半日,若是得知黄桥被围,你猜二贼将会不会回身复杀,介时我们腹背受敌,安能不败况且黄桥虽是一小城,但是位置却极其重要,城池高厚,我们虽然有六万人,但是全部是新兵,攻坚能力不足,即便我们强攻下来,损失至少也是在三万以上,得不偿失。”
石超不解道,
“那子道有何良策”
卢志看着石超,轻笑道,
“德武心且放宽,良计自在吾心中。”
很快,日落黄昏,残阳如血,春末的风徐徐吹来,微凉,许超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心里盘算着,一日已过,这孙会和士猗,此番,应该已经跟司马颖交过手了,突然,一骑轻哨驾马而来,口中大喊,
“开门!开门!速速开门!我有紧急军务!”
许超慌忙开门,放那骑哨入城,那骑哨下马便跪,道,
“许将军!军情万急!孙将军与士将军在黄牛沟被贼兵围困,兵马折损大半!派小人前来通知许将军急救!”
许超大惊,道,
“黄牛沟乃是伏兵要地,孙会怎如此轻失!”
说罢,许超爆喝一声,道,
“周典何在!”
“莫将在!”
许超道,
“即可倾起黄桥之兵,奔赴黄牛沟!”
“诺!”
周典刚走,不料许超双眉一皱,盯着那骑哨,爆喝一声,道,
“慢!”
周典又一脸茫然地看着许超,只见许超双眼紧紧盯着那骑哨,说道,
“汝莫不是贼兵诱我出城的探子!”
骑哨大惊,拉着许超的裤脚,跪拜道,
“末将非是探子,末将是孙将军手下的骑哨啊!”
许超一把手甩开骑哨,道,
“来人!此人是贼兵派来的探子,要诱我出城,拖下去!斩了!”
“许将军饶命!饶命!”
许超回望众人,道,
“孙将军和士将军各领兵马三万,那有那么容易被围杀,吩咐下去,各兵士严阵以待,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诺!”
许超面色阴沉,又登上了城墙,眼睛紧紧盯着孙会离去的方向,沉吟半晌,对着身后的周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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