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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五代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有点混蛋

    但差遣也是分先后的,李重进在开封,自然就主管侍卫亲军的事情,在宋州就主管宋州节度使的事情。

    要是离开开封到了宋州,侍卫亲军司的具体工作,就得交到几位低李重进一级的武官身上了。

    此时有给禁军中的高级武官们,加节度使差遣的惯例,这既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防范。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武官们做大,在禁军中培植亲信、在京中勾结朝臣。

    李重进作为正任的节度使,朝廷可以随时将他派遣到地方去,这样侍卫亲军司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虽然他名义上还是侍卫亲军司的最高武官。

    范质闻言,轻声说道:“只要李使相坐镇宋州,想必宋州是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

    在范质看来,吴廷祚是李重进的亲家,此刻吴廷祚成了副枢密使,有了调兵权。

    那拥有统兵权的李重进,就不能再待在京中统领侍卫亲军了




第八十一章 挺能来事
    “京中事已了,将会对竹奉璘进行小三司会审,吴廷祚和王朴被任命为副枢密使,相公不久就要来宋州了。”

    吴观刚从府衙回来,在书房中向李延庆简述,进奏院传递来的京中旨意。

    经过四百里加急传递,早晨垂拱殿中君臣商议的结果,晚上天刚黑就到了宋城。

    李延庆靠坐在红木椅上,沉思片刻后感慨道:“看样子是两败俱伤啊。”

    “没错。”吴观面色凝重:“我本以为相公占尽优势,当可大获全胜,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恐怕是当今天子想要削弱我爹爹的权力。”靠着看过的史书,李延庆对郭荣这位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

    郭荣作为一个典型的五代帝王,非常喜欢搞平衡之术,不会让任何一个臣子大权独揽。

    最后就是平衡来平衡去,禁军中的元老都被郭荣赶到地方当了空架子节度使,才让资历浅的赵匡胤篡权成功。

    “嗯,极有可能。”吴观心里有点堵,看样子自己以后是没机会升官了,自己的抱负更是无从谈及了。

    李延庆笑着安慰吴观:“老师也不用担心,等明年淮南大战开启,陛下还是会启用爹爹的,他侍卫亲军都指挥使的差遣应该并未卸下。”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李延庆是越来越了解这位老师了。

    吴观虽然长得书卷气十足,看起来也很善良,但心中是有着反意的。

    乱世之中,有反意和善良,并不冲突,毕竟朝不保夕的时代,爬的高些,总会感觉安全些。

    况且这位老师还是有大抱负的人,这抱负唯有主持朝堂才有机会实现,李延庆认为吴观是有这个野心的。

    “嗯,旨意中并未谈及这一点。”吴观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第二天一早,李延庆便来到了乌衣台的驻地,是节度使府里几间连着偏僻院落。

    昨日白天李延庆并未闲着,他与张正和刘从义商谈了一番乌衣台的未来规划。

    今日,乌衣台袁立以及方志和外,包括刘从义在内四人皆会外出,去寻找各自相熟的前武德司同僚。

    袁立和方志和要留在府上,开始训练张正挑选的第一批护卫,二十名对李家忠心耿耿的老兵。

    这二十人不久就将加入乌衣台,扩大乌衣台的人手。

    “那么祝诸位一路顺风。”李延庆端起桌上的酒碗,一口饮下。

    “多谢郎君,在下定不辱使命!”刘从义喝完后大声说道。

    李延庆放下酒碗:“说起来,不能让你手刃蒋达,我有些对不住你。”

    蒋达作为重要的人证,此刻已被州狱严密地保护起来,全天都有三人以上看护,防止有人劫狱的同时,还要防止蒋达自杀。

    等到负责小三司会审的官员到达宋城,蒋达就要被交到他们手上了。

    “在下已经不恨他了。”刘从义语气平缓。

    李延庆稍有惊讶:“哦,为何”

    “因为在下知道蒋达,还有竹奉璘,他们的下场必然是凄惨的,那日我还看到蒋达那些手下遭到杀害,如今还知道他俩也是受人指使的,在下跟他们一比,那都算好的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优越感,如今刘从义重新有了靠山、有了户籍、有了部下,生活又有了奔头,感觉人生又有了希望。

    跟蒋达和竹奉璘做一番对比,同样犯过事的刘从义认为自己实在是个幸运儿。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李延庆就怕刘从义心中有疙瘩解不开,为将来埋下隐患。

    在李延庆预想中,刘从义将来会担任乌衣台一个部门的主



第八十二章 不香吗?
    在张谦宜的请求下,李延庆和张谦宜就近找了家茶馆,要了间安静的雅座。

    两人相对而坐,张谦宜从袖中掏出一叠写满文字的纸张,双手呈给李延庆:“衙内,这是我家东市粮行的地契,还有掌柜和几个帮佣的身契。”

    “这就是你所说的厚报么”李延庆接过文契,粗略看了几眼,确认了内容属实。

    张谦宜恭敬地说道:“是的,我从孙掌柜那得知,衙内似乎对那间粮行有些兴致。”

    “这份礼确实不轻,不过如此厚礼,想必你所求之事也不小吧。”

    李延庆掂量了一下这份礼物的价值,并未急着将文契收入袖中。

    虽说有了这些文契,李延庆便可直接介入宋城的粮食贸易中,但礼物厚重,李延庆得先听听张谦宜的条件。

    “我只是想赎买竹小娘子而已,这些文契的价值,衙内也能看出来,远比竹小娘子要贵重。”张谦宜诚恳地说道。

    “这样吗,那确实。”李延庆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张谦宜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想来张谦宜刚才在监狱中与竹明义就是在讨论此事,还发生了争执,那竹明义曾经表过态,是绝不会让妹妹嫁给张谦宜的。

    可如今由不得竹明义了,他老爹犯了案,他那宝贝妹妹是要充为官妓的,自然就可以被赎买。

    此时不少富豪之家很喜欢购买犯案官员的女儿为婢。

    因为这些女子天生不事劳作,都长得白白净净的,放在家中很是养眼。

    比起农村来的女子一般也更懂礼节,除了少数性格刚烈的外,大多都能成为优秀的婢女。

    所以像竹小娘子这样的罪官之女,在市场上极为抢手,一般刚被充为官妓,就会被赎走,买来无论是做妾还是做婢女都是极好的。

    李延庆曾听府上的婢女们聊起,说是这竹小娘子按照惯例,定然能卖到三百贯以上的高价。

    因为这竹小娘子刚满十五,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又出落得亭亭玉立,还是宋州巡检的女儿,各种光环加身,到时候定会让宋州的富豪们抢破了头。

    但张谦宜呈上来的文契,可是东市最旺地段的粮行,李延庆这些天也了解了一下东市的行情,知道光那块地皮就能值四百贯以上。

    更别提还有孙掌柜和一干帮佣的身契,李延庆又对那孙掌柜很是欣赏,无形之中的价值又多附加不少。

    无需多思,李延庆当即欣然同意:“这点小忙算什么,此事交给我就行了。”

    竹小娘子固然是抢手,但宋州可没人敢在节度使家的衙内面前竞争,李延庆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就多谢衙内了,此处无酒,我便以茶代酒敬衙内一碗。”张谦宜激动地举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

    李延庆微笑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以示回敬。

    其实只要张谦宜请出他老爹张惟远,在李延庆不横参一脚的情况下,张谦宜自然也是能得偿所愿的。

    不过因为他们父子之间不合,却让李延庆白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想起宋州都监张惟远,李延庆不由疑惑:“对了,你私自将这地契拿来与我,不害怕你爹爹日后追究吗”

    张谦宜不屑地摇了摇头:“这事他管不了,这粮行是我阿娘的嫁妆,是我昨晚从我阿娘那求来的。”

    “这样啊,那就好。”李延庆是怕日后有所隐患,故有此问。

    此时女子出嫁,娘家都要备上一份嫁妆,嫁妆的多寡决定了女子嫁入夫家之后地位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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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局势(四千字)
    李延庆当然拒绝了张谦宜的邀约,自己这身子才十五岁,李延庆可不想被榨干,成为起点最惨穿越者之一。

    告别张谦宜,李延庆回到了节度使府上。

    虽然答应了张谦宜的请求,但目前竹小娘子还关在州狱中,要等到三司会审定了竹奉璘的罪,行刑之后府衙才会将竹小娘子充为官妓。

    所以目前李延庆还无需为此事多操心,只是派了个护卫去州狱,叮嘱了狱卒们一番,令他们好生照料竹奉璘的家属。

    李延庆回到府上后,又派了个府上的账房先生去接管粮行,得等账算清楚了李延庆才会面见孙掌柜,以安排乌衣台入驻粮行。

    接着李延庆开始了日常的锻炼,除了两百支箭的射术练习之外,最近李延庆还开始练习横刀了。

    完成了射术练习后,李延庆觉得仍有余力。

    感觉这手上的三斗弓是越来越轻了,李延庆打算明天向张正提一下,要求他弄把重点的弓来。

    本来三斗弓就是给入门者用的,最差的士兵也能使用。

    李延庆顿顿吃得极好,再加上天天勤奋练习,身体的力量成长很快,三斗弓已经不太适合李延庆了。

    至于横刀,张正只让李延庆练习最基本的横劈和下劈,每样各劈一百刀。

    刀并不重,也就两斤不到。

    按照张正的说法,需要有强大的力量,和对力量的精准控制,才能在用力劈下一刀的同时,仍有余力将刀定住,并且将刀收回劈砍前的位置。

    只有先达成这一点,才能谈刀法,谈实用。

    李延庆第一次用刀横劈的时候,连脚都定不住,整个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刀轻轻横移。

    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李延庆已经可以做到挥刀时只有双手动,而身形基本不动了。

    花了一个多时辰练习完毕,擦了把额头的汗,李延庆抬头望了望天空,已近日中,是时候吃中饭了。

    等李延庆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一心院中,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吴观。

    吴观早已屏退了院中的侍女,此刻正躺在树下的摇椅上,一身绿色的官服和头上的乌纱帽稍显凌乱,正闭着眼轻轻哼着词曲。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吴观睁开眼瞧了瞧,见是李延庆,立刻站起身抖了抖官服。

    李延庆将吴观迎到了书房之后问道:“老师为何会此刻来我这儿”

    吴观坐下之后手指轻点扶手:“我今日上午拜访了窦判官,据他所言,府衙中的书吏们暗中也曾为难于他。”

    “那与书吏们妥协一事,老师也和窦判官谈了吗”李延庆当即问道。

    吴观闻言却是苦笑:“窦判官气得这两天都没去府衙,称病在家,说是要好好整治那帮书吏一番,如何能接受妥协呢”

    “果然他还是受不了这气。”李延庆早有预料,窦侃进士出身,年轻气盛,自是看不起那帮书吏的。

    “我去拜访他时,他正在给京中写信,还扬言要杀几个书吏示众呢。”聊起这位窦判官,吴观也是满脸无奈。

    李延庆这些天一直有思考书吏的事情,闻言说道:“其实窦判官的做法也并非不可行,只要更巧妙一点就好了。”

    “哦,你快说来。”吴观立刻向前倾了倾身子。

    李延庆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那些书吏们固然是抱成一团,但他们肯定并非铁板一块,要是能拉拢其中大半书吏,打击剩下的一小半,应该是行得通的。”

    在政治斗争中,最简单有效的手段就是拉拢大部分,打击小部分,如此便可可以轻而易举地清除异己。

    府衙里的书吏有三十多人,这些人都各有各的诉求,当前能够抱团起来抵制官员,无非是窦侃和吴观前些天整治州中的高利贷,动了大部分书吏的奶酪。

    但李延庆这些天想明白了一件事,事情的主动权其实一直都是在窦侃和吴观这两位官员手上的。

    只要能通过利益拉拢一大半的书吏,然后清理掉少数几个刺头,这样既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书吏们对两位官员肃然起敬,同时府衙也没有停摆的风险。

    吴观毕竟是饱读史书的人,也是一点就透,语气中略带兴奋地说道:“三郎所言极是,我现在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李延庆问道。

    “宋州每年有四个吏升官的名额,现在已是九月中,到十一月府衙就要将名单递到吏部去。”

    吴观这几天也是被府衙那帮书吏气得不行,本想将今年的两个名额就此作废,此时却是灵机一动。

    “二桃杀三士”李延庆若有所思。

    “没错,这可是鱼跃龙门的机会,由不得他们不上套!”吴观白净的脸上浮现丝丝杀气。

    “就怕他们不上套。”这些书吏都是些地头蛇,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李延庆觉得他们不会很稀罕九品小官的位置。

    更何况这名额就四个,用来拉拢书吏也略显不够。

    “若是我将未来两年的名额都许出去呢”吴观笑了笑:“这可是官身,是能够抵罪的!”

    这时候官身能够抵消一层惩处,比如一般的富豪若是将府上的一名仆役殴打致死,是要被判处死刑的,而有官身的人就可以罪低一等,只用充军即可。

    “原来如此,老师的手笔倒是够大。”三年十二个名额,这倒是有足够的吸引力了,李延庆觉得这桃子也忒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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