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五代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有点混蛋
屋中一时陷入沉寂。
“你再不说,我只能去问旁边屋子的妇人了,到时候一些手段使出来,你听到了可能会不大舒服。”李延庆决定装装恶人。
汉子仍然沉默不言。
李延庆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出门。
“我说,但是不要牵扯到她。”汉子沉不住气了,下定决心。
李延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答应你,说吧。”
“我叫刘从义,以前在武德司当差,几年前亲手摔死了郭威的儿子。”
汉子飞快地说完,便仰了仰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乖乖,李延庆不由张了张嘴,这可是个大秘密啊。
郭威四年前起兵造反,当时他和郭荣的家属都在开封城中,后汉隐帝刘承祐自然不会客气,派人杀了他两全家,顺带还杀了帮助郭威起兵的其他武将的全家。
做这些事的人,就是当时属于刘承祐的特务组织武德司。
和明朝时的锦衣卫很像的一个组织,同时还是宋朝皇城司的前身。
“我听说武德司的人不是被先帝杀光了么”李延庆不由问道。
郭威后来在开封城郊外击败刘承祐,入主开封城,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杀他全家的爪牙。
武德司被郭威一扫而空,就此淡出历史,一直到后来赵匡胤重建武德司,这个特务机构才重现江湖。
怪不得他船被截了都不敢报官啊,原来他自己就是个大逃犯。
“我话都说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求你放过我姐姐。”刘从
第二十七章 各有心思
李延庆又回到了刘从义的房间。
“你想起来什么”
李从义躺在床上,声音中的敌意轻了不少:“那晚有一个水匪,我好像见过。”
“在哪见的”李延庆的声音有些急促。
李从义思考了一会:“在宁陵县城的张家勾栏里,一个多月前,他右边脸有道很长的疤,身上有杀气,我就有些印象。”
“就这些”李延庆微微有点失望。
“就这些,我只记得那条疤了,咳,咳。”李从义痛苦地咳嗽起来,前胸的伤口锥心的痛。
李延庆看着李从义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
走出房门,吩咐李石:“把陈郎中叫来给他看看,要什么药你派人去抓,陈郎中也不能离开院子。”
李延庆差点就忘了早晨叫来府上的陈郎中,如今暂时是不能放他走了。
“哦,对了,你再安排几个武功好的,晚上住到这院子边上的屋子里,这个人很重要。”
“是!”
“李衙内强抢民女”陶文举满脸疑惑,盯着侄子陶爽。
“是啊,叔父,大街上都在这么传,州狱的门卫都知道了。”
陶文举眉头皱成个川字:“他像是个强抢民女的衙内”
“小侄并未见过此人,不过听街上传的,应该就是个狗衙内了。”陶爽满脸高兴。
“不对,依吴观所说,贷款与民,可是这李衙内提出来的,这像是个强抢民女的狗衙内,能想出来的主意”
陶文举精明的目光中透漏着怀疑。
陶爽看着叔父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由动摇了:“要不小侄再派人去街上打听一番”
“有人看到节度使府上的仆役,用推车推着人进去了”陶文举盯着自己的侄子。
“确实有人看到了,不过用麻布盖着,所以才会传他强抢民女。”陶爽一看到叔父犀利的目光,不由低下了脑袋。
“你想个法子,找个节度使府上的仆役问问。”
陶爽懵了,这事要怎么做啊
刘从义是原武德司的事情,还是向吴观坦白为好。
虽然掌控一支秘密力量,是一件较为迫切的事情,但自己毕竟还只有十五岁。
要做成一些事情,离不开父亲李重进和老师吴观的支持。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缺少对皇帝的敬畏,自己的父亲未必对皇室忠心耿耿,任何坐到高位的人,代表着太多人的利益了。
这一点在哪个朝代都是通用的,高级官员几乎没有完全忠于皇帝的,他们都会有各自的利益和软肋。
吴观是父亲李重进的代表,是李重进举荐为官的,肯定是父亲精心挑选的,忠不忠心且不论,利益肯定是牢牢绑在一起的。
对于官员来说,利益相同的人,比起口头挂着忠诚的人,可靠得多。
要想成事,就不能瞒着吴观,要是被他察觉出什么不对,亲自拷问下李从义,八成还是能问出来的。
此事完全遮掩太难,到时反而令师徒关系出问题。
打定主意,李延庆快步走向吴观的院子。
这个老师好像有点很闲,不用上班的么,轻轻敲着院门的时候,李延庆暗自腹诽。
“三郎,怎么,那两人醒了么”吴观打开院门,眼中透露着欣喜。
“那汉子醒了。“李延庆偏了偏头:“老师,还是先进去说吧。”
两人依旧书房落座。
刚一坐下,吴观问道:“那汉子怎么说的”
“他四年前,在武德司当差。”
吴观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竟然是武德司的人所以他才不敢报官,所以宁陵县令才没有上报匪情,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还说什
第二十八章 安抚三人(补昨天的一章)
吴观很想将招募武德司的功劳握在自己手中,可如今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操持。
三郎所提的借款与民之事,正是通过自己传递给相公的。
以自己对相公的了解,这一举多得的方法,他肯定会同意。
回信的信使今天就会到,从明天开始,自己就必须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够替代自己。
宋州四万余户百姓,等贷款铺开,太多琐事需要自己来处理,很有可能要忙到年底去了。
那么招募武德司之事就得找个人来负责,还有比眼前的李延庆更好的人选吗显然没有。
他是自己的学生,自己能在旁指点,有了功劳也有自己的一份,比起由翟守珣来操办好太多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轻了些,可通过这些天李延庆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有这份能力了。
“三郎,招揽武德司这事,你能承担起来吗老师知道这个担子很重,但是为师相信你能担得起。”
吴观试探性地问道,他并不能确定李延庆会接下此事。
“多谢老师的信任,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对于身边人,果然要诚心相待,李延庆感叹之余,生出更多欣喜,有了吴观的支持,我就能将武德司抓在自己手中了!
吴观又仔细看了看李延庆,略显稚嫩的脸庞,透露出来的全是坚毅。
自己的这个学生,已经成长起来了,吴观很是欣慰:
“那就交给你了,等相公的信使来了,我会让他带信给相公,你会获得更多支持。”
“老师尽管放心吧。”李延庆神采飞扬地说道,这样的话,经济上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招募武德司,没有足够的金钱是办不到的。
获得了启动资金,自己后世的一些见识也会有用武之地,武力和钱都在自己手上,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说起信使,李延庆想起了前些天来到宋州,替父亲看望自己的翟守珣。
二十三岁的翟守珣,却是自己的舅舅,和穿越之前的自己一个年龄。
还有二十四岁的翟氏,自己得称呼她“娘娘”或者“阿娘”。
这次来的不会又是翟守珣吧之前靠着头疼敷衍过去了,这次恐怕躲不过了。
“对了,关于水匪的事情,我想趁这次信使来宋城,一并上报相公。”吴观说道。
也是,线索就剩那个刀疤脸了,要想凭此在宁陵找到人,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如先上报给父亲,也许能在朝廷中找到一些线索。
“那便麻烦老师了。”
两人就下午迎接信使之事又商量了一会,李延庆才离开吴观的院子。
用完午饭,李延庆再次来到了李从义所在的院子。
这间院子主屋坐北朝南,李从义就躺在里面,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分别住着着妇人刘氏和陈郎中,中间围出来个小院。
李石见来者是李延庆,开门迎李延庆进去,说道:
“郎君,那妇人也醒了,闹了一阵,到了中间屋里见到汉子,就安分了,陈郎中也替他看过了,说没啥大问题。”
“嗯,你和我一起进去。”李延庆吩咐道。
李石摸了摸腰间的刀,点了点头:“是。”
李延庆推开房门,先拱手行了一礼:
“护卫行事粗暴,请二位见谅,不过请二位来府中,实在是为了保护二位。”
“把人打晕了关起来,也叫保护”刘氏坐在床前,撇过头去。
李延庆回道:“娘子也知道,令弟的身份十分危险,若是让他人知晓,必有杀生之祸。”
“不是你利用我威胁他,逼问出来的吗现在你好意思说!”妇人转过身来,怒视李延庆。
看着发丝散乱,满脸憔悴的刘氏,李延庆无奈叹了口气:
“我并不愿与两位为敌,其实之前在汴河上,截杀令弟的,正是宋州巡
第二十九章 竹奉璘的心愿
承诺刘从义的事情,现在还没个思绪,这竹奉璘办事当真有这么稳么,如今宋城中关于船只被截的消息一点都听不到。
李从义对自己仍然不信任,不肯透露其他关于武德司的信息。
要是真能如看过的穿越小说一样,自己虎躯一震,小弟纳头就拜,那就好了。
至于收服李从义为己所用,然后招揽其他武德司人员的事,得有足够的耐心。
这些事情要如何打开突破口呢李延庆苦恼地揉了揉后脑勺。
“这些是你们昨晚弄到的”竹奉璘走过垒成一堆堆的粮食旁,用力拍了拍饱满的粮袋。
蒋达跟在竹奉璘后面,满脸堆笑:“是的,巡检,我和弟兄们一粒米都没动过,全在这儿了。”
“你们,一个人都没放跑么”竹奉璘转过身来,盯着蒋达。
蒋达一惊,勉强镇定下来,回答道:“没,没有,巡检多次强调的事,我们办得可尽心了,船上的人一个都没跑掉。”
竹奉璘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眼睛狭长,眼窝深凹,一被这双眼睛盯上,蒋达就浑身难受,直冒冷汗。
蒋达虽然在竹奉璘麾下干了四年了,仍然惧怕这位宋州巡检。凡是稍有违逆竹奉璘的人,下场都很惨。
蒋达心中祈祷:天老爷保佑,那晚船上跑掉的人死在路上了。
听到蒋达的话,竹奉璘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挥挥手,示意蒋达离开。
蒋达如蒙大赫,飞也似地离开房间,走出大门时,还差点撞上了门口的士兵。
未多时,竹奉璘也离开了房间,走到院中另一边的房门前,轻轻敲门:“魏管事,是我。”
“进来吧。”一名身着青袍的矮瘦老者打开房门。
等魏管事坐下,竹奉璘站着说道:“魏管事,昨晚截了王家的粮船,共得船十艘,粮七千余石。”
“很好,你的功劳我一定会上报枢相的。”
“如此就多谢魏管事了。”竹奉璘面露喜色。
魏管事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明天我就派人将船开走。”
竹奉璘恭敬地行礼道:“是,若还有事,魏管事派人来通知我便是。”
轻轻关上房门,竹奉璘紧紧握了握拳,心情振奋。
这几天他指使蒋达等人,截杀了两次船队,看旗号,应该是当朝宰相李谷和王溥家的,这些都是在当朝枢密使魏仁浦的指使下做的。
竹奉璘搞不懂魏仁浦让他做这些的原因,不过他不在乎,因为魏仁浦允诺他事成之后会升他的官。
已经在宋州蹉跎二十余年了,年过四十才是个从八品供奉官,手下不过五百人的宋州巡检。
出生低微的武官若是不立战功,极难升官。
这宋州地界大规模的盗匪已经消失匿迹多年,再加上节度使皆服从中央,竹奉璘已经多年没上过战场了。
正七品以上的武官,就有权利在战死或者致仕之后,荫补后代为官。
竹奉璘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朝中无人,若就此下去,一辈子都到不了七品。
享受过了做官的特权,竹奉璘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自己一样,有一个官身,延续家族。
他不敢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投身禁军,上战场立功,唯有通过荫补才能让他获得官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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