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照人人变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众秃笔
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莫塞正要答话,那人竟然不请自入,已跨进屋里,拉条板凳坐下。莫塞进屋来,一看,此人生得清清瘦瘦,面皮苍白,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说:“内人被官差捉去,心中惊恐,顾不得说笑。”
苍白面皮的白衣人说:“我是为寻红雨伞而来,之前我弄丢了一把红雨伞,被你捡去,这时候应该还我才是!”
他伸开手来,抓住莫塞的胸衣领,使劲一拉,莫塞扑到他面前。
闻一股腐臭味,这味道很奇怪,莫塞好像在哪里闻过,又想不起来。
莫塞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曾捡到什么红雨伞……”他想反抗,又害怕得罪了熟人,但究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说,“这里是我家,我是主人,你是客人,请你放郑重一点。我有急事,要去沛县一趟。”
那人仍然不放手,盯着莫塞的眼睛说:“借了别人的东西,难道不用还吗,你烧了我的红雨伞!”
仍然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说什么,避免这人继续纠缠不休,便对他道:“我家里确实有一把红雨伞,不过,那是内人的唯一的一把布伞,除此之外,只有遮雨用的斗笠和蓑衣。若不相信,你岂放手,让我去取来给你看,绝对不是你的那把雨伞。”
那人笑道:“我的伞,被你一把火烧了,自然不是我那把;若是你诚心要救你家娘子,可以将她的红伞给我,权当赔了我;你若不想救她,我也不稀罕你那把雨伞,县令要杀要刮,听任便
第十六章 亭长说的积德桥
话说沛县城南亭长与那随从二人,见姝姗颜色娇艳,妖媚勾魂,又老老实实让他们上了枷铐,一路扭着腰肢,哪像去受审坐监的样子,只是扭过头去,冷冷的盯着那亭长道:“马嘴崖有大蛇出来伤人,你们不管,却要把我如此羸弱的一个女子,绑去县衙。我家夫家是泗水亭亭长刘季的恩人,既不看他面子也罢,不把刘季看到眼里去,只怕是惹祸上身了,还是蒙在鼓里呢。”
亭长色心正炽,心中正计划途中如何把姝姗弄妥贴了,听到姝姗用刘季来压他,心下大怒,骂道:“什么猪狗刘季,不过一个贪财嗜酒的浪荡子。押送犄角蛇的肥差,说占就占,我那兄弟还寻思找他报仇呢一趟百石尝钱的差事,如此白白让他霸占了去,真是岂有此理待我把你这蛇精押到县衙,再寻个机会与他计较,让他血溅三步,方知某人的厉害。”
“你不提他,幸许我对你心慈一些,旦然提到他,还将他那混账东西来压我,我便让你不是蛇精时,便变成了蛇精;县令不判你死罪时,也会让你死个消无声息!”
这时候,皓月当空,远近山色一片青色,沟渠反照,路边草木清澈可见。
走在前面的衙差,一手按住刀柄,一旦有风吹草动,便随即拨出砍刀,一手随着步伐摆动,两只眼睛专朝朦胧之处看,甚的机警。随后是戴枷的姝姗,缓步行在他后面,而那亭长,嘴里骂骂咧咧,与另一个衙差在姝姗后面并行。
一行四人踏上一架宽敞的木板桥,此木桥是大富人家所建,叫积德挢。
月亮从天上照过来,刚好把四个人的影子照成一排,落在木板桥上,非常清楚,那亭长骂完,本以为姝姗会接上嘴,谁知道姝姗听到他恶毒刻剥的话,竟然默不作声。
挢上空旷,一下子寂寞无边,只有草鞋在桥面上踏擦过的声音。
那人见前面的姝姗不说话,又道:“怎么了是不是害怕啦,害怕的话,告诉爷一声,恳求爷饶过你吧!”可是,姝姗仍然不回答他,只是一步一步朝前。
那人见姝姗不理,自己又说起来:“不过,看你生得如出水芙蓉,天仙下凡,我们也动过放了你的念头。毕竟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被朝廷砍了头,也是天下男人的损失;这种狐妖蛇精的传说,也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去相信。”
他说,“因此,你是不是蛇精,全凭我们说了算;你被不被朝廷砍头,也是由我们说了算。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姝姗开口道:“要钱我是没有,要命呢,就这一条。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意思”
另外一个衙差听不过去,笑嘻嘻的说:“我说你这个女子,是真傻还是假傻,猪狗都知道的事情,你就猜不透”姝姗道:“有话就直说,你转弯抹角的,我在忙走路,怎么去猜你说的话呢”
那衙差大笑:“亭长的意思,是让你陪我们三个人一个晚上,就饶了你一条命……”想不到姝珊也笑了起来说:“现在我一个弱女子,命都在你们三个大汉子的手里,是生是死,全由你们一个心思。怎么又说出这样的客气话来呢”
那三个男人听到姝姗这样的话,心下狂喜,就要来解开姝姗的枷锁,想着在桥上,要行那龌龊之事,姝姗笑道:“退下枷锁好,退下了枷锁,我是蛇精,我不逃走才奇怪了!”
那亭长稍一迟疑,就听姝姗说:“男女之事,当是你情我愿,方有
第十七章 亭长说的山丘旅店
那三个衙差在雨中驱赶姝姗,叫她快行,可姝姗戴着枷锁,如何行得快,只好扭腰快步在雨中行进,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好在雨中还能分辨路径,只寻大路平坦处走,白衣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雨忽然就停了,乌云散去,月亮就在头顶,比雨前更加明亮,就是雨后欲腾起来的雾,也被照散了,从前面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冒出一栋巍峨的木房,勾檐飞角,红墙碧瓦,只是灯光飘渺。
白衣人在后面说:“前面的房子,就是我的家,大门开着,大家进去便是了。”在那穷乡僻壤,人家住的多是破败不堪的草房,就是中阳里,身居亭长之位的刘季家,不过也是土墙草顶,而莫塞得县衙的支持,才盖了一间瓦房,那是村里唯一的一间。而在这里,夜晚中,平白无故的,忽然就巍立着一栋红墙碧瓦的房子。
那房子的灯光飘飘渺渺,似有雾气袅袅腾升,既真实可触,就在面前,木柱耸立,木墙厚实,雕刻栩栩如生,龙就是龙,凤就是凤;又如虚幻的景色,似人立画前,只以为哪位画师在虚空中泼墨弄笔,好诱人驰足观赏,信以为真,众人正要上前。
亭长道:“岂慢!”
众人停下脚步,都去看他,他小声说:“有妖气!”
白衣人说:“你们身上都湿透了,还楞着干什么我家里有替挽的衣服;最要紧的是食物,家里有几只未杀的野鸡,还有醇美的烧酒。都走到门口了,信他说什么妖气”
想不到,亭长回过头去,举着食指,指着白衣人道:“你也有妖气!”
白衣人吼道:“你再说一次”
亭长仍然点着食指,指到白衣人脸上,咬牙切齿的说:“你有妖气!”
白衣人显然很生气了,仍站在那儿问:“你有种,你再说一次”
亭长又咬牙切齿的说:“你身上有妖气!你身上有妖气!听见了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哎呦”一声,亭长的食指已被白衣人攥在手里,猛一扭动,叫声从亭长嘴里传出。
两个随从听见叫声,回过身,抽出刀来,围了过来,口中道:“赶快放了亭长的手指头!”亭长另一只手想去抽刀,就听“咔嚓”一声,并伴随着“哎哟”的叫声。亭长语无伦次的说:“你请放手,断了……断了……”
白衣人笑道:“我本来想请你们喝酒,大家你情我意,谁知道,你说出这样卑鄙的话来,看来,今天晚上的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于是,一直不放手,攥着亭长的手指头,过了三人,在前面走着,姝姗和亭长的两个随从,不得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前。
那亭长因为手指头很痛,哀求的说:“请你放手,我自己进去吧!绝对不会跑的。”白衣人笑道:“又不是拉你去杀头,不过是请你们喝酒罢了,有什么好跑的呢”于是放了手。
亭长心存疑虑,过门槛的时候,故意把脚套在门槛上,觉得门槛是实实在在的木头;又用手摸了摸墙壁,觉得墙壁是花梨木镶嵌,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实实在在的凸凹,口里说道:“真是一栋好房子!”
大家进到屋里,屋子里灯火通明,装饰的金碧辉煌,就是那灯台,也是玉石雕琢而成;他们坐下的椅子,也是上等的檀香木制作。
大家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坐在椅子上,很不自然。白衣人收了红伞,只见他面色
第十八章 亭长说的露台酒宴
这个亭长是这样,见了色,自是忘了惧,刚才在门外要死要活,不肯进来,若是白衣人不扭他手指头,哪里肯进;确实,也不是这个亭长才这样,天下男人,莫不是如此,就是那色心重的男人,即使病入膏盲,奄奄一息,就要死了,这时忽然见了陌生的美人前来,忽又神采奕奕,欣赏了一阵,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话说的就是男人色心之旺。
这几个人,黄昏的时候,才抓住了姝姗,要想在天亮之前把她送到县衙受审,心本就急,积德桥上想做那事儿,被白衣人搅和了好事,又淋了一阵子雨水,见到这高大宏伟的木楼,又左右不是,想进又害怕,不进,身上淋湿又难受,可谓煎熬,如今忽然见那三个女子,妖艳和美貌,真个是天下难寻,听见白衣人说她们是咸阳来的章台女子,章台女子是干什么工作的女子,他们知道,所以没有不动心的。
既就动心,倒忘了害怕,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
衣服穿到身上,感觉异常轻柔滑软,哪里是他们的粗布衣服可比,心下立刻舒爽起来。
亭长小声道:“此时尚早,等她们上了酒菜来,咱们算喝一回花酒,如何”
另外一个人小声问他:“亭长带钱没有我们俩个,浑身上下一文不穿。”
亭长小声道:“我自有办法,你们放心,不过到时候,我若要哪个女子时,你们不许与我争论就行。”两个人点头称是。
两个女子把他们换下的衣服,拿上楼去,亭长:“我们是公差,那衣服可是扔不得的,岂将至有风的地方晾干了,一会还得穿回去。”两个女子笑着点头,上楼顶凉台去晾衣服。
这时候,姝姗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
白衣人道:“是时候了,今天晚上月色正好,楼上通风凉快,她们已宰了那几只野山鸡,赶快到楼上去喝酒去。”
于是,随了白衣人后面,上了楼梯,到了楼道上,那两个女子晾了衣服,已经回来。这时候,果然见天上月亮十分明亮,远近山色一泻如水,先前陪姝姗洗漱换衣的女子首先进了一间屋子,众人看了一会月亮,这才到了屋子的门口,亭长小心翼翼的撩开门帘,进到室里,见屋子里还又一间屋子,灯光从里照出,就听里面道:“那位亭长大人进来,其他的都在外面候着!”声音娓娓动听。
白衣人笑道:“大家都等喝酒呢,这玉儿玩的是哪一出”
亭长喜不自胜,迫不及待的想进去,但是又害怕别人说自己焦躁,正在犹豫,又听里面道:“你岂进来,我与你一人说话,当我吃了你”亭长跨进门去,不是一个房间,只是露天的一个台子,真是个皓月当空,见那叫玉儿的女子,在宽大的椅子上斜靠着身子,翘起一只腿,裙角上撸,只见一条修长雪白的大腿,在月光下,很耀眼的映在亭长的眸子里,亭长心儿一阵狂跳,又听她轻声细语道:“亭长不是要在天亮之前,必须把那女犯押到县衙吗怎的改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心费耗在此”
亭长笑道:“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蛇精的罪案,不过是指空话空,我们这等凡人,哪有抓那蛇精的本事,不过是受了县尉的指派,胡乱捉个漂亮一点的女子充数,好让县令敲诈她家一笔钱而已。明天回去,和后天回去,都是一个样子,大秦还没有限时抓妖的律法。”
女子笑道:“大人这是在徇私枉法啊!不过,看那个女子生得天生丽质,若是冤枉了她,不是敲诈钱财那么简单,如果砍了头去,你岂不是良心不安”
亭长也在女子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错杀一个妖精,有何良心不安”
女子道:“你看她果然是蛇精”
第十九章 如梦如幻
等这几个人吃好饭,那三个女子才从屋子里出来,亭长觉得她们姗姗来迟,甚的不快。只见她们收了碗筷之后,也不来搭话,只是来回穿梭在房间和露台,转眼之间,在露天台子的靠墙处,把墙壁装饰了一番,不知什么时候采来的茉莉花,满满的挂满了一面墙。又不知从什么地方,亭长觉得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忽然的,又有了一张雕龙画凤的宝座,白衣人高高的坐了上去。
忽然从里屋冒出诸多女子,飘荡着衣袖,从门口顺次而入,一时间,这露台上,鸣钟又击磬,乐声悠悠。于是,三个公人和姝姗,也忐忑不安的在白衣人的宝座对面坐下来,玉儿也来,坐在亭长的旁边,亭长立刻感觉清爽无比。
这时那两个艳丽无比的女子,也站到他在前面,手捧着金饰的食器,拿眼看去,见食器中盛着蜂糖。
女子端了一碗,将给亭长吃,亭长见玉儿邪着眼睛看他,眼睛里有醋意,心中高兴,因此没有吃。端碗的女子面容立刻暗淡无光,只好退下。
玉儿笑了一下,让她过来,她才开了笑脸,用匙子来喂亭长。他不得已才吃了,女子笑了。
从进门换衣服,到上楼吃饭,又到露台上,时间不下一个时辰,亭长见月已西倾,估摸已到中夜时分,虽说一腔色心怒放,这地方奇形怪状,神妙莫测,究竟是公事要紧,要告辞。
玉儿说:“你既然来了,也知道我们不是妖怪,而你们抓捕的女犯,也不是什么蛇精,你何必将一个弱女子送去那虎狼之地,受皮肉刑罚之苦呢不如放了她,让她回中阳里。”
“你我既然有缘,应该在这里多住一些日子。你着急回去,不过是用强迫手段,征用劳役,把好人家夫妻生生拆散,至于缉拿盗贼更是荒唐,竟然做到抓妖捕怪的这一步,这个哪里是你们的分内之事。还不如叫他们两个和你一起,在此择了自己的心意之人,有吃有住有用,歌舞升平,岂不快活”
亭长假意道:“玉儿所说,在下也有此意。”
他知道姝姗是一定要押到县衙去,在这里呆下来,也不过是贪她一时酒色,况且那时候路过,何尝看见有这么一个去处,定然事出有因。
他问其他两个随从,那两个随从都点了点头,只是附耳对他小声道:“好是好了,只是大丈夫如何就与章台女一辈子在此”亭长心想,若是章台女子,倒也无妨,只怕是遇到的这些东西,人也不是。又不好与两个随从说破。
可是,玉儿就听见了那随从附耳对亭长说的话,笑道:“你们只要肯答应在这里选女子做妻子,一旦嫁了你们,我们也算是从了良。你们想去办你们的公差,自去了,只是晚上记得回来就成。”
亭长正要搭话,忽然听那白衣人大笑起来说“玉儿也别骗他们了,是真的,他假不了,是假的,他也真不了。干脆说个明白了!”
白衣人道:“我之所以让他们搬来这张龙凤宝座,只是想,你们既然遇到我,肯定是有缘人,所以要给你们讲一堂‘不灭生死’的课。”
亭长问道:“什么叫不灭生死难道是秦始皇念念不忘的长生不老之术”
白衣人道:“也是,也不是。不灭生死,就是人死之后不能再生,人活之后就不能再死。而且修炼以后,人就达到了长生不老的状态,而且还有卦人生死的本事。”
亭长故着大惊道:“有这样的事难道你,还有座上诸位,就是传说中不死之人”
玉儿在旁边也点头称是,亭长又道:“这么说来,你们是神仙了”玉儿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这时候,又听见白衣人道:“凡人论有病无病,生死均可预知,只是凡人愚昧,以为神秘罢了。”
他道:“卦健康人的生死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将人的手指映到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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