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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炽昭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旌眉

    那蛇形剑鬼动出奇,防不胜防,凌涛剑虽然汹如海浪,一时半刻却也不易分出胜负。

    叶桻让过两剑,一个后翻,单足点枝,黑衣人趁他这一刻身形不稳,压低剑锋,急攻他立足之处。

    叶桻收足让过,全身已在空中,黑衣人算准他下落方位,灵蛇出洞,眼看可一击得手,叶桻却轻舒双臂,在空中无依无托的拔高一截。

    杨大同惊呼一声,这凭空变幻的轻功真是不可思议,林雪崚却明白叶桻单足点枝时就在诱敌深攻,好使这招名为“迎风晾羽”的绝技出奇制胜。

    黑衣人果然不防,见叶桻不落反升,再变招已来不及,被叶桻在空中横扫一腿,踢中头颈,闷叫一声,失衡栽下树。

    林雪崚看准方位,前跃截击,自己和师兄上下一夹,不愁堵不住他。

    然而这黑衣人不是泛泛之辈,失衡下落时在枝干上借力缓住了降势。杨大同助战兴起,嗖嗖两箭射了过去。

    林雪崚暗呼不好,黑衣人冷笑一声,旋手一剑,把两箭挡得倒飞回来,直取杨大同双眼。

    林雪崚挥链将箭击落,纵身前抄,谁知黑衣人已趁她分救杨大同的这一瞬,着地一滚,快如鬼魅,站起身时,跛足负伤的杨小虎已被他勒在身前,蛇剑架颈。

    叶桻跃下树,满目怒意,“才见你有几分本事,居然劫质要挟,不觉得丢人”

    黑衣人磔磔而笑:“早就说了,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你们以多欺寡,也就别怪我使些个手段。”他失了得力的飞链蛇,又被夹击,若不令林、叶二人投鼠忌器,还真脱不了身。

    杨大同拔刀相向:“你动这孩子一分一毫,我就是豁出命来,也绝不放过你!”

    黑衣人笑得更畅,“老家伙,你的命谁稀罕!”手腕扭了扭,小虎脖子上血流如注,命悬一线。

    叶桻皱眉喝止:“刚才还没完,你放了他,咱们单独再战!”

    黑衣人摇头:“那可不行,你们这些人,我信不过,这丫头的链子又长又伶俐,若不是她相阻,刚才你未必有机会追得上我!有这么厉害的帮手,我横竖是个亏,想再与我单打独斗,除你之外,其余人都退到十五丈外去!”

    小虎随时会身首分家,叶桻向雪崚使个眼色,林雪崚远远退开。

    黑衣人又令众猎户弃了弓箭兵刃,站到十五丈外,最后对叶桻一努嘴:“把我那飞链蛇还给我。”

    叶桻从猎户扔下的一堆兵器里捡起飞链蛇,抬手扔向黑衣人身侧七八尺远的地方,“还不放人!”

    黑衣人身子一铲,伸足勾住飞链,使力一推,杨小虎向前扑倒,叶桻张臂抱住小虎,忽见那飞链蛇活了一般掉头袭来,直咬小虎后心。

    原来黑衣人脚上功夫了得,以足控链,竟然和用手一样,又准又狠。

    叶桻抱着小虎急闪,侧身相护,躲开那迅雷一击,可护着小虎的左臂还是被蛇头剐蹭了一下。

    黑衣人趁此一瞬收链退身,没入树丛不见,只留下一串阴阳怪气的笑声,在林间飘忽不定。

    叶桻将小虎平置于地,见小虎虽然脸白手冷,但脉搏尚稳,神志清醒,伤口不算太深,血色如常。

    众人奔过来,发现小虎无虞,皆呼命大。杨大同见叶桻舍身救护,心中感激无尽,纳头拜谢。

    叶桻道:“同叔,已是朋友,何必还这么见外!”伸出手去,左臂一涩,竟然麻痒吃力。

    这一点异样,林雪崚立刻警觉,扶过叶桻的胳膊,借火光一瞧,袖上两个小洞,撸开他的袖子,只见上臂有两个不起眼的小红点,周围隐隐发乌。

    马上封住叶桻左肩穴道,伤口上方用布条绑缠,一手在红点周围按压,另一手凝起掌来,掌生吸力,双向一迫,两个小红点喷出两股乌紫血液。

    直到血液转红,她仍不放心,解开包袱,拿出药盒,选了秦老爷子最克蛇毒的六角莲花丹,塞进叶桻口中吃了。

    叶桻见她为这点小伤忙碌,倒显得自己多金贵似的,面上尴尬,撸下袖子道:“我没事,把小虎送回去要紧。”

    大伙抬着小虎到了杨大同家,杨氏不象一般的妇人那样易惊易怪,手脚麻利的将儿子安置好,又烫了自酿的土酒给众人压惊解乏。

    叶桻和林雪崚这夜便在杨家留宿,薛闰夫妇则到六喜子家借居。

    散了之后,林雪崚又帮杨氏把小虎的伤口仔细清理一遍,上了药膏,包扎稳妥。

    杨大同家也是两间草屋,杨氏拉着雪崚在侧屋铺席睡下。

    林雪崚翻来覆去,脑子里反复浮现出飞链蛇血红的眼睛和尖利的牙齿,心中忐忑难言。

    天还没亮,听到一阵敲门声,林雪崚一惊而起,出来一看,杨大同双手搓拳,满脸忧急。

    原来叶桻自后半夜发起高烧,隐忍不言,杨大同发现不对时,叶桻已是四肢虚软,皮下出血,说话吃力,连近在眼前的东西都不大看得清了。

    林雪崚来到叶桻身前,她脚底发飘,心中又冷又惧,早知飞链蛇尖牙上的毒绝不寻常,只盼秦老爷子的灵药是克星,谁知还是发作了。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急急忙忙将药盒子里的其它解毒药拿出来,托着叶桻的腮,助他吞下,折腾到天亮,仍不见好转。

    杨大同将坳里的栾郎中请来,这栾郎中是个乡野村医,没有对策。

    薛闰和六喜子直奔上庸县请医,便是真找着能人,愿意入山诊治,要回来也是三日后的事。

    杨氏见林雪崚坐在叶桻身边,神情木然,一双手绞着衣襟,手背上全是指甲印,忍不住上前把她的两手分开握住,那手青白冰凉,怎么也捂不热。

    一筹莫展之际,




第14章 河心七宿
    林雪崚和武珲一出白果坳就一刻不停的策马而行,喝水取食都在马上。

    入夜之后,山间野兽纷纷出动,路上碰到的鹿、狸、狐、鼬不计其数,还有一次遇了熊,险些惊着马。林雪崚担心武珲骑术不佳,失蹄受伤,自己举着火把在前照路,武珲小心翼翼跟随在后。

    第二天下午赶到化龙岭下,这座山岭东西横亘,几条衍生出来的山麓南北伸展,如龙探爪,主岭西首高达八百余丈,两峰兀立,形同龙角,是上趾涧和中趾涧的发源地。主岭东首走向突变,山脊半包成圆形,好象巨龙卷尾,这龙尾巴就是通往玉塘村的最后一道屏障。

    林雪崚遥看山势,感慨道:“化龙岭铜墙铁壁,难怪少有知道玉塘村的。”

    两人向龙尾接近,走了三分之一,陡坡坎坷,只能弃了马匹,徒步登山。

    武珲扒着树根草石努力攀爬,林雪崚上这坡儿尚不用手。

    到了高处,连林雪崚也需要手脚并用时,武珲哧哧喘气,哪里还爬得动,林雪崚抛链子拉他,拽一段是一段。

    武珲垂汗道:“林姑娘,我见你这般秀气,还想拉你上山,早知道是个出糗的差事,我就多掂量掂量了。”

    他走了两天两夜赶到白果坳,没多久就出来彻夜颠簸,连打盹都在马上,林雪崚连忙道:“咱们歇歇。”

    武珲左右顾盼,咽咽口水,早不歇,这会儿双脚都落在实处就谢天谢地,哪里歇去

    林雪崚轻身一跃,落在一截半空伸出的枯树干上,挥链卷住武珲的腰,用力一提,武珲来不及叫喊,再睁眼时,人已坐在雪崚身侧,树干倒还结实,但脚下空荡无物,低头一瞅,吓得五官一缩。

    林雪崚伸臂在他眼前挡住,“别往下看。武珲,这山你一年进进出出,得多少次”

    武珲定定神,“每两个月出来一次就算多的了,翻一趟,累得半条命也丢掉,去年村里跌死在这岭上的就有三个,要不是受那青龙寨的鸟气,咱们从水上进出,不知省多少力气。”

    林雪崚暗自琢磨,神鹰教各寨名字听着象最普通的匪帮,可朱雀君、玄武君的手段远非寻常山贼可比,这青龙想必也不是泛泛草寇,“武珲,青龙寨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林姑娘,不瞒你说,我连看清他们正脸的时候都不多。那鹰涧河口有一块巨大的礁石,象个小岛,每回我们出鱼,都是将船划到河心礁,手脚麻利的把盛鱼的网子从船底卸了,拴在礁石边上,然后赶紧离开。过两天再去,那礁上会放个鱼篓,里边搁着他们赏的捕鱼钱。”

    “有一回小豆子在礁上打翻了鱼篓,捡铜钱的手脚慢了些,两支箭嗖嗖射过来,一枝射飞了他的斗笠,一支射穿了他的裤子裆儿,吓得他高喊‘青龙大人饶命’,失了禁都不知道,山上的人哈哈大笑,小豆子自此再没做过出鱼的差事。”

    “我们要想入些山里没有的货,也得这样将清单和交换用的财物放上礁去,过两日再去领取。逢年过节,更得供上猪羊鸡鸭,山禽野味,干货鲜果,象敬菩萨一般。”

    林雪崚皱眉:“他们有没有到村里来侵扰过”

    “怎么没有,那青龙君手下喽罗无数,几个最得力的爪牙叫做东野七宿,有一次亢宿使者到村里来,赶着全村人去附近的野鸭巢里采鸭绒,说是给寨首过大寿,要一套顶好的鸭绒被褥。村里男女老幼忙了几天,好容易凑足一筐,纳了被褥,恭恭敬敬的送上礁去,行礼拜寿,满口吉言,才算了事。”

    “有时候大家气极了,也想去报官清匪,可这地方是剑南、山南两不管之地,偏远深僻,哪个愿意理会,便是真的遣人来了,也不是这班强匪的对手,白白惹火烧身。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青龙寨虽然霸道拔扈,但没害过人命,所以大伙一直忍到了今天。”

    两人又聊了几句,林雪崚把武珲身上的山豹皮拎过来自己背着,好让他少些负重,武珲更加红脸,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继续攀爬,登顶时日头偏西,阳光已经开始泛红,放眼俯瞰,赤橙色的环形山岭包围着一个小小村落,那村落被阳光点亮,碧绿剔透,象一块遗落在人间的翡翠,后趾涧清波荡漾,绕村而淌,是拴着翡翠的丝带。

    “武珲,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爹爹不肯搬离了,若世上真有桃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下山的坡比上山的稍缓,到山脚时天色已昏。武珲领着林雪崚进了村,武家院子就在水边,院外一株柳树,柳下拴着小船。

    武珲悄没声的去解缆,武老爹冷不丁从院子里跳出来:“好小子,上哪儿去了出来进去都象个贼,这会儿解船做什么”

    武珲两手不停,“阿爹,你别管,我等会儿就回来。”

    “你疯了天已经黑啦,这会儿下水,想叫那些强人射死你不成”

    林雪崚连忙上前,“武伯伯,是我要借武珲的船,我不会让他有半点闪失,求您恩允!”低头去包裹里翻银子,武老爹吃惊的望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白衣姑娘,张嘴无语。

    武珲过来拦住她,“林姑娘,干什么!我爹一到天黑就犯糊涂,咱们快走!”将林雪崚拽上船,双桨一点,顺流漂下。

    武老爹收回下巴,缓过神来,“臭小子,要惹出什么事,我打断你的腿!”

    水稳桨快,船行无阻,河上的风渗着凉意,两岸的山影一段比一段高峻,杀气也越来越重。

    林雪崚问:“河口有铁网子拦着”

    武珲摇头:“这些年来反正没人敢走,他们也懒得设网了。”

    “武珲,待会儿我叫你掉头的时候,你便掉头,什么都别看,赶紧回去,别让你爹爹担心,记住了么”

    武珲一怔,见她郑重无比,心中的惴惴不安变成了强烈的担忧,“林姑娘,我陪你上礁去与那些人理论!”

    林雪崚摇头:“你听我的话,就是帮我最大的忙,否则反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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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东野青龙
    礁上狭窄,七宿见她不惊不慌,大感好奇,各自退开一步。

    林雪崚便在七人稍动的一瞬间腾身出手,左臂疾挥,五条追云链同时射出,抡成一片闪亮的银影,这是以一敌多时最快捷的“银雀开屏”,她与这些匪人斗殴,既不招呼,也不试探,唯求速决。

    七宿只觉昏暗当中突然来了一场暴风冰雹,每颗冰雹都是银光闪闪,上生锐刺。

    几人猝不及防,吃痛躲闪,偏偏这礁上又没有躲闪的地方,一片混乱之后,七宿各自抽出龙爪剑,迎击抵御。

    眼花缭乱的密集搏战,和着流水撞礁之声,颇为激烈。

    林雪崚见七宿惊乱一时,渐渐适应,已经能循出银链出击的轨迹,她链走弧线,连连变招,时而焰火罩空,时而银蛇扭舞,时而抛钩垂钓,招招出奇不意。

    氐宿使者一不留神,被击中膻中穴,胸腹震痛,仰身落水。

    角宿使者忽然退身出圈,亢宿使者不明其意,斜瞥一眼,结果耳上一辣,被银球扫中,豁了个口子,疼得哇嗷一声。

    角宿使者眯眼暗想:“丫头这般打法,极耗体力,撑不了多久,待会儿自然有机可乘。”

    过了一阵,链圈果然缩小,角宿使者眼睛微微一睁,看出链间疲相,瞅准一个破绽,持剑直入,翻手速搅,只听叮珰脆响,终于捕着一根追云链,龙爪剑的爪形护手将链子结结实实的缠死。

    一链受制,另外四链立显滞涩,接二连三被诸宿捕住。

    林雪崚手腕五链扯住五把剑,动弹不得。七宿除了掉下水的氐宿使者,还有心宿使者置身在外,挥着富余出来的最后一把龙爪剑,得意道:“丫头,想对付七宿,得准备七条链子才行,现在缺一根,怎么办呐”

    林雪崚面露遗憾,“是啊,我以为链子数一个巴掌都占齐了,已经足够,没想到还是没你们人多。”

    氐宿使者捂着痛处,气哼哼从水里爬上礁,“老五,你会不会算术,明明缺两根!”

    角宿使者把链子从剑上拆下,“丫头,嘲笑我们人多欺负你,那就一斗一”

    林雪崚冷笑,“最好。”

    其余几人挤眉弄眼,“哟,角哥不过瘾,要动真格啦!”一个个全都从剑上拆下链子。

    其实他们哪个不想和她独斗,好一近芳泽,然而座次有序,这可不能乱。

    林雪崚收回四条链子,只余一条在外,这最后一根链子收到一丈左右的长度,一头在她手里,另一头拖垂在地。

    角宿使者提剑立势,其余几宿抱起膀子,站到礁石远端。

    林雪崚直视对手,“既然上了规矩,我也就客气客气,宾让主先,请!”

    角宿使者猱身而上,剑影飘忽,刺到一半忽然变得明朗,来势硬辣。

    林雪崚一抖手腕,链子从地上跳起来,亦成一道直线,内力贯出,触动机巧,链上环扣连锁,硬如坚铁,再旋腕一送,使的竟是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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