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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炽昭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旌眉

    观战诸宿大奇,谁也没想到她竟能用链子硬碰硬!那银链真如枪杆,只是比枪杆灵细很多,枪花旋挽,银球闪烁,牢牢裹住龙爪剑。

    角宿使者攻不到她近前,转开剑锋,照“枪杆”凶狠劈下,没想到林雪崚内力收发自如,银链陡的一软,躲开这一劈,顺势卷向他的小腿和脚腕,角宿使者提身跳开,腿肚子被刮了条口子。

    观战诸宿看得入神,玄武君的飞蛇链迅疾阴诡,却不及这银链灵动变幻。林雪崚手中一条单链可以融合枪、棒、锏、鞭、流星锤等等各式兵刃,切换起来行云流水,令人应接不暇。

    角宿使者剑势生猛,但对付这前所未见的奇巧链法,没显出什么优势,一招走慢,手背被银球击中,剧痛松指,龙爪剑脱手飞向空中。

    林雪崚抛链将剑卷住,用力一甩,龙爪剑咚的一声钉在角宿使者脚前,入石两寸,微晃不止。

    心宿使者跳了出来,“丫头,角哥眼神不好,你这链子黑夜隐蔽,看不清楚,根本就是个暗器,所以他才着了你的道儿,咱们点起火把,明晃晃的,再来比过!”

    诸宿连声称是。

    忽然有人蚩的一声冷笑,笑声自高处传来,七宿齐齐仰头。

    角宿使者啊哟一声,“寨首,怎么惊动了你,嘿嘿,你不是在泡温池么”

    林雪崚回身一看,此刻明月中升,涛浪泛银,水雾迷漫,半空桥上傍月站着一人,轮廓高俊,双手抱胸,六分威严,四分慵懒。

    这人不知在桥上站了多久,活泛筋骨似的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说道:“角哥,别现丑啦。”

    角宿使者挨了骂,单膝跪地,连呼自己无能。

    林雪崚踏前两步,朗声道:“青龙君,我师兄手臂被玄武君飞链蛇所伤,毒漫全身,昏迷不醒,我不知道玄武寨在什么地方,只得来此求救,请你指点!”

    那人居高临下,远远打量她,“他们没告诉你吗飞链蛇毒没有救,你死心吧。”

    林雪崚原没指望对手轻易告知,哪肯放弃,有求于人,不如先施以礼,俯身跪落,叩首道:“青龙大人,师兄危在旦夕,我若得不到解救之法,绝不回去,请你垂怜相助!”额触冷硬潮湿的礁岩,痛而不知。

    青龙君微微叹气,“真固执,要告诉你几遍才相信你师兄若是立刻砍去手臂,还有两成指望,他现在已经毒行十二经脉,与其求解,还不如把他的血都放干净,重新投胎做人。”

    冷漠,但语气并没有揶揄之意。

    林雪崚慢慢起身,四周仿佛冰海,茫茫无边,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悲伤,是预料太足,早就没有回去的打算,所以连失望也变得麻木

    若有生死之选,不免奋力挣扎,既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倒简单。

    想到此,释然一笑,师兄,雯儿已去,现在又救不得你的命,我也不会独活,等到了黄泉地府,做点什么好呢还给你们俩绣衣裳吧。

    她将肩上包裹解下,扔在礁上,背上只余贴身背负的兵刃,“青龙君,我师兄之妻在新婚之夜死于鬼醉蓝毒,是否神鹰教所为”

    青龙君冷笑一声,根本无心为她答疑解惑。

    林雪崚手指捏紧,“不否认,就是承认,衢园距此千里,你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害她性命”

    青龙君摇摇头,“神鹰教中就属我青龙寨脾气最好,虽然如此,耐性也是有限,你孤身一人,何苦自不量力。”

    林雪崚微微吸气:“事已至此,我别无可为,师兄夫妇两条命,先用你这神




第16章 紫藤藕糕
    林雪崚模糊睁眼,一片漆黑,闭上眼,反而有许多花杂的斑点在虚无中跳跃,这混沌驱人入睡,于是神志迷离,复又睡去。

    不知何时,再度睁眼,醍醐灌顶,一惊而醒。

    一柱阳光从高处漏下,她被这道亮白刺痛了眼,以手遮挡,渐渐看清这是一个山腹中的狭长空洞,左右石壁凹凸,皆为赤橙之色,壁上都是平行纹路,象云螺陶器,又象在狂风中吹展的红缎,明明质地凝固坚硬,看上去却如波浪般动荡起伏,极其瑰丽。

    不知是何处,但肯定不是地府,试图站起来,结果天旋地转,浑身酸软,从头到脚没一处不痛,一动更疼,只得坐回原地,继续四下打量。

    光柱照落之处有一个碧绿的小潭,潭水并不宁静,不时漾漪生波。

    潭边背身躺着一人,睡得正香,一见这人,她脑中闪电连连,想起高山深峡,孤礁石桥,搏命决斗,刺骨急流……

    胸中升起一团灼气,痛恨果然最激励人。

    她瞥见两把游仙剑就在那人身边不远处扔着,正寻思着蹭过去,睡着的人忽然扭了扭身,忿忿咕哝:“捞你和你的劳什子,累去我半条命,醒了就要抄家伙砍人,良心被狗吃了。”

    林雪崚正觉自己离得太远,手脚虚软,想拿到剑不容易,一听此话,顺手摸起身边的一块石头:“这个不是你捞的!”

    狠手掷过去,砸得那人嗷叫一声坐起来。

    “飞链蛇毒到底怎么解,你告诉我!”

    青龙君挨了一石,又疼又气,“他死了不是正好和他婆娘当一对儿黄泉鸳鸯!”

    林雪崚倚壁而笑:“若不是横遭毒手,他二人现在新婚燕尔,并骑北游,不知多快乐……为什么嗯你倒是说清楚,为什么要害他们!”

    青龙君懒得理会,实在疲劳至极,横身接着睡。

    林雪崚心头胀痛,一口气堵着,想起阮雯喜夜横死,师兄毒发惨状,眼中泪糊一片。

    这阵子她积攒的悲伤委屈、困惑自责、辛劳忧急、绝望恐惧,一并喷涌而出。

    狂怒之下,骨节发麻发抖,四肢不听使唤,身躯都不象自己的,魂魄倒似凝聚起来,化作无形牵引,拖着她,拉着她,向碧水潭挪爬过去。

    一面挪,一面连问几十遍为什么,一路上摸到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全都砸在青龙君头上身上。

    本就连日劳苦,昨夜那番激斗之后落水一冲,任是铁打的人也筋骨涣散,她却不知怎的,又生出这些魔魇般的力气,连下辈子的力气都透支了。

    恨得迷糊,不能停控,石头左一块右一块,直砸得再也提不动胳膊,悲火冲心,一口血从肺中呛出,眼前一乌,不省人事。

    青龙君抱头护脑,蜷成一团,确信暴雨已停,才试着伸展手脚,从石头堆里拱冒出来,身上象被一群疯牛踩踏了二十个来回,疼得他呲牙裂嘴。

    林雪崚软软的瘫在他膝盖旁,昏迷不醒,散乱的长发被眼泪浸成一绺一绺的,覆在脸上,手中仍攥着一块石头。

    他耸腿将她掀去一边,揉捏自己的青肿之处,骂个不停。

    林雪崚再次醒来的时候,累得只剩睁眼的力气,身上每寸肉都痛,仿佛砧板上被剁烂了的鱼。

    她试着抬手,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如同夜里鬼压床,神志清晰而身不能动,仿佛要滑进无底深渊。

    真盼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呆呆躺着,脑中灰茫,斜眼看看周围,那道亮白的光柱已经黯淡,想必已经过了正午,石壁的颜色不再明亮,变成一种深红、蓝紫相间的暗色,象一圈厚重的帷帐。

    目力所及之处,碎石头全都消失,不知被挪去了哪里,倒有一股之前没有的甜香,慢慢渗进鼻子。

    身旁多了一只陶甑,鬲下滚着赤红的炭球,这山腹之内除了水潭别无出路,不知这东西怎么进来的。

    青龙君将甑上罩子一掀,取出里面的竹屉,屉中码着三圈荷叶小卷。

    他剥开正中第一只荷叶卷,递到她嘴边,一块红白相间的精致小点嵌在绿叶中央,红的是枣泥,白的是糯米,中嵌芸豆,热气微醺。

    林雪崚扭开脸,闭上眼睛,她许久没吃东西,肠胃本能的翻搅,但是并无食欲。

    青龙君凑近,“我点了你的穴道,有几十种办法强迫你吃东西,到时候吃得难堪。”

    她满心厌恶,却不愿被他动手侮辱,因此也不强拒,闭着眼道:“谁知有什么毒。”

    “毒死了陪你师兄去,不乐意”

    色香俱佳的枣泥糯米糕又晃了晃,林雪崚皱眉睁眼,斜瞥着他,“把你脸上的玩艺摘了,瞧着恶心,没胃口。”

    青龙君笑着将面具掀至头顶,她本想见见这人有多可憎,然而看到的是一张端正的脸,长眉斜飞,右眉上一道伤疤直通额角。

    她懒懒侧脸,吃了一口米糕,当即吐出:“糖多米硬,豆也没烂。”

    青龙君并不恼,又剥一块,这次是九层面皮、八层馅料的千层糕,内有瓜条、桂花、糖玫瑰、核桃仁、山楂丝、梨脯,还有一层细碎的猪肉粒。

    林雪崚吃了又吐:“面擀得不匀,没蒸透。”

    如此六七块,都被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吐了一地。

    青龙君仍是不恼,剥到第九块,林雪崚闭眼一尝,长睫一动。

    那是一块紫藤芋藕糕,阔别许久的味道,带回了隔世般的记忆。

    雪崚母亲在世时,每到夏末秋初,都会将澹池中的新鲜莲藕磨浆洗滤,烘粉调糊,倒在碗中,藕糊上面抹一层细腻的芋泥,然后再添一层藕糊,最后撒上碎紫藤花,蒸好之后,两层透明的藕糕当中夹着一层淡紫芋泥,入口软而不粘,鲜甜怡人,芋香、藕香外加紫藤花香,萦



第17章 黑水暗溪
    青龙君难以置信,“女人蠢起来,牛都拉不回。我先问问,你闭气,最长可以闭多久”

    林雪崚不知此问何故,照实回答:“我自小练内功便点香计时,现在能闭三柱香的功夫。”

    三柱香,青龙君耸眉一叹,“你要真想救你师兄,必须得过三关。”

    “第一关,是一条十里长的黑水暗溪。咱们现在在鹰涧河上游中段,中游有一座觖翅峰,暗溪入口就在觖翅峰底。整条暗溪除了在第五里处有一个拱起的空洞,没有其它可以换气的地方,你必须闭息潜游五里,在空洞换气,再闭息潜游五里,直至暗溪出口。”

    “倘若坚持不住,就会憋死在那黑水之中,尸身腐烂膨胀,也许半个月后漂到出口,也许永远不见天日。本教封河令尚在,这条暗溪,教中没什么人知道,既是去第二关的捷径,也是唯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鹰涧峡的办法。”

    林雪崚咬咬下唇,因为常去水灾泛滥的地方,向丁如海学过泳技,但没人逼迫,总是偷懒,至今游得笨拙。

    “我在园中池子里扑腾过,水性实在是……”

    青龙君嗤的笑出:“我见识过,一入河就呛昏了。”

    林雪崚忿忿不平,“哪能人人都象你们青龙寨,全是活泥鳅!你快说,第二关又是什么”

    “到了暗溪出口,沿溪流一直走,那溪流会汇入一个口窄腹阔的岩洞,洞内的石壁上有成千上万个大大小小的孔穴,住着无数吸血蝙蝠,它们夜出觅食,黎明回归。”

    “蝙蝠采血的时候,会泌出麻痹人畜的唾汁,使被咬的人畜毫无知觉,而且不让血液凝固,一直源源无尽的流淌。蝙蝠边吸边滤,血中的水都被排弃,留在腹中的仅是浓稠的血精,这样它们不仅吸得多,还可以保持身轻易飞。”

    “这群蝙蝠的首领,是一只百余岁的白翼蝠王。蝠王并不亲自觅食,而是吸取其它蝙蝠呕出来的血精,每日由最强壮的蝙蝠轮流吐喂。蝠王吸饱之后,会飞到洞口最高的树顶上,趁夜昼更替、星辰变幻之际汲取天地之灵,把腹中血精再行浓缩,排出废血,日出之前滤毕,飞回洞中。”

    “所以蝠王腹中留下的是精中之精。你的第二关,便是在它飞回之前将它捕住,迫它呕出腹中的‘血王精’。”

    “要当心的是,蝙蝠听嗅极灵,何况老奸巨滑的蝠王,稍有不慎,让它惊觉,只要它尖叫一声,那洞中几十万蝙蝠大军倾巢而出,你立刻被吸得一无所剩,所以必须藏匿稳妥,适机出手,一步成功。”

    林雪崚沉默片刻,“取了血王精之后呢”

    青龙君伸手在地上涂划,“倘若你没在暗溪中憋死,也没被蝙蝠吸干,便沿这条路赶快离开。”

    指着图上各处,这般那般解释一番,“最后向南,再西折,出来就是化龙岭南坡,之后的路,想必你都认得了。”

    林雪崚仔细默记,疑惑道:“你说有三关,只讲了两个,第三个在哪里”

    青龙君抱起双肘,“第三关么,说来最容易,却也最难,你知不知道怎么取人身上的血髓”

    “我知道,以前秦老爷子给人治病取髓,我亲眼见过。”

    “你得了血王精回去,即使你师兄还没死,想必也是全身毒血,奄奄一息。血髓是生血之源,你要另用干净的血髓在他体内造生新血,与毒血相抗,可血髓生血缓慢,那血王精便派上用场了。”

    “血王精是浓缩之物,有奇强的逆吐之力,可以百倍加快造血之速,你把干净血髓与血王精相混,取十二根中空铜针,将混合以后的血髓血精,针刺导入你师兄的十二经脉,剩下的便听天由命。”

    “如果血王精催造之速够快,新血能将毒血逼退换净,他便有救,否则的话,呵呵,你这身白衣裳都不用换,就直接哭丧吧。”

    说完最后一句,两手枕于脑后,跷起脚来,甚是开心。

    林雪崚看不过眼,“别人要死,你那么高兴干什么,你长的是驴心吗”

    以新代陈的确不是寻常的解毒之法,她顿了一顿,“青龙君,我不认得觖翅峰,你能不能带我到暗溪入口”

    青龙君敛了嬉笑之色,以为这通描述足以让她知难而退,她竟然不自量力,要来真的。

    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片刻,他扬手将葫芦掷过来,“全喝光。天黑之前出不去,到天黑还有两个半时辰,你若不能恢复体力,我直接把你敲死了扔进暗溪,省得费事。”

    林雪崚仰头将那腥苦的豹子奶喝光,然后打坐调息,聚气行功,不敢有丝毫懈怠。

    四肢恢复之后,青龙君令她比划泳姿,不比倒好,这一比,招来从头到脚的挖苦。

    她全都忍了,任他苛刻教导,又仔细按照他的示范,练习在水中屏息抑气的要领。

    洞中最后一丝光亮隐退之时,青龙君长叹一声:“你活着出去才有鬼,把你最长的链子卸下来给我。”

    林雪崚依言而行,不知何用。

    昏黑朦胧之中,只觉腰上微微一紧,青龙君把链子的两头各自系在两人腰上。

    林雪崚大吃一惊:“你……我若不济,自己淹死就是,这样岂不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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