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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炽昭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旌眉

    天赐良机!骆世昌当即大喝:“冲!”

    填海荡开波浪,卯力狠撞。

    两船惊天巨震,掀起骇人的汹涛。

    填海的船头撞碎了移山侧面的四只转轮,一举切开移山的船腹,江水从豁口涌进移山舱中,驱轮水兵死伤无数。

    骆世昌被震得立足不稳,见老掉牙的填海立此奇功,振奋高呼:“刘贼,你死期已到,今日我便替朝廷锄奸惩逆!渠州水师听令,捉杀刘贼者,赏金千两!”

    填海上的将士倍受激励,甩出飞锚、钩镰、登梯、吊桥,喊杀滔天,向移山冲攻。

    羌逻军不是束手就擒之辈,船侧豁口虽大,一时半刻却也沉覆不了。

    蒙窣以船楼为垒,将一桶桶热油浇上甲板,攻上船来的士兵不是被烫得皮开肉裂,就是滑倒之后被乱箭射杀。

    接近船舷处另有陷阱,很多甲板虚设空钉,一踩就塌,掉下陷阱的士兵被埋伏在下面的人持矛贯穿,冤枉送死。

    曾经的东海防御使早已布下层层战术,不是容易吃到嘴的肉。

    瓮城水门升起,刘云甫的接应援军纵船杀出,血战更加险恶,礌石抛飞,碎船漂浮,流尸蔽江。

    义军用砍断的桅杆撞破战格,攻入船楼。

    羌逻军负隅顽抗,哑儿军仍被当作活墙肉盾,糊里糊涂的挤在当中。

    船楼内部结构庞杂,移山进水后,船身失衡,向一侧倾斜。

    双方在这动荡处来回缠斗,渠州水师的兵将冲进来后,更加混乱。

    正是水战最关键的时刻,瓮城城楼上突然骚动,七座火台中的两座轰然倒塌,乱光飞坠,城水皆红。

    主城上射出一道明亮的焰信,入月炸散,星火漫天,刺痛了刘云甫的眼睛。

    义军斗志激增,那是悬天营和武坪城援军偷袭广良城得手的焰信。

    元昇在上次水战之后,率领悬天营离开柴草湾,硬是在崎岖陡峭的山峰丘陵之间,摸出一条从广良城到渝水武坪城的通路。

    武坪城派出八百名善于攀山的士兵,跟着元昇连绵跋涉,昼伏夜出,悄悄爬上广良城背后的高峰。

    水战激烈,移山被撞,广良城开城增援,城中防守空虚。

    元昇见时机已至,率领悬天营和武坪城援军展开布翼,飘飞而下。

    这一招在鹰涧峡就用过,蝙蝠般的天降奇兵无声无息飘到守军头领,敌人懵措不及,登时大乱。

    守军中有不少是广良城失守时投降刘云甫的败兵,见此情景,立刻倒戈相助。

    广良城重归盛军掌控,江上的羌逻水军再无斗志,全面溃退。

    移山已有一半没入水中,渠州水师的官兵都想活捉刘云甫领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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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鱼城铁血
    鱼城之东石子山顶的羌逻大营中,琮瓒抽出鞘中宝刀,一面欣赏刀上的光泽,一面斜睨着伏身在地的刘云甫。

    “胜败无算,你不必忧惧,父王若是以一战定论,也不会拜你为水军都护。此番东攻,你战绩不俗,既然你是父王任命的重臣,我又怎会象大盛暴君一样,轻易降罪于你”

    刘云甫叩谢,“赞普隆恩,峇曾宽宏,卑臣粉身难报。”

    琮瓒脸映刀光,若有所思,“刘都护,骆世昌身边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好手,是什么来路”

    “峇曾明鉴,他们是秦岭太白山集结的江湖草莽,善武好事,以豪侠自居,战乱之时不甘沉寂,出来争求功名,这并没什么奇怪,唯一令人诧异的是……”

    “是什么”

    刘云甫抬头,“据臣耳闻,太白宫主是个卓越出众的青年男子,可这次我见到的首领,是一个女人。”

    琮瓒一听,哈哈一笑,“中原气数已尽,让女人做起草莽头子,那些豪侠若真有本领,怎会屈居在一个女人手下,这么一想,倒不足为虑了。”

    刘云甫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刘云甫水军大败,琮瓒的主力却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小小的鱼城已经攻了一个多月,琮瓒日日亲身督战,可羌逻大军就象猛虎咬上一块坚不可摧的铁砣,崩断了牙齿,挠伤了爪子,吞不进肚,也撕扯不开,急得嗷嗷打转,一筹莫展。

    十一月十七日,羌逻军猛攻鱼城大东门、小东门和南关门,以十二石车弩为远程利器,这种车弩铁钩连轴,七百步内城垒崩溃,琮瓒一向以之自负,可鱼城的城墙却固若金汤,摧之不动。

    粘合城墙巨石的灰浆用石灰、糯米、黏土、牛血等十几样东西仔细混配而成。易筠舟一生造桥,一生都在钻研世上最牢固的灰浆,莛飞熟知父亲的配方,督造城墙时,每池灰浆都要亲自检验,整座鱼城严丝合缝,坚如钢铸。

    琮瓒令人在东南两方高筑砲台,用单稍,双稍,虎蹲,旋风,几十座砲车,昼夜轮轰,向鱼城抛掷巨大的燃火砲石。

    于俊令守军度算方位,用长竿张挂皮幔皮网,折去砲石来势,保护城墙,但凡火石可及之处,全部涂上五寸厚的泥浆,外覆皮毡,另外在城上备足水袋、唧筒、湿沙、泥浆麻搭,一旦起火,立即扑灭。

    猛烈的弩、砲连轰三日,收效甚微。

    琮瓒留下一万备役,调动剩下的四万精兵,从各个方向强行攻城。

    东面还好,另外三面都要先过江,再攀山。

    于俊排开从鱼城到南北江中两条一字城的山水联防,令守军射矢石、铁嘴火鹞、蒺藜火球、霹雳火球和鞭尾火箭,将一潮一潮的敌兵从山上击回水中。

    羌逻军虽然顽猛,却难以扭转仰攻的劣势,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浑身污泥,死伤无数。

    十一月二十二,琮瓒专心调兵,攻打一字城,要毁去伸入江中的两条铁臂,可刘云甫的水军已经北调,羌逻主力不擅江战,划船冲攻十分生疏,奋战一日,无功而返。

    十一月二十四,琮瓒改攻镇西门。

    为了避免前几日攀山攻城的狼狈,这回专门做了尖头木驴,木驴以木为脊,下阔上尖,高七尺,长一丈二,能容六人,顶覆革皮,底镶木轮,能攻能掘,箭石难入。

    羌逻军借着木驴的蔽护,直抵城下,伸出飞梯,蚁附登城。

    鱼城守军面对无穷无尽的顽敌,并不慌乱,或用钉木、滚石、飞炬、夜叉擂、狼牙拍,自上坠击,或用钩竿、叉竿、拐突、抓枪、挫手斧,推砍飞梯,起风时抛洒石灰糠麸,害敌眼目,遇到攀上城楼的敌军,则用火油喷浇,用连枷棒迎头痛打。

    于俊亲自披挂上阵,血战一天一夜,化解了城西的险情。

    琮瓒此番虽然没有得手,却看到了扭转局势的苗头,次日继续调动大军,借木驴之便,向鱼城发起更加狠烈的冲攻,谁知一夕之间,状况有变。

    莛飞昨日观战,急思对策,召集城中工匠,赶制了数只巨大的铁撞木。

    这铁撞木形似药杵,头重尾轻,头上装有六只大铁锋,尾部以铁索贯之,挂在辘轳绞车上,凡有木驴逼城,只要松开辘轳,铁撞木便飞击而下。

    箭石难入的木驴虽然十分结实,却难以抵挡这么重的砸击,顶板破碎,皮革皆坏。

    城上跟着坠下点燃的燕尾炬,尾分两岐,灌有油蜡,滑进砸开的窟窿里,油蜡四溅,把木驴里外烧成一团。

    徐敦转动绞车,一砸一个准,“小飞,这法子不错,琮瓒,你还有什么木马木牛木狼木老虎,全都放出来吧!”

    琮瓒见一只只木驴皆成焦炭,气得脸色铁青。

    他把军中工匠叫到阵前,“对手应变如此之快,你们颈上长的也是脑袋,十天之内没有登城之法,别怪自己死得比木驴还惨!”

    工匠们哪敢耽搁,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一连数日的冬雨浇熄了琮瓒的怒火,他冷静一想,自己东攻以来所向披靡,不可一世,求胜之心急切,如今遇上个坎儿,倒不全是坏事。

    鱼城占尽地利,于俊调度有方,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了。

    琮瓒看着满天的沉云,雨天泥泞山滑,攀攻艰难,不如休战整顿,养兵思策。

    羌逻军暂停进攻,于俊没有丝毫懈怠,他在城上各个角落设队将和弓弩手,监视敌军,另置五色旗,备足鼓、弩、檑木、砲石,一有动静,就挥旗擂鼓为号,随时接应。

    城外每五十步拴一条狗,以防敌军趁夜偷袭,城中百姓也都分派了差事,壮男为备役,壮女为杂役,老弱供饲饮、樵采、修补,军民一心,维持士气。

    腊月初九,数张黄榜射上鱼城,榜上画着金银财宝,用汉文写道:“斩于俊者,拜羌逻国大整事,赏拂庐千帐,奴仆三百,黄金两千,帛锦万匹,牛羊万头。”

    腊月初十,黄榜悉数射回石子山上,背面画着绝色美女:“合州梁女年二八,晔兮如华,温乎如莹,西施比之,掩面无色。女慕勇义,好英雄,斩琮瓒者,愿与为妻。”

    莛飞的丹青妙手将这些女子画得呼之欲出,每张都是不同的姿势神态,或嗔或笑,引人遐思。

    羌逻军士个个看直了眼,琮瓒气哼一声:“本帅头颅在此,哪位想换得娇妻,尽管来取!”

    众将这才醒过神,喏喏言罪。

    持续数日的冬雨终于停止,琮瓒一心想把鱼城这块硬骨头啃下来,紧要关头,连刘云甫大败也未深究。

    刘云甫面上无光,说话气软,本想提醒琮瓒,不要轻视太白义军,可看着琮瓒冷漠不屑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腊月十八,琮瓒步出帐外,捻起地上的沙土,在掌中一搓,停雨三日,沙土已经干透,簌簌漏出指缝。

    他站起来,望着晨曦中的鱼城,掸了掸手,“于俊,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莛飞一早就被城楼上的咚咚鼓声惊醒,一听便是急讯。

    出来一看,蛰伏多日的羌逻大军卷土重来,以皮幔车、屏风车自东、北两方掩护而上。

    琮瓒下了退者必杀之令,于俊调集人手,增援大小东门和北门,万矢交叠,火石如雨。

    那些皮幔车象怎么也碾不死的虫子,顺着陡峭的山路节节逼近。

    铁撞木只能砸击离得很近的攻城车,羌逻军算好距离,逼至离城门三十尺处,皮幔一掀,露出车上堆积如山的柴薪,火把一扔,烈焰熊窜而起,后队用长竿一推,薪车如同一道火墙,向城门狠狠顶来。

    城楼上的守军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的浇水灭火。

    莛飞见薪车起火之快、火势之猛非同寻常,车上绝不是普通的柴薪,大喊一声:“别浇水!”

    可数只解了口的牛皮水袋已经兜底倒空,向城下泼洒。

    薪车中藏有巨大的油镬,下水一浇,“轰”的一声,火焰猛然拔高数丈,照亮了半座鱼山。

    滚沸喷溅的油火如毒龙吐舌,吞没了门洞,将城楼的旗杆一燎而尽,躲闪不及的守军半身烧着,惨叫连连。

    此时再扑沙土泥浆,都已压盖不住火势,烈焰蒸腾,灼热刺目,逼得城垛上的守军后撤躲避。

    城门本是最薄弱的地方,油火一摧,岌岌可危。

    羌逻军趁着城楼守军后退,推动一架架转轴云梯,搭上城墙,攻涌如潮。

    这种转轴云梯折成两截,轻便灵活,近城时只要拉动绳索,便可把装有大钩的折梯展开,牢牢挂附在女墙上。

    隐蔽在折梯下的士兵身穿



第127章 防不胜防
    徐敦身处大东门重围,鏖战许久,背上被链钩和抓枪剐去大块皮肉,失血极多,手脚越来越沉缓。

    敌兵见他力气减弱,逼杀更紧,将他死死堵在城墙一角。

    莛飞在城楼上拖着一盆烧红的炭球,用力一倒,将围困徐敦的羌逻军烫得乱蹦乱跳。

    徐敦趁机横挥三节棍,扫出一个大圈。

    正欲突围,忽见十七八个羌逻兵夺了三辆塞门刀车,从左、前、右三方推来,要将他插成一堆碎肉。

    刀车沉重,以他现在的体力,实在难以闪避还击。

    险恶关头,烟尘之中银光闪烁,五道追云链凌空而下,徐敦胖大的身影斜飘而起。

    推刀车的羌逻兵们一愣,一股冰冷的力道猛然袭来,推得他们连人带车,向前飞扑。

    三辆刀车轰隆一声,撞在一处,互叉互撵,挤在中间的人被插成了筛子,惨叫一片。

    林雪崚抛链救出徐敦,用“驭龙出山手”令敌兵自撞自毁,拉着徐敦掠上城楼。

    紧随在后的刺砓营冲至城下,将围攻徐敦的羌逻军包围起来。

    刺砓营云集了厉旭坛中最勇猛的好手,使的都是枪矛棍戟这些厉害的长兵器。

    刺砓营统领施尧抡起重槊,向撞成一堆的刀车上一劈,只听咔嚓连响,正从车下往外爬的五六个羌逻军呜呼立毙。

    林雪崚把徐敦扶到城楼女墙下,莛飞目睹刚才的险况,急得面孔煞白。

    徐敦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他看着莛飞长大,舍不得莛飞难过,呵呵笑道:“小飞,我这一身肉比城垛还厚,没那么容易宰割。林丫头,你力气见长,邝南霄教你的本事果然厉害。”

    林雪崚替他包裹伤口。琮瓒还在派兵续攻,她将角弓营、精弩营叫上城楼增防。

    莛飞道:“林姐姐,当务之急是把城门卡死,让羌逻军内陷孤境,外不能援!”

    太白宫芒秋栈已经赶赴小东门,帮鱼城守军千方百计的把入口堵死。

    大东门破口太宽,刀车、砲架、滚木、礌石、拒马、鹿角,不知堆了多少,仍被敌军或烧或撞,夺路而入。

    林雪崚点点头,抽出流光绝汐剑跃下,“施尧!堵门!”

    刺砓营收拾完了城角的敌军,跟着林雪崚封拦在大东门口,来一杀一,来十斩十。

    敌扔火把,刺砓营扬湿沙灭火,敌推撞木,刺砓营顶刀车相抗,敌用烟熏,刺砓营用醋浆布掩面,继续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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