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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炽昭穹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旌眉

    叶桻道:“老爷子,这位小蓝姑娘和你一样,也用青蒿治疫,我染了红疽热,多亏她诊治,才化险为夷。”

    秦泰目露欣喜,“小姑娘,你的本事是从哪里学的”

    “老伯伯,我自小跟着采药的贝爷爷给人治病,所以知道一些。”

    秦泰仔细端详她腰带上拴挂的采药工具,眼睛一亮,“贝爷爷的姓名,是不是叫作贝寒川”

    “咦,他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秦泰抚胸而笑,“原来贝师叔还在世上!他做的小药锄形状特别,我一眼就能认出。师叔失踪多年,渺无音讯,却让我在大限将至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老天待我不薄!小姑娘,我和你师从一门,你不会嫌我这师兄太老吧”

    贝寒川救了沈墨云之后,为了躲避神鹰教的搜寻,隐没行踪,游走边境,没人晓得他的来历。

    蓝罂今日才得知,贝爷爷曾是中原人人传颂的名医,善治内外重伤急症,尤擅万难之首的脑颅修复,人称“金颅圣手”。

    蓝罂俯身行礼,“拜见师兄。”

    秦泰满怀欣慰,师叔高足出山,可以省却他很多牵挂,是安心离开的时候了。

    “小蓝,大难之世,为医者,苦身在次,苦心在上,每日与死亡恶疾为伴,非神定志坚者,不能持之。你年纪虽轻,却无惊无惧,有大医之相,只可惜我这没用的师兄要先行一步,不能和你同研共勉了。日后见了师叔,请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临终能与你相见,甚幸,甚幸。”

    眼神慢慢匀散开去,在旭日破升之际,枯竭而逝。

    叶桻呆默半晌,眼泪夺眶而出。

    蓝罂与同门师兄刚刚相见,便生死分别,亦自伤感。

    铁牙长声哀嗥,回荡空谷。寿县城头的白旗黑幡在晨风中扑扑飘吹,似在附声作和。

    两人将秦泰安葬在向阳的山麓,削石为碑,肃穆拜别。

    叶桻决定到邓璘大营报信。

    他厌恶官军,可郯军食人惨暴,若不制止,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沦为肉粮。

    蓝罂道:“郯军拖延诈降,你空口无凭,官军不会相信你。”

    叶桻依然坚定,“我只想据实以告,他们即使不信,能有所警惕也好。王郯性情狡猾,昨夜受此一扰,今日定然有变。”

    事不宜迟,叶桻赶到邓璘大营。

    邓璘的部下一听叶桻的讲述,立刻乱棍驱赶,“从寿县来,必然满身瘟疫,祸及全军,快打出去!”

    叶桻只想报信,不想生事,见有人去邓璘大帐通报,便退至远处等候。

    邓璘接到消息,“寿县昨晚真的有异动”

    探子道:“今晨寿县门开,照例是埋尸的车队,死者只增不减,那些尸体我验看过,没有作假。报信者区区一人,若一切如他所言,他怎么可能活着离开寿县我看是他将自己弄出一身血污,专来诓骗赏银。”

    叶桻在外面空望许久,无人理会,后来总算出来个小兵,远远丢过来一个铜钱。

    “邓将军赏你的!再想贪多,便赏你军棍,还不快走!”

    叶桻看着地上的铜钱,长叹一声。

    蓝罂道:“叶大哥,这里的主帅虚浮自负,手下兵将轻傲,咱们无能为力。”

    再留也是枉然,两人只得离开。

    这日傍晚,黄云漫天,郯军照例于戌时打开城门,第三次出城埋尸。

    运尸车队过河后,车上麻布一掀,跳下两千多名士兵,旋风一般,攻破毫无防备的邓璘大营。

    王郯紧跟在后,率主力倾城而出,大败邓军,屠尸遍野,收缴了所有的粮马补给。




第137章 燕漠重逢
    玉门关以北一千八百里,荒凉无尽的石滩戈壁渐渐隆起,收于形似橐驼的燕然山下。

    燕然山高九百丈,被汉人视作深入漠北的极限,过了燕然山,便是汉人所称的“极北”之地。

    仙娥河、嗢昆水从燕然山北坡发源,蜿蜒两千余里,收纳大小支流,汇成娑陵水,注入北海。

    这里的河上有高山冰雪,下有丰沛的地下泉水,在河道左右广袤的土地上滋孕出千里无尽的草林牧场。

    三月底,河水尚未解冻,浑朔乌日勒部击败花讫勒十八翼联军,夺帐三万,收获兵甲牛羊无数。

    乌日勒部在不儿罕山脚下的独乐河畔召开庆功大宴,歌舞欢腾,各路首领纷纷向乌日王敬酒。

    乌日王面熏耳热,端碗望向帐侧一人,“昆漠,你才杰不凡,普通骑兵到了你手下,出神入化,横扫千军,乌日勒正缺你这样一个万户兵统,你可愿担此重任”

    昆漠颔首称谢,“合罕,雅木台吉、金斡台吉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万户兵统还是从两位尊贵的台吉当中择一为宜。”

    乌日王呵呵大笑,“这两个孩儿,论起悍勇,那是没得说,调令兵马却还生涩。”

    昆漠看看两位王子,“他们年纪尚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乌日王放下酒碗,面露好奇,“昆漠,你性情冷淡,不好鲜肉美酒,不好金银厚禄,不好身份衔位,年过三十而未娶,显然也不好女人,那除了率骑征战之外,你到底还好什么呢”

    众人大笑。

    昆漠等笑声平歇,才又开口,“合罕,这次收获的牛羊财宝绰绰有余,不如分一半到百丽国去。”

    乌日王脸色一变,“为什么要分给百丽人”

    昆漠道:“去冬漫长,今年春寒,回暖虽晚,暖起来却会是骤暖,四五月间急剧融化的高山冰雪会带来猛汛,从北海到不儿罕山以西的牧场会淹去大半,到了那时,部族难以迁徙,而花讫王不甘失败,一定会联合百丽,两向夹击。如果咱们东面是百丽军,西面是泛滥无路的草原和花讫勒,将会被动万分,不如抢先一步,与百丽结盟,防患于未然。”

    乌日王浓眉一扬,“昆漠,你还精通水文天象”

    昆漠摇头,“精通二字,绝不敢当,只是以前曾与一位一生治水的先生谈遍天下,获益匪浅。”

    乌日王干笑一声,脸色陡变,将手中的羊头狠狠摔掷在地。

    “朵只儿的性命,就葬送在百丽王手里,与他结盟,除非拿他的人头来换!”

    朵只儿是乌日王的长子,帐中登时语笑凝固。

    金斡连忙解释,“昆漠那颜才来了一年有余,不知道这些,父罕不要生气。”

    昆漠自责请罪,乌日王长叹一声,面容悲黯。

    金斡见状,干咳一声,话锋一转,“对了父罕,此番大胜,大伙痛快,前些时候,孩儿从大盛北境掳得三百贱民,其中有个汉人女子,绝色无双,今日不如让她吹曲作乐,给父罕助兴”

    雅木笑道:“二弟,你偷偷独享美人,今日才献宝,是不是该罚”

    金斡拍拍手掌,帐帘掀起,冰河上的冷雾被夜风卷进帐中,众人的酒意都醒了几分。

    抬目望去,夜色之中,一个红衣女人披着冰河的幽蓝暗光,徐徐步入大帐。

    她没有寻常奴隶的惊慌瑟缩,鼻眼用面具遮住,红唇宛若燕然山下鲜艳欲滴的虞美人花,腰身纤细,姿态倾城,一双赤足半露裙外,趾甲鲜红,脚步轻稳。

    帐中静可闻针,连酒碗掉落,泼洒一地,都没人去管。

    这女人大大方方行至乌日王席前,俯身而拜,口中说的汉话众人听不太懂,只觉嗓音清中带媚,挠心酥骨,令人飘飘欲仙。

    雅木见多了美人,之前只是调侃,此刻张口结舌。

    乌日王的愠怒不知不觉消散无踪,“金斡,你掳来的这个奴婢叫什么名字”

    “父罕,她叫姗姗。”

    金斡以眼神示意,女人向各方首领倩然一笑,自袖中摸出一支竹削短笛,贴唇轻吹。

    曲子是乌日勒部最普通的赛马小调,到了她这里,焕发出平日难以想象的千种灵韵,万种活泼,仿佛冰河已经悄然解冻,草原都在夜幕里苏醒,听者无不神痴。

    一曲完毕,姗姗缓缓摘下面具,乌日王窒息屏气,凝视其容,心中生出一丝奇怪的不祥。

    这女人美得震慑夺目,若她不是金斡的奴婢,只怕帐中各部首领已为争抢此女大打出手。

    无数羡嫉的目光落在金斡头上。便是金斡,又真能降得住她

    首领们吆五喝六,要女人继续吹奏。

    她微笑顾盼,有求必应,曲曲仙乐,颠倒众生。

    过了半夜,几个醉得厉害的首领按捺不住,上前拥拉,要将姗姗抢入怀中,连雅木也向金斡央求。

    女子在乌日勒地位低下,更不用说一个掳来的汉人贱民。

    乌日王目睹众人之态,心念一动,朗声道:“昆漠,此战你居首功,今日本王就将这个女人赏你为奴!”

    昆漠虽然谈笑如常,对这人间尤物却隔着一层令人不解的冰冷。

    正是这层冰冷,让乌日王相信,此女只有在昆漠身边,才不会成为乌日勒的祸害。

    昆漠在众人的羡慕声中,向乌日王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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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誓心烙印
    帐外传来一阵阵喧哗浪笑,由远及近。

    醉醺醺的首领们捱不住好奇,散宴之后,踉踉跄跄的来昆漠帐口窥探。

    雅木作个手势,让众人嘘声。

    帐中的灯火照出两个人的剪影,男人抱着女人的脖子,紧紧相贴,好戏才刚开始。

    昆漠听着外头的动静,沉思片刻,手指一松。

    燕姗姗深深喘气,胸口起伏,发丝垂乱,窒息发红的脸有些狼狈,却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得逞之色。

    昆漠沉眉冷笑,“姗姗,别以为你走运。”

    声音极低,令人战栗。

    燕姗姗几乎被扼死,剧烈的不适余波反涌,激起止不住的咳嗽。

    昆漠俯脸贴近她耳边,满目嘲谑,“我真是好奇,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怎么摆弄金斡那只粗熊还是任他摆弄”

    燕姗姗咳得肺如撕裂,神情仍带着倔强的傲意,伸手拭了拭嘴角。

    她缠藤一般,伸臂搂住他的脖子,目光几分凄清,几分期切,“昆漠,问这些,难道你肯为我吃醋”

    帐外的人听不清楚,光看剪影,两人脸鬓厮磨,如同热吻。

    几人唧唧喳喳的窃笑,都想从帐帘缝隙里偷窥,一个个伸臂拱肩,争抢推搡。

    昆漠斜瞥一眼,目中掠过一抹凌狠,“吃醋,这粗熊有什么花样,套马捆羊罢了,我在那达慕会上拔了头筹,金斡不是对手。”

    猛的将燕姗姗推倒在地,顺手抓起帐中捆羊用的围绳,三下两下将她绑个结实。

    围绳用马鬃马尾分股搓成,粗糙坚韧,磨破衣裳,入肉半寸,勒得她皮肤涨红。

    雅木用手肘撞撞左右,“捆羊了捆羊了!”

    众人新奇兴奋,停了打闹。

    燕姗姗低头自顾,眼中的轻佻笑意消失无踪。

    她皱眉挣扎,还没反应过来,昆漠一言不发,捡起剩下的绳子,手臂一挥,重重抽在她身上。

    这一抽没有丝毫保留,勒凸在外的皮肉狠狠吃力,登时豁开深重的口子,鲜血和碎衣齐飞。

    燕姗姗惊得连痛呼都哑在喉咙里,口中一片咸腥,蜷身连滚几滚,羊毡上血痕迤逦。

    昆漠踏上一步,用碎衣片勒住她的嘴,绳起绳落,左一下,右一下,每抽一记,便有一片血雾随着皮肉绽开。

    燕姗姗难以置信,满脸滚泪的乞望着他,他却象根本不认识她,拎着她横拖几尺,把她手上的绑绳套在木桩上,又结结实实的在她背上抽了二三十下。

    直到磨得手痛,才扔了绳子。

    燕姗姗血痕淋漓的伏在地上,闪电劈击似的抽搐,面无人色,眼泪和血,汩汩不停。

    昆漠目光一扫,“金斡果然宠你,居然没舍得在你身上烙印。”

    他手持火钳,从炭盆里夹出一只通红的铁印,举到她鼻子跟前。

    “这是千户那颜昆漠的标记,我的人和牲畜都会烙上此印,改不了,逃不掉。”

    烧红的铁印贴向她的脸颊,燕姗姗披头散发,拼命缩躲,可手被拴在柱上,逃避不开。

    铁印燎着了头发,焦味四溢,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疯狂摇头,眼泪、冷汗、血污,把倾倒众生的美色涂得凄惨难辨。

    昆漠冷笑一声,将铁印丢回炭盆,扔了火钳,压低声音,“姗姗,你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义无反顾,跟着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帐外众人瞠目结舌,彼此对视,原来昆漠只是看上去斯文。

    昆漠不紧不慢的脱去外袍,走到燕姗姗背后,扭扭她的下巴,“不许回头看,没忘吧”

    燕姗姗闭上眼睛,浑身之痛如地火滚煎,恐惧变成麻木,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烈。

    无数碎火,在她体内猛然聚成一团烈火,烧得她几乎崩裂。

    连帐外的人都止了呼吸,烧火般燥热起来。

    男子的剪影策马一般,先缓后疾,冲驰如风,频频挥绳狠抽。

    雅木口舌干涩,“这羊儿捆得过瘾,马也溜得痛快!”

    苦夜无尽。

    黎明时分,燃尽的酥油灯缭出满帐青烟。

    燕姗姗躺在围绳上,流了一地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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