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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太黄君

    通常情况下,鱼的眼睛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煮熟的鱼眼泛白,颜色变得如塑料般无光,显然已无灵魂寄宿,因此我能克服恐惧食之。

    而何博士早年在百色教书,称当地烧烤中有一道名菜烤猪眼,本地人谈之无不垂涎三尺。曾有学生热情邀请何博士品尝,何博士瑟瑟发抖,终究没有勇气迈向未知的新世界。

    据说烤猪眼十分讲究火候,好的烤猪眼外酥内嫩,咬开后会有黑色爆浆出来,因此又美其名曰“爆浆猪眼”。在某些村子,也有人信奉吃猪眼可以生出大眼睛的可爱孩子,将猪眼当成孕妇的另类补品。虽然场景光想想就令我不寒而栗,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地方,这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在2018年的国庆轮到了工地值班,有三倍工资,当时有一同事阿萍,就询问我能否把国庆的班次换给她,她需要加班。

    我当即和阿萍讲,自己工作做不完,可以自愿加班嘛。若是盯着三倍工资,大可坦诚直说,无需使用这般拙劣的借口。之后还是心软换给了阿萍。

    事后某日,阿萍与其上司长舌妇在背后嚼我舌根,恰巧被路过的我听见。我并未发怒,只是默默地将阿萍从微信拉黑。至于阿萍得了便宜,还讲我坏话的事情,在我看来,就像吃猪眼睛一样,属于对我无法接受,却必须去尊重的客观存在。

    不过自此以后,每当我看到阿萍,脑中总会闪现出猪眼睛的模样,或许她真的是拥有畜牲的眼睛吧,所以那些常人不齿的事情,在她眼里也是见怪不怪的。

    






糯米鸡
    


    几年前,在岗贝路天桥上有个卖糯米鸡的阿姨。阿姨总是七点左右拿着两铁锅来到天桥,一锅糯米鸡,一锅粽子。

    最早的糯米鸡,据说里头是没有鸡肉的,纯粹是荷叶裹住糯米蒸熟,只是旧社会普通人家吃不起鸡,所以便将颜色泛黄的荷叶糯米饭唤作糯米鸡,聊以。当然这个说法我没有考据过,自我认识糯米鸡开始,我对它和粽子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包鸡肉,一个包的是猪肉咸蛋黄。

    阿姨的糯米鸡3元一个,包鸡肉冬菇,粽子五元一个,包五香猪肉、绿豆沙、咸鸭蛋黄。这样的用料和价格,比许多实体店都便宜,所以大约有两年,我都是在阿姨那里买糯米鸡充当早餐的。直到后来买了房子,上班不用经过天桥才作罢。

    但是出于怀念,我偶尔还是会特地去天桥买早餐,只是到了2019年,阿姨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在天桥上摆摊了,她改为弄一辆脚踏车,在桥下售卖,不过也仅维持了个把月,从六月份开始,我就没有再见她出现过。

    于是我不禁遐想,难道阿姨是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欺负,所以才消失的吗?当然凭我多年行走天桥的经验,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天桥上最多只有“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的力美健俱乐部员工,他们并不邪恶,只是近似于复读机罢了。

    硬要说有什么坏人,大约只有偶尔路过的工头维尼。某年维尼为了赶跑我,曾劝说我不要与工地续签合同,被我拒绝后,无奈的她说了一句:“你要续签也行,但我可以保证我在的时候,你永远也别想升职。”我想维尼大约觉得这句话很有杀伤力,但事实是,我完全没有升职加薪的念头,选择留在乌烟瘴气的工地,单纯是我放不下阿玲。

    续签风波过后,我便买了房子,随后在天桥与维尼有了一次偶遇,维尼问我:“房子买好了,是不是打算把父母带到广州长期发展。”我很是无语,差点脱口而出:“不敢不敢,以维尼工头您的薪水,况且买不起房,我这永不得升迁的人,怎敢奢望长期发展。”但这样的回复实在过份歹毒,最后我只是告知维尼,家里房子大而舒服,老人没有来的念头。

    完成虚伪的寒暄,我们便分道扬镳了,看着维尼一步步走回她的出租屋,我庆幸自己没有说出过份伤人的话语,但那不是因为她是工头,而是我深信凡事不留余地必会引来厄运。毕竟维尼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兢兢业业地欺下媚上,却也无力无法改变命运,正好印证了一句老话: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海产
    


    潮州人习惯把海鲜称之为“海货”、“海产”或者“生壳类”。在市场还没规范前,路边摆摊卖菜卖海鲜的人比比皆是,其中卖海鲜的多为妇女,她们来自靠海的渔村,被称为“海产姿娘”。姿娘,在潮州话指的是女人,据说古代妇女在家负责煮饭,故被称为“煮粮”,后来演变为“姿娘”,但我个人觉得这是网络流行后杜撰的说法,潮州话“做饭”,习惯用法是“煮食”,从来没有“煮粮”一说。

    我家很少买海产,因父母皆不擅长烹饪海鲜,母亲也曾在我幼年时买过几次青壳蟹,但煮熟后都是肉少无膏的次等货,渐渐也就不敢买了。但关于海产姿娘的事情,却有几件令我印象深刻。

    最早有印象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她和我是什么关系,我至今都不清楚,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她一次,那是一个中年妇女,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她从汕头的南澳岛过来,给我父亲以及两个叔叔带了海柳做成的烟斗,还有用盐腌制的马鲛鱼等特产。我听父亲问起她子女的现状,女人顿时哭了起来,诉说向大海讨生活的艰难,但后面谈起烟斗的时候,她又变得有些高兴,说是她儿子在海底摸来的,临出发前才加工好,显然对烟斗的制作工艺十分自信。

    待女人走后,父亲很是兴奋地用起烟斗,这事情让母亲很是生气,听她的话语,好像认为女人必定是生活不好过,才大老远过来寻求援助的。尽管我对母亲的小心眼有些不满,但想想父亲年轻时古道热肠,借出的不少外债,最后都不了了之,也能理解母亲的担忧,然而那个女人终究是表里如一的老实人,事后证明她只是单纯来探亲而已。

    后来待我真正懂事,在祭奠爷爷时,才留意到爷爷的墓,竟是有三位夫人合葬,我堂弟对家族史的了解比我清楚,听他介绍,才知道爷爷的夫人一共有四位,其中一位在抗日战争期间下落不明,因此合葬的只有三位。而下落不明的那位,便是爷爷年轻时在南澳岛结识的,当时身为木匠的爷爷受雇于南澳的一户人家做船,制作渔船是个大工程,年轻的爷爷便在那户人家借住了一段时间,待到船成,他和那家的女儿也成了。所以我想那个南澳岛来的女人,大概就是那户人家的后代吧。

    而在2000年,我读高中时,又遇见了另一位海产姿娘,我不记得她的长相,只是听得她啕嚎大哭的声音,颇有杜甫在《石壕吏》中描写的“妇啼一何苦”的凄苦,之后听路人议论,方知女人是卖完海鲜清点钞票时,发现有张冒牌百元才哭泣的,最后有个路人看不下去,给了女人零钱坐车,女人才抹了抹眼泪走了。

    我在小学的时候背过“锄禾日当午”的诗,但渔民的艰辛,想必也不亚于农民吧!

    而最后一位海产姿娘,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少女,因她也来自南澳岛,所以我把她的形象和“海产姿娘”重叠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渔民的女儿,只不过她独自到汕头打工,在金砂东路广福街的某个网吧担任网管。

    当时是2010年,我独自一人到汕头找工作,没事就去她所在的网吧投简历,一开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情不自禁被她的清纯美丽吸引。后来我才从她的同事口里知道,她叫“淑敏”。

    淑敏是网吧态度最好的管理员,她说话轻声细语,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本地方言时,会有些吐字不清,偶尔也冒出一两句非骂人性质的粗话,轻微口吃本来不是好事,但放在一个朴实的女生身上,就显得很笨拙可爱了。不过淑敏年纪比我小八岁,在当时的我看来,追求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难免有些为老不尊,因此,我将好感放在心里,一直到我打算离开汕头时,才在花店订了一束鲜花,匿名送给了她。现在时光一晃也过去了九年了,想必她该早为人妇,为人母了吧。无法知道她的近况,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会一直记住她如海风般的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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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火锅
    


    在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潮州有段时间,风行过猫肉火锅,尤其二叔二婶一家,对其推崇不已,不止一次告诉我,“猫肉甜啊!”我听后瑟瑟发抖,那个年代的猫咪,还鲜有被当做主子服侍的待遇,但吃猫之于我,依旧是难以接受的行为,这一心理的来源,要从我小学三年级时的一件旧事说起。

    那会我周末常去家住大卞厝巷的二姨家串门,二姨住在传统的平房里,有一个小小的庭院,种着巨峰葡萄,还有一口小小的莲花缸,几株黄皮树。我可以注视莲缸里的浮萍和小鱼长达一小时不厌烦,直到后来表弟又养了一只橘猫,我的注意力才跑到猫咪身上。

    那一年,猫咪的食物都是人吃剩的剩饭骨头,因此小橘猫并没有被养胖,它警惕心强,我有几次想抓住它,但都被它远远甩开了,唯独对我表弟,它会亲昵一些。只是当时的猫咪多数都是养来抓老鼠的,不像今天只需卖萌就能换到一日三餐,小橘猫好吃懒做,又捕鼠不利,很快就导致了二姨的嫌弃。于是二姨勒令表弟,把橘猫带去放生,表弟便带着它一直走到西湖边,放下它后拔腿就跑。

    然而一个月后,橘猫回来了,它长大了一些,依然很瘦,看样子在外面吃过不少苦,表弟便喂饱它后,二姨要求继续流放橘猫。这次的表弟把猫咪带到韩江边上,谁知一个月不到,橘猫又回家了。恰好二姨有个爱吃猫肉的远房亲戚,听闻此事,就告诉二姨,“既然赶不走,不如拿给我吃吧。”二姨便答应了。

    后来我听表弟说,小橘猫是被装在麻袋里,乱棍打死后烹饪成猫肉汤的,它很瘦,没什么肉,亲戚却吃得美滋滋。我问表弟“那你吃了吗?”表弟摇了摇头,说不敢吃。

    其实,人吃猫,只要猫肉来得合法,和吃猪、吃鸡,并无本质区别,但小橘猫是一只认主的猫,它将二姨家当成归宿和依靠,最终却沦为盘中餐,这对于小学生的我,是课本上学不到的残忍课题。

    而最近我与同事小罗聊天,得知小罗的工头侏儒男为了赶走他们,不但一直想方设法压低他们的工资,还招了一批听话的新人进来,而公司发给工地的暑期慰问饮料,也被侏儒男扣留起来,至今一个月都不派发,直到部分慰问品早被老鼠偷吃,侏儒男依旧不闻不问。我想小罗他们不就是一群把工地当家的可怜小猫吗?即使他们勤勤恳恳,不像小橘猫那般好吃懒做,但面对想吃掉他们的侏儒男,仍是无能为力啊!

    二姨亲戚吃猫,还有食物链这个遮羞布可以一挡,而侏儒男吃人的行为,怕是只能用基因突变尝试解释一下了,毕竟他是个侏儒,或许天生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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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街一品热干面
    


    热干面是武汉的早餐名点,因操作简单,在广州也有不少兜售热干面的商铺,位于广州松云街的“楚街一品”,被湖北同事赞为正宗,我也慕名去过几次。

    楚街一品的菜品只有热干面和鸡蛋酒。热干面按口味分原味、炸酱、牛肉三种。通常情况,吃个8大洋的小碗原味即可,另外两种只是在原味基础上加入炸酱或牛肉,但加的分量又略小气,不足以让成年男子过瘾。而且我非武汉人,吃热干面,图的是其中一口芝麻酱的香味。

    芝麻酱作为香浓异常的提味神器,除了热干面,上海的麻酱面、潮州的灌面也有使用到,不过吃起来差别还是很大的。热干面用的是碱水面,这是因为热干面需要事先煮至七八成熟,若不用碱水面,煮熟的面条容易黏合成团,另外热干面重点还是在面,辅料不外乎是些萝卜丁、咸菜、酱油、醋,宛若色彩浓烈的油画,吃起来咸、香、酸、辣、五味俱陈,对我而言口感过干过腻,不佐以鸡蛋酒,难以下咽,若换做潮州的灌面,则相对要好一些。

    潮州的灌面,用的是非碱水面的面薄,这是一种压得及薄的宽面,口感微韧带麦香,吃法与粿条相似。做灌面的是一口鸳鸯锅,一边煮面、一边烫猪肉片生菜,猪肉必须使用梅花肉,比较柔软适口。制作灌面时,摊主将面条煮熟后迅速捞起放入海碗之中,铺上烫熟的猪肉生菜,兜一勺沙茶酱、一大勺芝麻酱(或花生酱)均匀淋在面上,最后撒少许炸蒜粒,搅拌均匀即可食用。因生菜猪肉中含有少许汤汁,灌面比热干面稍微滋润一些,不过潮汕人依旧认为面条较腻,多数还是要加陈醋的。

    我曾在广州便寻面薄,但只寻得一家,且地处偏避,只能外卖,每次到手的面薄,无一例外结做一团。我不得不将面薄放入汤中重新梳理,饶是如此,我依旧频频点之,直至其关门大吉为止。后来没有灌面吃,我便只能在想念灌面时,吃一碗同属“麻酱拌面科”的热干面,一解乡愁了,当然,热干面与灌面,孰高孰低,没有必要特地争论,我认为灌面无可代替,仅仅是因为我是来自灌面故乡的旅人而已,对大多数人来讲,小吃始终是故乡的味道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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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酒家
    


    我曾在锦江饭店内的甬府用餐,甬是宁波的别称,甬府更是上海宁波菜中的翘楚,不仅菜式精细,连用的餐具也是一等一的好。其中最经典的便是上面绘有骏马的爱马仕盘子。虽说我对奢侈品向来缺乏研究,但不得不说那盘子确实不错,属于外行一看也知是好货那种。

    而同宁波人一样擅长烹饪海鲜的潮州人,也有类似甬府的餐厅,那便是饶平县的知名老字号“海龙”。“海龙”自称有三十年历史,我第一次认识它是在潮州本地的烹饪节目《天天好生活》,有几期负责讲授的厨师正是来自海龙。而海龙得奖的菜品也不少,只是多数是燕翅鲍之类远离老百姓生活的富贵菜,不过也不出奇,毕竟它是以商务宴请和高档婚宴为卖点的餐厅。

    到了2019年,海龙竟是把分店开到广州。这对我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向来保守的家乡,竟是会主动对外发展,实属难得。于是我便抽空探访了下海龙,海龙的广州店以包间为主,想来还是继续走高端路线,不过也有提供散客用餐的大厅,只是大厅规模实在太过小气就是咯。

    我在大厅坐下后,服务员到是热情友好,表示无聊的话,可以帮我连个wifi看抖音,我想在高端餐厅播抖音还是过份了,只能心领。随后,我赫然发现海龙桌上的盘子竟和甬府同款,不过质感实在相差太远,好奇之下,我上了淘宝,若没看错,海龙选购的应该就是“爱马仕同款”了。顿时,我哭笑不得,本来潮州菜和宁波菜各有千秋,但海龙选择了山寨餐具,无疑自降了一级,而且从餐具一事看得出,店家在出品上估计也会存在细节把控不到位的问题。

    果不其然,之后的用餐上,虽然海龙有一半菜品表现良好,但另一半便有不少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了。比如太极护国羹一菜,本来此菜应是绿色的番薯叶加白色的草菇,组合称青白两色的太极图,海龙竟是只用番薯叶,做出一道缺阴少阳的绿色羹汤,而且番薯叶的腥味也没去干净,推测是没有完全烫熟造成的。

    与海龙马虎的护国羹相比,甬府就用心多了,其有一道菜名曰“舍得”,此菜只是简单的炒菜心,但却是取十斤青菜中的嫩叶,佐于虾干高汤制成,口感极嫩而鲜,虽然一碟售价98大洋,但店家舍得,食客亦舍得。

    不过海龙毕竟新店起步,尚有磨合进步的空间,只是那山寨餐具,还是不用为妙吧。毕竟潮州枫溪的瓷器也是有名,弄点虽然寂寂无名,但手感外观俱佳的骨瓷,并非难事,何苦丢弃自己的骨气,去捡那徒有虚表的劣质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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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莱士
    


    2009年,我在汕头短暂住过两个月,在那我第一次接触到华莱士。

    华莱士算是连锁汉堡店中最廉价的,一度搞促销,仅需10元就能享有三个汉堡。因此同事们十分喜欢在下午茶时段叫华莱士,我曾经为这不可思议的售价担忧,疑心其鸡肉来路不正,不过彼时生活清贫,当我发现在华莱士10大洋可以解决两顿饭时,便也顾不得其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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