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长了20分,他长了60分,当然是他厉害。”她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到:“我没看错,哥,你比张思远优秀多了。”
她怎么又扯到我和张思远了这时,她转过身平躺,望着天,说到:“张思远家庭基础分比你高多了,你今天的成绩比他高多了,你比他厉害得不止一倍。哥,你不要意外,老拿你跟他比。我只是想说服我自己,丢掉张思远,并不可惜。”
她仿佛下了某个决心一样,站起来,踢了我脚一下,看我没反应,笑到:“看样子是清醒的,哥,从今天起,张思远消失了,你也不准提,听到没”
“好好,不提就不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接触性记忆
肌肤的接触,是不是可以产生比思想更深刻的记忆当我意识到梦中出现的身体体验,不管思想中意识到的主角是谁,皮肤感觉都套了妍子的外衣,这个想法很让我无地自容,危险还是很卑鄙
有些想法一旦出现,就不可能摆脱它。无论我用理论还是道德还是事务覆盖,它都会像躲在黑夜深处的箭,射向梦中没有防备的自己。
吃完午饭,船赶回程。他们在红酒熏陶和阳光蒸烤下,躲进船仓休息了,我本来也有点无聊,就到后甲板上,有模有样地试着钓鱼。
船是慢慢开的,我也把几根杆子扯来扯去,给自己找点事干。船长和船员在前仓,可以说,后甲板暂时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地。
其实是我不敢睡觉,主要是怕自己的身体暴露了自己的梦境,以及梦境中万一出现的可以反映到身体上的,卑鄙。
收线放线,太阳晒得皮肤疼。
这时船慢慢停了,妍子过来了,问到:“不热吗”我点点头。“下水吧,我叫他们停船了,我们再游一回”
我看看她,再看看仓内。反正也没事,游呗。
妍子主动丢了个救生圈下水,我跳下去,她也跳下来了。还是像先前那样,她游,我推着救生圈跟。这次我们都有经验了,有浪来我会告诉她:“不慌,保持动作节奏,不要躲避,你游你的。”她居然没有呛水。游戏一段,扶住救生圈歇一段,回头一看,离开船已经有点远了。
“回去吧,有点远了”我说到。
“漂一会,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妍子说到。
她双手扶着救生圈,双脚打水,整个人漂在水面上,我也扶着救生圈,没打水,仿佛在水中站立。
“你是不是故意的”妍子问我时,眼中有种自以为得意的表情。
“什么”
“中午,你故意把酱洒在人家腿上”
“真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呢”
“哼,你们男人,做了又不敢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想东想西的。”
这明显是诈,我不吃这一套。“你愿意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还把纸丢我身上,人家船员看见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说完,我住下一潜,然后再冒出头来。谁知,当我丢了救生圈后,妍子抓的另一边一翻,她脱手了。突然间的慌乱,她在水中扑腾起来。我赶紧一个手抓住房救生圈,一个手去捞她,捞住了,横着抱过来,才发现,我右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胸,我脸红了。
她抓住救生圈,冷静下来,用手把脸上的水一抹,看着我:“你就是故意的,刚才也是!”
“没有,我没有想到,我脱手后你也会脱手。”
“你脸都红了,还说不故意。”她扶着救生圈往回游,我在后面跟着游回去。她突然又脚打水,我在后面呛了一口,她吃吃地笑出声来。
她是故意的。
后来,她故意的事情很多,包括故意上不了船,要骑在我脖子上,把她顶上去;包括上船后要我都她钓鱼故意做错动作,要我手把手纠正,等等。我知道,一个崭新的考验摆在了我的面前。
她这不仅仅是挑衅,更是超出了游戏的范围,有明显的其它含义。但我该怎么办
在回程的船上,我心不在焉。他们倒是玩得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我故意把自己禁锢在钓鱼的活动上,仿佛倾注了巨大的热情,仿佛沉迷于那随波松紧的鱼线。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妍子跟我玩得越来越嗨,动作也越来越富有意味,我却越来越难以自处了。其实,如果梦中她没有出现过,还好,但她又有几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梦中的妍子身体的气味、皮肤的感觉、呼吸的声音,不管主角是谁,这些特征都披着妍子的外衣,我的思想越来越危险了。
一天玩完回到家,吃过晚饭,我到妈的房间坐了一下。我妈问我:“这几天的衣服是妍子帮你洗的”
她怎么知道了但是这也不奇怪啊,她是我妈,自然关心我的起居生活,自然关心我的洗衣吃饭。我只好老实回答:“是的”。
“对人家好点,你看,人家整天陪着我,为啥”我妈这样问,当然不是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对我的提醒。
我发现,我夹在了一个预设的陷阱中,进退两难。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因为我不能提供自己的答案。
“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妈说到。千万别说妍子的事,我心里这样默念。“是关于你王叔的。其实呢,从到北京起,我就知道,娃儿是接我来享受的。我也不是享不来福,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都见了、玩了、吃了,跟你外婆一生相比,我这几个月花的钱,比她一辈子都多。你说我高不高兴知不知足”
她这不是问话,而是感叹。“我知道,这一切,一半是因为你,一半是因为妍子,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妍子为啥认我这个干妈,还不是因为他们要认你这个干儿子呢。”
我说到:“那是妍子跟你投缘,她可是先认干妈的。”我怕我妈多心,解释到。
“你当妈看不出来吗人家是尊重我们呢。先让我收个干女儿,再收他们的干儿子,人家大户人家,讲礼性呢。我儿子能干,人家看得上呢,我才享得了这个福呢。要说,我这个当妈的,当年也对不起你,现在受你这大的福气,我内心还是不忍呢”我妈一讲起当年的事,眼泪就忍不住了。
“妈,你也不要伤心,我知道那是穷出来的。我要是找不到你,挣钱也不知道给谁花呢,也不知道为哪个活呢,妈,你让我有奔头了呢。”我也有点动情,但还得要控制,免得我勾动了我妈伤感的神经。
我妈擦了擦眼泪,对我说到:“其实,你能够投到妍子这家门户,是祖坟藏得正呢。人家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可不能不晓得感恩。妍子对的意思,妈清楚,你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也得关心人家呢,人不能没有良心。”
原来我妈心里如明镜似的,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谁最关心你,谁就最容易看透你的内心。
“我是把她当亲妹妹的”我点点头,说到:“我肯定会讲良心。”
“看到这几天,你们在一起很好,我也高兴呢。其实,我也在看你干爸干妈,他们也高兴。他们提议到这里来,把两家合成一家过,也是想看看你和妍子有没有可能呢,也是想提供机会让你们培养感情呢,不要说妈没看出来,当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呢。”我妈这样一说,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一个大家共同的阳谋,唯一不太清楚的,只是作为当事人的我和妍子,还在暧昧与纠结中矛盾。
但是,妍子就真不知道吗我看未必吧。
“本来,前天我就接到你王叔的电话,他腰不行了,这几天没有上班,叫他住院他也不住,在家躺着呢。我也想回温州,但舍不得这里哟。虽然我也晓得那个小池姑娘跟你很好,但是究竟你选择谁,我当妈的不好参言,只是希望你好。即使妍子想跟你在一起,看你这态度,估计还需要时间呢,我不知道是该等你们,还是回去看你王叔。一个是我儿子的幸福,一个是我丈夫的病情。我弄不清呢。娃儿,你能不能给妈一个狠话,我该怎么办”
我妈望着我,我知道,她是真的两难了。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契机。如果在大连这样下去,我与妍子会渐渐走到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在一栋屋里,天天在一起,大人们窥探我们的一举一动,任何行为都无法回避。
不如,暂时离开这里我没有忘记一个人,尽管最近她给我的短信越来越短,回应也越来越漫不经心,但是,在她曾经给我的激动以及对未来的想象,是我心中最高的巅峰。即使此时天各一方,但谁也不能代替。
“妈,我觉得是这样的,既然王叔病了,你又放心不下他,那我觉得,你应该暂时回趟温州。免得一心挂两头,玩也玩不好,那边病人又耽误了。还是得住院,钱由我来出。至于我和妍子的关系,你也不要担心,我跟她今后有没有什么,不影响我跟她的兄妹关系。”
我妈叹了口气,同意了。说了声:“我跟妍子说,我要回温州,这事你莫管了。”
我离开妈的房间,就上楼去了。今天晚上,妍子始终没有上来。
第二天早餐,干妈说到:“吃完饭,各自收拾一下东西,回北京。齐姐,我跟妍子他爸商量了,让小庄陪你回温州,把他王叔的事处理好,这是大事。我们玩也就到此为止。”
妍子说到:“我也要回温州去,一来可以帮干妈,二来也可以会会老同学。”
我说到:“妍子,我到温州帮我妈处理一下就回北京,你不用去了,酒吧的事,还要你处理。”
干爸说到:“小庄,你暂时也不要回北京,我还有任务。”他这样一说,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会是什么样的任务呢
干爸说到:“这事我没与你干妈商量过,但事有凑巧,正好赶上了。我在温州那个厂,搞五金电镀的,你估计也知道。反正开得不温不火,赚的钱还不如你干妈赚得多。但这是家里创业的起点,有好多老员工都是当年跟我们打市场出来的,只要能够维持,我们也在尽量维持,免得别人跟我们几十年,最后还失业了。况且,这也是我们家的根基,不得不努力,里面有我和你干妈的汗水、泪水、心血。”
我第一次听到干爸如此动情地说一个事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发展的瓶颈
钟厂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精干人,我和他见面后,他主动握手:“庄总,高总昨天就打电话给我交代了的,想不到你今天就来了。”
“工作第一,钟厂长,我是来向您学习的。”我谦虚来劲,也记得干爸在大连的教导,多说您。
“果然是北京来的,修养都不一样。”钟厂长也是个实在人,当即问到:“庄总,我带你到厂里参观一下”
“好的”我跟随厂长一起从办公室来到车间,一个一个的参观,他一个一个的介绍,他是搞技术出身的,说话言简意赅、清晰直接。我基本上对这个工艺流程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这个厂约有一百多人,一线操作的工人及技术人员大约八十多个,后勤销售及管理人员约四十来人。当工作量大时,才临时增加人员赶进度。主要是来料加工,小五金冲压,小模具铸件,这是金属成型的工艺,这也是这个厂成立之初最早的业务之一。门槛低,竞争者多,浙江有许多小作坊式的厂子,也做这个业务。但干爸这个厂,因为有一定规模可以保证较大的量,也因为我干爸多年积累的信誉,当然也少不了我干妈的资金保障,这个厂存活到今天。
前几年,为扩展业务范围,增加了电镀工艺,主要是来料加工,这是其它产品制造中的一个中间环节。这不仅对质量和产能有一定要求,更重要的是,在产品生产的长链条过程中,参与这个产品的任何一个链条都不能出问题。如果金属件的生产厂家来货晚了,电镀厂就得立即加班赶进度。如果总装配的厂家催得急,电镀就得临时招人赶快出货。更要命的是,如果终端厂商的销售或者收款出问题了,拖欠货款的现象就会发生。虽然这些协作厂家合作多年,老板的信誉都没问题,但是资金链出意外,就会导致本厂的现金流出问题,这是个连环套,如果没有老板的备用资金垫底,许多厂就是这样被拖垮的。
我们回到办公室,我想专门听听军队徽章这件事的情况。钟厂长找来一个叫王工的人,他大约三十多岁,跟我见面握手时,明显感觉出他的朝气。
“庄总,王工是我们厂电镀工艺的开创人,也是高总从上海挖过来的高材生,搞冲压铸造我还行,但这个电镀,王工才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
王工简单谦虚了一下,就介绍了起来。“本来军队徽章公开招标这个事,我也不知道,是上海老厂的同事在电话中告诉我的,上海老厂也在争取这个标,我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与钟厂长汇报,高总同意,我们才去投票的。现在初步入围,作为一个小民营企业,这就很了不起了,但要争取到手,恐怕难度很大。”
他一介绍,我倒是先对他本人的情况感起兴趣来了。问到:“你原来是哪里毕业的呢后来又在上海哪个厂工作”
“他啊”钟厂长把话接过来:“人家是同济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在上海一家国企当助工,是我们高总专门挖过来的人才。”
我有点吃惊,名校毕业的人,怎么到温州这样的小厂来,放着上海大厂的位置不要。
“我是温州人”王工估计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到:“我家也是条件不好,自己读书出来,本来可以留校读研,但是自己想早点工作,解决家庭的困难。谁知到上海那个大厂,人家按部就班把我定为助工,待遇一般,国企嘛,都是这样。高总和钟厂长打听到我,专门到上海来做我的工作。先把我父母安置到温州,买好了房子,还把我们家原来的贷款全还了,还给我这么高的待遇,我怎么不来呢”
他这样一说,我明白,干爸对人才就是这样,决心干脆、出手利落。
“这几年的业务,全靠电镀这一块撑着,要不然,这厂子是开不下去了。王工是我们厂的功臣,高总也多次这样说的。”钟厂长这样说,我明白,我干爸当年对人的投资,是有眼光的。
我问到:“如果我们要争取这个业务,最关键的瓶颈在哪里呢”
“关键在工艺水平和生产能力。”王工毕竟是搞技术的,没有废话:“工艺水平方面,与我们厂处在同一水平的,这次又入围了的,共有八家企业。生产能力方面,如果我们不增加设备,保持现在状态,在这十几家里面,我们处于中午偏下水平。如果军队要货量大,时间急的话,我们是跟不上进度的。”
他说到这里,我有同感,说到:“军队需要的东西,在我看来,具有三个方面的特点:一是制式化,或者说是标准化,所有产品的统一标准要求非常严格;二是质量好,能够经受时间、环境及各种人为毁坏条件的考验,要不然,无法适应战场环境。三是时间性,军队换装一般是全军统一进行,从徽章这个东西来说,不可能分期分批更换,所以,短时间的突击生产能力要求很高。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庄总真是行家,我们在投标时,军队方面也是对我们提过要求的,但没强调制式化,你这样一说,我们更得注意了。也许,如果我们在制式化方面做得比其它人好,也是一个竞争点。”王工对我的眼神不一样了,有找到知音的感觉。钟厂长说到:“庄总,你的要求确实很高,任何一点,我们达到很难。就说你这个制式化,怎么体现呢况且,我们只是先送几件样品过去,我们如何证实,我们产品所有规格,标准更为统一精细呢”
“所有徽章都是由金属组成对不对金属模具的标准化,钟厂长应该比我们懂些吧”我问到。
钟厂长一拍脑袋,说到:“还有我的事呢我原来考虑,把金属基件外包给别人来做,现在如果我们自己做,质量和标准当然可以控制,但是生产能力恐怕跟不上吧。”他想了想,又说到:“还得改进模具和冲压工艺,不然质量也达不到啊。这,成本就高了。”
我得先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免得顾虑。我说到:“咱们虽然表面上是个家庭企业,但是,钟厂长、王工,你们自己想想,高总、冯总把你们当作外人吗”
这话问得比较大,钟厂长、王工两人站起来,钟厂长说到:“庄总,跟你刚认识,但我也不是跟你说假话。这个厂这几年,老板并没有赚几个钱,都是为了厂子,有时还倒给厂里借钱。厂里的钱怎么开支的,老板也是听我们一句话,完全信任。有时,我们还在想,这究竟是老板的厂呢还是我们的厂。别的不敢说,就我们这些老人来说,身家性命都在这个厂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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