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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其他派系的大臣借此事轻易扳倒了陈豫和薛元澄已经是大大的惊喜,见天承帝想保薛行衣和陈闳,便没有再乘胜攻讦。

    安国公府在这次的事件中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但是天承帝正是想要重用安国公的时候,且天下读书人的怒火都集中在同是通过科举取士入朝为官的薛元澄和陈豫等人身上,便没有重罚。

    最后安国公被罚三年俸禄,武立言被革除功名重入贱籍,参与买题卖题的几个奴仆则被斩首示众。

    消息传到贺府,贺林晚当晚带着杰哥儿去了一趟梅园,祭拜杨家亡魂。

    杨家那么多条人命债虽无法因薛元澄和陈豫两人的革职就一笔勾销,但也算是对杨家人的一点告慰了。

    多日不曾出现的李毓也来了梅园,站在一旁等贺林晚和杨成杰起身之后也上前点了三炷香,二话不说撩起衣摆跪在了蒲团上。

    杰哥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毓,小声问贺林晚,“世子哥哥为什么要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是只能跪天地,跪君主,跪自家祖先父母吗”

    贺林晚没说话,李毓起身插完香之火回头笑着对杰哥儿道:“因为我对他们有所求。”

    杰哥儿不解。

    贺林晚叫来守在外头的狐夭,让她先带杰哥儿去洗手换衣。

    杰哥儿走了之后,贺林晚和李毓并肩走在梅林中。

    李毓打量着贺林晚,“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觉得扳倒薛元澄太容易了”

    贺林晚想了想还是摇头,“虽然看起来容易,但是时机和人脉缺一不可,若不是有你帮我在暗中推波助澜,做了大部分的事情,哪里会容易”

    贺林晚等了五年才等到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真的容易呢就算她等到了这个时机,没有李毓帮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定案。

    “我也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李毓沉吟不语。

    贺林晚看向他,“你也这么觉得是吗”

    李毓点了点头,“我一直对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疑虑,这次回京之后我派人仔细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贺林晚看向李毓,李毓道:“这件事等我查实了再说,不过另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

    “什么事”

    李毓道:“我怀疑杨成英回来了。”

    贺林晚踩中了地上一根枯枝,发出一声脆响,李毓第一反应握住了贺林晚的手,怕她不小心摔倒。

    “别急,听我说。”

    贺林晚其实心情挺平静的,“好。”

    李毓斟酌着道:“还记得那个敲登闻鼓的书生吗我让人去查过他,按理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无法窥探到这次的舞弊案,他应该是收了人的钱财才当了出头鸟。”

    “你怀疑他是受杨成英指使”

    李毓点了点头,“不止是指使书生去敲登闻鼓,还有那书生的死,以及落榜考生聚集文庙之事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影子。”

    贺林晚有些恍然。

    李毓握着贺林晚的手腕,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他很小心,没有被人发现,再说还有我呢,若是有何不妥,我会阻止。”

    贺林晚苦笑,“他很聪明,我不担心他的安全,我只是怕他习惯了行事不择手段,以后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杨家只剩下了他和杰哥儿,我不想看到他为了报仇把自己给毁了。”

    她三哥以前是个皎皎如月的真君子,她不怕他的不择手段,她只担心以后他醒悟过来会厌弃自己。表哥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她不愿意看到三哥也如此。

    贺林晚打算离开梅园回去的时候杰哥儿已经趴在榻上睡着了,李毓抱起杰哥儿送贺林晚出门。

    梅园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头顶一轮指路的明月,以及草丛里的喓喓虫鸣,三人的影子投射在了地上,贺林晚突然就有些贪恋这种与亲近之人依偎同行的感觉。

    贺林晚想,她依旧想要报仇,但是与喜欢的人岁月静好的愿望也同样强烈,她希望三哥和表哥以及熟睡了的杰哥儿也能同她一样。

    马车停在平日里狐夭来找贺林晚停留的那个与贺家的西园只隔了一条巷子的院子里,李毓将贺林晚和杰哥儿送入贺家的院墙内,才把杰哥儿交给贺林晚。

    “这段时日我就在梅园,有什么事让人给我递消息。”李毓低声交代。

    “好。”

    李毓还想说点什么,杰哥儿哼唧一声蹭了蹭贺林晚的肩膀似要醒过来,李毓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怕吵醒他,只是低头轻轻地在贺林晚眉心亲了一下。

    “回去吧。”

    贺林晚看了他一眼,抱着小木头走了,李毓直到他们离开视线才从原路离开。

    贺林晚抱着小木头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给他盖上被子的时候,小木头睁开了眼睛,看着贺林晚微噘着嘴不说话。

    “肯醒了”贺林晚不意外地说。

    小木头揪着被角,委屈地说:“我看到他亲你了。”

    贺林晚面色平静地在小木头的床边坐下,沉吟了片刻,对他说道:“是我先主动问他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

    贺林晚这么跟小木头说是怕他觉得李毓欺负她。

    小木头虽然委屈,但还是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是个聪明孩子,想得比较多,吸着鼻子问道:“所以他就是姐姐看上的面首”




第539章 处置后续
    贺林晚试图跟小木头讲道理,“为什么只能是面首就不能是我看上的……相公吗”

    小木头也不装委屈了,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要跟贺林晚长谈的架势,认真地说:“只要面首不要相公不好吗女孩子嫁了人之后就要被拘在内宅里相夫教子,姐姐这么厉害,什么男人配让你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贺林晚正想跟他分辨,这不是牺牲,也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如他所想的那样,小木头却又突然道:“何况,如果只是面首不是相公,等有一日他落难,你就不必被他牵连因他丧命。我想过了,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不要娶妻生子,我是罪臣之后,何必再连累妻儿跟着担惊受怕,时时刻刻担心着人头落地”

    贺林晚看着眼中满是忧郁和担心的小木头,突然失了声。

    她以为杨家的事情对小木头的影响是最小的,毕竟他当时年纪还小,但是她忽略了孩子若是受到了伤害,对他以后的人生的影响可能是颠覆性的。

    贺林晚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小木头的头,“总有一日,你不会再担惊受怕,时时刻刻担心着人头落地。”

    小木头看到贺林晚眼中的难过,冲她笑了笑,有安抚的意思,“那等到那一日,我再考虑娶妻生子的问题吧,我现在还小呢。”

    贺林晚听出了小木头语气中的敷衍,也没有再劝他什么,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大仇不报杨家不得到平反,小木头终其一生都要担心那不知道何时会降到头上的祸事。

    贺林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早点睡,其他的不要多想。”

    “好,姐姐也早点睡。”

    小木头乖乖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贺林晚守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春晓突然神秘兮兮地回来向贺林晚禀报说:“姑娘,卫家那边闹起来了!武立言被革了功名打回贱籍之后就放了出来,但是姑娘那位厉害的姨妈让人把大门关了不肯让他进门,最后武立言好不容易敲开了门,卫姨妈出来了,然后当着满大街看热闹的人的面把一封休书扔到了武立言脸上。”

    贺林晚听了到不意外,以卫家人那踩高捧低的德性,忍到武立言出来再休夫已经很能忍了。

    春晓还在那兴致勃勃地学舌,“卫姨妈当时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武立言满脸鄙夷地说,‘贱胚子,难怪喜欢成日里在勾|栏院里混着,原来是烂在了根子里的!滚回你该去的地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简直污了我的眼!’然后就让人把大门一关。那位假进士到也没有再纠缠,撕了休书就走了,听跟在后头看热闹的人说他去了那个外室那里。”

    贺林晚笑了笑,一边批注贺寅和杰哥儿的课业,一边问:“还打听到了什么”

    春晓道:“对了,还有那位薛大人!薛阁老虽然被革职了,薛大人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呢,不仅如此,现在坊间都在传薛大人是个大义灭亲的好官,他在读书人当也极有威望。”

    贺林晚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今日陈豫和薛元澄是不是该离京了”

    春晓茫然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就不清楚了,看来打听消息的本事还有待提高啊。

    贺林晚也没想春晓能回答,放下了笔,陷入了沉思。

    此时,薛行衣和薛晚晴正在争吵,或者说是薛晚晴单方面地责备薛行衣。

    今日薛元澄离京回乡,薛夫人执意随行。

    薛行衣向宫中请了旨,去德济寺接了薛晚晴去给父母亲送行。

    薛晚晴一见到薛行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薛行衣一言不发。

    等兄妹两上了马车,薛晚晴忍不住问道:“哥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薛行衣终于开了口,没有辩解,只是道:“犯了错就要受到惩治,这是律法规定的,不是我决定的。”

    薛晚晴失望地说:“我并不是在为父亲开脱,也知道欠了债终究需得还的道理,但是为什么得是你呢你先是为人之子,再才是为君之臣。我知道忠孝自古不两全,但是这次的事情你明明可以不插手的。”

    薛行衣没说话。

    薛晚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是因为杨家吗”

    薛行衣想也没想,就否认道:“不是。”

    薛晚晴却不信,她语带嘲讽地说:“在杨家的事情上,父亲是做了错事,但是你自己就没错吗既然当初你选择袖手旁观,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为杨家抱不平”

    薛行衣又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像是个被锯了嘴的葫芦。

    薛晚晴十分恼恨,恨不能踹他一脚,“你说话!别用你对付别人的招数来应付我!”

    薛行衣冷冷地说:“你要我说什么我说你就能懂吗既然什么也都不知道,就闭上嘴!”

    薛晚晴愣了愣,虽然薛行衣表情跟平时的冷漠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她是他亲妹妹,对他自然比别人要了解,知道他是动了怒了。

    薛晚晴忍不住放缓了表情,说道:“我是不懂,所以才问你啊。”

    薛行衣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了。

    薛晚晴一腔怒火变成了无奈。

    兄妹两人回到薛家,薛元澄和薛夫人正要出门,两人穿着朴素,只有一辆马车和两个简单的包袱,像是一对普通的年老夫妻,看不出来是曾经的朝廷阁臣和诰命夫人。

    薛晚晴看到母亲,就红着眼睛扑到了她怀里,薛夫人安抚地摸了摸薛晚晴的头,轻言细语地安慰她。

    薛行衣就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看着。

    薛夫人安慰女儿的空隙,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目光有些复杂,却没有多少埋怨。

    薛元澄看到薛行衣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愉快,只是父子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薛夫人身边,谁也没有搭理谁。

    薛夫人安抚好了薛晚晴,才对儿子叹道:“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了,今后一切都随你吧。”

    薛行衣正了正衣襟,也不顾地上的尘土,撩起衣摆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

    “请恕孩儿不孝,母亲请保重。”



第540章 血债血偿
    薛行衣向薛夫人行完礼之后,又面向薛元澄磕头行礼,却一言不发。

    薛夫人看了一眼这对父子,眼中是深沉的担忧,但是她不懂政事,所以也没有开口,只是对薛晚晴道:“晴儿跟我来,娘有事情交代你。”

    薛晚晴看了看薛行衣,垂眸向薛元澄行了一礼,便跟着薛夫人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薛元澄和薛行衣父子两人。

    薛行衣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

    薛元澄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薛行衣,突然开口道:“我以为还要再等几年”

    薛行衣抬眸看向薛元澄。

    薛元澄目光深沉,“我朝用人的规矩,父子兄弟不可同时任三品以上的大员,更不能同入内阁,我若是一直留在内阁,陛下就算再看重你,也不会让你进入真正的权利中心。”

    薛行衣没有否认。

    “别人可能以为你薛行衣是个情圣,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未婚妻把自己的老子赶下了台,可我比谁都了解你的野心。”薛元澄语气嘲弄,“不过我以为你就算等不及,也会再忍上几年,等接收完我的人脉再动手。”

    薛行衣平静地听完,淡声说:“父亲大人错了,我与你不同,从未想过要借他人之力爬上高位,我凭自己就可以。”

    薛元澄嗤笑一声,“狂妄。”

    “还有一点你错了,我赶您下台确实不是为了所谓的复仇,也不仅仅是因为野心,而是因为您德不配位!”薛行衣缓缓说道。

    被亲生儿子赶下台之后一直没有在众人面前发过脾气的薛元澄闻言勃然大怒,“孽子,你放肆。”

    薛行衣垂眸,向薛元澄行了一礼。

    薛元澄毕竟身在高位多年,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看着薛行衣平静地说:“德不配位我为官这些年,自认对朝廷对君王对百姓无一亏欠,唯独当年杨家之事……”

    薛元澄顿住,没再往下说。

    薛行衣抬头看向薛元澄,问道:“我一直想知道,您到底是为什么”

    薛行衣看着薛元澄,目光也有些复杂。

    他身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曾经无比敬仰过的父亲,他最初的那些为官理念也是受了薛元澄的影响。薛元澄若当初就是一个权欲熏心的奸佞小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杨太师的眼,对他大力提携

    薛元澄却反问:“我记得一开始你也曾试图想救杨家,为何后来又改了主意甚至对求救上门的杨家人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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