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纵横大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老午夜清风
王强听了也觉无奈,站起身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个过路的钦差,没权力把你们放了,不过他日见了皇上,我自会禀明实情,相信皇上自有圣断,这就告辞了。”
张浩见王强说话实在,有了几分好感,忙起身抱拳相送。
再往里走,就是关押“闯贼余孽”的几间牢房了,这几个人俱都衣衫破碎,伤痕累累,身上戴着重枷,显然是受了酷刑。那年轻公子李岩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却是衣衫齐整,只双脚带了镣铐,因他是朝廷要犯,反而没被上刑。
王强隔着栅栏打量李岩,见他正在埋头看书,一副从容淡定的神态,心中佩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岩察觉到有人来,抬起头放下书,隔着牢门一拱手,彬彬有礼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见教”
王强拱手回礼说道:“在下王强,前来探望李公子。”
“什么你就是那狗太监!”说话的是李岩旁边牢房关着的一个黑脸大汉,只见他冲到门边上,双手摇着铁栅栏,面目狰狞怒视着王强,张口叫骂:“你个阉货,就是你这阉货坏了我们公子的大事”
王强被黑脸汉子骇得一激灵,向后退了两步,稳住神,却对牢头说道:“你且退到一边,我有话问这钦犯。”
待牢头退开,王强这才对李岩拱手说道:“李公子,不管你等怎么看,今日之事绝非在下本意,请你不要误会了。”
第十五章 杀官放粮(二)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红姑娘却是一夜不敢合眼,显得有些憔悴。
己正时分,到了出发的时辰,王强在一干随从和锦衣卫簇拥下出了驿馆,直奔码头。
码头堆场上数百辆粮车已装载完毕,近千名押粮的士兵整装待发,崔明、杨立昌带领数十名官员站在队伍前面等着恭送钦差大人。王强到了近前,发现几辆木笼囚车插在粮车中间,李岩以及几名同党被分别关在囚车里。而在堆场西侧,齐刷刷的跪这着三排人犯,每人身上都插了木牌儿,几名刽子手站在犯人后面!
王强面色一沉,指着那群犯人问道:“张大人,这些人犯是怎么回事”
“回钦差大人,这些都是串联抗税带头造反的暴民头领,闯贼的余孽,本府今日要大出红差,一来为大人壮行,二来可以震慑境内不法之徒,使他们不敢打粮车的主意,确保军粮的安全。”杨立昌表功一般说道。
王强清楚,这些犯人不过是些交不起捐税的饥民,根本沾不上闯贼的边。他毕竟是现代社会过来的,良心未泯,见这么多饥民转眼就要人头落地,心中不忍,有心阻止,可想到崇祯一再叮嘱他不可干预地方政务,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心底隐隐的生出一股恨意!
王强沉着脸不做声,也不上马,弄得杨立昌等山东官员甚是尴尬,不知又是哪里开罪了这位钦差大人。正在此时,只见守在外围的士兵一阵骚动,一名校尉一路小跑着到了众人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启禀知府大人,前面、前面出现了好多的饥民,他们把路堵了!”
“什么!”杨立昌顿时变了脸色,众人循着校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批的饥民正从大街小巷冒出来,从四面八方渐渐汇成一股,黑压压的朝堆场这边涌了过来。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到了近前,马上一人滚鞍下马,原来是兖州府的城门领到了,那人气喘吁吁说道:“禀大人,城外数万饥民已经把兖州城围了,卑职手中兵少,弹压不住,如今饥民已经进了城了。”
“你!废物!”杨立昌气的上前一脚将城门领踹了个趔趄。
这么多灾民一齐出现,显然是有人暗中组织引导,而且是奔这批军粮来的,见此情景,王强也有些着慌,不知该如何应对。
数万名饥民转眼之间已经将堆场团团围住,黑压压的一片,后边依旧有大批的饥民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前面的饥民放缓了步子,却依旧迎着刀枪一步步逼近,守在外围的兵丁没有接到厮杀的命令,只得渐渐朝堆场中间退却,饥民距离粮车已不足百米,挤在最前面的人眉目清晰可见,情势已是万分危急!
王强盯着前面不远的饥民,前排中央是一个年轻妇女,她头发披散着,裸露着肩头,破碎的衣衫已经遮不住她瘦弱的身体,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只胯间裹了一块布片,眉眼紧闭,显然已经死了很久,年轻妇女面无表情,一双空洞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前方,缓缓朝前挪动着步子!
眼前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王强,让他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杨立昌见王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急败坏的一抓王强的胳膊,叫道:“王大人,都什么时候了,快下命令吧!”
王强厌恶的看了一眼杨立昌说道:“下什么命令你让我下令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吗!”
“你!”杨立昌不满冲王强说道:“你是钦差,自然要你来做主!”
“现在想起我来了,皇上叫你开仓赈济的时候你他妈干嘛去了!”王强冲杨立昌吼道。
“你!”杨立昌也是急了,手指王强说道:“这批军粮丢了,在场的诸位都得掉脑袋,你既不愿做主,那本官只好越权了,来呀!”
“你放屁!”王强大吼一声,火气也一下被激起来了。他朝身边的锦衣卫都统张雨大声喝问道:“张雨,你可愿意听我的命令!”
张雨本就奉命保护王强,也不多想,冲口说道:“属下唯大人马首是瞻!”说着一挥手,高喊一声:“保护王大人!”,那一百名锦衣卫闻声齐刷刷亮出腰刀,右手持刀,左手持弩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王强又大声朝田精明问道:“田兄,我是押粮的钦差,这批军粮可是我说了算!”
田精明吓得一激灵,赶忙说道:“自然是您说了算。”
“好!那本钦差就做一回主,我决定放军粮赈济灾民!”王强咬着牙铿锵有力的说道。
王强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杨立昌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把抓住说道:“王强,你!丢了军粮那是要掉脑袋的,来人!”
“来你妈了逼!”王强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伸手从张雨腰间拔出腰刀,怒骂一声:“我劈了你个王八蛋!”手起刀落,只听噗的一声,竟一刀将杨立昌脑袋砍了下来,鲜血从杨立昌的脖腔子喷出来,喷泉一般溅起老高。
事起突然,崔明、田精明以及山东省的大小官员,都吓呆了,守粮的士兵和前面的饥民们也都楞在那里。王强被鲜血激起了性子,连害怕都忘了,他双眼血红仰天叫道:“操你大爷的!反正老子来这世上也是白赚来的,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他用手中滴血的钢刀指着崔明等官员厉声喝道:“老子要放粮赈灾,你们还有哪个敢阻拦!”
崔明最先反应过来,既然你钦差大人拿刀逼着我们放粮,那丢军粮的罪过只好由你一人担了,跟我们屁关系也没有了。想到此处,崔明赶忙躬身说道:“一切全凭钦差大人做主!”
“全凭大人做主!”山东一干官员齐声说道。
“好!今天本钦差要代天行令,赈济灾民,皇上那里自有本官一人担待,决不牵累旁人。”王强弯腰拎起杨立昌的人头,跳上一辆粮车,高举着杨立昌的人头,面对着众饥民扬声叫道:“乡亲们!大伙儿听我说,皇上有旨,要各地官府开仓赈济灾民,可这个杨立昌居然敢抗旨不遵,私吞库粮,戕害百姓,现本钦差已经查明他的罪行,将他就地正法啦!”
人群鸦雀无声!
王强将杨立昌的人头扔到地上,又扯着嗓子叫道:“本官奉皇上的旨意,这就放粮,各府县都要开设粥棚赈济灾民,还要挨家发放种子粮。大伙这就各回本县等待救济。”
人群依然沉默、
第十六章 杀官放粮(三)
王强吩咐下去,叫粮队准备启程,然后带着一干随从出了驿馆。
天有些阴沉,雨丝断续着从空中飘落下来,空气中弥散着潮湿的味道。
驿馆外面的街道两侧,密密层层的站满了兖州府的饥民,数十名锦衣卫在驿馆四周的路口警戒。登州、颖州、莱州几个府的官员在驿馆门口恭候着王强。
王强刚一露面,莱州知府秦晓就抢步到了王强前,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仰面抱拳说道:“王大人,在下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可是我莱州数万饥民嗷嗷待哺,恳请大人放粮施救,本官愿意跟大人一起赴京,与大人同罪受罚。”说着深深的叩下头去。
王强早就打定了主意,笑着扶起秦晓大声说道:“你肯为了辖下子民下跪,足见是爱民的好官,本钦差自然成全。”他一指其他几个州府的官员说道:“还有你们几个,想必也是希望本大人放粮的,你们速速返回本郡准备,本官带领粮队经过各州时统统发放救济粮,不过有一句话本官要说在前头,这些救济粮若有一粒被你们贪墨了,杨立昌就是榜样!”
“谢钦差大人!”登州、颖州等一干官员欣喜的跪倒叩头。
王强在众人簇拥下信步而行,两边百姓自动的汇集在一起跟在王强的后面。
王强等人到了堆场,粮队已经整装待发,押送李岩等人的囚车插在队伍中间,大批的灾民依旧滞留在堆场四周,却在中间留出一条宽宽的通道。
王强向送行的诸人团团一揖,然后跨步到了一辆空置囚车跟前,低头钻了进去,自己扣上木门,大声吩咐道:“启程!”
“王大人!”莱州知府秦晓哽咽着叫了一声,第一个跪了下去,紧跟着,送行的官员以及周围数万百姓也跟着齐齐的跪了下去。
雨渐渐大了起来,更增添了广场上肃杀悲壮的气氛!
粮队启动,囚车吱吱扭扭的跟着队伍行进。王强仰头望天,任雨水打湿面庞,不由想起一首流行歌曲来:“在风中、在清晨、在夜晚、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这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张雨带来的那班锦衣侍卫都是历经生死,百战之余从万马军中挑出来的厮杀汉,听着王强用嘶哑的嗓音吼出的苍凉调子,不觉各个面容肃穆,挺起了胸膛,如同去慷慨赴死一般。
王强在兖州杀官放粮的消息如同张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北方大地,粮队所到之处,饥民无不蜂拥而至,夹道迎接,如同菩萨亲临。王强虽身处囚车,却依然是钦差身份,每到一地都停下来安排就地发放救济粮。队伍走走停停的一路北行,车上的粮食愈少,王强的声望愈高!
这一日,粮队出了山东省界进入直隶。队伍行至任丘进入到一片山地,山路狭窄,个别地方只能单骑通过。王强的囚车与李岩的囚车首尾相接,因为亲眼目睹王强杀官放粮的义举,李岩对王强的看法已大大改观,一路上两人聊得甚欢,从国家大政到民间野趣无一不聊,李岩才华横溢见多识广,而王强则占了拥有现代知识的便宜,亦是旁征博引,天马行空,彼此都受益匪浅,大有惺惺相惜之意,红姑娘一路上跟在两车之间照料二人饮食,也是听的悠然神往。
行至午时,前面滚石堵路,张雨指挥士兵疏通道路,囚车歇在路上,王强、李岩两人隔着木栏又聊上了。
李岩双手扶着木栏说道:“王强,如今已到直隶境内,不久即将抵达京城,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王强盘腿坐在囚车里,接过红姑娘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满不在乎说道:“能有什么打算呀,伸直了脖子等着挨刀就是了。”
“呵呵,那也太愚了些吧,你放粮之举活人无数,于国于民从哪头说都是忠良,皇上杀你岂不是昏君吗”李岩道。
“昏不昏君的我管不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办砸了差使,皇上杀我也不冤!”
“唉,真是顽冥不化,大明贪官遍地,四处狼烟,兵穷财尽,已是日落西山,你何苦为他殉葬。我闯王则是英明神武,深得民心,他日必当成就一番大业,你年纪甚轻,又有才干,如能追随闯王,何愁他日不能位列凌霄阁呢。”李岩劝诱道。
“闯王英明神武这个没错,有朝一日能坐上金銮殿面南称君我也信,不过能坐稳江山我看未必。俗话说打江山易,坐江山难。打个比方吧,这个拆房子总比盖房子容易吧。我看闯王攻城掠地不少,却在哪都站不住脚,为什么呢因为不会治理。所以闯了这么多年连个根据地都没有,说他是个流寇并不屈了他。如今明军不是闯王对手是事实,可你别忘了关外的满清,人家厉兵秣马这么多年,一直瞄着中原这块肥肉呢,搞不好这天下早晚成了满清的,不信咱们走着瞧。”王强自信满满的说道,他知道历史,自然是有此一说。
李岩对闯王忠诚不弍,听王强说闯王是流寇心有不服,可静下心来想想,觉得王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难以反驳。他笑着转了话题小声说道:“世事难料,将来的事情留在以后再论,咱们先说说眼前这关如何过吧。”
王强笑笑说道:“这关好过呀,眼前不就是机会吗”
“哦,什么机会”
王强揶揄的说道:“你就跟我装吧,你们早就预谋好了今晚逃走,以为我不知道吗”
“哦,何以见得!”李岩故作镇定说道。
王强笑道:“自打出了山东界,在我们身边就多了这几个人,别人看不出来,我对自己身边的人还不清楚吗。”说着暗中用手指点了点跟在几辆囚车旁边的汉子。
“再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没刮风没下雨好好的路就断了,我看九成九是你们捣的鬼。山路一断,今天就只能宿在这荒郊野岭,月黑风高之时,你们里应外合趁乱逃了,这个打算确实不错。”王强小声说道。
听了王强的话,李岩以及旁边的红姑娘心里都是暗惊,他们的确就是这么安排的,而且李岩还想将王强一并救了,所以才引出刚才的那一番话。
那红姑娘凑近王强跟前恳求的说道:“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过我的话。”
“当然没忘了,咱王强别的本事没有,只要是答应漂亮姑娘的事情,就一定会办。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王强嬉皮笑脸说道。
红姑娘俏脸一红道:“别闲扯那些没用的,你即知道了,可肯和我们一起逃出去吗”
“我还是算了吧,人家李公子出去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红姑娘陪着,我一个小太监,逃出去也是那么回子事,没人理没人爱,还不如回皇宫呢。”王强也偏着头凑近红姑娘耳边说道。
“你!你眼瞧着就要脑袋搬家,却还有闲心饶舌,不管你了!”红姑娘有些恼怒说道。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李岩只饶有兴趣的听着,王强见红姑娘恼了这才换了正形说道:“走不走的我还得琢磨琢磨,能不能走的成还在两可之间呢,你们以为这锦衣卫是吃素的吗。”说完倚在木栏上假寐。
其实,逃走这个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王强的脑海里,而且张雨等人仍拿他当钦差一般,并未着意派人看着他,甚至有几次聊天时还暗示王强自行逃走。原来这张雨本就是山东人,这班锦衣卫中也以山东
第十七章 狱中明志(一)
这段时间以来,崇祯皇帝的日子异常的难过。由于去年北方各省遭遇罕见的旱灾,从入冬开始,断粮的流民就是从各地开始流窜,加上各地官府催科严厉,零星的流民暴动此起彼伏,国内局势开始动荡。他屡下严旨让各地官府赈灾,但是收效甚微。由于年税歉收,国库的存银和太仓的存粮几乎被耗光了,连支应前线的粮饷也接济不上,前线将士士气低落,士兵哗变事件也屡有发生。如今李自成残部窜入河南,大批的流民加入到李自成的队伍中,已成死灰复燃之势。西北剿匪统帅洪承畴亲自押解着钦犯尚大勇,不日即将进京,表面上是请罪来了,实际上是来催要粮饷,和朝廷打擂台。噩耗接连不断,弄得崇祯寝食难安,他本打算用王强押运回来的粮食安抚一下洪承畴,偏在这个时候却得到报告,说王强在山东杀了知府杨立昌,放军粮赈灾,军粮已所剩无几!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立即派樊虎将王强锁拿进京,打入死牢,打算等洪承畴到京以后将王强斩决,为前方将士泄愤。
却说王强被关进东厂的死牢,按照东厂的规矩照例先挨了二十鞭子,这二十鞭子有讲究,是用编成麻花辩似的皮鞭沾上盐水抽打,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痕,盐水浸在伤口上自然是奇疼彻骨。据说,东厂的这个规矩是为了立威,一上来就打掉犯人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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