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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怀空

    “下官遵命。”

    谷云仓转身走出了太守府衙大堂,他的肩背始终如青松般笔直,纵然夹道两旁有杀气满盈的骁果卫亲兵手持利刃,也始终不曾低头委顿片刻。

    几位将军和他擦肩而过,来到大堂中与慕容大将军商议军政要事。

    “大将军。”慕容凯的一位幕僚军师拱手建议:“眼下凤西城中粮食短缺,我大军的粮草也只靠离原郡来进行补给。属下建议尽快派出一队人马,到越丰仓查看一下,如果粮食还在,便可以运送回凤西城,以解燃眉之急。”

    “去了也是扑空。”慕容凯恼恨地揉起了下巴:“那冉秋老贼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心狠手辣,断不会给我大周留下一粒粮食,怕是早已化为一堆灰烬。”

    他抬手坐正身体叹气:“还是派人去看看吧,这样心里才有底。”

    “刘汝更,你亲自调出百余骑,到越丰仓看一下,回来向我禀报。”

    “属下领命!”

    另有一名将军上前献策:“大将军,适才末将在外面听说,安曲县有人在几日前张榜招兵。末将斗胆献策,愿意亲率麾下两千余骑,到安曲县将那招兵之人和他麾下兵马全部收编,也可补充我骁果卫之战损。”

    “呵,哈,”慕容凯靠在椅背上发笑,随即摆了摆手:”凤西这副烂摊子,本将军是不愿意来掺和的,若不是太师圣公连发三道手令,命我接收凤西郡城,本将连这坍塌破败的凤西城墙都不会进。”

    他这话引起了众将官的会心笑声。离原郡城地势险要,又背靠越河上游肥沃土地,他执掌两卫人马在离原郡经营多年,自然不肯去接手这连年遭受战乱,已然断绝生机的凤西郡。

    “关于凤西的招抚,朝廷和太师自会派人来负责,我们只需要把这郡城给管制好,不必把手伸得太长。至于安曲那偏僻县城,粮食产出低,就算残军招兵,也不过一两千人,还不够你小子来回往返消耗粮草损失。”

    众将又发出了会心的笑声,提出建议的将军只好干笑着挠头。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刘汝更,你明日清晨带人出发,查探越丰仓。”

    “遵命,大将军,我等告退。”

    众人转身走出太守府衙大堂。

    ……

    大周元嘉六年七月四日

    距离林祈年搬空越丰仓已经是五天之后,大地上排列的粮仓灰烬也被夏日的狂风吹散了不知多少,只剩下星星点点排列焦黑的印迹,灰烬的边缘已有青草茂密生长,也许用不了多久,那无穷的绿意生机会将人类留下的所有踪迹淹没。

    百余骑兵排成一字长队朝越丰仓而来,其实他们不需要就近观察,远远便可以看见,昔日




第四十三章 曲门山区,大兴土木
    凤西郡太守府衙大堂内,慕容凯背负着双手在地面上来回踱步,低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果然是一粒都不剩了。“

    刘汝更双手抱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有少数一部分不知所踪,想来是被陈军劫掠而走。”

    慕容凯坐回椅子上抬头:“既然已经空了,便不需要我们发愁,这是将来朝廷钦差宣威使的发愁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把这边的事端如实禀报与圣公即可。”

    “我已写了一封密信,现交付于你,还有这安曲的征兵告示,你一并带回去向圣公复命。”

    刘汝更心中讶异,竟没有伸手去接,按理说向太师府禀报军情,自有军中驿马小校担任,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这镇将军去送信。

    慕容凯看到了他脸上的迷茫,便笑着说道:“是圣公点名要见你,恭喜了,汝更,能得太师圣公召见,必然是有重任担当,你要升官了。”

    刘汝更且惊且喜,连忙敛住神情向慕容凯行礼:“多谢大将军举荐抬爱。”

    “本将军只是平素提及而已,算不上举荐。别看圣公日理万机,府上举荐的将官多如牛毛,他老人家是记得你们每个人的,平日里也多关心你们的动向。你能入圣公法眼,当然是有过人之处。”

    刘汝更抱拳坚持道:“若无大将军提携,末将断无今日。”

    慕容凯带着神秘笑意摆了摆手:“好了,下去吧,今晚准备一下,明天动身前往云都。”

    刘汝更思虑重重地走出了太守府衙,他心中的兴奋劲还没来得及发散,便已产生了疑虑。刚刚大将军的那个笑容颇有深意,使他不得不警惕。以他现在的资历,既然是要升官,必然是正四品先锋,执掌一卫兵马,可目前边军各卫主官都无空缺,除非说,朝廷是要重新组建左毅卫让他来经略凤西。

    如此说来,这就不只是升官了,而是实实在在的苦差事,如今凤西战乱刚停,粮食短缺,遍地狼藉,各地府衙十不存一,接下来便是盗匪四起,要在这种情况下重建左毅卫谈何容易。

    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像他这种没有背景,只挂着个敦厚坚忍名头的将领,好差事怎么能轮得到他,肯定没人愿意去趟这混水。事到如今,他就是不想去,怕也是身不由己了。

    想到这里,刘汝更额头的上皱纹就更显得深了。

    ……

    大周元嘉六年,七月十二日曲门山区

    曲门地区前两个月发生的大火,烧掉了数百倾的山林,放眼望去无数个山头都是光秃秃的。几日前又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把山火烧出的灰烬冲洗了个干净,露出了绿的生机和原本的岩石表层。

    这对林祈年却非常有利,他要在这山中修建粮仓和军营,需要清空大面积的森林,这样下来省去了兵卒们几个月的工作量。

    曲门鹿鸣山的东麓正在修建军营,一座座瞭望箭塔和木排墙拔地而起,所有的营房也都是用木料稻草搭建而成,军士们一看这个架势,便知道咱家林将军是要把这里当成永久性的居住营地。

    树荫下两名士兵正在用大锯剖解木板,两人对坐在地上一拉一扯甚是费力,也甚是枯燥,所以便用闲聊来化解。

    “你说咱家将军也甚是奇怪,干嘛要把军营修在这深山中,而且还在这鹿鸣山的背面,要是挨着官道那多方便。”

    “就是,把粮仓修在山林中,那是为了隐藏,把军营修到山背面,难道说也是为了藏着掖着?”

    史江负责监督军营的修建,此刻正躺在锯倒的树木上午休,听到两个士兵的谈话,伸手抓了个树枝投了过来。

    “哎,那个谁,你们两个,怎可妄议主公的决策,你们懂什么,这叫藏兵于山中,防止动机不良的人窥探,军营是军机秘密懂不懂,逑都不懂,还在那儿讲得那么大声!”

    两名兵卒对视了一眼,乖乖地闭上了嘴,却从喉咙里小声嘀咕:“明明是史大人你嫌我们吵到你睡觉了,还偏偏要找个别的理由。”

    不远处周处机跟在林祈年身后走来,史江一个激灵从树干上跳起,慌忙低头双手作揖:“主公。”

    林祈年现在对这种称呼已经不敏感了,偏着头不客气地说道:“身为军营督建,却在这儿睡大觉,你屁股是不是想挨鞭子了。”

    史江却丝毫没有羞愧,跟在他身后讪笑说:“主公令出即行,末将甘愿受罚。”



第一章 云华台经略凤西
    云都位于岭南盆地之中,越河上游中段,都城有百万人家。昔日周穆帝迁都南下,带来了大批的北方贵族和南逃百姓,使得这座都城变得更加繁华。

    城中歌舞升平,集市繁密,街道上人流如织。凤西郡发生的战事,丝毫没有没有影响到云都百姓的生活,最多是市面上的粮价上涨,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时也会提及。不过前日里已经传来陈军退兵的消息,百姓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云都各个阶层的聚居区划分明确,城南靠近皇城一带全是贵族和高官宅院,其中有一座云华台,是周穆帝念及太师江耿忠拥护迁都之功,特遣工部耗费数十万银两修建。

    云华台依山而建,共有宫阁数百间,山上有清泉流瀑,流到山下院中积为湖泊,山下建筑群落围绕湖泊,错落有致,虽不似皇城那般威严大气,却也别有一般风味。

    位于半山腰的乘云阁内,从门廊到内堂有三十多丈的穿厅,被分做十三个隔间,以纱帐和镂空折叠门分隔,白天纱帐拉开,木门叠合推入两旁,从内堂到门廊如大殿般通透宽敞,朝廷江氏一党官员觐见太师,站在门口便模糊可见躺靠在绣塌上的太师圣公。

    夜晚时分,侍婢们将折叠木门拉合关闭,纱帐拉严,门廊到内堂便有十三阁阻挡,每一阁都有府上客卿高手值守。刺客若要从门外杀进来,需攻破这十三道的生死关,简直难如登天。

    朝廷官员觐见太师,在乘云阁站立位置也有讲究,江氏一党的最外围七八品小吏,只能站在七阁之外,连说话都需要有人来传递。稍微近一点的六品官员,便站在六阁之外。似这样层层递进,只有核心的几个大将和一品大员才有资格站在一阁说话。至于够资格进入内堂的,就只有江太师的几位兄长侯爷,还有太师的十个干儿子,被称为江门十虎的十个太监。

    当然还有一位非亲之人能进,那便是传闻中的策玄卫统制使,鹰王。

    此刻跪在内堂绣榻前狠抽自己耳光的,是江太师的其中一个干儿子,原左毅卫监军卞常胜。

    “儿子该死!儿子该死!啪!啪!啪!”

    他的脸颊高肿之后,榻上的江太师才手撑着额头,慢条斯理地摆手:“罢了。”

    卞常胜低头跪得老实,只等干爹说话处置。

    江耿忠侧依在榻上,鼻尖如鹰钩,双目淡漠如峰顶云鹤俯视苍茫大地,眉毛青白二色混杂,面颊虽瘦但天庭却饱满如月。

    “你早就偷偷跑回了云都,为何今天才来见吾,是怕吾像砍原骁一般砍了你的头么?”

    卞常胜无言以对,只好继续自抽耳光。

    “行了!你在外行走,把脸打肿了怎么见人。”

    “干爹,”卞常胜跪在榻前忏悔哭诉:“儿子本该在凤西城坚守,却在原骁之前偷偷跑回云都,心中愧疚难当,无颜面见干爹。凤西失守虽不是儿子的过失,但没有坚守城池,实在是失节啊!”

    江耿忠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凤西失守当然和你无关,你身为监军,职责是监察大将行止,只要守将先你一步逃遁,你便有功无过。就算你先逃回了云都,那也没什么。吾气的是你既然回到云都,就应该回云华台避风头,却躲藏在某个角落里,万一你让那窦信老儿把你揪出,你让吾的脸面往何处安放!”

    卞常胜连连磕了几个响头,作出一副感动落泪的模样,用袖子擦拭眼角:“儿子知错,儿子不能领会干爹的深意,却让干爹为我担忧,实在是不肖子孙,愧对干爹。”

    这时一名内侍走上前来,站在阁下禀报:“干爷爷,宣威使大人李纲在门廊外求见。”

    “让他进来。”

    江耿忠又对跪在地上的卞常胜说道:“别哭了,起来站在一边。”

    卞常胜连忙擦拭掉泪痕,从地上爬起来侧立在旁。

    那宣威使李纲小心地走到二阁的位置,便不敢再往前走,拱手揖礼道:“下官李纲拜见圣公。”

    他看到侍立在旁边的卞常胜,微微颔首示意:“卞公公也在。”

    卞常胜回了个微笑,却扯得肿脸肌肉生疼,只好收住笑脸。

    “下官昨日受领皇命前往凤西宣威招抚,今日特来向圣公辞行。”

    “李大人,你可知道,吾为何要向皇上举荐你,来担任这钦差宣威使吗?”江耿忠的声音清越幽邃,仿佛漂浮在阁顶上。

    “下官愚钝,不能领会圣公真意。”

    “凤西一郡,军政事务长期以来都由那窦信一脉把持。如今陈军攻破凤西,虽使凤西生灵涂炭,却也替吾拔除了窦信党羽,现在正是吾江氏门人控制凤西的大好时机。”

    “凤西虽然与陈国相近,



第二章 富德侯啼哭寻儿
    卞常胜听到干爹的决定,顿时面露苦色,就算他不懂为政,也知道这是倒霉差事。但他不敢当面就跟江耿忠抗议,除非嫌脑袋长得太稳。

    刘汝更早就有心理准备,更是连苦色都不敢流露,只能把郁闷给憋在肚子里。

    李纲毕竟是皇命钦差,也算是同朝老臣,他是敢跟江太师倒苦水的。

    “圣公,凤西郡被陈国铁蹄践踏之后,生灵涂炭,民生凋敝。如今越丰仓又被大火烧毁,只凭我们三个人顶着脑袋去凤西,无钱无粮,到时候别说恢复政务军务,只怕连命都会丢掉。”

    江耿忠看着李纲愁苦的脸庞,眼角好似泪珠要掉下来,不由得笑出声音:“你这副哭丧样子,为什么不给皇上露。”

    李纲像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不说话,心中腹诽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哭诉有用吗,您老人家才是真正大周国管事儿的。

    “不用跟我装可怜,你是吾江门的人,吾怎么会让你空手前往凤西。”

    “卞常胜!”

    卞太监慌忙跪地领命。

    “明日带着吾的手谕,去户部府库领取米粮两万石,白银三千两,作为你们这次经略凤西的钱粮。”

    “刘汝更!”

    “末将在!”刘汝更双手拜伏跪在了地上。

    “你拿着吾的一封手谕,前往凤西后从慕容凯骁果卫中调五百兵马,作为你左毅卫大军的基础。”

    “末将遵命!”

    江太师坐回到绣塌上,有些疲惫地挥了挥了手。

    李纲和刘汝更明白,他们这些外臣可以告退了。

    二人向江太师拜叩后,刘汝更心思重重,抬腿准备离去。李纲脸上仍然愁眉不展,那两万石粮食,三千两白银对他来说是杯水车薪,无法解救凤西的危局。

    刘汝更想的,却是别的事情,他那天在越丰仓看到的诡异谜团,此刻突然从心底涌了上来。三十万石以上的存粮不翼而飞,这其中必然有玄机,也隐藏着危险。

    他若不是处在左毅卫先锋的这个位子上,自然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这倒霉差事偏偏让自己给碰上了。

    他其实最害怕的是,那招兵的告示和三十万石的存粮联系在一起。无论谁有了这三十万石存粮,都可以招出两万的兵马。有这样的实力都可以和骁果卫抗衡,自己带五百人前去收编,到底是谁收编谁还两说。

    刘汝更的身体就这样凝固在阁中,他想转身去禀告太师自己的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粮食万一真的像副将所说那样,是被陈国人倾倒进了越河中,万一自己的猜测是子虚乌有,他肯定要在太师府中挂一个哗众取宠,危言耸听的名声,那他的前程也就彻底终结了。

    他长久以来一直抱着少说少错,多做多错的原则,避免承担责任。没有十足把握的话,就这样说出去,有点儿太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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