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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怀空
    “拿弓来!”

    与他并马而奔的亲兵,将背上的宝弓摘下,扔到将军手中。

    他弯腰从马侧箭壶中取出一支羽箭,左手持弓,右手挂扳指控弦于脸侧,觑准莽汉前进的轨迹。

    “砰!”

    箭枝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倾斜落下,正中莽汉的膝盖!

    莽汉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右膝跪地摩擦着地面前行。他狂吼一声,握着车轭的右手用力往前一甩,马车沿着石道惯性向前冲去。车轭摩擦在石灰岩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轻尘,冲出几十米后最终偏移了路线,歪头撞到了石道边的土埂上倾倒在地。

    莽汉忍痛拔掉了膝盖上的箭矢,顿时血如泉涌。他扯下一块护腿缠在膝盖上,站起来继续奔跑。

    他大踏步地跑到车厢旁,挥起利斧将钉在车厢上的木板三两下劈落开来,弯腰将团缠在棉被中的妇人和孩童拉出。

    “小子,你看见了吗!那座山!”

    孩童顺着他斧刃指着的方向,看到松林的远处有座高山,山顶白雪皑皑,山腰云雾缭绕,山脚下红枫绿松交织,色彩错落有致。

    “去!穿过这片松林,跑到那座山上,见到了那人,你们俩便可活命!”

    “谢恩公!”

    “谢恩公!!”

    孩童和妇人叩头要拜,被莽汉伸手一把扯开:“啰嗦什么!快走!”

    妇孺互相拉着手踉跄地往松林里跑去,石滩道上的追兵掩杀而至,莽汉的紫须微微抖动着,忽然回过头来朝着孩童喊道:“小子!”

    孩童刹住脚步转身。

    他咧开了宽厚的嘴唇,笑着对孩童大声说:“你姨娘的腚很好看!”

    孩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仰起小脸,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好看!”

    莽汉古铜色的脸上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抬起紫须飘扬的下巴,对着天空发出了苍凉激昂的笑声:“哈!哈!哈!哈!!”

    笑声传遍了整个十八里滩,在群山峻岭之间震荡,激起了无数回声,吓走了高飞的鸥鸟。

    他猛地收回头,面朝尾随追杀而来的策玄卫马队,凶神恶煞般怒视着吼道:“贼子们!来,尝尝爷爷的斧头!”

    他迅速飞纵过去,挥动链斧掷出,斧刃宛如在空中辗转的弦月,闪烁之间便有一颗人头掉落马下。

    一员小将催马冲来,挥动长槊朝莽汉劈下,莽汉双手绷直铁链举过头顶,霎时火星四溅。他双手猛地一抖,铁链竟将槊头绞住。小将面如猪肝,不能动弹分毫。

    “来!”莽汉双手猛拉,小将惊叫一声坠于马下,遂将马槊夺在手中,对准策马朝他冲来的另一骁将掷出,马槊瞬发即至,破甲入腹把那骁将带飞十几丈,正好落在三位大人物的马蹄前。

    太监骇得险些惊叫出声,那白皙面庞变得更白了几分,当下就想拨转马头躲远一点,但碍于自己的身份,当然还因为旁边两个粗鲁武人在这儿强撑硬气。

    六七匹马冲将过来,将莽汉围作一个半圆,六七根马槊齐头劈下,誓要将莽汉砍做肉泥。

    莽汉将双斧铁链同时架在手中,硬生生地挡住了众人下劈之力,双腿将力道卸到地面,页岩崩裂下陷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啊哈!”他的双手猛地向上一举,七杆槊头全被弹到半空。双手将两斧反向掷出,瞬间抓住绷直铁链的正中央,半蹲弯腰在背上飞转不止,双斧瞬间转作一个三丈宽的月轮轨迹,又如旋翼一般发出飕飕的破空响声,将近前战马的马腿尽数斫断!

    凡掉落马下者被链斧旋翼斩中,肢残臂断,血肉横飞,哀嚎声不绝于而耳!血雾弥散随着斧轮转动在空中荡出殷红血圈!

    秋风吹来,纷飞的血雾和充塞山谷的杀气朝仪山方向飘去。

    不远处一骑兵在将马槊当做投枪朝莽汉掷来,莽汉收缩铁链,链斧转动的轮盘变化大小在身前左右飞旋,那槊头火花四溅,荡飞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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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猛士虎威丧敌胆
    莽汉被围在战场的正中央,连续不断将冲上来的士兵砍杀倒下,他的脚下已堆出一个小山形状的尸堆。

    他身上沾满了血水,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那浓稠的血液将他的黑色衣衫染做深褐色。刚才在近战冲杀中,有数支箭矢刺入他的肩头和双腿,但他并没有忍痛拔出,只以拇指撅断箭杆,或有长矛戳中身体,血肉翻起,让人不忍直视。

    痛吗也许会痛,但更多的是热血的烧灼,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已变得滚烫,像是燃烧在体内无尽的怒火,无尽的杀意,只有将这滔天的怒火与杀意释放出去,他的热血才能够冷却。

    他脸上狰狞,怒视前方大吼道:“贼子们,来啊!来与爷爷战个痛快!!“

    数百黑甲军手持刀剑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俱是面如土色,惊肝丧胆,却又跃跃欲试,谁都不敢上去当这出头鸟,马前卒。

    “上!敢有临阵退却者,杀!”

    将军喝令一下,莫敢不从,他们的命运自当如此,不是死在莽汉的斧头之下,就是死于自己人的刀剑相加。将军的上百亲兵和弩箭队都站在阵外督战,冰冷眼神如毒蛇般盯着畏怯士兵的脊背。

    “杀!!”

    他们发出嚎叫壮着胆气冲上来,就算此人再神勇,也有气力耗尽的时候,他们忐忑地希望能在这只伤痕累累的猛虎身上补上最后一刀。

    斧轮飞转,鲜血泼洒,近前的士兵纷纷倒伏。后方枪兵将三十多杆矛枪飞出,莽汉将链斧旋转于身前如桨叶纷飞,将来袭矛枪搅碎格飞。却有一杆矛枪势大力沉,突入飞旋的链斧轮盘,枪头的后端咔嚓断裂,木屑溅射纷飞。枪头却势道不减,从莽汉的右胸贯入,从背部穿出,肩胛骨碎裂,飚血三尺。

    “啊!!!”莽汉痛楚难当,将牙龈咬出血水。

    他双目赤红地瞪视着躲在军阵中的道士夏侯龙,狂叫一声疾冲向前,如骏马疾驰,强弩破空!他右手前推将斧头射出,斧刃势头更是宛如闪电彻长空,又如轻舟下急滩,将挡在道士身前的数名军士破竹一般斩倒。

    夏侯龙暗叫一声不好,气沉丹田,力贯双腿,在岩石地面蹬出一个浅坑,疾速后退,眼看那明晃晃的斧刃已飞射而来,双手挥鞭灌足气息,大力挥出!

    “铛!!”

    斧鞭撞击之声浑厚响亮,宛如铜钟大吕震荡,声音贯穿整个山谷,响彻十里之外。

    斧刃反弹而回,瞬间将莽汉的右臂斩下,肩头处血如泉涌,暴露出白骨森森,此痛深入骨髓。莽汉吼叫着将斧头拽回,让铁链三尺盘在右肩上。

    夏侯龙气血翻涌,被震退出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双手下压运功敛气,竟没有压住,一口甜血从喉口喷出。

    夏侯龙怒不可遏:“世上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夏侯龙,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马上的崔公公连忙疾喊出声:“他已断下一臂!趁这个机会要他命,能取此人头颅者!咱家赏他黄金五百两!”

    “杀!”军士们挥舞着刀剑冲了上去。莽汉单手挥斧,运斤成风,虽然是英雄末路,壮士危途,依然悍勇无匹,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近身者溅血倒毙。

    “五百两黄金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夏侯龙高叫一声,飞扑而起,径直跃过军阵的头顶,挥鞭对着莽汉砸下,莽汉举斧格挡,铛!

    又是一声钟鼎洪亮响起,莽汉臂膀经脉断裂,口中喷出一股热血,喷溅了那夏侯龙满脸满身鲜红,他的双腿也被钉入脚下的尸堆,只露出半个身子。那夏侯龙复又双手挥鞭一击,扫在莽汉的胸腔之上,骨骼塌裂声咔嚓响起,身躯从尸堆中飞出,飞出了五六丈跌在一块大石的向阳面,闭目断气而亡。

    夏侯龙将双鞭收回背上,咧着那满是污血的脸仰头哈哈大笑:“这五百两黄金是我的了!”

    “夏侯先生威武!”

    众军士跟在他身后,凑过去瞻仰这太师府客卿取头领赏。

    众军士簇拥着夏侯龙走至大石前,躺于大石之上的莽汉猛然瞪开眼睛,挥动斧刃随着身体转动朝夏侯龙的腰身斩去,“喝啊!”

    夏侯龙处于绝境之中竟然反应极快,猛地缩腹双手一把抓住两名军汉挡在自己面前,斧刃将两人横旋斩成两节,横溅出的污血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两名军汉惨叫之声如撕裂心肺。

    夏侯龙骇得心胆俱裂,直感觉眼前发黑险些昏厥,骑在马上的将军眼皮剧烈地抖动了两下,重重地哼了一声。

    莽汉憋着一口气,狂挥着斧头前冲,骇得夏侯龙连翻了两个跟头,从背后掏出一鞭,奋力横挥!

    “铛!”

    莽汉手中的另一个斧头被击飞出去,在铁链的牵坠之下跌落在岩面上。

    “他没斧头啦!!杀!”

    “嗨呀!”十几名长枪兵冲上来挺枪齐



第十一章 似我这般优秀的人
    道士夏侯龙歪着嘴角喝嘿笑了一声,站在大石的面前,看着双目圆瞪的莽汉,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身后的军士们说:“世上没有人,掉了脑袋还能活!”

    说罢他抬起双鞭,双手并剪双鞭合作一处,莽汉的头颅便冲天飞起,掉落在脚下。

    他低头看着莽汉怒目金刚似的脸,好似看到了刚才自己受到的惊吓,恼恨冷笑着说道:“身首异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他抬起脚将头颅飞踢出去,在空中化作一条弧线,落到石道上又滚了老远。

    太监崔公公沙哑着嗓子喊道:“都别愣着了!马上给我冲进林子里追朝廷钦犯!谁抓住林伦小妾和幼子!咱家替太师做主,赏黄金百两。”

    夏侯龙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当先跨上战马,带领着众军士往松林中奔去。

    半面甲将军看着夏侯龙远去背影,冷哼一声:“拿我的人替你挡斧头,老杂毛,咱们走着瞧!”

    他又低头指着几个准备冲进林子里的军士,说:“你们几个!把那勇士的头颅拿回来,和他的身体并做一处,抬到这座松林里好生安葬了吧。”

    几个军士面面相觑,遂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遵命!”

    崔公公挣扎着爬上了马匹,裤腿实在是沾湿得厉害,可眼下远在深山绝谷之中,哪有什么可换的衣服。他手怀中掏出了那本名册,还好这玩意儿没有丢,脑袋掉了这东西都不能丢。

    这是林家一百六十五口的灭口名单,每杀死一人,便要用朱砂红笔将名字勾去,所以这本厚厚的名册上面画满了红钩,只有被折出一角的这页,上面写着:第四房妾室,林苏氏,字梅,身怀六甲、林伦第六子,林荣,乳名年儿。

    反正这孕妇稚儿也跑不脱这百顷松林,接下来的捕杀轻松之至,毫无悬念,索性就两笔将其勾了去。

    ……

    “姨娘!快,快跑!”

    孩童转身去拉跌爬在落叶堆上的妇人,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妇人更是双腿如灌了铅一般趴伏在地上,绝望地摇摇头说:“年儿,姨娘跑不动,你先走吧!咱们林家,只要活你一个就有希望。”

    “不!我们一路奔波逃离绝境,眼下马上就要跑到仪山脚下,怎能就此放弃!”

    孩童眼中急出了泪花,搀扶着姨娘说道:“我们两个都必须逃出生天,不然就对不起恩公一路拼死相护,他一人的性命,要换来我们三个人活下去!”

    妇人念及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他尚未见过人世间,也未经历过这花花世界,万丈红尘。她自己死不足惜,但这未出世的孩儿必须成活。

    她伸出纤弱手掌抓住了孩童的手,两人脚步踉跄,攀扶着每一棵经过的树木,眼前仪山翘首在望,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逃亡需要求生的渴望和顽强意志,求生渴望两人都有。但顽强意志,孩童有,妇人略无。

    他紧紧抓着姨娘的双手,一刻也不曾松脱,看着妇人苍白生出虚汗的脸,孩童心如刀绞,干急却无奈何。

    “姨娘,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听了歌儿,我们也许就有力气了。”

    妇人喘着气说:“年儿,你还会唱歌,姨娘倒是想听听,可是你还有力气吗”

    “姨娘,你放心,不费多少力气的。”

    孩童气息不宁,但他还是努力地唱了出来,气声很不连贯,听上去断断续续。

    “似我这、般优秀的人,

    本该平凡、过一生,

    为何这四五年、到头来,

    却在山川中奔命。”

    他们牵着手小跑在这松叶堆积的山林中,虽然疲于奔命,虽然后方策玄卫如豺狼般追赶,可依然有两颗向往光明和自由的心。

    “似我这样、平庸的人,

    重新开始、了人生,

    为何还用这一身、热血,

    偿还父母的恩情。”

    策玄卫的马队疾驰在松林间,他们口中喊出桀桀怪异的嗓音,仿佛是在驱赶两头受惊的小鹿,他们红缨怒马,铠甲坚韧,他们杀人如麻,心黑手狠!

    “似我这般、迷茫的人,

    似我这般、绝望的人,

    像我这样、血海深仇、的人,

    世上还能有几人。”

    歌声稚嫩又音调不全,气息断断续续,但在这样的环境里,秋风阵阵,松林清幽。歌儿被秋风托起,松林树冠也仿佛跟着节奏摇摆。歌声能给人以力量,也能给人以励志,纵使是像这样淡淡伤感的歌曲,也能带给他们奔向仪山的最后勇气。

    姨娘的泪珠儿掉落在手背上。

    “似我这般、勇敢的人,

    似我这般、坚强的人,

    像我这样、家破人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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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钝剑三尺,枫林血光
    孩童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从容貌上看应该是中年,但对于这注重养生驻颜有术的道士来讲,从外貌上来判断年龄是有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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