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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怀空

    管崇豹气息停滞片刻,声音略微发颤:“启禀主公,昨天冲阵的时候,倒毙了。”

    “你以为我不识数吗”

    林祈年恼得剑锋劈出,停留在管崇豹的胸口,这位少年倒是面不改色,双目却很黯淡。

    “去把马牵上来。”

    管崇豹低着头走到队尾,牵着他的马磨蹭着步子上前。

    马上坐着一袭削瘦柔弱的身躯,穿着麻布衣,脸上扎着面巾。

    “摘下面巾。”林祈年说话声音不大,却有森然威严,吓得他身子哆嗦。

    士兵抬起手,从耳侧把黑巾摘下,露出了沾满污迹的面庞,但那一双眉眼却如秋水烟波,明眸楚楚惹人生怜。

    林祈年抬起剑柄横挥,扫落了女子的头盔,她嘤咛尖叫一声,长发似青瀑般从耳际垂下至胸口。

    女子从马上跌落下来,管崇虎慌忙上前搂抱搀扶,两人互相拉扯着跪倒在地,倒像是一对中途受难的夫妻。

    “行动之前,我的军令你没有听到不准带走除银子以外的任何东西,结果你给我带回来个大活人。”

    管崇豹低头叩首,闷闷地认罪:“管崇豹违反军纪,但凭主公处置。”

    林祈年翻身下马,抬剑放在他的头顶,声音陡然增大了几分:“军令如山,不得违反,是我言之不预还是我不教而诛我取你项上人头,你可有不服!”

    “我认罪,甘愿一死。”

    管崇豹闭目抬头,伸长了脖子等着林祈年来砍。他身后的女子却伸展双臂,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你干什么!这没你的事儿!”

    管崇豹伸手推搡女子,女子却紧紧靠在他身边。

    林祈年冷哼一声:“你们两个不用争抢,我这剑可以一次斩落两颗头颅,不分先后。”

    容晏在旁边有些不忍,连忙上前去求情:“管崇豹是个将才,他刀法出众,作战勇敢,他昨天黎明时分接连斩敌二十余……”

    林祈年斜睨了他一眼:“他这次犯了军纪,有人给他求情。下次再犯,是不是还有人求情,是不是会因为你的求情产生侥幸以为永远会有人求情”

    容晏乖乖地闭上了嘴。

    管崇虎闭着眼睛仰起脖子大声说:“请容将军不要为我脱罪,管崇虎罪该受死。”

    他身旁的女子撅着嘴巴,黑亮的眼睛中淌出泪水,紧紧依偎着管崇豹,好似要和他同生共死,不过才认识了一天就有这个觉悟

    “你俩共赴九泉也算是结伴,下去别恨我。”

    林祈年将剑举过头顶,闪电般横斩下来,这对男女齐齐伏倒在地,落下的只是头顶的纶巾和一缕秀发。

    他把锈剑刺回剑鞘,牵着马缰向前走去。

    “行刑完毕,继续前进。”

    容晏松了一口气,对坐在地上的两人说道:“主公没杀你们,赶紧起来上路。”

    管崇虎身体软做一滩,双目迷茫恍若隔世,等他清醒过来,慌忙叩头拜谢:“谢主公不杀之恩。”

    林祈年翻身上马,拽着马缰回过头来:“如果有下次,我要斩的便是你的头颅,把她的长发给剃了!”

    队伍不断向前行进,后方有人清理牛车压出来的车辙,他们停在一处小松林旁边。连日在这种没有道路的崎岖荒野上行走,拉车的牛累得口吐白沫,无论士兵如何拼命鞭打,速度依然很缓慢。

    林祈年抬头看了看天色,当机立断下令:“把一部分银子埋掉,减轻负重,留下记号,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挖出来。”

    兵卒们纷纷动手,用手中的钢刀在松林间的地上挖出了三丈方圆,两丈多深的一个大坑,抬着银箱将银子埋了下去。

    林祈年指挥几人砍掉了三颗大树,三个树桩形成三角形,中央的位置就是埋银子的地点。

    剩下的人平整地面,将挖上来的新土分散到各处,用旧土覆盖表层,上方掩上灌木草丛。

    卸掉了一半的负担之后,队伍行进速度加快了很多。

    夜幕降临,林祈年在马上遥望远处,大地尽头似乎有星光点点,陈军严州大营此刻是不是已经炸开了锅,或许从明日开始,陈国的六万兵马会踏遍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

    “传令下去,连夜前行,必须在今天晚上回到九曲关。”

    他对马上背着狼牙棒的赵独说道:“独眼,你立刻快马加鞭回到关内,让周处机派出人马来接应我们。”

    “诺!”

    赵独在马上拱手后,用马鞭击打马臀,飞驰着奔出队伍,很快消失在原野尽头。

    ……

    严州大营的确已炸开了锅,大将高中和急得焦头烂




第五十七章 高中和关前质问
    严州的夜空被打破了宁静,荒原上到处都有星火缭绕,高擎火把的铁蹄在官道和山丘上并行奔驰,每一处村庄,每一处集镇都发出嘈乱声,狗吠声。

    距九曲关三十多里地的山坡上,林祈年带领的车队缓慢行进,为了清除痕迹,他们把累死在旅途中的牛挖坑埋掉,然后继续驱赶着牛车前行。

    林祈年焦急地望着九曲关方向,独眼已经回去一个时辰,却迟迟没有人马前来接应。他隐隐感觉到敌人的追兵就在后方,似乎能感受到脚下土地发出的震动声。

    “快点!后面跟上!”

    这一片土地潮湿松软,半截车轮子都陷进了土里,兵卒们把自己的战马。牵引上了笼套,弓起肩膀顶着车辕奋力推车。

    半个时辰后,他们刚刚走出这片泥潭地,前方有天尽头处出现一支兵马。

    疲惫不堪的兵卒们瞪圆了双眼,神情中充满警惕。容晏低沉地发出命令:

    “拔刀,准备!”

    等到这支人马接近,林祈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是独眼他们。”

    独眼带来有一千多人,林祈年下令每人到箱子里取银二十斤,军士们纷纷将银子揣到怀里,减轻了牛车的负重,队伍的行进速度立刻加快了许多。

    队伍很快来到九曲关下,守关士兵慌忙将城门大开,牛车在兵卒的驱赶下进入门洞,其余军士在后方清扫痕迹。

    此刻天穹星辰已经黯淡,地平线上晨曦初现。周处机站在九曲关城头上,焦躁地望着远处,那晨曦转变为红霞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被气流扰动的黑点,仿佛芝麻粒大小。

    周处机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连忙伸手招呼身边的兵丁:“谁眼神好使,快往那边儿看看,那个黑点儿是什么?“

    士兵们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哪里有什么黑点儿?”

    “一群笨蛋!”

    周处机一跃跳到了城墙垛上,踮起了脚尖探望,遥遥望见地平线上的黑点儿不间断地涌现,紧密有序地排列着。他终于能看清楚一点儿,那是一面面招展的黑烈旗。

    他对着城墙下疾声大喊:“主公,快,陈兵跟上来了!”

    林祈年骑在马上高声喝道:“快!快!把牛车都赶进去!”

    偏偏这个时候越忙越乱,一头驾车的牛劳累过度,竟然一头栽倒在了门洞中,后面的十几辆牛车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兵卒们纷纷涌上来生拉硬拽,但这牛仿佛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让开!”

    军士们哄散到一边,林祈年挥剑将牛车笼套皮筋尽数斩断。

    “独眼,快来举牛!”

    “来了!”

    独眼扔下狼牙棒扑至近前,大吼一声将双脚沉地,把千斤重的牛抄抱在怀中,快步跑进城关中,扔在地上。牛尸像沉重的麻袋,落地闷声掀起阵阵尘土。

    周处机在城头上喊声更急:“快点,别让人看见了!”

    视线尽头是成排的骑兵,疾驰着朝九曲关城墙这边奔来,玄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马蹄踩踏地面的节奏,仿佛在周处机的心头,在他的脉搏中奔跳。

    城墙下的兵卒们连推带打,将所有牛车驱赶进了关中,后面的军士们迅速清扫车辙和牛蹄印。

    陈国铁骑奔上了一道土坡,沿着坡头向上疾驰。

    “关城门!”

    所有兵卒都退入了城关中,城门发出厚重的吱呀声,好像快被拉断的二胡。

    林祈年快步踏上台阶,朝城墙上走去,他对着众人下令:“打开南城门,把牛车都给牵出去。记住,别发出太大动静,也别让牛叫唤。”

    林祈年想象自己,平时应该在什么地方,所以他没有上城墙,径直走进了议事厅中。

    城墙上的周处机却感觉非常不妥,误认为他这是要进去躲事,让自己站城墙上硬扛,关键是他没有说谎的天赋。

    陈军铁骑齐头并进奔至关前,领军的是高中和本人,他猛地一拉马缰抬起手掌,黑马的前蹄腾空而立,他脸前黑髯飘扬,像一只爆发边缘的黑虎。

    两千铁骑同时停在关前,前后次序丝毫没有紊乱,进退有据,马嘶如龙,足以展现陈军训练有素,可撼山岳。

    高中和拽着马缰在关前左右巡走,面青如墨,双眼像蝎子的毒钩,扫视着城墙上的众兵卒。

    周处机被他盯得心中发慌,这人怒意已盛,看谁都像是劫银的窃贼,但那凌厉的双目却能看到人的心窝子里去。

    双方在城墙上下对视了一刻钟,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拉着银子的牛车如今就在墙里,高中和只要有透视眼,他就能看到证据。

    可惜他没有透视眼,只能侧起耳朵静听,也许能听到自己想要的。

    兵卒们缓慢地拉着牛车,从南门往出走。城墙内的人都能感知到紧张气氛,所以拉牛的人格外小心,几乎是让牛儿缓慢地往外挪,时不时蹲下来把牛蹄裹上布。

    但



第五十八章 放尔进来查验(第一更)
    林祈年伸手从旁边的弓箭手身上接过角弓,抽出箭枝搭弓上弦,瞄准高中和射了过去。

    不过射箭不是他的长项,这一箭失了准头,但也把高中和惊得够呛,连忙勒马后窜。

    主公一声令下,箭矢如雨从城墙泼射下去。陈军骑兵阵纷纷向后撤退,撤出了一箭之地。

    林祈年转身对容晏和周处机吩咐“赶紧安排一下,把牛车全部清出九曲关,关里不能留一锭银子,把牛粪清理掉,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把管崇豹带来的娘们儿也送走!”

    他向城关里的众人大声说道“待会儿,每个人都要给我装无辜样儿。”

    众人不明白林祈年的意思,但依然忙碌着忠实照办。

    高中和的样子有些狼狈,拽着马缰把银盔扶正,他有些看不透城墙上那林祈年,这家伙到底是做贼不心虚,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副将凑到跟前问道“高将军,看起来这周军反应很过激,这银子也许不是他们劫的”

    “不见得。”高中和摇了摇头“军旅之人言行诡诈,没有找到银子之前,不可排除嫌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进关看一看。”

    高中和说罢,抖擞着马缰往前踏了两步,城墙上林祈年又拉开了弓弦,弓弩手们也挽弓如满月,若他胆敢再向前一步走,非将其射成刺猬不可。

    “林将军,别射箭!我有话要说!”高中和扯着喉咙喊。

    “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林将军,贡银真的被人劫走了。本将军心急如焚,所以才会胡乱猜疑,并非是想要向大周讨要银子。”

    林祈年趴着城墙俯首往下看,冷声说道“贡银丢了,你跑到我这儿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九曲关”

    高中和拱手歉意地笑道“并非是要怀疑将军,只是奉公命行事。我严州和九曲关、蔡国虎跃关都接壤,本就容易惹人生疑,现在有个洗脱嫌疑的方法,可使两国边境早日恢复睦邻友好关系。”

    高大将军说话有理有据,连外交词汇都用上了,也足见他满满的诚心,是非常想进关去看看的。

    林祈年看穿了他的心思,依然拱手笑着说道“高将军,说说看,你的好方法。”

    高中和肃然正色“林将军,敢教我带兵进城关中搜一搜”

    他这话声一落,整个九曲关城墙上的士兵们勃然作色,就连容晏这种平时肚量好的,也握住了手中长剑。

    林祈年双手扶着墙垛笑道“高将军,你想多了吧!区区九曲关虽然弹丸之地,却是我大周关防,不管你操什么借口,也休想踏进城门一步!”

    高中和能预料到,但他绝不会放弃,找不到贡银,他这辈子的军旅生涯就等于画上了句号。

    他笑着摊开手掌,内里深藏着多少无奈,对城墙上的林祈年说“林将军,我只带三名亲兵进去,身边不携带兵刃,何如”

    林祈年凝住了眉头,果然如他预料,高中和连他自己的命都可置之度外,是必定要进关一看的。

    高中和又转身指向身后的骑兵阵“这两千铁骑退到三里地之外,我高中和孤身进城。”

    “骁骑将军,万万不可。”他身后几名将领在马上拱手劝道“将军,你是严州大营主将,切不可以身犯险,就算是要进去查看,也应当我等代替将军进去。”

    高中和扭头萧瑟地抱了一拳“感谢各位好意,但这九曲关,我老高非是要亲自进去看一眼,才能够安心。”

    林祈年怎么能让他轻易进关,况且运送贡银的牛车才刚驶出城关南门,正沿着官道缓慢地往曲门方向而去。

    “我关中的防务和兵力配置都是机密,万一让你高将军看了,将来你前来攻城,拿下我九曲关岂不是轻而易举”

    高中和在马上抬起手臂“我高中和向你保证,只要你同意我进关查看,在我执掌九曲关的一年之内,绝不会带兵前来袭扰九曲关。”

    林祈年轻吸了一口气,这个条件让他心动。只要陈军能给他整整一年的喘息时间,他就可以投入更多的精力壮大自身,修建九曲关防御。等一年之后陈国再想进攻九曲关,就会发现,那个时候的九曲关虽然不是固若金汤,铜墙铁壁,但他们想要攻破,所担负的损失,也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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