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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女子说道:“已经两天多啦,我躲在营地木箱背后,两天不曾吃东西,实在饿得忍不住,这才....”

    扶贺道:“你可知魏大人去了哪儿”

    女子道:“大人收到一封信,登时变得极为愤怒,将那封信一把火烧了,又道:‘葛山梅岭、卓然溪水好,好,好!韩老贼,此地唯有你知,果然是你,你居然未死此回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他说自己此去未必能活,所以将我释放。”

    形骸微觉沮丧:“即使我未复原那封信,这女子也将这重大消息说出来了。”

    扶贺道:“他是否说那地方在何处”

    女子摇了摇头,士兵却喜道:“大人,你可问对了人。我恰巧以往是葛山下的孤魂野鬼,葛山有一卓然溪,也是非常隐秘,鲜有人知的,若非在那儿住了数十年,决计找不到那儿.....”

    扶贺道:“快详细说给我听!”

    士兵转动枪尖,在泥地上画了图案,一尺一寸,一转一回,说的异常清楚。扶贺见这士兵头脑机灵,但却只是一‘夜猫’军衔,似乎是新来的,问道:“你是龙火亡者么叫什么名儿”

    那士兵道:“小人叫徐寇,龙火功造诣粗浅得紧。”

    扶贺心想:“看来是他疏懒松懈,这才毫无作为。”道:“等我返回,就升你的职。你带这位姑娘下去,就说奉我号令,让她吃好穿暖。”

    那两人面露喜色,连连道谢。扶贺命人牵来两匹亡灵马,皆是脚力上乘的良驹,旋即出发。

    依徐寇所言,那葛山离城外不过二十里地,但却荒僻崎岖、凄凉冷清,山石陡峭,草木干枯,尤其在夜间,当真连鬼影都瞧不见一个。

    两人顺着溪水找寻,途中多有分岔,但徐寇曾一一说得明白。形骸眼尖,指着一处高坡道:“在那儿似有火光。”

    扶贺笑道:“那徐寇指点得当真滴水不漏。”

    形骸道:“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大意。若魏风前辈当真遇险,那地方危险至极。”

    临近那火光处,扶贺心中越来越悲,她压低声音,道:“师父他只怕....只怕已经....”

    形骸暗叹:“魏风前辈学究天人,手段何等神奇,确是一代鬼杰,难道当真丧命于此”

    这林子阴沉严密,树枝横竖交叉,有时如同树山树墙,看似找不到通路。但扶贺在地上找到几处脚印,这才能绕过去。走了许久,见那火光来自一白骨搭建的阁楼。白骨在阴间最为常见,有些树木也似白骨模样,故而亡魂多以白骨为材,造物建房。

    形骸、扶贺皆想:“若不是这火光,我决计找不到此处。此楼何等隐秘,若不是那老仆走漏消息,魏风家人绝不会遇害。”

    阁楼大门紧闭,形骸伸手一推,门却并未锁死,无声无息地开了。形骸剑上燃火,登时将此地照得通明,仿佛各个角落都点燃了明灯一般。扶贺“啊”地一声,躲在形骸身后,道:“太亮了。”

    形骸叹道:“青阳本是乾坤主星,比如今凡间的红阳更为古老。你们畏惧红阳,自也有几分畏惧这青阳。不过自从青阳被封印于妖界,其火已黯淡了不少。”

    扶贺笑道:“你有功夫卖弄学识,不如行行好,把这火焰变暗一些。”

    形骸无奈,改用冥火,照得各处杂影斑驳,反而更可怖了。这一楼地形窄小,分成众多隔间,并无打斗痕迹。两人上了二楼,立刻见到魏风倒在大堂中央。

    扶贺险些扑上前去,形骸将她抱住,摇了摇头,环顾一圈,觉得这二楼比一楼大了数十倍,足容纳得下十头巨鲸了。此层与从外看来大小截然不同,他们已陷入了阵法之中,因此空间扩张,方位已然挪转。

    魏风身旁浮现出六个甲士,六个剑客,蓦然猛攻过来。甲士动作不快,可势大力沉。剑客身手敏捷,却躲在甲士之后。形骸横斩一剑,剑光横飞,将甲士斩得四分五裂。剑客丝毫不乱,绕至形骸、扶贺两侧,形骸手腕连转,发出六道剑芒,将剑客也刺得粉身碎骨。

    扶贺放下心来,道:“敌人用的是什么阵法”

    形骸道:“似是一门六丁六甲阵,只是单凭此阵,决不能害得了魏风。”

    忽听得黑暗中有人嘿嘿发笑,此人声音尖锐奸邪,好似鬣狗一般。扶贺喊道:“藏头露尾的孬种,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那人笑道:“魏风




九十三 祸事无休止
    蛟童嚷道:“这....这狗娘养的!”一时间惊惧交加,竟破口大骂起来。紧接着,形骸见半空中飘落血雾,须臾间已笼罩大半间屋子。

    扶贺道:“这是溶血毒!千万不可被它沾上肌肤。”

    形骸道:“罢了!”手掌凌空一挥,顿时上空燃起一团绿焰,绿焰之中,光芒万道,扶贺只觉双目刺痛,慌忙扭头不看。那蛟童尖声惨叫,但那叫声只响了半拍,就此断绝。

    屋中阵法被破,恢复原样,只不过寻常民家的摆设尺寸,先前那大堂、血雾、柱子、铭文、火焰尽皆不见。魏风尸体仍在原处,但离他不远又多了一具尸体,那尸体已被烧焦,浓烟升腾,瞧不出本来面貌。在尸体旁,青阳剑漂浮于地上六尺。形骸手指一钩,归剑于鞘。

    扶贺挥袖驱散烟味儿,勉强睁开眼,道:“你那宝剑并未被他掌控住么”

    形骸叹道:“我本想让他将宝剑带走,再设法将他捉住,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但此人阵法一个接一个,我迫于无奈,只能动手了。”

    扶贺心中好生仰慕,却不愿承认,责怪道:“你先和我说一声成么害得我担心受罪,又险些被刺瞎了眼。”

    形骸道:“你可当真鸡蛋里挑骨头了,事发突然,我哪来得及说”

    扶贺道:“迫不得已,得罪莫怪。”卷起形骸袖管,咬他手腕吸血。形骸眉头微皱,由着她吸食,她喝了几口,心满意足,伤也痊愈,道:“好啦,原谅你啦。”

    形骸叹息一声,走向魏风。扶贺跪在地上,朝恩师拜了三拜,翻过他身躯,见他已成了一具干尸。

    扶贺虽觉悲哀,但并不如何伤感,反而隐隐有解脱之意。对她而言,魏风是良师益友,也是无可违背的主人,当他吸自己血时,扶贺既感屈辱,又觉欢愉,唯有对他唯命是从。如今此人终于死去,对扶贺而言,像是失去了一根支柱,可又像掀开了乌云,天地悠悠,豁然开朗。

    形骸道:“那荷华公爵是四大公爵之一么”

    扶贺道:“是,但或许不是荷华公爵。”

    形骸登时醒悟,道:“这蛟童并非荷华公爵的人”

    扶贺点头道:“他藏在暗处,从头到尾都不曾露面,又何必报上真实姓名我看他手段环环相扣,心机极为厉害,怎会大大咧咧,莽莽撞撞地说出自己身份他也未必叫什么‘蛟童’,我从未听说庇护院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只是欲盖弥彰,混淆视听罢了。”

    形骸细看魏风尸骸,见他左掌攥紧,捏着一块布团,形骸试着抽出,但魏风死后身躯僵硬,若要硬拉蛮拽,非将此物扯破不可。形骸略一沉吟,施展梦魇玄功,手法轻柔至极,这才将布团取得,见那布团上沾满血迹,或许其上留有字体,但已然看不清了。

    扶贺大失所望,道:“师父似乎留下了线索,却成了这幅模样。你那道法能还愿么”

    形骸道:“不成,这并非损毁,而是血迹混合,难以分解。那蛟童之所以不将这布团毁了,正是因为此物已毫无用处。”

    扶贺将布团在火光下展开,看了半晌,恼道:“罢了!”将布团收起,再刺破手指,将血滴在魏风额头、唇边,全了永别之礼,随后点一把火,将魏风烧成灰烬。

    形骸试着招魏风残魂残魄,察觉那些早消失得一干二净,摇了摇头。扶贺挽着他左臂,脑袋靠在他肩上,望着尸体焚烧,道:“现在师父走了,我只有你啦。”

    形骸黯然道:“但....你我终有离别之时。”

    扶贺啐道:“人家正难过呢,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形骸笑道:“你是女中豪杰,料来承受得住。”

    扶贺哼了一声,道:“我非把你血吸得干干的,要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形骸道:“你这般说,下次不让你吸血了。”

    扶贺做了个极可爱的鬼脸,道:“这可千万不成。”

    两人来到屋外,见仍是夜晚,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过了整整一天。扶贺想起自己事务繁忙,这一日只怕又积累了不少麻烦,叹道:“我有时也想打一场大战,把庇护院一锅端了,从此撒手不管,陪着你浪迹天涯。”

    形骸大吃一惊,道:“不成,我有妻子了。再说了,你无法前往阳世。”

    扶贺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有法子呢有妻子又怎样我与你又没不清不楚过。再说了,我喝的是你的血,她要的是你...其他东西,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没准情投意合,相处得很是和睦。”

    形骸毛骨悚然,心想:“若当真如此,我纵然牛强马壮,非被你俩折磨死不可。”

    扶贺想起那徐寇与血奴,指望能从他们身上揪出那幕后黑手,于是一路快马加鞭,还未到军营,已听得喊声如潮,似又出了大事。扶贺哀声道:“怎么了真不让人消停啦!”

    营中士兵吵吵嚷嚷,乱作一团,人人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他们见扶贺归来,齐声喊道:“统帅,你总算来了!大事不好!”

    扶贺不愿乱上加乱,先不提魏风逝世之事,道:“快些说!”

    黄羊儿颤声道:“今日午后,沈铸、武深等二十位蝙蝠将以上的军官,带领三百亲信,前去城中海梁派赴群雄宴。但他们....他们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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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罪兽灭满门
    沈水、秽留等皆惊呼道:“什么”“是何人下的手”

    扶贺道:“那人自称蛟童,所布的阵法极其厉害,但已死在了行海剑下。”

    沈水喃喃道:“蛟童蛟童倒不曾听闻过此人。”

    扶贺道:“此人自称是为荷华公爵效命,但我猜想未必如此。”

    沈水点头道:“不错,好丫头,果然脑筋清楚,有你这么个好徒儿,魏风虽死,料想无憾矣。”

    扶贺道:“师父之事,暂且已算了结。秽留兄,我想去海梁派看看情形,是否留下蛛丝马迹,能找到那凶手。”

    秽留道:“那蒙面人掌力可不轻,招式也猛,起初三招打得我措手不及,后来我占了上风,却被这人用古怪的身法逃了。”

    沈水哼笑一声,道:“秽留法王,你功力虽高,可毕竟见识不深,若换做是我,莫说三招,只要一招之间,便能猜出敌人武功家数,身份来历。”

    秽留讪讪道:“我是一时没留神....”

    扶贺问:“是否有人守着那儿可别被敌人毁尸灭迹了。”

    秽留一拍脑袋,道:“糟了!我没想到!”

    扶贺急道:“那可要快些赶过去了!”又对沈水说道:“大人,您对阴间武学了然于心,还请劳驾随我同行。”

    沈水道:“傻孩子,何必如此客气咱们两家分什么彼此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

    扶贺喜道:“多谢大人。秽留兄,你不必去了,就留在军营,莫让敌人有机可趁。”

    秽留领命而退,形骸、沈水、扶贺三人来到街上,沈水命人驾来一辆马车,三人坐入车中,马车遂疾驰向海梁派所在。

    马车内,沈水看看形骸,又看看扶贺,忽而一笑,道:“听说你二人结下血契,成了血亲,可有此事”

    扶贺微觉羞涩,但也很是骄傲,道:“大人说的不错,行海他非但英雄了得,而且待我很好。”

    形骸也道:“扶贺为人宽厚,情义深重,确令人愿意不计辛劳地相助于她。”

    沈水道:“我曾听闻阳世有青阳剑客的传闻,却不料你比传闻中更英勇十倍,连谢无伤都败在你手上。”

    形骸道:“万不敢当,我胜得万分侥幸,是大伙儿齐心协力,才能将谢无伤逼上绝路。”

    沈水笑道:“贺儿,你有了这孟行海,又有了另两位冥灯护法王,就仿佛那拜登以举国之贤帮你,只怕也无需我这老婆子在旁指手画脚了。”

    扶贺忙道:“大人这么说,令属下好生惶恐。属下绝不敢对大人有半点不敬之意,也对大人始终仰仗。而且大人有所不知,利歌护法王至今下落全无,我们猜他要么已返回狮国,要么去找皇上了。”

    沈水道:“那就好,那就好。”

    马车中沉寂了一会儿,沈水又道:“其实,老婆子我此次前来,是想问你再讨些东西。”

    扶贺道:“大人尽管开口,我必尽力办到。”

    沈水笑道:“真的尽力办到么”她掀开马车纱窗,望向车外,道:“我要你这座城。”

    扶贺吃了一惊,道:“你要此城”

    沈水道:“老婆子我也没法子,你这座无双城乃是谢无伤公国京都,庇护院长命我必须夺回此城。我兵马尚未筹备完毕,不敢公然反叛,违抗此人。我需给此人一个交待,故而需将此城从你手上讨了走。”

    形骸断然道:“且慢,上一回前辈那义子向咱们要城,咱们已经给足前辈面子。狂蜂军大多不知扶贺与前辈之间的私交,若咱们接二连三地丢城逃跑,加上近来的不顺,必然军心动摇,士气溃散。”

    扶贺道:“行海,你莫对大人无礼。”

    形骸道:“我是为了你好!”又对沈水说道:“前辈,扶贺对你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你若是顾全大局,索性就此与庇护院决裂,咱们联合起来,正面与庇护院为敌。其时声势倍增,万夜国内必然有更多势力倒戈投诚,如此一来,岂不远胜过你对庇护院阳奉阴违,唯唯诺诺”

    沈水面无表情,嗯了一声,道:“扶贺,你意下如何”

    扶贺秀眉紧蹙,神情困苦,默然片刻,道:“行海说得对,大人,您若此时非要咱们这座无双城,还不如让狂蜂军就地解散算了。”

    沈水身子软软地倚在靠背上,整个人陷入黑暗,偶然间,赤红的眼睛一闪一闪。形骸心中一寒,仿佛又见到了幼年时深海中神秘的巨兽。现在想来,那巨兽或许未必是巨巫在梦中的投影,而是他畏惧人心的险恶。

    终于,沈水笑道:“好孩子,当真令人欣慰,你越来越有办大事的气概啦。”

    扶贺如释重负,道:“大人,你不怪我么”

    沈水道:“怪你做什么你说的对,我却错了。见你如此气量,身边有如此好友,我好生高兴。咱们确实已有了与庇护院一较高下的本钱。”

    扶贺喜道:“大人,您决意与庇护院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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