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大帝说道:“你心里答应了,嘴上却死不承认。”
话音刚落,怀中一空,鲁檀又被夺走。那大帝震惊异常:“以我功力,谁能将她如此轻易地夺取了”但他反应极快,骤然间指尖发力,数道无形真气宛如绳索,缠向鲁檀,这每一道真气皆有千斤之重,强韧卓绝,已是他多年苦练的“断浪掌”,但来人单足旋转,踢出足风,将大帝的真气悉数斩断。
大帝哼了一声,见来者身穿白甲,虎头面罩,不露真实面目,他道:“素闻白国白仙将军神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
此时,鲁檀喊道:“你....伍斧哥哥,你别抱着我,让我和大帝走吧!”形骸叹了口气,运心灵剑诀在她额头处一点,鲁檀娇躯一颤,登时醒悟,想起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只羞得恨不得把脑袋钻到形骸怀中。
鲁平叹道:“是灵阳仙的灵魂眼,大帝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造诣,确实难得。”
大帝笑了笑,面有得色。
鲁平语气一变,又道:“但大帝不顾身份,竟对小女这柔弱之人使这等卑鄙手段,实是有辱威望,比之江湖上偷香窃玉的小偷淫贼,只怕更有不如。”
楚项喝骂道:“老贼,你说什么胆敢骂我主公,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拔出大剑,一招中宫直入,径取鲁平。鲁平袖袍一拂,楚项忽然感到刺中了空空荡荡之处,全然使不上力道,想要缩回,却也不能。鲁平再缓缓拍出一掌,楚项如风中落叶,霎时飞出了大厅,他大声怒吼,可却止不住身躯。
大帝叹道:“既然庄主有心赐教,晚辈自当奉陪。”双手手指弯曲,成了龙爪形状,掌心相对,只见一道金灿灿的圆球在双掌之间出现。他一翻手掌,那圆球浮上半空,迅速转动。形骸知道这功夫非同小可,不敢怠慢,将鲁檀放在身后,鲁檀偷偷露出半张脸蛋,看着那圆球,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鲁平忽然想起此招威力,喊道:“所有人全找立柱遮掩!”话未说完,已然不及,那圆球爆发金光,化作数十个铁拳,打向在场所有山庄之人。鲁平知道其余人一旦中招,立时重伤不治,于是取出折扇,朝四面八方扇动,他真气雄浑厚实,所到之处,便将那铁拳化解。本来这纯阳铁拳功夫刚强绝伦,足以将这大堂毁得满目疮痍,但在鲁平绝学之下,竟未造成半点损伤。
大帝皱了皱眉,豪气顿生,道:“看你能防到几时”圆球再度发威,打出金拳来,鲁平依旧挥扇,将敌人招式挡住。众人见局面转危为安,都感如释重负。
此时,楚项从屋外跑回,大喊道:“老贼,你胆敢暗算我”以他的功力,原不该挡不住鲁平一招,只是鲁平方才一掌打了他个出其不意,才令他显得不堪一击。楚项丢了颜面,越想越怒,使足力气,将大剑朝鲁平扔来,剑刃破空,声如飓风肆虐,令人心惊。
形骸身形一晃,已挡在鲁平之前,手指一拨一夹,将金剑方向折转,由向前变为向上,轰地一声,屋顶被刺破一洞。形骸道:“老庄主,抱歉了,弄坏你的屋子。”
鲁平笑道:“此事何足挂齿”
大帝道:“你们四人,拿下这白仙。我与这老庄主较量较量。”继续催动真气,金球复又猛攻。鲁平气定神闲,只把扇子扇来扇去,令大帝攻势徒劳。
形骸心想:“老庄主凭借白国信仰,真气无限,这大帝以为他是衰弱的老头子么真是自讨苦吃了。”
楚项一招手,那柄金剑已回到掌中,他突前一步,道:“今天咱们上山,非要打服你们不可,如若不然,全都抓回去,迫那白国投降!你们若是识相,快快投降,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其余三人与楚项包夹形骸,成了扇形,兵刃架起,步步紧逼。形骸挺胸矗立,浑然不以为意。
鲁檀替形骸着急,道:“喂,你腰上的兵刃!快拿出来对付他们!”
形骸道:“不用,他们算不得什么。”
左右两个灵阳仙分别打出四掌,掌风凌厉,仿佛海啸袭来。形骸运遁梦式,双掌一拂,轻描淡写地拦下此招。他在阴间走了一遭,冥火又踏入第八层境界,比之当年争夺皇权时已不遑多让,招式不及朝星剑芒那般无可阻挡,可依旧巧妙无比,即使不用青阳剑,料来也对付得了这群灵阳仙。
另一灵阳仙飞身一扑,手掌如剑,刺向形骸腹部,形骸瞧出他掌缘真气锋锐,当即以攻为守,踢向敌人咽喉。敌人见形骸身法奇特,似幻似真,委实难以判断意图,不得不避而远之。
楚项骂道:“上去杀啊!怕什么!”横剑劈出一道剑气,形骸知道这一剑意在将大屋斩得倒塌,制造混乱,趁隙杀人,于是上前抢攻,他动作奇快,一把已握住楚项手腕。楚项自诩力大无穷,见敌人竟敢与自己较劲,心头一喜:“真是不知死活!”他手臂使
四十三 女儿初长成
戴杀敌望着怯翰难消失之处,恨恨不语。鲁平道:“戴将军,这怯翰难果然神勇,此刻你还杀他不得。”
戴杀敌怏怏摇头,道:“宗匠说的是,他激战之后,仍有这等真气,修为确胜我一筹。”
形骸暗忖:“以鲁老仙的功夫,胜这怯翰难绰绰有余,为何不趁机将他诛杀,如此也可消去一场兵祸”
鲁平似猜到形骸心思,道:“我生平所练的武学,都讲究缓而不急,强而不凶,稳扎稳打,仁者不败。故而这怯翰难奈何不得我,我也轻易拿不住他。不过此人得知戴将军的下落,必然对我白国恨意更增,今后必然全力针对我国。”
形骸点头暗想:“他是天庭和平之神,若要勉为其难地与人开战,实在大违本性。”
戴杀敌道:“我在白国得知山庄遇敌,虽知宗匠必有退敌之道,可念及宗匠大恩,仍想赶来瞧瞧,不料竟遇上了这倒行逆施的恶贼!”
鲁平道:“若非孟伍斧将军在此,老夫想要化险为夷,定会代价沉重。”说罢指了指鲁檀,神色暗含责怪之意。鲁檀吐了吐舌头,笑道:“爹爹,你别在戴叔叔面前编排我的不是。”
戴杀敌露出笑容,朝形骸抱拳道:“原来是孟兄,我听圣宗说咱们白光卫又招了一位极为了得的人物,之前来得晚了一步,未能得见孟兄身手,不过你力战众多强敌,不落下风,武功只怕比老戴更高。”
形骸道:“戴大哥,不必过谦,说来你我是老熟人了。”说罢揭开面具。
刹那间,戴杀敌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喊道:“你....你是....”
鲁平说道:“他是孟伍斧,曾是江湖上威名鼎盛的好手,也难怪你俩曾经相识。”言下之意,是请戴杀敌莫要揭穿形骸身份。
戴杀敌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你我渊源深重,不打不相识,现在又皆托庇于白国,从此以后,就是好兄弟,好同伴了!”说罢握住形骸手掌,好生亲热。
形骸从少年时起,就对戴杀敌的一身侠气好生敬重,闻言也甚是欢喜,道:“只可惜老庄主这儿是清修之地,不然我定请戴大哥你喝酒。”
鲁平道:“谁说的除了天庭的蟠桃酒,我此处怎会少了世间佳酿”随即命仆人安排酒食,三人都不拘小节,也不管这大厅受了些破损,取过垫子,原地坐下。
鲁檀道:“爹爹,我与你们一起喝。”
鲁平道:“你一姑娘家,年纪轻轻,喝什么酒快去照顾你乞援师兄。”
鲁檀嗔道:“师兄的伤已无大碍,无需人家照顾。再说了,人家受了这等惊吓,你也不疼惜人家,反而老是说人家不是,哼,爹爹最讨厌啦,人家以后再也不睬爹爹了!”
鲁平道:“罢了!罢了!”又对戴杀敌、形骸说道:“我这女儿缺乏管教,我实是拿她没辙。”
戴杀敌道:“等她再长大些,武功有成,就会变得懂事听话了。我...我女儿若还活着,也有她这般年纪了。”说罢望着鲁檀,仿佛见到了女儿。
鲁檀心下不喜:“他的女儿已经死了,这不是拐着弯儿咒我也早死么”双眼一翻,不言不语。
形骸道:“戴大哥,我多问一句,若你不愿回答,并不要紧。”
戴杀敌笑道:“咱们热血汉子,潇洒不羁,哪怕论及生死,也是小事一桩,‘伍斧’老弟哪来那么多顾忌”
形骸道:“你的家人是否死于怯翰难之手”
戴杀敌道:“若果真如此,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这报仇良机。不,我家人是被纯火寺的人杀了的,他们派杀手潜入我猛犸国,放火烧了我的屋子,我的妻女全数丧生火海。”说罢举杯喝干,语气悲伤,但其中更多有愤恨之情。
形骸道:“据我所知,纯火寺虽然对灵阳仙追魂夺命,可通常不会殃及无辜。”
戴杀敌叹道:“老弟,你那是没见到真正狂热的秃驴。”
形骸想起许多年前那秀萝、孟潜等僧尼,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有些纯火寺和尚,比之妖魔鬼怪也好不了多少。”
戴杀敌说道:“多年之前,与龙国那场仗打完,如令与恒宇施展仙法,将大伙儿送回猛犸帝国。恒宇大人她说要钻研一门仙法,遂退居幕后。陛下受了极重的伤,自知难以活命,便在活下来的灵阳仙中挑选义子,准备禅让给他。当年,猛犸国所有年轻有为的灵阳仙,以裴老弟呼声最高,但柏颈他不愿当什么皇帝,坚决不肯拜陛下为父,陛下随后选中了这怯翰难,说来也巧,这怯翰难算是陛下的亲戚,居然也能够觉醒,真是千万无一。”
形骸道:“这怯翰难小小年纪,如何练成这般功夫”
戴杀敌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可旋即又被悔恨取代,他道:“怯翰难看似少年,其实也有三十岁了,他天赋之高,确实更胜过柏颈一筹,足以与如令比肩。大伙儿也都对他很服气。
四十四 原来是故人
鲁檀道:“喂!伍斧哥哥,你这般紧张是为何”
形骸怏怏说道:“我便听不得这等残害幼小之事。”
鲁檀眼睛一眨一眨,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形骸并不理她,又问道:“听闻恒宇是北牛的表妹,嗯,这少女则是北牛的侄女了。但她毕竟只是稚龄女孩儿,为何怯翰难竟怕北牛传位给她”
戴杀敌缓缓摇头,蓦然间身上阳火绽放,额头间出现太阳标志,金光渲染,照亮了大厅,鲁檀笑道:“哎呦,戴大叔显本事啦!”
戴杀敌道:“我并非炫耀。伍斧兄弟,你看我额头上那阳火印记是怎样的”
形骸道:“是一完整浑圆,火焰飞扬的印记。”
戴杀敌道:“每一位灵阳仙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但古往今来,唯有一位灵阳仙的印记与众不同。她那印记周围的火焰忽明忽暗,黑白相间。对于外人难以分辨,但对灵阳仙而言,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说到此处,他神色肃穆,叹道:“那位少女极可能是道法的祖师‘理奥’转世。”
噼啪一声,形骸捏碎了酒杯,鲜血顺着手掌流下,他却丝毫不觉。另三人看着他,皆感莫名其妙。
戴杀敌道:“怎么伍斧兄弟何以如此震惊”
形骸眼前浮现出费兰曲那温柔凄凉的脸庞,心中略感愧疚,可更充满希望。他当时与费兰曲相斗时,并未留意她额头间太阳形状究竟怎样,但他只盼那少女真是费兰曲的转生,也盼着她这一辈子莫要在执着中受苦,而是从痴情中解脱,重新成长为窥尽天地奥妙的宗师。
他愣了半晌,道:“戴大哥,你们当真没有认错”
戴杀敌说道:“你和如令也很熟,她是挖掘古墓的行家,曾在一座古迹中找到关于理奥的记载,除了她生平事迹之外,她额头的标记最广为人知。这等日食标记古今唯一,多半是不会错的。”
形骸忍不住仰天长笑,又变出一杯酒来,举杯痛饮。鲁檀道:“伍斧哥哥,为何你听到这理奥转世就如此高兴”
形骸笑道:“我本是修炼道法之人,生平最信奉的便是这位法祖,如今得知她转世重生,焉能不喜好姑娘,好姑娘。我倒想去找找她。”
鲁檀没来由地暗暗生气,道:“说不定她已经死了呢戴叔叔找她不到,怯翰难也不知她去向。”
形骸道:“她可是所有法术之祖,岂能被屑小所害不过纵然她是理奥转世,也终究不过是个小女孩儿,撼动不了这怯翰难的皇权,他又何必暗害义父,追杀幼女”
戴杀敌神色愁苦,低头望着酒水,道:“他真正怕的是恒宇大人,以及我们这些顺服恒宇大人的元老,况且冰行牧者中崇尚强者,一国之君定要比所有人都更强悍,方可服众,并非唯独男子可以为帝。几年之内,这少女尚不足以构成威胁,可一旦她开了窍,回忆起她曾经的道法仙法,连众神也将臣服于她足下,更何况凡人的帝国再加上她是北牛的侄女,冰行牧者圣女的女儿,即使她本人并无夺权之心,也可能成为旁人对付怯翰难的利刃。”
鲁平点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鲁檀道:“戴大叔,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真想用这位小姑娘推翻怯翰难”
戴杀敌道:“我偶尔想过:‘若这怯翰难残暴无道,难道咱们不能用小圣女取而代之么’可毕竟这念头从未对外说起。我有这般念头,旁人自然也能有,也许终于有人显露了迹象,那怯翰难再也按捺不住。两年前,他制定了极其详尽的计划,趁我、如令、柏颈等人分散之时,突施冷箭,我全无防备,更他竟不知从何处招募了这许多灵阳仙高手,被合围之下,遍体鳞伤,好不容易得以脱身。我一路逃到白国附近,得老庄主相救,又蒙圣宗制造了一具假尸体,才能瞒过了那怯翰难。”
形骸道:“你难道全无小圣女下落的线索么”
戴杀敌道:“至少她未落在怯翰难手里。”
形骸道:“她会不会回去找她母亲了”
戴杀敌表情欣慰,道:“若真是如此,则万事大吉。怯翰难决计找不到恒宇大人,即使找到了,只怕也无法闯入恒宇大人的住处。”
他手指沾了沾酒,在桌上画了些图案,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怯翰难确是年轻有为的一代枭雄,即使我不在白国,他也绝不会容忍白国在他版图之外。北方各国,已有大半落入他掌控之中。受纯火寺迫害的那些月舞者、灵阳仙、神裔、鬼裔,也都到他麾下寻求庇护。此人自身武功极高,势力又强,除了龙国、露夏之外,举世只怕已无抗手。咱们白国能撑得了几年,未必能永远独立支撑下去。”
鲁平指着其中一个圆圈,道:“离白国最近的,是山中之国,听闻仍未落入怯翰难手中。”
戴杀敌笑道:“而且山中之国与白国关系着实不错。”他又指责右边一个圆圈,道:“桑提国是西北一霸,其国中盛产奇异矿石,以之为兵刃,令冰原上的魔怪仙灵头疼不已。他们也绝不
四十五 工欲善其事
鲁平又问起川太行捉走鲁檀一事,形骸便说了那谷仓情形。戴杀敌闻言大惊,道:“纯火寺再如何堕落,为何会去习练妖魔之火谷仓中又怎会有这许多食物”
形骸道:“所以我才说,真正的敌人并非怯翰难,而是被妖魔蛊惑的圣莲女皇。”他望向鲁平,传音说道:“老仙司职天地和平,难道并无法子与这怯翰难和谈”
鲁平无声答道:“法子自然是有,但天庭盯着我的人太多,我若贸然施法,解除一场极大的战事,北方战神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被查到线索,白国又会招来无数麻烦。”
此时,戴杀敌说道:“伍斧兄弟,你随我去白光卫大营走上一圈如何你这白仙将军也该与大伙儿认识认识。”
形骸答道:“如此甚好。”
鲁檀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进城!”
鲁平喝道:“你若去了,谁送你回来你经过此事,还没长记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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