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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若安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酌颜

    裴锦箬摸着肚皮,轻叹了一声,“红藕,去看看,灶上有什么。”

    “夫人这是又饿了”红藕有些愕然,方才可是才在裴府用过膳的。

    裴锦箬苦笑,“肚子里这个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夫人稍待,奴婢这便去瞧。”

    红藕匆匆而去,不一会儿回来时,带了汤盅,还有一碟点心。因着裴锦箬自从孕吐好了之后,便是胃口大开,常常都是刚放下筷子没多久,便又饿了,因而,小厨房中的炉火一直不熄,灶上一直煨着高汤,好备着随时给夫人做吃的。

    今日,也是一样。

    否则红藕不过去了一趟,现做就没那么快了。

    裴锦箬胃口好,吃什么都香,瞧见了燕窝粥和糕点,便是大快朵颐。

    红藕在边上伺候着,便道,“方才去小厨房时,刚好撞见了侯爷身边的景和,正在问拒霜,夫人最近吃得可香。”

    裴锦箬点了点头,靖安侯对她这个儿媳妇自来是淡淡,不过,也没什么苛责,与一般的公公待儿媳也没什么差别。

    但自从她怀孕以来,靖安侯却是时不时会关切一番,她肚子里的,到底是靖安侯府的长孙,如何会不关切啊

    裴锦箬早先没觉得怎么,可今日不知怎的,却想起了那日从蕉雨处听来的话来。

    不可能。燕崇若不是靖安侯的亲生儿子,靖安侯如何会在燕岑死后,请封燕崇为世子他再不济,也还有亲生的燕峑。

    “夫人”红藕见原本吃得香甜的裴锦箬因着她的一句话,而突然敛起眉来,好像也没了胃口,不由小心翼翼唤道,她没有说错话吧

    裴锦箬恍惚着回过神来,“这芡实糕吃着还不错,回头给听竹轩也送一份去。”

    这件事委实太过寻常,裴锦箬转眼就抛到了脑后,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日,燕崇难得入夜时分便回来了,进得门来,却是神色难测地望着她。

    看得裴锦箬有些莫名其妙。恰恰好,袁嬷嬷送了汤盅进来,燕崇便是一脸不自在地道,“这都快歇了,还要吃呢”

    裴锦箬愣了愣,转头望向他,蹙起了眉心。

    燕崇脸上的神色越发不自在了,“不是舍不得给你吃怎么会舍不得呢,可是我听说吃得太多,怕孩子太大了,届时不好生,我看咱们是不是悠着点儿”

    燕崇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她的脸色。

    边上袁嬷嬷忍俊不禁,“世子爷别担心,夫人这里,庄老时时看着呢,吃食上都是把了关的,不会将胎养得过大,这一盅,则是麦芽汤,给夫人消食用的。”

    燕崇半点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登时神色尴尬得厉害,连忙咳咳了两声。

    裴锦箬将那汤盅里的麦芽汤一饮而尽,袁嬷嬷捧着空了的汤盅,笑着退了出去。

    裴锦箬这才挑起眉来望向燕崇,“这话该不会是父亲交代你的吧”

    燕崇没有说话,只尴尬的神色更甚,这便也用不着再特意作答了。

    还真是。

    裴锦箬知道,今日,靖安侯特意派了景和在门前等着,燕崇一回府,便先被请去了听竹轩。

    眼看着北狄使团不日就要进京,裴锦箬还以为,靖安侯将燕崇叫去,是与他说政事,没有想到,竟是特意交代他这事儿么让他管着她,别让她吃太多了

    “你也别怪父亲,他也是为了我们好。当初,母亲就是因为胃口太好,导致胎儿过大,不好生,这才难产他也是怕我们重蹈覆辙。”燕崇叹道。

    裴锦箬目下闪闪,关于永安长公主,裴锦箬还就是早前偶尔才听燕崇提起,否则,她连当年与永安长公主一道故去的,还有一个无缘的女儿也无从得知呢。

    “原来母亲是因为这样才难产母亲当时既然怀的是双生子,府上应该很小心才是”对于妇人来说,产子就是在鬼门关前晃悠一圈儿,只要条件允许,都会请精于此道的大夫多多看顾,更有甚者,早早便会备好稳婆,或是有经验的婆子,时刻注意着饮食起居。

    若永安长公主果真怀的是双生子的话,只怕会更加注重。

    。




368 醉鬼
    锦若安年正文卷368醉鬼“我也不太清楚,母亲的事情,父亲不愿意多提。我小的时候还会问问,可每次,父亲都不太高兴。后来,大哥便告诉我,父亲与母亲感情甚好,母亲难产而亡,一直是他心中深痛。为了怕他伤心,我慢慢地,也就不问了。不过,那个时候,正值大梁建国之初,局势动荡,一时顾虑不周,也是有的。”

    裴锦箬想想也是,燕崇出生前后的局势,确实是太过复杂了些。这当中,若是果真有什么隐情

    “母亲生产时,父亲可在场”

    “自然是在的,为何这么问”燕崇有些奇怪地望向她。

    裴锦箬敛下眸子,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燕崇却是拉了她的手,觉出她指尖有些发凉,皱了皱眉道,“别担心那么多,方才也是我和父亲紧张过度了。既然有师父时时看顾着,你只需遵从着他的嘱咐,放松怀抱,等着瓜熟蒂落便是。到你生产时,我无论如何,也会守在你身边,等着你平平安安给我生下孩子。”

    许是以为她是担心,燕崇这才为了宽她的心,许下了承诺。

    裴锦箬抿嘴笑了笑,自然不好告诉他,她不是为了这件事心绪不平。

    “对了,听说,春闱放榜之日已是定在后日了”比之从前,这放榜之日急了些,比之三年前,亦是要早了好几日。

    燕崇点了点头,“想赶着在北狄使团到京之前吧”萧綦亲至凤岭迎接北狄使团,并带着人,在凤岭周边几座城池盘旋了几日,否则,北狄使团只怕已经到凤京城了。

    与裴锦箬所料不差,果然是为了北狄使团的事儿。

    只是,这么看来,只怕后日过后,北狄使团便也该抵京了。

    春闱放榜,自来都是大梁毎三年一度的盛事。

    虽然今年因着北狄使团要来凤京城这事儿,而少了两分关注,坊间更多讨论的,都是打了二十余年的两朝之间这一场和谈,但真等到放榜这一日时,贡院门口仍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裴锦箬挂着裴锦枫的成绩,哪里在府里待得住但她如今挺着肚子,却也不敢挤到近前去,便索性在近处酒楼上租了一个静室,遣了身手灵活的小厮到桂榜前去看着。想着,在这里总要早些时候知道结果。

    她所处的那酒楼正在街口,静室的窗户敞开,便能瞧见不远处的贡院大门。

    只此时,却只瞧见人头攒动。

    裴锦箬坐在窗边,望着那处,听着那些人因着张贴的桂榜,或悲或喜,或扬声高呼,或蹲地嚎哭,握着茶杯的手心,渐渐汗湿。

    听着脚步声匆匆而近,抬眼便见得那小厮一脸的笑容,裴锦箬的心落了落,却还是忙不迭问道,“中了”

    定然是中了,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果真,那小厮点了点头,便是朝着裴锦箬打了个千儿道,“给夫人贺喜了,舅爷点了二甲头名。”

    没有进一甲,不过,这也算是极好的名次了。

    身边的人都知道裴锦箬与这胞弟感情甚好,喜庆话跟不要钱似的一句接一句往外蹦。

    裴锦箬大喜,“赏大家都有赏”

    让人赶紧往裴府报喜去,转头望了一眼贡院门前还未散去的人潮,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走吧咱们”裴锦箬这会儿只觉得满心欢喜,扶了红藕的手站起身来,招呼着也是笑容满面的袁嬷嬷和红绡两人,举步往外走。

    谁知,就在这时,房门骤然被人从外撞开,红绡下意识地便是一个横步,将裴锦箬挡在了身后,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短匕之上。

    屋内几人一时静默,皆是震惊地望着那跌跌撞撞半摔在门扇上,浑身酒气的人,看那样子,好似是个酒鬼。

    那酒鬼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半眯着,往这处一扫,目光似是着意在裴锦箬面上顿了顿,“哪里来的美人儿这是我眼花了不成”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这人虽说得一口官话,却带着些口音,而且,面貌轮廓很是深邃,一看,便与大梁人迥异。看上去,多半是个北狄人。

    即便是与边关交战之时,大梁也并未驱逐过他国客商,遑论是现在了。

    不过一大清早就醉成这样,而且这酒味儿裴锦箬抬起帕子,捂了捂鼻子,莫不是昨夜的酒到此时还没醒呢。

    而那人一句话,却是引得红绡变了脸色,“放肆你知道在你跟前的是谁吗说话这般轻浮”

    那人却是半点儿不怕一般,借着酒劲儿,目光更是大胆地落在裴锦箬面上,“美人儿是谁莫不是天上的仙女”一边说着,竟是一边踉跄着想要走过来。

    红绡哪里会让他真正靠近,“唰”的一声,短匕已是出鞘,横在了当前,“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而红藕扶住裴锦箬的手,紧了紧,袁嬷嬷亦是抢先一步,挡在了裴锦箬身前。

    裴锦箬抬起眼,望着那人,目光静深,背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挥,原本已经伏在窗后的黑影无声消失。

    裴锦箬则语调淡淡道,“算了,红绡,不过一个醉鬼而已,莫要跟他计较了。”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雪亮的刀光吓着了,酒气散了两分,好似也终于有些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忙整了神色道,“原来不是仙女,是位夫人夫人不只人美,还心善”

    裴锦箬倒是面无表情,红绡的脸色却又是一厉,刀刃逼近了些,那人,登时不再敢言语了。

    裴锦箬这回没有再喝止红绡,见那人老实了,她收回视线,便是徐步走了出去。

    哪怕是挺着肚子,却还是步履从容优雅,举止端庄娴静,端的是大梁贵女的风范。

    直到裴锦箬出了房门,红绡才收回短匕,狠狠瞪了一眼目光仍然不老实,随着裴锦箬背影追去的那醉鬼,哼了一声,警告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短匕,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待得她们都走了,那原本倚着门才能站稳的醉鬼却是慢慢站直了身形,双眸湛湛,望着已空无一人的门口,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里闪烁着兴味的亮光,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

    “有意思。”

    “有意思吧真是太有意思了,凤京城真不愧为大梁国都,果真是繁华。”



369 使团
    锦若安年正文卷369使团来人是个高壮的汉子,一般的五官深邃,北狄人的长相。只脸上,这会儿却是兴奋得很,“这凤京城是真正的好,看看,这些房子修得好,东西好吃,处处都是热闹。不过是春闱,你看,热闹成什么样了。我方才下去瞧了,一个看上去都快能当人爷爷的老头儿居然还在考,这回终于是考中了,当场就蹲在地上高兴得大哭了起来,看那样子,怕是乐疯了。”

    那汉子一口怪异腔调的官话,夹杂着北狄话,叽里呱啦了一长串,才陡然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望了望敞开的窗户。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能瞧见贡院的雅室已经没有了吗”今日,是春闱放榜之时,他们便是想来看看热闹。

    却也是因为春闱放榜,这家酒楼的位置最是好,有一面的雅室,一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贡院门口,也正因为如此,这面的雅室早已被订完了。

    “我”早先那醉鬼意味深长的一笑,“我大抵是运气比较好吧此间的主人刚好出去了”

    后来那人叹道,“你果真运气很好”

    头一日,春闱放榜,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日,北狄使团便是进了京。

    萧綦是一早便带人到凤岭去迎的,而这回,燕崇和叶准则领了圣命,到城门去迎接。

    南大街是去皇宫和驿馆的必经之路,裴锦箬今日本是不想来看热闹,但耐不住她身边尽是些想看热闹的,徐蓁蓁硬是将她拖了出来,在南大街临街的某家酒楼上订了个雅间,就等着看那些个北狄人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了。

    “来了,来了”喝着茶,吃着点心,百无聊赖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徐蓁蓁正在等得无聊时,突然便是眼睛一亮,窜到了窗边。

    窗下的街道亦是人满为患,此时,通往城门的那处,已是喧嚣起来。

    人潮涌动中,隐隐瞧着一队人马已是缓缓走了过来。

    裴锦箬亦是被扶着走了过来,还有卢月龄。

    卢月龄看徐蓁蓁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便是道,“你如今也是成亲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那北狄人有什么好瞧的,在凤京城内又不是没有瞧过。说起来,还是你家薛将军太惯着你了。”

    徐蓁蓁在正月底也是嫁了,可如今看着,却还是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与婚前也没什么变化,看来,那位薛将军果真很是宠她。

    听了卢月龄的话,她就有些不满了,“那怎么一样呢,平日里咱们是也见过不少北狄人,可那些人,终究已经在凤京城生活得久了,除了长相,与大梁人有什么不同可是这回,听说来的人里,有一个可是北狄军中有名的将军,徒手能将人撕成两半的,长得小山一般,用的兵器是一把百逾斤的斧头,舞起来,虎虎生风,我可不就得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个三头六臂么”

    徐蓁蓁是个武将之女,徐国公又宠她,她自小常常出入军营,对这些打打杀杀、排兵布阵的事儿最是感兴趣,也难怪她今日这般兴奋了。

    “再说了,听说这回跟着来的,还有北狄的一个公主,叫作斛律真的,是斛律藏的妹妹,你说,来和谈,却带了个公主,北狄人打的到底是个什么算盘咱们不得先来见识见识这北狄第一美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美法”

    “还有啊,你们两个,尤其是月龄,你家穆王殿下都出城去这么些天了,你就不想早点儿见着他,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卢月龄如今成了王妃,说话行事之间,越发的克己复礼,听得徐蓁蓁这般说,却还是忍不住无奈道,“别拿我说事儿,明明是自己想看。”

    “我们也许久没见了,蓁蓁也是好心,趁机让我们大家聚聚。”裴锦箬在边上打圆场。

    卢月龄伸手扶住她,往她凸起的肚腹上瞄了瞄,“没什么不舒服吧”

    裴锦箬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勉强自己的,大夫也都说了,要多走动。”

    说话间,队伍已经穿过人流,缓缓到了眼前。

    “哟燕二哥这一身甲胄,可端的是英武。咱们凤京男儿有几个有这般英气”走在前方的,是萧綦和一个高壮的北狄男子,萧綦一身贵气,唇角自始至终含笑,儒雅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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