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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只是上面只轻描淡写的写了一句话,永乐八年丙辰日夜半,锦衣卫千户林之番执行任务归时,行至归程一半,忽闻子规啼哭如泣血,便命缇骑先回复命,再无归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寥寥几句白寒烟看了数十遍,缓缓当下案卷,缓缓抬起头,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玉深潭上寒烟笼罩,透着淡淡的迷茫之意。

    子规夜啼,会是什么,难道会是暗号,他会是被人先引出去,而后被人杀之灭口,在将其弃尸

    那么

    锦衣卫为何五年前没有查出,那时会在夜半时有子规啼,又为何没有四下搜寻林之番的尸体

    “锦衣卫行事,权看于己的利弊。”

    段长歌站在她的窗外忽然开口, 白寒烟站起身偏头看着窗子,门外檐角下的灯笼,将他的身子映的有些朦胧,随着他的移动的脚步,影子渐渐踱到了门口。

    白寒烟猛地疾步上前走到门口,用身子将门掩住,段长歌微愣:“你这是干什么”

    白寒烟脸色阴郁,眉心隆起,心像波涛中的小船一样起伏不定,抿紧红唇,她缓缓开口:“段长歌,你说的对,京城之下如深渊之水,我,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段长歌半响未语,白寒烟抬起头看着门外的影子,似乎看见他微微皱着的眉心,也看见他因为怒意而沉下的嘴角,好一会儿她听见他微凉的声音:“你以为我现在就身在事外么”

    白寒烟身子一顿,低眉道:“可以的……”

    段长歌未等她说完,手下用力往内使劲推了一把,白寒烟随着门后一股压力,迫使着她身子斜斜的向地上倒去,段长歌见状长臂一伸,想拉她一把,却不曾想白寒烟被他的这股力气带的踉跄几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白寒烟眼前一花,稳住身形后,急忙抬眼却见段长歌的眉眼就在眼前,这才发现俩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她甚至能感觉到的胸膛随着呼吸在起伏,喷出的气息在头顶一下一下地碰着她的皮肤。

    白寒烟心中一悸,身子一颤,转眸看见段长歌望着自己,神情冷淡,眸中却带了若隐若现的怒意,她随即反应过来,使劲的挣脱开他。

    段长歌却不准,原本拉住她的胳膊的手转而环上了她的腰,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头顶,道:“看来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倘若你失去了我的保护,恐怕会立刻命丧黄泉。”

    “不会的。”白寒烟垂下眸子低低的喃着,段长歌却冷笑一声:“你不信”

    他徐徐放开了白寒烟,深深望她一眼,那一眼是嘲笑若讥讽,但见她垂着眼不语,也不打算在逼问,唇角轻轻抿开一抹笑纹,缓步走到桌旁,将那把刀拾在手中,在灯火下端量了一会儿。

    白寒烟感觉身旁空落落的,不知何故觉着心口莫名奇妙地愈跳愈快,袖子里的手越收越紧,她似乎感到到那颗心好像在哪里越陷越深,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是青玉坊所制。”

    段长歌清淡淡的话拉回了白寒烟的思绪,她按耐住心里的波动将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寒光闪闪的飞刀上。

    “青玉坊”白寒烟皱眉对这个名字有些不解,段长歌睨了她一眼,道:“在京城外夹道山下三十里地,是一个别致山庄,专门为江湖中人制作利器,暗器。”

    “江湖中人”白寒烟微微一怔,眼色微沉,道:“你是说也许是杀手在他房中留下的可杀手为何去他房内,如此不是太危险了”

    段长歌挑了挑眉,道:“或者,是与他联络时留下的,飞刀传书可是屡见不鲜。”

    说罢,他的手腕一转,手中的飞刀倏地插入对面的墙壁里,入门三分。

    白寒烟惊道:“我明白了,也许是有人雇佣了江湖中的杀手,暗地里与林之番联络。”

    段长歌含笑的看了她一眼,道:“还算聪明。”

    白寒烟低眉笑了笑,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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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青玉坊
    段长歌一声轻笑,道:“我不来,你此刻便没了命,韩烟你欠我的,始终还不清,这样也好,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可是心甘情愿,一心一意。”

    段长歌的话,让她心中有愧,她知道他这旖旎的话中涵义,是希望她在他身边,没有别的目的。

    二人共乘一骑,跨下烈马纵蹄如飞片刻不停,夹道坎坷他一路急驰,白寒烟只觉耳旁生风,没过多久,便到了青玉坊。

    段长歌将白寒烟放下马,自己也纵身跃下,白寒烟抬眼看去,眼前山林间琼林花树,宛如锦绣,一道蜿蜒盘旋的石阶后,一排壮丽的楼宇若隐若现。

    眼前的这座庄子近邻京郊,景色秀丽,地段极好。

    “原来这青玉坊竟是如此好看。”白寒烟忍不住溢出一声惊叹。

    段长歌将烈马拴在山下一棵树上,侧目睨了她一眼,嗤道:“少见多怪。”

    说罢,率先撩袍抬腿拾阶而上,白寒烟在身后对他无声的撇唇,也随着他的脚步攀上石阶,千余级石阶,如一道天梯直上云霄,令人望而生畏。

    白寒烟随着段长歌的脚步登上尽头,只是令她没有想到地是,在石阶末端迎接他们的,竟是一道斑驳的古旧巨型石门,两只亮澄澄的铜环把手牢靠地嵌在石头里面。

    白寒烟上前一步,伸手敲了敲铜环,沉闷的碰撞响声自石门传彻数里,好一个巧妙的设计,白寒烟赞叹不已,轻启红唇,她缓缓开口道:“有人在么在下有事拜访青玉坊庄主。”

    话音一落,过了好一会儿石门后才有脚步声传来,白寒烟蹙起娥眉看去,只见那厚重的石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从里面闪出一名双髻幼童,约莫十岁左右。

    他将头探出石门后,用眼角细细打量了他们二人两眼,才缓步走出石门立在一旁,用稚嫩的声音却颇为沉静老成的语气,道:“本庄商人不接,农民不接,官人不接。”

    白寒烟看着那小童顿时哑然,旋即展开笑颜,轻声问道:“,小娃娃,那你们青玉坊都接什么人的买卖”

    小童睨了她一眼,正色道:“只接江湖人。”

    段长歌扬眉嗤笑一声,玩味的勾了勾唇道:“你这小娃娃,方才何必多费唇舌,你直接说只接江湖人的买卖不就好了,你家庄主难道没有说你愚笨”

    那小童双目瞪起一丝忿色,粉嫩的小脸气的晕红:“本大爷喜欢如此说,瞧你门们二人一身鲜衣怒马,像是锦衣卫似的,我们不接。”

    说罢,抬起小短腿往石门里钻。

    白寒烟急忙伸手拉住他,那小孩被拉的止步,却不悦的回眸瞪着她,撅起嘴道:“你拉住我干什么”

    白寒烟瞧着这孩子故作深沉的模样,不禁觉着好笑,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双髻,含笑道:“小童子,劳烦你通报你们庄主,就说我们有事求见。”

    小童挣脱白寒烟的手掌,跺了跺脚道:“我方才说过了,你怎么没听明白呢,商人不接,农民不接,官人不接,这是我们青玉坊的规矩。”

    白寒烟顿时哑然,正欲再次开口劝说,段长歌却在身后忽然从腰间解下凌波长剑,扬臂甩袖,凌波剑已然在手,他轻轻勾起唇角,抬手捏住剑尖,稍稍用力一弯指尖在剑身上一弹,剑便发出铮然的嗡鸣声,长剑晃动不休。

    小童睁大双眼看着段长歌手中的凌波剑,道:“好,好剑。”

    段长歌邪魅的勾唇,倏地手腕一转 ,手中的雪白霜刃,在碎金的日头下,斩出一道冰寒凛冽光芒,狠狠刺入石门之上,而剑柄垂下的青玉佩散着柔和的光。

    “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用这把剑来换两个消息。”

    白寒烟紧张着的看着段长歌邪气的侧颜,凑到他身旁小声道:“段长歌,你要把凌波换掉?”

    段长歌但笑不语,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小童。

    “两个”小童更是睁大了双眼,扬唇道:“五年前,锦衣卫的指挥使纪挽月拿他的淬刃刀来换半个消息,我家主人都未应允,难道,你这把剑会比他的那把更好”

    白寒烟和段长歌闻言皆是一怔,相护对视一眼,难道,五年前,纪挽月真的来青玉坊查过,还不惜换掉他的宝刀

    段长歌眉梢微扬,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道:“我这把剑可比那把绣春刀好的太多了。”

    小童抿了抿唇角,偷瞄了一眼凌波长剑,一跺脚,踮起剑尖伸手去够剑柄,用尽全力才将那把剑拔了出来,转身甩出两个字“等着!”便进入石门当中。

    白寒烟不懂其中门道,只是心疼那把剑,看着段长歌抿唇道:“凌波剑你真的不要了”

    段长歌一甩袍尾,潋滟的衣袍晃出一抹红色,懒懒的依坐在石阶上,勾唇的笑了笑道:“嗯,不要了。”

    白寒烟上前一步,睁着明亮的眼晃出一丝感动,她低眉沉吟道:“你,你不必为了我将佩剑都不要了,这不值得。”

    段长歌扬起眉头斜睨着她一眼,眼露微嘲,看



第六十四章 柳随风
    段长歌率先跳下马背,白寒烟也纵身跃下,却见段长歌看着眼前出现的破败颓倒的庙宇,神色阴寒的开口道:“你不是想找柳随风么”

    白寒烟诧异的看他,目光落在破落的城隍庙上,低沉的道:“难道,他会在这里面”

    段长歌看着庙门抬腿走了进去,淡淡道:“不在。”

    白寒烟被噎的哑然,却知晓他的脾气,既然他来到了这儿,就一定会有线索,当下也不犹豫,抬腿跟上他的步子。

    二人进了庙门,眼前屋内正中,是一座黑石所刻的城隍爷,他冷眼冷面被雕的面无表情。

    白寒烟不由得皱眉,却见段长歌伸手在袖子里摸索出一沓张银票,长臂一挥,将手中的银票一扔稳稳的落在城隍爷的落满灰尘的案台上,旋即段长歌淡淡的一笑:“来买卖了。”

    他的话音一落,城隍爷下的案台陡然裂开一道缝隙,而一双惨白的手缓缓从缝隙里伸了出来,将那些银票拿在手里,又缓缓收了回去,案台砰的一声又恢复了原样。

    “二十万两果真是大手笔。”里面传来一声贪婪低沉的声音,顿了顿,那人转而提高了一个语调,尖声问道:“报出杀手名字。”

    “柳随风。”段长歌淡淡道。

    “你倒是会挑,竟找江湖第一杀手。”那人沉吟片刻,才道:“也罢,看在二十万两的面子上这买卖我接了,说说吧,你要买谁的命”

    段长歌轻轻扬眉勾唇笑了笑,眉眼间一副云淡风轻,缓缓道:“段长歌。”

    回到段府,月色已深,白寒烟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莫名的惊慌起来,她垂目咬了咬唇,不由得害怕起来!

    她没想到段长歌竟然亲手买自己的命,也就意味着柳随风随时会来取他的性命!白寒烟忍不住颤栗,他竟然将自己至于这么大的危险当中,苍离也不在身旁,万一柳随风的来了,那岂不是会很危险!

    当下白寒烟也顾不上什么女子的矜持,将床上的被褥抱起,抬腿向段长歌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她狠了狠心,抬手敲了敲门,喊道:“段长歌,你睡了么”

    良久,房里才传出段长歌慵懒的声音,不悦道:“睡了。”

    白寒烟眉眼一横,伸腿便将他的房门踢开,砰的一声响动,忍得段长歌皱眉,他从床上支起身子,偏头看着门口抱着被褥而来的白寒烟,拧眉道:“你拿着被褥来我房间做什么”

    白寒烟伸起一脚将门踢上,对他展颜一笑,抿唇道:“我来陪你呀。”

    段长歌蓦地一惊,不由得将双眉紧锁,从床上缓缓坐起身,这一动作使得他白色的亵衣微敞,露出瓷白的胸膛,白寒烟急忙将视线落在别处,小脸忽的一红。

    “你不是真的有断袖之癖吧”段长歌狐疑的用探究之色看她。

    白寒烟白了他一眼,将被子扑在他床下的地毯上,颇为担忧的道:“我是怕柳随风若是真的来了,你一人应付不来。”

    段长歌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脸上全是轻蔑的笑意:“你以为你在这儿会有什么作用,你丝毫武功没有,他若来了也不过是徒添累赘罢了。”

    白寒烟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说不出是酸还是涩的笑容,撩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将身子转向一旁,闷闷道:“最起码,还可以帮你挡刀。”

    段长歌神色一怔,看着白寒烟瘦小的背影,似乎心里某一处被撞了一下,他烦躁的躺下,将身子转向另一旁,不耐道:“你愿意睡地下,就随你。”

    白寒烟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夜里阴风骤起,窗外树影摇曳,乌云跟快遮住了月亮, 很快外面就下起了小雨,白寒烟听着雨声一夜无眠,感觉身后沉稳的呼吸声,一颗心便向这风中被刮起的落叶一样上下起伏。

    父亲,她可能犯了错误,可是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天明的时候小雨已经歇下,只是乌云还未散去,日头也没那么明亮,段长歌的心情莫名的烦躁。

    白寒烟将被子捧回房间,并告诉管家段福,让他们多派人手明里暗里一定要保护好段长歌,管家连连点头,她看了一眼段长歌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去。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时,段长歌一脚踢开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里烦躁的感觉越来越盛,连他自己都诧异,这种烦躁究竟为何。

    白寒烟来到了白府。

    阴沉的天色下,荒废了五年的白府越发显得颓败荒凉。

    她轻轻推开已经脱皮的红色铁门,缓缓走进院落,院前草木早已枯死,一片焦黄,全体花木黯然恹恹,只剩得根茎在那儿奄奄一息。她曾经的家,成了废园一座。

    虽然她并未再次住过多久,可父亲的感觉还在,似乎好像能感觉的到师傅准许她回家探望之时,父亲那种的眉眼和蔼的感觉还在。

    她鼻子微酸,伸手抹掉落在腮旁的泪,抬腿走向大堂,轻轻地推开大堂破旧的屋门,随着嘎吱一声闷响,见大堂之上,父亲亲手所写的明镜高悬依然堂堂正正的高挂在堂柱之上。

    她恍惚还能听见父



第六十五章 再遇涟儿
    纪挽月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狠厉,阴森一股脑的从他眼中迸了出来,他低沉的开口道:“韩推官,你方才,可是去了罪臣白镜玄的家”

    白寒烟一怔,旋即一声冷笑溢出唇角:“怎么,我去哪儿还要向锦衣卫做报备么,纪大人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

    “我是为了你好。”纪挽月陡然变了语调,看着白寒烟竟颇为和善的笑了笑道:“以免被人杀了,都还不知是死在谁的手里。”

    纪挽月缓缓走向她, 脚步声在深巷里显得犹为突兀,白寒烟瞧着他脸上全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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