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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今日风轻云淡,晨色尚好,白寒烟很早便出了门,她要去寻一个人。

    走在街上,白寒烟心中的思绪却越来越明朗,昨夜温泉池旁那些红粉茶侍从她身旁经过时,并未从她们身上嗅到迷情香粉的气味,为何栾鸣死的那夜,那茶侍身上要涂引蝶香,还有那个锦绣茶楼的茶里究竟有何秘密,栾鸣是不是因为此事而死

    看来栾鸣之死背后牵扯的还有很多。

    挽儿看到白寒烟出现在她家门口并没有多惊讶,笑着拉着她的手迎进门:“我知道韩大人从茶楼回来后,就会来寻我的。”

    白寒烟叹了一口气,看着挽儿潋滟的眼,轻声道:“挽儿,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挽儿抿唇轻笑,脸色却泛着悲戚:“韩大人,我们进屋说罢。”

    白寒烟还未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药味儿,进门后更是让这小屋的药墙所震撼,足有半丈多高,整整一面墙上,密密麻麻都是抽屉,上面标着各种药材名,而在墙角下,几口药缸排在药墙下。

    “挽儿,看来你对草药很有研究。”白寒烟微笑的看着她。

    挽儿也笑了笑:“毕竟我是军医么。”

    二人围桌而坐,挽儿伸手拿了一个茶杯放在白寒烟面前,提起茶壶茶壶将茶水斟满。

    白寒烟抿了一口茶,凝眸瞧她脸色微变:“挽儿,你与栾鸣究竟是什么关系”

    挽儿身子一颤,眼中渐渐有泪花凝结:“我对他有情,只是他爱的是风铃姐姐。”

    “可你为何会和栾鸣经常去茶楼”

    “你我都是女人,我以为姐姐该明白我的心思。”挽儿抬头看她,淡红的眼圈内,流转着晶莹的清泪。

    白寒烟微叹息,伸手握住她揽过她的肩,一滴泪便从挽儿眼底流下:“不过是为了接近他的托词罢了,我接下茶楼茶侍们的医诊,可以经常出入茶楼,只求……只求和他多一刻钟相处的时光,也是温馨的。”

    “挽儿……”白寒烟摇头叹息,再次想起师傅的话,果真声色误人。

    “姐姐,你可知栾大哥去茶楼是为了什么么”挽儿抬头看她,双眸微睁。

    白寒烟收敛眸光,凝声道:“我已有猜测。”

    挽儿想了想道:“姐姐,栾大哥虽没有告诉我,可我从他在茶楼里的言行,可茶楼掌柜的话中也有了几分猜想。”

    “茶楼掌柜的话……他说了什么”白寒烟想起茶楼掌柜的精明的嘴脸,着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自然是称赞的话了,称赞他家茶叶如何提神醒脑,养身正气,他家温泉如何可以延年益寿,涅槃重生。”

    白寒烟嗤笑一声:“这延年益寿尚可说说,可涅槃重生一词又如何用在温泉池上”

    挽儿诧异:“姐姐不知么”

    “知道什么”

    “那温泉水真的可以涅槃重生,那是四年前的事,茶楼成掌柜的叫成御,原也是军中将士,后来被各种疾病缠身,令他枯瘦如柴,身上疥疮交错,已经数年了,便从军中退下,日日在家等死。可神奇的事发生了,就在一夜之间,成御忽然疾病痊愈,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连面色都红润了,此事当时已然震惊整个贵阳,他说是他家后院天落一泉眼,可让人涅槃重生,他要将此水益于百姓,才就地开起了锦绣茶楼。”

    白寒烟闻言惊疑起来,眉头紧蹙:“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易容成茶楼老板的模样”

    “不可能。”挽儿摇头叹息:“四年前段将军刚刚走马上任,是他亲自检验的,不会有假。”

    白寒烟旋即了然,想来段长歌也是不信的,不然怎么会派栾鸣来调查此事。

    “那成御说的信誓旦旦,甚至在后院建了一个祠堂用来供奉这眼泉。”

    挽儿一席话让白寒烟忿惊不已,愤然道:“他竟然建了祠堂来供奉泉眼,真是荒唐!”

    挽儿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是用仙子的模样供奉,奇怪的是,夜里那神像竟然能发光,更是让人深信不疑,有许多人来供奉朝拜,甚至许多浴过温泉的人都已经涅槃了,想来已经到了极乐世界。”

    白寒烟眼露诧异,讶然道:“涅槃如何涅槃法”

    挽儿道:“之前便听说有人在茶楼涅槃,我还不信,以为只是掌柜的平白得了人家大把银子的托词,便嚷着……嚷着栾大哥带我去瞧瞧,可那一次我真的瞧见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明明是敬畏却偏偏带了一分恐惧:“那人已过花甲,躺在茶楼的祠堂里,成御就盘腿坐在她身旁,然后,然后我便瞧见那老人身上忽然仙火流溢,烟雾缭绕,就如同祥云降世,瑞气笼罩,而那火光祥云散去,那老人便只剩下一个头颅,身子已经化为灰烬,想来灵魂已经登了极乐世界!”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白寒烟不敢相信,别说她没见过,就算她亲眼看见,也是不能相信有人可以白日飞升,涅槃极乐。

    “栾大哥也是不信的。”一提起栾




第九章 夜闯祠堂
    成御的赞美之词还未说完,白寒烟陡然出声打断他:“我倒是想沐浴这让人涅槃重生的温泉,不知是否真如传闻那样让人涅槃极乐”

    成御神色如常,商人本就圆滑,这成御更是八面玲珑,白寒烟去而复返,他自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思及至此他脸上犹带着笑意:“这可是我锦绣茶楼的招牌……”

    “既然如此,昨日成掌柜的为何不说,难道是怕我不信”白寒烟直直的睨着他,再次打断他的话,而她话中的言外透出的信息,她来不是调查,而是好奇。

    成御毕竟是个周旋商场权贵中的狐狸,脸上立刻逼真地装出了一副悔恨的表情:“唉,此事有人信,有人不信,小人本想着大人不信这怪力乱神之事,如此是小人的不对,在此给韩大人赔礼了。”

    “好说好说。”白寒烟缓缓起身随意的摆了摆手,凤眼弯起,嘴角轻勾:“我只是很好奇我等这些俗世凡人究竟如何涅槃”

    成御满脸堆笑:“这涅槃极乐也是讲究缘分,这世间红尘如泥,有些身处繁华中的俗人,早已厌倦了那些争斗与虚伪,却总是无法跳出这名利樊笼,小人也只是圆了他们的梦,小人后院的泉眼乃世间仙眼,多浴可助人得道。既然大人有兴趣,明日城中的王大户会在祠堂涅槃,大人可来观礼。”

    白寒烟眼中流露出一种神圣之光,就好像见到天人仙圣的目光,满是虔诚:“如此倒是我韩某的福分。”

    成御显得很受用,颇为含笑的点头。

    是夜,一轮如钩弯月挂在柳梢头,锦绣茶楼后院回廊上纱幔摇曳,树下有男子坐于树下抚琴。

    月光如水,将此处照得一片清朗,在树荫的遮挡下,男子的面容有些朦胧,他神情专注仿佛忘却了自己身处尘寰,好似身在渺渺坐在云端,指尖流泄的琴音,犹如天上云妙之音。

    一曲终罢,白寒烟从回廊转出,双手击掌,对着那男子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没想到在这俗世凡尘竟有人能弹出如此妙音!”

    那男子抬眼见到白寒烟,落琴而立微俯身施礼,声音谦卑:“韩大人过誉了。”

    白寒烟柳眉轻扬,脸含笑意:“陈旗牌官倒是生了一双妙手,只是深夜抚琴,可是在思念谁呢”

    陈思宇神色淡淡,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浅笑:“韩大人也是为了明日涅槃而来观礼的”

    白寒烟低眉颔首:“如此说来陈旗牌官也是为此而来”

    “正是。”

    “只是我瞧着,这茶楼今夜可冷清的很,好像无几人留宿。”白寒烟倒是有些不解。

    陈思宇低笑一声道:“韩大人有所不知,为了明日涅槃,成掌柜的今日早早歇业,除了贵阳有头面的人,基本上都驱除了。”

    “原来如此。”白寒烟恍然大悟。

    树影垂下,夜已经深了,陈思宇抱起琴对白寒烟微笑道:“不如韩大人到屋内一座,今日的毛尖是刚摘下的,新鲜的很。”

    白寒烟笑意盈盈,点头附和:“那应该味道甘醇,陈大人请。”

    “请。”

    陈思宇下榻的房间在后院雅间的尽头,二人推门而入,他小心的将古琴落在雅间琴架之上。

    陈思宇并没有用瓷杯玉器,也没有功夫茶的小壶小杯,而是用了竹筒来沏茶,竹子的清香混入茶水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细品慢饮,才能真正品尝到茶髓味巅的韵味,这竹子清香,是这茶最好的佐料,这可是锦绣茶楼的招牌。”

    白寒烟的目光一直端量在陈思宇的身上,他微笑着递给白寒烟翠绿的竹筒,她亦含笑接下,低头看着绿壁金水脑中却猛然浮出一股怪异来,可究竟是何处奇怪,她却说不出,只是这种感觉撅着她的心,让她心口收紧,脸色微变。

    “韩大人怎么了”陈思宇惊疑的看着她。

    白寒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什么。”

    低头饮了一口茶,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她低眸敛住眸里的精光,似随意道:“这竹筒纹理又细又滑,想必用圆白石将筒内一遍遍打磨,怕要磨过上千次,才会如此,料想这竹子该是临水而生,才会长得如此粗壮耐磨。”

    陈思宇一脸诧异,旋即目露钦佩之意:“韩大人不愧推官之职,果然聪慧过人,不错,这竹筒便是城西梧桐林后的竹林,因借着那塘桥水沽的惠泽,所以长得格外茂盛。”

    白寒烟低头啜饮,神色自若,可心里却波涛翻涌,栾铭死后口中的竹屑定然和这竹筒有关,可竹筒偏偏和凶手现身的梧桐林有关,白寒烟不信这世间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这温暖池可消疲解乏,不如韩大人同我一起去温泉池沐浴”陈思宇忽然提议。

    “啊”白寒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一脸惊恐,随即连连摇头:“不了不了,陈大人你去吧。”

    陈思宇拧眉不解:“韩大人这是”

    白寒烟急忙敛了慌乱之色,抬起竹筒品了一口茶水,才微笑道:“那温泉池我去看了,不过和澡堂无异,并没有多大兴趣。”

    陈思宇此时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一眼别有深意,白寒烟知道,他定是误会她有断袖之癖了,不过她并不在意。

    “段大人乃当朝正二品,岂能与我等粗人一起露天同沐,韩大人有所不知,祠堂后的温泉池水



第十章 夜闯祠堂(二)
    “不承认么”成御细眯着眼,闪着精明的目光:“来人啊!去韩大人雅间里,将大人请出来!”

    白寒烟心中惊骇,这个成御竟将每一步都算计好,不给她留活路了。

    厮奴得令道了一声是,转身向白寒烟屋子中跑去,成御睨着大树后的黑影,笑的阴恻恻:“韩大人,你若现在走出来还来的及。”

    白寒烟握紧拳头,抿唇未语,片刻,那厮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成御冷眼睨着白寒烟的方向,胸有成竹的问那厮奴:“韩大人不在屋里”

    那厮奴摸了一把汗,却是摇了摇头道:“韩大人在屋里睡得正酣。”

    “什么!”成御显得不可置信,睁大双眼再次问道:“你说韩大人此时在屋子里”

    那厮奴点了点头道:“是,韩大人的确在屋子里。”

    成御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大树后的黑影,浑身紧绷,陡然警惕道:“你是何人!”

    白寒烟自然不会开口,心中却也惊骇万分,她人在此,那屋子里的会是何人

    成御见他不语,气急怒呵:“不管你是谁,亵渎神灵都该死!”

    说罢,一摆手示意厮奴放箭,一时间乱箭齐发,飞箭如雨向白寒烟射去,白寒烟感觉那箭风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如同惊涛之声,她却不敢动弹半分,只好紧紧贴着树干,以求一隅栖身之地。

    成御气急败坏,抽刀朝着她怒吼:“给我杀了他!”

    说罢,率着一众厮奴持刀向大树杀去,白寒烟见箭雨骤停,立刻纵身提气,轻身向后蹿了出去。

    祠堂后便是那温泉池,白寒烟足尖轻点水面,身后的成御却触动池旁机关,飞刀滚石相继打来,白寒烟脚下无路,全仗身轻眼快,随着暗器朝她扫来之际,一路避开,用着”蜻蜓点水”,向茶楼外纵去。

    成御并不打算放过她,带着厮奴一路追杀,这成御倒是本领甚高,加之厮奴人数又多,一涌齐上竟在野林里将白寒烟团团围住。

    白寒烟冷眼睨着这群人,心中冷哼,看这意思,成御非将她杀死不肯罢休。

    “给我去杀了他!”

    成御一声令下,眼中没有温度,眼神直逼被围困在中间的白寒烟。

    厮奴们持刀渐渐逼近,刀尖幽幽滑过地面,白寒烟渐渐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心里却并不怕死,只是父亲的冤屈还未洗清,终究……是她不孝!

    白寒烟秋眸一冷,素手一番,一根白练从袖中拂出,使出全身力气将几个厮奴打到在地,趁此空隙她一跃而起,就算死她也要拼上一拼!

    就在这一刹那间,成御也陡然纵身反手抓住她的脚腕,闪电般将她重重掀翻,白寒烟脊背狠狠摔在地上,随即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死死抵在了她咽喉间!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谁”成御长剑一挑向白寒烟脸上的黑布掀去,白寒烟缓缓闭上眼,等待剑尖落下。

    忽而,她感觉耳旁连续数声轻响,瞬间成御的剑身被一颗石子打向一旁,白寒烟猛然睁眼,见一道黑影快速从眼前而过,手中一柄短剑如流光夺目,所出招式皆是凌厉之极的杀招,毫无花巧可言,只是须臾间厮奴皆被挑了手筋,颓废倒地。

    白寒烟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那黑衣人拦腰抱起,瞬间提起飞身而起跃出野林,而身后的成御仍不肯放弃,手中的剑化作寒芒朝着他破空而来。

    那黑衣人反应甚快,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身后的长剑暗器,一个起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寒烟没有想到救她的会是段长歌,一时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段长歌落下蒙面巾,挑眉斜睨着她,勾唇揶揄道:“果然见到本官你就说不出话来。”

    白寒烟想起昨日他有意戏弄,不由得脸色愠怒,讥唇反讽道:“段大人粉雕玉琢,玉面郎君,自然男女通吃。”

    段长歌脸色骤变,怒气凛然一把扼住她的咽喉,阴冷道:“韩烟,你真以为本官不敢杀你了么”

    白寒烟见他满面阴鸷,一双眼眸冷冷的望着自己,忽觉不寒而栗,这个男人还真是阴晴不定,着实是危险的人物。

    白寒烟柳眉微扬,轻笑一声:“段大人的确不会杀我,因为案子还没破,段大人又如何舍得我死,不然方才又何必冒险的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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