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白寒烟顿了顿,回眸看着成御,眼底腾起一片怒火:“军医挽儿说过她曾经替茶楼的姑娘诊治过,见她们都像得了臆症,如疯魔了一般要找成御,想来她们一定是被你灌了罂栗粉,染上了瘾,自此再也离不开你,如此可既为你赚钱,又可替你保守秘密,你打的一副好算盘!”
成御身子紧贴着神像,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手却在不停的颤抖,他极力的将颤抖的双手握成拳,按捺着自己的惧怯,用平稳沉着的声调缓缓道:“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涅槃重生的人,我成御便是仙泉给了生命的人,你们都别忘了这点!”
成御话音一落,身后的信徒如梦初醒,又开始噪乱起来,他们指着白寒烟道:“对啊,成御重生我们是看在眼里的。这又该怎么解释”
段长歌一摆手,身后的百姓立刻安静下来,他扬起眉梢,向白寒烟问道:“韩大人,这又该如何解释”
白寒烟再次对他俯身作揖,脸色极其严肃,正色道:“段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应允。”
段长歌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郑重,就知道事情不善,不由得凝起眉峰:“你想让本官应允什么”
“砸神像。”三个字白寒烟说的掷地有声。
成御听见这三个字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而段长歌身后的百姓彻底沸腾了,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眼中射出愤怒,他们将这异象当做天神一样信仰和敬畏,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将这天神给毁了!!
若不是有段长歌在,恐怕这群人会向白寒烟扑了过来。
段长歌不停的在手心敲着扇子,清冷的凤眸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沉默片刻,问道:“韩烟,本官可以应允你,可你想好这后果了么,你这一砸,若说不出所以然来,就算本官放过你,身后的百姓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白寒烟两弯水瞳里闪着决绝的光,她道:“下官还是那句话,若不能证明成御有罪,今日便一死谢罪,请段大人应允。”
段长歌此时到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抬头朗声笑了笑,伸手扶起白寒烟缓缓道:“好,本官没有看
第十四章 赌约
今夜无月,银河西流而去,星子却熠熠生辉,白寒烟院里的两株梧桐树把枝子伸到墙外,好像是要窥一窥墙外的风景。
白寒烟抱膝坐在门口石阶上,神情有些恍惚,白日祠堂之事仍历历在目。
她只是问了一句,栾鸣的死是不是和成文有关,她怀疑栾鸣死前口中的竹屑和他茶楼的竹筒有关,只是……她没想到成文会回答的那么痛快。
而且是全部认罪,包括他指使澄儿用引蝶香勾引栾鸣,再在茶水里下了迷 药,趁机溺死他,然后花钱买通陈庭宇弃尸,而后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灭口。
一切作案细节,和杀人动机合情合理。
白寒烟本想在问他几个问题,没想到那成文也是个烈性男子,她还没来的及开口,他竟然仰头大笑几声,撞拄而死。
祠堂里的人群从沸腾到安静,又从安静到沸腾,皆时,一切尘埃落定。
段长歌吩咐士兵将尸体拖走,临走时他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一切结束了,十日之约就此作废。”
白寒烟却看着地上的血迹怔愣许久,一股怪异和不安油然而生,她隐隐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成文虽然认罪,但此案仍疑点重重。
当日她在乔初的指引下到鹞子林之时,听见的那诡异的笑声会是谁,梧桐林里李成度引来的那黑衣人真的是成文么,那么在竹林袭击她的又是谁
最重要的是陈庭宇的双腿被他藏在何处
而且,栾鸣死的时候是身穿铠甲,如果他要去锦绣茶楼见澄儿的话,不可能不换上普通的衣袍,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如果成文真的因为栾鸣调查锦绣茶楼而下杀手,那么最先死的应该是栾鸣,而不是那个茶侍。
还有那个陈庭宇,所他真是替成文埋尸,为何不等他将尸体埋好,在动手杀了他
白寒烟抬眼看着苍穹之上的星子,眸中蒙一层云雾,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案子已经破了,你的小命也保住了,为何还闷闷不乐。”
白寒烟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嗓音低低沉沉的萦绕在她耳边,就像是有人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一般。
她猛地偏头看去,却见乔初斜倚在院里梧桐树的枝桠上,一身青色衣袍随夜风而荡,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瞧着白寒烟注视到他,微微提起酒壶坐了一个请酒的姿势,随即饮了一大口,淡白的唇边弯了弯,竟弯出了满足的笑容。
“乔初。”
白寒烟站起身,看着树上的人有些警惕。
“是我。”
乔初从梧桐树上跃了下来,扬袖举步,翩然向她走来,从怀里摸出两盏琉璃杯拈在指间,伸手递给她一个。
白寒烟也不扭捏,抬掌接下,乔初笑着为她斟酒,似漫不 经心道:“韩大人可是有心事”
白寒烟略略叹息,仰头饮尽酒水,道:“我不相信这个案子就这样终结,成文虽与这个案子有关,但真正的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她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落下琉璃盏,一撩袍尾便坐在石阶上。
“你既然认定了成文不是凶手,那你有没有想过成文为什么会替人顶罪。”
乔初也弯身坐在她身旁,眸心蕴着浅浅笑意,面容颇为如沐春风。
白寒烟却怔住,她的确没有想过这点,向成文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的哥哥都忍心杀害,又为何甘愿这般屈辱而死,而且他宁可撞柱而死,也要替人背负杀人的罪名,这其中实情的确耐人寻味。
“难道他受控于人”白寒烟掂量片刻,揣测着:“又或者,茶楼背后的黑手根本就不是他。”
“看来,你心中有怀疑的人了”乔初眉眼不动,纤长有力的手指摇着琉璃盏,对她轻轻笑道。
“的确有一人值得怀疑。”白寒烟眼睛微眯了下,低眸看着乔初,忽而勾唇道:“乔大哥,你可是也有怀疑的人选”
乔初挑了挑眉建议道:“不如你我同时说出所怀疑的人的名字,看看我二人是否心有灵犀”
白寒烟唇际漾出一抹微笑:“好。”
二人同时开口:
“陈思宇。”
“军医挽儿。”
白寒烟一愣,问道:“乔大哥何以认为挽儿会是凶手。”
乔初落下手中的酒壶,蜷起手指,轻轻叩了叩灰石台阶,低沉着声音道:“几日前我跟踪过成文,他曾独自去过城东非常偏远的土凹里,那里落着一户人家,围墙高耸,夜里我曾暗中查探过,庭院内有人严密的把守,原来是在后院种植了一大片罂栗花,而那晚,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白寒烟心猛地一沉。
乔初深邃莫测的瞳眸噙着些光华:“我见到一个蒙面的女子深夜去求药。”
“蒙面女子,求药”白寒烟微微一怔,神色间微有些错愕:“乔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乔初低眉颔首:“对,那人便是军医挽儿,我为了试探她,在门口留下你在茶楼遇险的消息,和那朵罂栗花。”
“你想看看她的反应。”白寒烟黑眸幽深:“可她仍然去救我,还把那朵罂栗交给了我。”
乔初拈起酒杯斟满酒,浅饮一口道:“她虽救了你,可嫌疑也仍旧很大,毕竟因爱生恨的故事屡见不鲜。”
第一十五章 无功不受禄
段长歌瞧着伏地而跪的白寒烟,脸上皆是恻恻的冷意。
“你好大的胆子。”
指挥使司议堂气氛紧绷起来,坐在下首的将士皆屏息看着跪在堂内的白寒烟,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白寒烟直起身子,对他恭敬再一叩首,口中的话却不认输:“韩某胆子大,段大人也不是今日才知。”
段长歌轻轻用手指叩着案台,眸里却清如寒潭,明如冰镜:“给你提拔的机会你不要,韩烟,你是在考验本官的耐心么”
白寒烟抬眼直视他:“不,段大人,案子未破,韩烟无功不受禄。”
白寒烟心中明确,要想得到段长歌重用,必须让他对她的能力认可,如此不明不白的升职,并不能服众,所以这一仗她必须打的漂亮。
更何况,她是真的想找出凶手,也不枉负死者对她的一番托付。
“怎么,你认为成文不是真正的凶手”段长歌挑眉。
“是。”
“证据。”
白寒烟抬眼看着段长歌咄咄逼人的眼神,抿唇道:“尚无证据。”
“那你凭什么翻案”段长歌的声音像刀锋一样。
白寒烟没有退让,迎着他的目光直视了过去:“凭着栾铭的信任托付,和下官头上这顶乌纱的职责。”
段长歌睨着她,双眸绞的如有漩涡激荡,忽然“嗤”地一声轻笑,一张俊秀的面容如白莲摇曳,低低道:“好一个推官的职责。”
他端坐在议堂首座之上,换了个坐姿,微微撑起头:“十日之约还剩五日,韩大人,五日之内,你抓不到真凶,我还是会要你的小命。”
白寒烟郑重道:“下官领命。”
待白寒烟离去后,段长歌负手走到在窗下,眸里敛了一抹微光,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将士退下。
“出来吧。”段长歌低眉淡语。
话音一落,议堂屏风后缓步走出一个青衣男子,对着段长歌温润浅笑:“段指挥使大人,好久不见。”
段长歌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嗤笑:“你好大的胆子,连指挥使司你都敢闯。”顿了顿,他转身看着眼前的男人,讥唇道:“也罢,贵阳牢狱那两道监门都困不住你,这区区一个司衙又算得了什么”
乔初依然微笑着,如春风一般,温润而安宁:“还要多谢段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乔初感激不尽。”
段长歌眼角露出鄙薄的冷意:“既然出来了,就好好活着,不要在来这是非之地。”
“是非之地……与我而言哪里又是净土呢。”乔初摇了摇头,俯身坐在段长歌的首位之上,端起的茶杯,低头浅浅的啜饮。
段长歌走到乔初身旁,戏谑的挑起眼稍,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勾了勾,低下头凑到他耳旁低声道:“这条命,这口气,若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人为了活下去费尽心机,你倒好,竟这般不在意,倒不如……让我杀了你。”
乔初笑得眉眼皆舒,落下茶杯直直的瞧着他。
“你我皆有把柄在手,段长歌你杀不了我,正如我也杀不了你一样。”
段长歌薄唇微弯,深深凝视着面前人,忽然一把扼住乔初的脖子,落在他耳旁的音色很轻:“你看的倒开,我能留下你,也能杀了你。”
“段大人不会。”乔初浅笑如常。
段长歌缓缓直起身,眉梢平添几分风情,松开手掌:“你倒是了解我。”
说罢,撩袍坐在首座案台上,将乔初饮下的半杯残茶用力泼在地上,脸上全是不屑,随着又斟满了一杯,高高一举,好像与别人同饮祝杯似的,然后一口气喝干了。
“我来……求你一件事。”乔初正了神色。
夏日午后,暖风里夹杂着阵阵花香,拂面而过很是舒爽,蝉儿伏在高枝疏叶之间,清亮的鸣声悠悠飘向远方。
白寒烟站在陈思宇院门前,方抬袖扣门,身后便传来柔柔的制止声:“他不在。”
白寒烟寻声看去,却见挽儿立在不远处,微笑看她。
不知为何,白寒烟见她心里蓦地腾上了一丝警惕,抬腿走向她,问道:“挽儿,你怎么在这儿”
挽儿微怔:“不是姐姐让我暗中观察陈思宇的么”
白寒烟恍然忆起她的确如此说过,警惕渐渐松下,淡笑道:“你可查到什么”
挽儿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发现什么,他生活很有规律,白日里去校场,夜里便在偏阁里饮酒,并无异样。”
白寒烟瞧了一眼紧闭的院门,索性与挽儿跳了个凉爽的地坐下:“他大约何时归来。”
“大抵到申时。”
白寒烟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乔初的话,不由得对她起了
第十六章 陈思宇
“那檐下风铃随风而漾,传出瑟瑟的风铃声,便如那情人间窃窃的私语,虽相顾无言,却也日日相对。”
白寒烟摇头叹息,缓缓回眸看着躲在黑暗中的陈思宇,淡道:“陈思宇,你既然如此爱慕风铃,何故不娶了她”
陈思宇抿唇没有言语,抬眼看着对面阁楼里隐在竹林月色后的女人,眼中有若有似无的软弱:“有些事总是无奈,她不想连累我,守着栾鸣的回忆过活,而我因为爱她而不得不成全她。”
白寒烟眼底浮过怅惘,轻叹道:“情字煞人,让人萎靡却不见血腥。”
陈思宇苦涩一笑道:“我甘之如饴。”
顿了顿他又道:“韩大人,夜里风凉,你我还是下去吧。”
“好。”
忽然,白寒烟陡感一道疾风兜头骤来,抬眼看去,只见深黑苍穹之上,一道白芒闪电般飞了下来,未到跟前,身上所裹挟着危险也足够使人浑身颤抖。
白寒烟当下侧身躲避,堪堪避开一击,却还是让他钻了空子,她头顶用来束发的簪子被他打掉落在地上,一头青丝垂泄下来。
那白芒横冲面门,白寒烟面色瞬间大变,身体毫不迟疑猛地后退,双手一挥,阻挡来势,可在与那白芒碰触的一瞬,却没有挡下丝毫,白寒烟的双手直接被弹开,那东西直直冲向她。
一股危险顿时充斥了她全身。
“孽畜,休得放肆。”陈思宇一声呵斥,那白芒顿时一顿,朝着地上滚了一圈,竟缓缓站起身来。
白寒烟定睛一看,却发现那白芒是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猴子,对着白寒烟又又吼又叫,锋利的牙齿露在大嘴外边。
“这是你养的”白寒烟拢着披散的青丝,看着那猴子忍不住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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