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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原来段大人是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乔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脸带微笑道:“怪不得今晚韩大人请命捉凶,段大人要孤身一人来了,原来……是为了杀我。”

    “我说过,要你离开这是非之地,是你不肯惜命,若你犯在我手上,我绝不会留你性命。”

    段长歌微微抬头,狭长眼眸里透出了一股子狠戾,翻手一扬,腰间宝剑出鞘,争鸣的飞向半空,他翩然跃起,凌波已然在手,身子一旋,绯色衣带飞扬,仿若半空盛开一朵红梅,手上如挽一抹月色寒光,身子轻盈的落在桥栈之上。

    “乔初,我知道,那日韩烟是在狱牢见过你之后才会出现在鹞子林,那地坑的三具尸体,和她的出现这绝不是一场偶然。”

    “所以那时你才会对她起了杀心。”乔初依旧淡笑。

    段长歌微眯双眼:“我虽不知她为何去寻你,也不想追究,不过你乔初的心思我也能琢磨几分。”

    “哦”乔初垂下了眼帘,嘴边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容:“你倒是说说看”

    段长歌横起长剑,剑身流泄着银光冰冷摄人如同他的眼:“无非是借着她的手杀了我,又或者借着我的手杀了她”

    乔初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只是未到唇边就散了:“段指挥使果然聪明,可惜,你没有杀她,也许……你放过她,是在养虎为患。”

    段长歌轻笑出声:“未到结局,谁也不知道,不过乔初,我奉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就算你握着我的把柄,也挡不了我杀你。”

    乔初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了他的话,一拂袖口转身就走,段长歌冷喝一声,银色长剑紧追而来,梧桐林叶如同九幽地府的阴风把树叶子吹下来,在阴风中哗哗作响,看起来好像满树蝴蝶乱舞。

    “人不是我杀的。”

    乔初倏地转身,从容不迫的看着疾来的段长歌,而他手中的凌波正停在乔初的胸口。

    “这一切和我没关系。”乔初轻笑一声:“段长歌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做过的事情绝不否认。”

    说罢,转身离去,走到桥头他忽然顿住脚,微偏头对段长歌道:“你不要忘记那日在指挥使司答应过我的事,段长歌,你我……来日方长。”

    段长歌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收了凌波长剑,回味着他最后的话,一声不屑的嗤笑溢出唇角,看着漆黑的夜色,眸里一瞬又全是探究。

    若杀人凶手不是乔初,那今夜藏在陈思宇家温泉池里的又会是何人

    ——

    白寒烟坐在一棵垂柳下,看着满月盈亏,心绪翻涌,五味杂陈,低叹一声,似懊悔又似无奈。

    夜里的露水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发梢,白寒烟却像痴了一般看着树梢之上的满月,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西落,然后一抹橘红从东方腾起。

    白寒烟不得不感叹真相当真太过残忍,也许是老天爷安排好的,阴霾散去,必定是日出东方,满眼灼热,乾坤朗朗。

    她轻轻抬头看着眼前院落紧闭的大门,忽然有一声落栓轻响,然后竹门缓缓开启,露出一张清秀俊俏的脸。

    白寒烟缓缓站起身,拂掉身上的露珠,抬腿像那女人走去,低声道:“挽儿。”

    挽儿闻声抬头,看着白寒烟微微一怔,旋即抿唇轻笑道:“姐姐,好早呀。”

    白寒烟看着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儿打开门扉扯着她的手将她迎了进去,殷切的替她倒了茶水,笑道:“姐姐可是吃过朝饭了”

    白寒烟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落在药墙下那几口药缸之上,一丝异味夹杂着药味传入鼻端。

    她微皱柳眉轻启红唇,声音带带有一丝无法控制的微颤:“挽儿,你可知风铃和陈思宇昨夜被人杀死了。”

    挽儿执茶杯的手一顿,却又瞬间绽开笑靥,将杯子递给白寒烟将话锋一转,低声道:“姐姐在门口坐了一夜,喝口水暖暖身。”

    白寒烟转身看着她清明的眼,被氤氲的热气模糊不清,忍不住怒从中来,抬掌将那茶水打落在地,砰的一声,茶杯被摔得粉身碎骨:

    “挽儿,你究竟背着我做了些什么,难道拿着别人的信任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这般有趣!”

    挽儿目光落在地上那四分五裂的茶杯,苦涩一笑:“姐姐在门口坐了一夜,难道就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然呢”白寒烟看着她,素手握紧,指节都犯了白,不知是气愤还是心痛。

    “我说过,任何犯了律法的人,我白寒烟都不会放过。”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深吸一口气,凝睇着挽儿的低垂的眼道:“挽儿,人都是你杀的吧。”

    挽儿低叹一声,弯起身将那茶杯的碎片一点一点的拾尽,才走到白寒烟面前,缓缓伸出双手:“姐姐,你抓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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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凶(二)
    白寒烟再次撩袍跪地,一字一句道:“不,段大人,这五人之死,凶手共有三人。”

    “三人”段长歌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又看了看堂内五具尸体,道:“哪三个人”

    白寒烟沉声道:“那就由下官一一道来。”

    说罢她站起身走到栾鸣的尸体旁,伸手将他头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一张极其惨青的脸。

    “栾大哥!”挽儿挣扎的想要扑过来,却被押差死死的按压在地,她被迫跪趴在地,良久终是忍不住大哭出来。

    白寒烟看了一眼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栾鸣是被人溺死的。”

    “此事你在鹞子林就说过了。”段长歌斜倚在椅子上,轻挑眼稍。

    白寒烟缓缓站起身道:“下官当时看见栾鸣和茶侍澄儿的尸身时就觉得奇怪,他二人是既然是被溺死,可身上的衣物却没湿透,这在常理上是说不通的,而这个问题萦绕下官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银盔副将立刻出声附和:“是啊,是啊,的确让人费解。”

    “苍离,休得多言。”段长歌出声呵止他。

    苍离立刻抿紧嘴唇,神情萎靡下去。

    白寒烟双眸却在顷刻间腾起精芒,沉声道: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在锦绣茶楼请我喝茶,在不经意间提醒我才想通,原来栾鸣是被两头打通的竹筒强行插入口中,而后利用竹筒向口中不停的灌水导致窒息性溺死。这也解释为什么栾鸣死的时候衣物会是干净整洁的。”

    “你说……竹筒”段长歌挑眉不解。

    白寒烟从怀里拿出一节碧色的竹筒递给差吏,小吏双手托举竹筒躬身奉给段长歌,他用两指将其拈了过来,端量一番皱眉道:“这个竹筒底部打磨圆润,本官曾在锦绣茶楼饮茶时见过,只不过这个竹筒是两头打通的。”

    “不错,这是下官打通的。”

    段长歌轩起剑眉:“你在搞什么”

    白寒烟指着这个竹筒道:“段大人,这竹筒是下官从风铃家拿过来的,风铃平日里极爱用这种竹筒饮茶。”

    顿了顿,白寒烟俯身将栾鸣的嘴唇掀开,露出交错的伤痕来,她低声道:“风铃杀死栾鸣,便是利用竹筒灌水之法,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栾鸣和澄儿口中会有一些伤痕,且齿缝里会有竹屑了,定是水灌入胸腔时会使呼吸困难,栾鸣无意识挣扎时被竹筒碰伤的。”

    段长歌嗤笑出声:“以风铃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制服的了栾鸣,还杀了他,别忘了她还有孕在身。”

    白寒烟柳眉之下双目犹如寒星,沉声道:“我说过,凶手共有三人,而杀死栾鸣和茶侍澄儿的是两个人。”

    苍离闻言立刻来了神采,跑下堂内睁圆双眼看着白寒烟,却是兴奋起来: “那另一个人是陈思宇,他与风铃有奸情”

    白寒烟叹息颔首,道:“不错,李同知曾去陈思宇老家打探过,风铃与他自小就相识,青梅竹马,只不过却因家中贫穷遭到风铃父母的反对,而后风铃随父母举家搬迁到贵阳,又在父母的临终安排下被迫嫁给了当时已经是材官的栾鸣,这陈思宇来贵阳寻她之时,佳人已做他人妇。

    于是陈思宇便怀恨在心,也在贵阳征兵,做了旗牌官,且住的离风铃很近,这一来二去,二人便旧情复燃,勾搭成奸,栾鸣成为了二人感情的绊脚石,陈思宇便日日想要除掉他。”

    “你又如何得知,陈思宇日日都想除掉栾鸣”段长歌换了个坐姿问道。

    “陈思宇爱慕风铃之心人尽皆知,挽儿曾说他日日夜里都会在偏阁饮酒,我曾去过那偏阁,因为栾鸣和陈思宇家离得很近,在偏阁里透过竹叶恰好可以看到栾鸣家的高阁,而风铃也经常在那对月浅酌,以此来解相思之苦。只是那风铃毕竟是栾鸣之妻,二人日日交颈相好都被陈思宇看在了眼里,所以杀他之心更是与日俱增。”

    白寒烟瞥了一眼陈思宇的尸体,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苍离,他



第二十一章 真凶(三)
    “他二人生前皆中过毒。”

    顿了顿,白寒烟看着挽儿继续道:“而这种毒,并不是其他,而是罂粟里提炼出的麻药,若用量多了,可使人全身麻痹,如此凶手便可轻而易举的杀人了,而整个贵阳,能用罂栗麻痹人的人,也只有军医挽儿。”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据我所知,军医挽儿与她三人并没有仇怨”苍离摸着下巴提出质疑。

    “因为……她爱着栾鸣,那夜陈庭宇替陈思宇去鹞子林里埋尸时,正巧被挽儿看到,当她看见被杀之人是她深爱的栾鸣时,那种浓烈的哀绝与心痛,致使她用腰斩如此残忍的方法杀了陈庭宇。”

    “那她为何不一起杀了风铃和陈思宇,要等到昨夜所有人都怀疑凶手是陈思宇二人的时候才动手”苍离又问。

    “因为挽儿不确定,她只看见陈庭宇弃尸,并不知晓真相究竟是什么”

    苍离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那日我在鹞子林里听见的诡异笑声和在竹林袭击我的人都是你吧,挽儿。”

    白寒烟凝睇着挽儿,一摆手示意差役松开她,走到她身旁续说道:“而那日李成度请你帮忙引出凶手,你痛快的答应,因为你知道,李成度根本就引不出凶手。只是让你万万没想到,李成度真的会引来了黑衣人,这也让你对栾铭之死起了疑心,所以,你开始接近我,也是为了更好的调查你心中所疑,……直到你查出风铃和陈思宇有染,知道风铃腹中的孩子不是栾铭的,你才动了杀心。

    ”

    挽儿缓缓抬起身子,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只有纯粹的漠然与无边的死寂,只在看到栾鸣的尸体时,双眼才会亮起一丝光芒。

    “韩大人所说全是推测而已。”挽儿周身腾起一股煞气,便是此时,她抬眼瞧了白寒烟一眼,眼神之中再无半点清明和煦,取而代之的则是狠厉和阴森:“我记得韩大人曾说过,杀死陈庭宇的凶器并不是刀剑,而是银丝铁线之类的,到如今韩大人好像仍旧没有找到,且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有那般大的力气将二人腰斩”

    “他说的不错韩烟,即便挽儿再有杀人动机,可没有实质证据,依旧无法定罪。”段长歌垂眉斜睨着白寒烟,沉声提醒。

    白寒烟垂眼看着挽儿,忍不住心痛,低叹道:“谁说我没有找到凶器,那日你不是拿出来让我看了么”

    挽儿闻言略怔,旋即轻笑出声:“韩大人果然心细如尘,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寒烟俯身从她怀里拿出一个圆木盒子,上面碧色的圆月玉扣犹带着一丝血红。

    “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挽儿趁她起身的瞬间小声在她耳旁威胁道。

    白寒烟看着她冷笑的嘴脸,心中并无惧怕,反而笑的坦荡:“这世间我无所惧怕,只怕真凶不能伏法,真相不能大白!”

    说罢,将手中的盒子高高举起,对着堂内众人高喝道:“杀人的凶器就是此物。”

    “这是什么”苍离一脸震惊:“这会是凶器”

    白寒烟点了点头,对堂上端坐的段长歌拱手道:“这是挽儿平日里用来丈量药材的尺子,下官曾打开瞧过,这尺子是极韧的蚕丝所做,其刃口怕是比刀剑还锋利,腰斩二人就算挽儿是弱女子,在恨意驱使下,也是能做到的。”

    “可被陈庭宇兄弟的下半身你也没有找到,韩大人,你虽然聪明,恐怕也永远找不到。”挽儿轻蔑一笑。

    白寒烟摇了摇头,她知道挽儿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段大人。”白寒烟再次对段长歌拱手道:“下官有证物呈上。”

    “带上来。”段长歌眯起眼

    。

    须臾,四个小吏吃力的抬着两口漆黑药缸安放在堂内,挽儿瞬间就变了脸色。

    “挽儿,这两口药缸你应该不陌生吧。”

    挽儿身子微颤,抿唇不语。

    “你的意思是说他二人的半截尸身在这口药缸里。”段长歌皱眉,抬手示意小吏打开包裹严实盖子,登时,一股药腥夹杂着恶臭扑面而来。

    “带下去,带下去!”苍离捂鼻连连摆手,小吏立刻将两口药缸抬下去。

    白寒烟道:“挽儿一介女子自然抵不过身手不凡的陈家兄弟,所以在他二人身上下毒是她唯一的选择,加之二人本对她的出现没有任何防备,挽儿趁机用淬满罂粟的银针刺入他二人腿上,麻痹之后再行凶,只是挽儿也知道罂粟有一个特点,那便是罂栗接触人体肌肤后,那块皮肤就会变得异常潮红,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二人的双腿全部带走,放入家中药缸内,销毁证物。”

    顿了顿,她偏头看着李成度,见他死死地盯着挽儿,因怨恨灼红了双眼,手不受控制的搂紧了怀里的风铃,这一用力,使风铃嘴角缓缓流出血迹来。

    白寒烟将目光又落回挽儿身上,重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无奈和悲哀:“那夜风铃失去孩子时,有那么一瞬我曾怀疑过你,但我从心底不相信你是个恶人,所以便将这个念头打消了,只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陈思宇和风铃身上,所以连夜去找段大人擒凶,可我没想过到,你竟然趁此空隙,将她二人都杀了,手段竟更加残忍。”

    苍离狐疑的看着风铃和陈思宇的尸身,面露疑色:“他二人死法与栾铭和陈庭宇无异,如何更加残忍”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陈思宇却被先诛心,后被腰斩。”

    “诛心”

    “不错。”白寒烟满面怒容,双眼直直地盯着挽儿,厉声道:“挽儿,你先将陈思宇下毒,使其浑身麻痹无法动弹,而后你才去了风铃的家,就在那高阁之上,你随手拿了李成度刚从陈思宇家砍下的竹子,强行插入风铃口中,不停地向里灌水,因那竹子是新鲜的,又未经打磨,所以刃的很,那风铃挣扎时被竹子割破牙龈,口中血肉模糊,在极度痛苦下窒息而死。而陈思宇竟是在偏阁里眼睁睁的看着风铃被你杀死,那种如刀剐心的滋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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