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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第二十二章 五人共缢
    月上柳梢头, 夜色凄凉。

    水沽塘桥下,满月就在伸手可及的溪流声里微微晃荡。

    乔初负手立在桥头,双眼盯着水上月亮,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瘦长的人影,那人从头到脚裹在厚厚的黑袍里,连脸都隐藏在巨大的斗笠中,好像影子一般。

    他对着乔初躬身作揖,声音阴恻恻的:“主子,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乔初缓缓伸出手掌瞧了瞧,惨白的月色在指缝间流走,落叶般凄凉渐在眼底深浓,他黯然道:“这双手……终是沾满了血腥。”

    身后的人顿了顿,出声安慰道:“主子只是告诉了挽儿,栾鸣的埋尸之地,并没有杀人。”

    乔初笑了笑道:“你倒是会安慰人。”

    身后的人身子越发低垂,没有言语。

    “你回去吧,继续盯着他们。”

    “是。”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桥上又剩下乔初一人,月色下他的面容越发清冷,唇边勾着一抹诡谲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从九幽地府走来的幽灵。

    而他的眼光一直向东方瞧去,好像看见了什么,又好像期盼看见什么,眸子变了几变,似眷恋又似仇恨,最后只化为一声低叹。

    “这一切不过是个开端,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二日,白寒烟便收到指挥使司下达的调令公文。

    是副将苍离亲自送来的,他看着白寒烟,笑得一脸开心:“恭喜韩大人做我们指挥使司的推官,虽未升官阶,可前途无量呀。”

    白寒烟倒不觉得喜庆,只是略微笑道:“多谢段大人抬爱,只不过,王知府尚未归来,还不能交接。”

    “迟早的事。”苍离摆摆手,颇为嗤之以鼻:“这些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太过麻烦,还是在战场杀敌过瘾。”

    白寒烟心下微动,想起爹爹借乔初之口留下的那首诗,于是试探着向苍离问道:“你随段大人班师回朝已有四年,这些年段大人就一直待在贵阳,虽官至二品,却始终是朝堂之外,段大人就没打算调入京师”

    “调入京师”苍离诧异的看着白寒烟,有些好笑:“段大人性子洒脱不拘,岂会让京师那些官场道道束缚住,就连三年前户部侍郎白镜悬亲自来找过段大人……”

    似乎是提到了忌讳,苍离倏地止住了嘴,用眼角偷偷瞄着白寒烟,见她眉眼低垂,并没有在意方才的话,才稍稍放下心,随便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待苍离的身影在白寒烟眼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她才抬起眼,瞳孔微缩,一抹厉光绞在眸心。

    原来段长歌真的与父亲有过交集,那么父亲惨案和他会不会有关系,背后的黑手会是谁

    会是段长歌么

    清晨,蒙蒙细雨像一层灰色的烟雾笼着整个贵阳,白寒烟和李成度一起站在县衙门口。

    李成度规规矩矩的站在她身旁,身穿一身便装长袖玄袍,手中端捧着青袍官服,官帽,卸印解佩,对着同穿青袍官服的白寒烟颔首失礼,绝对没有半分越逾之处。

    白寒烟对他这举动正感到惊疑,门口站着的知府主事王徒一脸手足无措,看了看天色,无奈道:“李同知,李大人,李大哥,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要辞官也要王大人亲自批准才是,为难我做甚!”

    白寒烟一惊,讶色道:“李大人何故要辞官”

    这的确让白寒烟吃惊,她倒是没想过,一向谄媚争功,立功心切的李成度,竟然想辞官

    “没什么原因。”李成度偏头对白寒烟敷衍了一句,抬起眼脸上态度很坚决,见王徒做不了主,便道:“我去找王大人。”

    说罢,一抬腿便向县衙走去,王徒连忙挡住他,急道:“李大人,知府大人刚刚归来,连夜赶路疲倦总得歇息,加之,同宗弟弟弟妹又来走亲,此刻如何能见你”

    李成度不理会他,竟直向衙门后院走去,白寒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段长歌亲自写的的调令公文,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衙门后院有两道角门,一道通着后廊,那里是县衙议事厅,也是接待是让客人时用的,还有一道连着穿廊,那里通往知府大人的正院。

    这正院足足有二十多间屋子,气派宏大,装饰广丽,而王大人的卧房就在这群屋正中。

    王徒见拦不住李成度,跺了跺脚也随着他一齐去了,李成度站在王锦门口,清了清喉咙,微俯身正色道:“下官李成度,有事求见知府大人。”

    过了片刻,王锦屋内仍是一片安静,李成度朗声又说了一遍:“下官李成度,有事求见知府大人。”

    又过了须臾,屋内仍是一片寂静,白寒烟立刻皱起眉头,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王徒也感到好奇,他明明见王大人进了后院,此刻就算睡着了也该被李成度嚷醒了,怎么会如此安静

    王徒挠了挠头,也没做他想而是对李成度劝慰道:“李大人,别喊了,王大人连夜赶路,拂晓才到县衙,定是疲倦极了,想必也是歇下了,你在吵嚷惊醒大人,怕是会触霉头的。”

    李成度叹息一口气,道:“也罢。”

    说罢,将手中捧着的官服官帽一股脑的塞到王徒手中,道:“你替我保



第二十三章 不存在的女子
    细雨渐渐散去,午时的日头毒辣的很,漫天云彩烧灼成薄薄的一片。

    县衙议事厅里,白寒烟,李成度,王徒则跪成一片。

    “自缢而死”段长歌坐在首座端着茶盏眼皮一扬, 神色冰凉渗人。

    “的确……是自缢而死。”李成度揣度着语调回复道。

    段长歌猛地将茶盏扣在一旁的案几上,小案上竟有细纹丝丝缕缕,原是案台裂出了缝隙,而案台上原本还放着王徒扔在王锦房里李成度的官服,由于段长歌这一动作,使得那官服又滑在地上。

    “难道五个人同时都想不开,商量好的要自缢而死这简直是笑话!”

    地上跪着的三人同时感觉一道寒气猛地朝他们面上灌来,锥心刺骨的寒意冻的人汗毛直立。

    段长歌眯着眼看着跪在中间的白寒烟,声音寒恻恻的落在她耳中:“韩推官,怎么你也要和本官说,王知府夫妻及其弟弟弟妹,还有一个怀孕的女子全都在同一时间想不开自杀的么”

    白寒烟低着头都感觉到他扑面而来的冷冽之气,心中无声的叹息,恭敬叩首道:“回段大人的话,下官验尸之后,依尸体尸温推测,五人的死亡时间是几乎是同时,而且五人死状的确符合窒息而死的特征。只不过……床上的女子身份尚不不明,且五人同时自杀,这其中曲折还需调查。”

    段长歌微俯身,从地上挑起李成度的官服一角,在眼前细细端量,轻声笑了笑:“既然这官服都可以随意丢弃,本官给你们五日时间,把这件事给本官查清楚,不然……全都给我脱了衣服回家种田!”

    说罢,段长歌站起身将官服扔到李成度头上,一拂袖子,起身离去。

    待段长歌离去后,王徒身子顿时萎靡下去,趴在地上擦着冷汗,连声啼哭:“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李同知,李大哥,你可把我害死了!”

    李成度伸手将官服攥的死死的,低着头抿唇不语。

    白寒烟缓缓站起身转头对李成度微拱手道:“李大人,床上的那女子身份劳请大人查明。”

    李成度点了点头,捧起散落在地的衣帽转身也离去。

    白寒烟眸子落在地上悲恸的王徒,走上前一步问道:“王主事,那床上的女子,你当真未曾见过她是何时走进县衙”

    王徒立刻跳了起来,正色道:“此事关系我仕途,我岂能儿戏,你可以问问守在衙门大门的差役,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那女子”

    白寒烟皱眉微微颔首,也转身离去,王徒忙跟了上来,急道:“韩大人,我可以帮什么忙么”

    白寒烟摇了摇头,叹道:“王大人离家数月,又死的如此离奇,我还一时……不知该如何查起……”

    王徒怔愣的停下脚步,看着白寒烟离去的背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完了,完了,我的官帽怕是保不住了!”

    白寒烟站在通往后院的角门口,看着通往正院的回廊,除了这一道入口,整个知府后院就像一个大型密室一样。

    白寒烟双眉蹙起,此案的确有些疑点,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五个人同时都选择自杀轻生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锦五人是被人杀死,可杀人的手法未免有些太过完美,只在一个时辰之内杀了五人,又将现场伪装的无懈可击,竟然一点错处都找不到。

    且,五人死前显然都有一番静心打扮,这一点就不是凶手能够做到,除非王锦五人是自己换装,难道……他们是要出门

    白寒烟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设想,王徒说过,他们才回来一个时辰,加之同宗弟弟又来省亲,怎么会不吃饭就出门

    还有王夫人,为什么不是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吊死,反而和小叔子死在一处,而同王大人却和自己的同宗弟妹死在一起,这一点便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

    还有床上不明身份的女人,她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没有理由会选择轻生。

    白寒烟低低叹息,抬腿走到衙门墙围旁抬头看去,此墙高为三丈,是按照大明对官府要求而建。

    一般人都不可能攀爬进来,除非……是像段长歌那样的武林高手,可拥有这样的武功,来去自如,杀人无形,官府要通缉也是要费一番周折,也用不着用如此麻烦的手段来杀人,又费心制造出自杀的假象。

    如果,不是高手,那么杀人凶手就一定是在县衙之内,白寒烟无端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凶手就混在县衙之内

    白寒烟很快又否定了这个设想,县衙之内,除了固定的衙差,就是丫鬟小厮,李成度都一一排查过,混入其中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凶手是如何在这大型密室里走进来,又走出去的

    白寒烟是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她又来到王锦的房间里再次检查一番。

    此时,王锦五人的尸体已经移到了县衙停尸房。

    白寒烟端量许久,正如李成度所说,门窗完好,而且都是从里面反锁,屋内干净整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连多余的足印都没有。

     



第二十四章 会笑的狐狸(一)
    月影惨白,地上似落了一地银雪,恍如一日冬来。

    指挥使府,白寒烟和李成度再次跪在段长歌的脚下。

    白寒烟心里有些不平,看来这官阶品级的确能压死人,每次见到他都得下跪。

    “你说,你们二人要去王锦的老家,武乡县王家铺”

    段长歌斜倚在书房软塌里,双目微阖,稍仰下颔,头靠在椅背上,闭目轻问,而他身后的苍离看见白寒烟倒兴奋起来,偷偷的向她招手。

    白寒烟不理会他,点了点头应道:“是。”

    “理由。”

    ”王大人回老家为母扫墓,已有四月,今日寅时归来,只在一个时辰内便死去,所以下官怀疑王大人自杀的动机。

    如果王大人若要自杀轻生不会带着同宗弟弟来县衙之内自杀,弄的人尽皆知。

    下官怀疑 也许在老家发生过什么事情,更有可能这就是王大人致死的原因。而且,死在王大人床上的那女子,整个贵阳都没有查到她的身份,所以下官与李大人都怀疑,她可能是王大人老家的人。”白寒烟道出心中所疑。

    “你怀疑他是被人谋杀的”

    段长歌缓缓睁开眼,从软榻上懒懒的起身,苍离在他身后不停的对白寒烟挤眉弄眼,段长歌倏地回头,苍离表情立刻僵硬在脸上,舌头还吐在外面。

    “你倒是挺兴奋。”

    苍离收回舌头,脸上赔着笑道:“我们不是顺路么”

    白寒烟立刻捕捉到苍离话中的深意,疑道:“段大人也要去武乡县”

    段长歌扬起下巴,一招手王徒便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见白寒烟和李成度也颇为好奇:“你们怎么在这儿”

    说罢,撩袍跪在白寒烟身旁,对段长歌伏地叩首,道:“下官参见段指挥使,已将一切安排妥当,段大人随时都可派人出发。”

    “本官亲自去。”段长歌淡淡道。

    王徒一怔,随即又立刻大喜,恭恭敬敬的队段长歌三拜叩首,喜泣道:“段指挥使仁慈,我贵阳百姓之福啊!”

    段长歌漫笑未语,白寒烟瞧着王徒拧起眉:“王主事,这是要做何事”

    王徒抬起身子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道:“这是一段怪闻,本来此事是想请奏知府大人,不敢劳烦段指挥使,可,可没想到王大人他……,唉,下官无奈所以只好请段大人做主。”

    “王大人,究竟是何事,你快说啊!”李成度脾气急躁,一脸不耐忍不住催促起来。

    王徒急点头,连忙道:“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下官奉知府密信去武乡县查看赋税,可不曾想在那里竟然发生一件离奇古怪的事。”

    “什么事”白寒烟心中腾起一丝预感,也许此事会和王锦之死有关联。

    “阴间执法者。”

    “什么”李成度闻声仰起脸,不屑的嗤笑一声:“王大人又在危言耸听,你我这阳间的执行者尚有案子未破,竟还扯出阴间之事了”

    王徒陡然换了一副样子,神情变的严肃,连双眼都变的阴郁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业果悠悠,已画功德薄上,报应渺渺,应归枉死城中。”

    “什么意思”苍离见他如此神态,不由得凑近了他满眼的好奇。

    王徒一瞬间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双目呆滞,表情木讷,似乎被回忆吓坏了,连声音都变的冰冷:“武乡县,近几个月来发生了几起怪事,县内竟接连有人在夜里疯癫,或哭或笑,而最诡异的是,他们会在夜半月色正浓时扛着一把铁锨出门,就像被鬼神附身了一样,家里人怎么拦都拦不住,有些胆子大的家人偷偷跟着,便瞧着,他们竟然……去了城南荒郊野坟累累的乱葬岗,神情麻木的一下一下的用铁掀撅着坑。”

    “会不会是梦游”白寒烟蹙眉凝思,沉吟道。

    王徒神色不悦,似乎被白寒烟打断有些气恼:“并不是梦游,道像是被鬼神附了身,据撅坑之人的家人所说,他们远远看着他身旁竟然站着一个人,不,我曾听见一个目击者说,那是鬼,他穿的的似道人,却生得狮头环眼,凹鼻阔口,獠牙外露,长相甚是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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