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陈思宇捡起地上的翠玉簪子,递给她,双眼盯着她的面容却射出一抹精光,旋即淡笑道:“韩大人受惊了,这畜牲暴躁的很,还是随我下去吧。”
白寒烟瞧着他的打量皱了下眉,随即尴尬笑笑,答应着出去了。
陈思宇为她斟满了茶水,白寒烟却一点饮茶的心思都没有,依在温泉池旁,感觉着陈思宇望过来的探究眼神。
“韩大人生的粉面桃腮,倒是男生女相。”须臾,陈思宇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白寒烟心猛地漏掉一拍,果然让他起了疑心,勾了勾唇道:“父母给的面容,却也改变不了。”
“的确,是男是女天生就是父母给的,怎么样也是无法改变的。”陈思宇端起茶杯递给她,脸含笑意说道,可白寒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另一层意味来。
屋门忽然被人踢开,二人皆是一惊,却见李成度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见温泉池旁的白寒烟他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白寒烟脸色不悦,心里却感激涕零,他这一来,正好解决了她的难题。
陈思宇睨着他,放下茶水冷声道:“李成度,怎么你不会敲门么”
李成度眼睛瞪的浑圆,不停的在白寒烟和陈思宇身上扫视,扬唇讥讽道:“远远的我便听见了声音,便想瞧瞧是谁,怎么,韩大人又要上你这沐浴”
白寒烟腾的站起身,抬起一脚向他踢去,李成度身子一颤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偏门跑去,边跑边喊:
“陈思宇,砍你家几根竹子!”
白寒烟面色潮红气的呼吸急促,陈思宇面带微笑的站起身,对着白寒烟道:“他一向心高气傲口无遮拦,韩大人又不是女人那般脸皮薄,莫要恼怒。”
白寒烟一挽袖子道:“这个混账行子,我去看看他。”
说罢也向偏门走去,转过门口白寒烟脸上的神情一变,陈思宇心思深沉,倒是她小看了他。
偏门后便是竹林,看不到尽头,也不知这竹林通往何处,夜风萧萧的流过片片竹叶,发出翠响,李成度将一盏祝灯挂在竹枝上,拿着一柄锋利的砍刀,一刀将最粗壮的竹子砍断。
白寒烟双手抱胸,冷眼睨着他:“你要这竹子做什么”
李成度对她更无好感,先前在段长歌跟前抢了他风头的恶气仍憋闷在心里,倒也没急着发作,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语音里满是不悦之意:“我又不是你的直属下级,没必要向韩大人汇报。”
白寒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对于这个李成度,白寒烟可不想招惹,以免他背后给她小鞋穿。
白寒烟和李成度一起向陈思宇告辞,走了很远,她依然能感觉到陈思宇的目光。
李成度扛着几根竹子并没有回家,而是向栾鸣的家里走去,白寒烟亦跟在身后。
“韩大人,你跟着我做什么”李成度满脸不悦。
“你深夜去一个寡妇家里,就不怕遭来闲言碎语。”
李成度脸上蓦地腾起薄薄的红潮,强辩道:“我与风铃行的正,坐的直,有何闲言碎语可说,她家竹屋有些漏雨,我瞧着天色不好,想趁着此刻空闲藏着修葺一番,韩大人若想帮忙,便与我同去。”
白寒烟点头道:“好,趁着此刻空闲,我也去帮着修葺一番。”
风铃推开大门,看着白寒
第十七章 流产
“韩大人,你不必辛劳,挽儿自会帮我的。”
风铃坐在石桌旁饮着酸茶,看着白寒烟手中断裂的竹片,有些心疼。
白寒烟尴尬的笑了笑,扔了手中的竹片道:“我只是想将竹子片开,谁知它的韧性也没那么好。”
一旁的挽儿抿唇轻笑,轻轻用小刀将那半丈断竹一分为二,白寒烟想伸手帮忙,却被她喝住:“韩大人,这竹子锋利的很,一不小心可是会割断手指的。”
白寒烟一听将手伸了回去,只是这断竹太长,还有骨节,挽儿毕竟是女子,不可能一刀便将这竹子片成两半。
挽儿对她眨眼,从怀里拿出一个圆形木盒,类似于和尚敲的木鱼,只不过要小上许多,将它放在竹子里,正好卡在竹心将片好的竹片固定住。
挽儿用刀子,将未剩下的半截竹子也片开,顿时,这半丈高的竹子被一分为二,而那圆木盒子也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白寒烟好奇的捡起那东西,发现这盒子上有一个小口,贴着一块圆月形状的玉。
白寒烟伸手扯了扯那圆玉,竟然从盒子里扯出一根白绳出来,一松手那白绳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回去,圆玉又贴在盒子上。
“这是平日丈量药材所用的小玩意儿罢了。”挽儿轻笑着看着她。
“啊!!”
忽然,一旁的风铃惨叫一声,身子一颤向后倒去,白寒烟急忙起身,一把抱住她:“你怎么了”
只见风铃脸上冷汗涔涔,摇了摇头微张嘴唇,大概想说什么,可出口的却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挽儿急忙走过来替她把脉,脸色也越来越惨白,白寒烟心急问道:“她究竟怎么了”
挽儿抿紧唇,看着她的下腹眼泪簌簌的流,白寒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汩汩的血正从她的双腿间流出,就像一条猩红色的蛇,缓慢地爬过她的裙裾。
风铃面色青紫,一时之间尚不知是真是幻,直到她缓缓抬起双手,看见满眼的血腥,觉得脑中一凉,遏制不住的恸哭起来,娇身狂颤:“孩子,我的孩子!!……”
白寒烟看着躺在床上的风铃,她满面灰白,双目一片死灰,好像死去的不只是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心。
挽儿替她掖好被子,叹息一口气,二人走出门去,白寒烟凝眸问道:“可看出风铃是为何小产”
“是……红花。”
“什么”
白寒烟脸色一变,这红花可是孕妇的克星,会是何人下的,她与挽儿方才一直在这儿,未曾见过有人进出。
“去厨房看看。”
说罢,白寒烟扯着挽儿向厨房走去,将厨房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并未找到红花的残渣。
“不可能,这红花的药效是在半个时辰内发作,可是我们一直都在这,并未见有人来过,也未见风铃姐姐走出去过。”挽儿惊骇的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白寒烟也想不明白,这红花风铃是如何喝下的
“酸茶。”白寒烟脑中精光一闪,忽然想起风铃方才在石桌旁饮的酸茶,连忙向院子跑去。
二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酸茶安静的落在石桌上。
“挽儿,你看看这酸茶是不是有问题。”
挽儿点头,俯身掀开茶盖,用食指轻轻拭了一点茶水,放在唇边尝了尝,瞬间她脸色变的苍白,骇然的看着白寒烟:“这酸茶果然有问题。”
白寒烟沉下眸子:“这茶是她亲自端来,未经人手,茶水里下的红花究竟是如何放进去的”
挽儿瞪圆眼睛,以手掩唇有些不可置信:“难道……”
她的话并未说完,白寒烟已经会意,她缓缓回身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她不会不想要这个孩子,那股子悲伤不像是假的。”
挽儿叹了一口气,二人沉默良久,直到风铃家的大门被人砸开,陈思宇满脸怒容闯了进来,那份悲伤才被打破。
挽儿看他来势汹汹,挺身拦住他道:“陈大哥,风铃姐姐身体不适,你不能进去见她。”
陈思宇瞥了她一眼,一把扯开她,声音冰冷:“谁都别拦我。”
挽儿被他扯了一个趔趄,白寒烟怒从中来,一把挡在他身前,冷声道:“女子闺房,陈大人如此有失礼数。”
“你能进的,我却进
第十八章 陈思宇之死
李成度打马而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天上明月清辉洒落,染白了墨色绿草的官道间。
李成度远远的看着坐在官道驿亭里昏睡过去的单薄影子,竟有种别样的情绪。
张了张唇,不知为何他竟不想再开口挖苦讥讽她了,一甩马鞭“啪”的一声,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匹的那一声嘶叫传得老远,下一刻已看见她从驿亭上站起向他走来。
“李成度,你回来了”白寒烟双眸晶亮,嘴角上扬:“事情办的怎么样”
李成度翻身下马,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我去过他的老家,事情和你猜测的差不多,这是成文妻儿写的罪状,果然是被他胁迫。”
顿了顿,他的眸子黯淡下去:“他们……是自小就相识,两小无猜。”
白寒烟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意渐深,拍了拍李成度的肩头,赞道:“做的不错。”
说罢,收了信转身离去。
“你去哪儿”李成度牵着马跟上她,急忙问道。
“去见段大人。”
“你现在要抓他们”
“不然,要他们逍遥法外”白寒烟停住脚,回眸看着他。
李成度没有说话,白寒烟瞧着他神色萎靡,估计此刻的心情太过悲伤和震惊,整个人竟看起来十分颓唐和阴郁。
“你……不想立功了”白寒烟试探着问他,在她眼里李成度一直是个立功心切的人。
李成度仍没有说话,翻身上马一扬马鞭消失在夜色里。
白寒烟停住脚,看着远去的背影,竟然蒙上了浓浓的悲伤。
指挥使府。
段长歌闭目斜倚在软榻上,头发披散于塌,着一袭淡绯色宽袍微露小片胸膛,敛去平日里那一身的傲与霸,别具一番慵懒魅力。
婢子跪在塌前,替他揉着腿,直到白寒烟闯了进来,他才微微蹙起眉头。
“段大人,下官有事禀告。”白寒烟对他长揖拱手道。
“何事”段长歌闭目淡语。
“下官已经找到杀死栾鸣的真正凶手了。”
段长歌睁开双眼对上白寒烟的目光,一摆手示意婢子退下,缓缓直起身道:“你这回不会在出错了”
“下官敢以命担保。”白寒烟说的斩钉截铁。
段长歌戚戚的笑出声来:“你这条命一直攥在我的手心里,我想要早就要了。也罢,说说吧,凶手是谁”
“旗牌官陈思宇。”
“他”段长歌眉梢微扬,似乎在回忆着陈思宇。
白寒烟再次俯身拱手:“陈思宇乃军中将士,还请段大人下令派兵与下官捉凶。”
“也罢。”段长歌站起身道:“本官就陪你走一趟。”
白寒烟怔住,段长歌拿了凌波剑挂在腰间,走到门口见白寒烟仍怔愣在那,不由得不耐烦的催促:“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就……我们俩”白寒烟忍不住确认一下。
段长歌极郑重的点头重复道:“对,就我们俩。”
夜已经深了,段长歌与白寒烟比肩走向陈思宇的家,月影垂下两条颀长的影子缠在一起,白寒烟感觉他的靠近,浑身不自在:“段大人,就我们二人……”
“怎么,你认为本官不是他的对手”段长歌挑眉斜睨。
白寒烟抿唇不语,他堂堂二品指挥使亲自抓一个七品旗牌官,难免大材小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她此时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
段长歌悄悄靠近了她,低声道:“还是,你不想与本官独处,怕受不了本官的美貌,跪倒在本官的袍尾下,真做了断袖”
白寒烟浑身僵硬,惊觉脸皮这个东西,于段长歌而言,真是个身在之物,立刻僵笑两声,快步向前走去:“段大人,下官怕陈思宇得了口风逃走,先行一步。”
段长歌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勾唇轻笑,看着陈思宇家的方向眉梢又冷了一瞬,眸里含了杀意。
白寒烟推开陈思宇家中大门之时,一股诡谲不详的感觉从脚底渗上来。
她沿着石子路走进屋门,却见屋门虚掩,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陈思宇跑了”段长歌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白寒烟没有回答,小心的推开门,见竹屋床前案台上一道橙黄的烛影晃动,屋内温泉水波漾着光晕,却不见陈思宇的影子。
段长歌剑眉蹙起,眸中却眨出淡金的凌厉辉芒:“有血腥,从那传来的。”
他抬掌指了指门后的偏门,白寒烟惊道:“在偏阁!”
说罢,却见段长歌身影一闪,已经窜了出去,白寒烟当下也用了轻功向偏阁略去。
二人是一齐到的,皆被阁内之景震撼不已,怔愣在地。
只见陈思宇被人拦腰而断,双目爆睁,满眼的怒气和悲伤,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死不瞑目,地上鲜血逶迤成河,衬着惨白月光,是残酷至极的画面。
可陈思宇的双腿却不知去向。
白寒烟嘴唇轻颤,面色格外苍白:“竟然和陈庭宇的死法相同。”
段长歌蓦然俯下身,看着尸体的断口,沉声道:“他是被人拦腰而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刻钟,面色青白有中毒迹象,只是伤口皮肉有来回拉锯的痕迹,该是有着极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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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凶(一)
贵阳城西梧桐林里,梧桐叶被晚风吹动,飒飒瑟瑟如同将死之人的低语。
段长歌坐在水沽塘桥栈之上,拿着一方白娟细细擦拭着修长的手指,绯色的袍子在月色下格外扎眼,他缓缓挑起眼稍看着眼前之人,声音淡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凝:“果然是你。”
而那眼前之人从容淡笑,摇着头无奈道:“段大人在说什么,乔初听不明白。”
“陈思宇是不是你杀的”段长歌一把扔了手中的白娟,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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