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推理悬疑

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你觉得一个冤枉忠良和宠信奸臣对于帝王的名声来,说有区别吗”纪挽月幽幽的开口,他在皇上身边伴君数十年,最能揣测他的心思,从将圣上调去常府密查,又将江无极密诏入宫,下了这一道旨意,他就知道皇上的杀心已起。

    &n




逃跑
    黑黢黢的墙上,是牢狱里特有的颜色,壁灯跳动的烛火托下笼着一团黑影,灯心上一点青色微芒,在浓黑的黑色里闪烁,尽数落在白寒烟迷梦的泪眼里。

    门口一扇重重铁门牢牢的阻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络,这里是何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寒烟侧身躺在床榻之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纪挽月找来的大夫说这一刀下手太狠,日后定会留疤,她闻言倒是嗤笑一声,并不在意,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可如今他不在了,这容貌是媸是妍,也无所谓了,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而已。

    白寒烟的目光好像呆了的一般,不眨眼一直落在床顶之上,良久,她恍惚抬起那只戴着玉镯的手腕,艾艾的瞧着,眼底浮现出涣散、凄楚而痴迷的神采,似乎透过这阴森的牢狱和摇动的烛火,看见了记忆中更加飘忽遥远又温馨怀恋的画面,眼前一幕幕的似乎闪回的都是他的眉眼,他的笑容。

    砰的一声巨响,是铁门上的锁落了下来,紧接着是嘎吱一声脆响,铁门被人从外推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白寒烟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与她都无关,这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灵魂早已离体,行尸走肉而已。

    纪挽月站在床旁,拧着眉头看着白寒烟苍白的脸,眼神淡漠,唇色轻淡,只觉这三日,她身上的一切灵气和烈性都随着段长歌的离去而消失殆尽了。

    他不由得满目凄惶,心口痛楚的收缩,绞得他喘不过气:“烟儿,你瞧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模样了,段长歌一死,你三天不吃不喝,一心寻死,难道,你连你父亲一案的真相也不想查明了吗”

    纪挽月一句话就直接挑中了她的软肋,他满意的看着她的身子一颤,握紧了身侧的手掌,却又绝望的闭上眼。

    “烟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忘记他,到底怎么样……才能忘记他!””纪挽月忽的俯下身,伸手一把捞起她消瘦的身子,紧紧的箍在怀里,似乎一向铁腕的锦衣卫指挥使,面对多少死囚恶徒都未曾改色,可此刻,他竟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纪大哥,倘若你对我还有一丝丝情意……就给我一个痛快吧!”白寒烟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死气,泛白的嘴唇在他耳旁轻轻的嗫嚅着,可每一个字都如同在纪挽月的心间之上捅了一把刀子,他莫名的僵直了脊背,缓缓垂下手臂,她的身子又无力的滑落在床板之上。

    白寒烟重新闭上眼,又继续回忆着,还好,她还有大把的回忆作陪,长歌等我……

    纪挽月半蹲在床旁,握紧手掌用力喘息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痛楚,抬起手想要在此抓起她,手指顿在她的腮旁,最后他无力的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铁门关合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寒烟并不在意,继续沉浸在回忆里。

    长歌等我,不出七日我便去找你,无论黄泉还是碧落,我都要寻到你,我要问问你,你那一句迎娶的承诺,还算数吗

    浑浑噩噩的白寒烟不知时间流逝多久,只觉着浑身气力再都在逐渐消无,只是这短短数日,却过的如同几年那般漫长,好在,不会太久了。

    而纪挽月几乎每日都来,软硬兼施,前几回他硬灌进去的热粥,又被她悉数吐了出去,最后,纪挽月无力的捧着她消瘦的身子,呆愣了好久,最后分别时白寒烟恍惚记得,他说了一句,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此刻白寒烟也不愿细想他话中深意,只是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哒哒哒哒,迷离中的白寒烟似乎听见了死神逼近的声音,微弱的,飘远的,好像就在耳旁轻轻低吟,又好像是在地下若有若无,白寒烟拧着柳眉细细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劲近……白寒烟满意的勾了勾唇,死神终于要来了。

    “白寒烟,你听得到吗,白寒烟,你听的到么回答我!”

    一声低细的男声从地下幽幽传来,却让白寒烟意识猛然归位,倏的睁开双眼,从床上挣扎好半天,最后她的弓起腰,仔细的感觉着那声音源头,她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林之蕃的。

    “林之蕃,是你吗”一开口她,轻飘飘的话音落地,她才知晓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虚弱,她伏在床上用力喘息了一会儿,积攒了些力气,才用力出声道:“林之蕃,我听得到,你在哪”

    林之蕃听见她的声音,心情之激动,不由得大喜望外,大声喊道:“太好了,你还活着,我应当是在你的身下,你身处在诏狱底层的地牢里,我在一侧挖了一个地洞,你现下起身坐到一旁,我这就救你出来。”

    若是以往被困的白寒烟,必定会十分欣喜,可眼下,她只觉得这条命根本就没有多重要。当下,她垂下眉眼,淡淡道:“林之蕃,你走吧,此处太过危险,不要救我了……我并不想走。”

    &



逃跑(二)
    随着铁门的关合,牢狱里的灯火又开始晦涩起来,朦胧的火光似乎从脚下渗透出去,时明时暗,让纪挽月的影子看起来好像似乎是烟雾一般绰绰而动。

    纪挽月又问了一句:“没了他,你就真的这么想死”

    “死”

    白寒烟缓缓抬眼看着他,视线对上他,悲戚哀绝的脸上不由得抿出一抹笑纹来,声音轻的好像一根羽毛落在心头:“那么,纪大人你会成全我吗”

    白寒烟死寂一般的眸子如刀子一样,让纪挽月心头一缩,他猛地顿住了,心里就像是被刀砍了一下,尖锐的痛苦一点一点的泛起来,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更不敢与她直视,慌乱的别开视线,却不知将视线落在何处,最后他似乎无奈的闭上双眼,低低的叹息:“烟儿,我只是想让你忘了他,却不想你竟如此爱他……”

    白寒烟不愿多瞧他一眼,索性别过头去,不在看他。

    纪挽月见她的侧颜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抬手想要轻轻拭着她的脸庞,手顿在她脸旁,不敢触摸,也舍不得离开。

    “段长歌他……他还活着。”

    好久,白寒烟听见他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传过来,她呼吸一滞,猛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纪挽月,没想到他竟然告诉了她真相!

    纪挽月急忙转过身去,他不想看见她脸上泛出的喜色,方才想要轻拭她脸颊的手渐渐在身侧握紧了拳头,他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嫉妒的要疯狂一般的心绪,咬牙道:“所以,你不必寻死了,好好吃饭吧。”

    说罢,他抬腿大步走开,头也不回,行至铁门,门外的锦衣卫立刻察觉,将那沉重的铁门推开,那抹明亮亮的光又闯进来,晃的白寒烟一阵热泪盈眶,这个男人,就算是再狠心,也终究舍不得她死在他眼前……

    白寒烟想,她今生就注定了要负了他的情,这笔债估计一生也难了。

    “纪大哥。”

    在纪挽月走出牢狱之时,她忽然开口唤住了他,纪挽月的步子生生的一顿。

    “对不起。”白寒烟鼻子一酸,心中愧疚,这一世注定是对不起他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你不爱我不是你的错,你好好活着,也许他日还会与段长歌有相见之日。”说罢,他抬腿迈出铁门,身旁的锦衣卫立刻将那门关上,将他和门外的光亮与白寒烟隔绝,也绝了她那双朦胧的眼。

    在床板石壁之下的林之蕃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儿的,默然良久,他低叹出声,这世间的情字最难懂,任何被它牵扯进来的人,是命中的劫数。

    他拿着铲子仰头对着石壁敲了敲,咚咚的沉闷之声沿着床板传了过来,他低声道:“白寒烟,你准备好了吗”

    白寒烟止住眼泪,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哭,也没有时间哭,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等着她来做。

    “嗯,我准备好了,开始吧林之蕃。”白寒烟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她挣扎的退到一旁,正色道。

    当林之蕃拿着铲子打通了床板下的地洞之时,白寒烟抬眼看了一眼这里昏暗的灯火,想起纪挽月同样暗淡的眉眼,无声的喃了一句:“纪挽月,对不起。”

    便随着林之蕃滑入地洞里,眼前立刻被一片黑暗遮住了,她只有本能的跟在林之蕃身后大步朝着前面行走,不知过了多久,白寒烟只觉眼前骤然一亮,地洞外头是明媚的刺眼的日光,映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数日未见日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出来了!”

    “扶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寒烟感觉有一张冰凉的帕子遮住了她的眼睛,紧接着便是两个女人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心中一道暖流热热的流过心头,是紫嫣和刘嫣。

    “是你们!”

    秋意越来越淡,凌冽的寒风在屋外哀嚎,无处不在诉说着冬日的到来,天气转冷,天色渐渐阴沉,挥散不去的青灰色云朵笼在这片土地上,更是凄凉。白寒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哀愁和警觉,冬日,最终是要来了么

    “放心,此处很安全,以往我被人追杀之时就藏身在这城隍庙里,此处人迹罕至,又有高山为阻,逃跑也方便。”

    林之蕃将白寒烟带到了荒山一处隐蔽的城隍庙中。

    白寒烟看着窗外凄凉之景,淡淡的点头,心思却不在这。

    “你打算怎么做”林之蕃坐在在门砍之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我,我还没有想到。”白寒烟握紧双手,在身前绞的死死的,不由得心急,现在她只知道段长歌被皇帝秘押下来,至于押在何处,又打算如何处置,她一概不知。

    “别急,有道是关心则乱,段长歌现在还不会有危险,毕竟皇上现在还要用他牵制他手下的将士,他在军中十余年,这人心可是攒得足足得。”

    纪挽月出声安慰着,见白寒烟的双眸仍是绷的紧紧的,他敛了双眸,脸上的神色最终化为一声冷笑:“最不济,我同你一起去劫法场,救不出他,也能让你们死在一处。”

    此话一落,屋内两个女子皆倒吸



危机四伏
    白寒烟心下警觉三分,只觉这一桩桩事件,竟都在别人的手掌之间玩弄有余,而乔初的目的也实在诡异得让她心慌,猜测不透,连带着自己也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半分。

    “乔初,他果然是个聪慧的人,若说到算计,恐怕还无人能出其右。”白寒烟抿着唇,又将手中的纸条举到眼下细看,深邃的眸里淹了戾气。

    “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究竟是什么。”林之蕃沉声道:“如此费尽心机的将京城搅得风云变色,难道他真的是为了动摇江山,有不臣之心!”

    “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最不该动的就是段长歌!”白寒烟一甩袖子,起身走到窗下,任窗外的冷风吹拂在脸上,冷冽入刀,想起她与乔在贵阳牢狱里初遇之时,他那一双诡谲的眼似乎就能看透人心,三言两语就让她心甘情愿的调查去段长歌,将矛头指向他,从一开始她便成了他手中的棋子,心机不可谓不深沉,而且段长歌似乎与他早有仇怨,乔初从一开始针对的人也是他。

    “或许,段长歌早就是他的眼中钉,心头患,为了拔出他,乔初已经做了多年的准备,只是……”白寒烟微眯起双眼,瞳孔隐晦墨深:“只是他为何会让你在诏狱里救出我,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

    林之蕃此刻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摇摇头连连叹息,身后的刘胭却恨恨咬牙,只觉一股怒气上涌,挺直背脊,重重一拳捶在身旁的柱子上,冷笑道:“此人着实可恶,与常德沆瀣一气,我不管他有何目的,他都不该设计放过常凤轩,本以为经此一事,常家便会倒台,可没想到皇上现在不知是不是老了,竟然就这么容易放过常凤轩,想必常德他也会一并放过。”

    白寒烟猛然抬头,好看的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刘胭的话倒是提醒她,略沉吟片刻,不由得抿唇道:“我明白了。”

    林之蕃抬眼看她,惊疑道:“你可是想明白什么了”

    白寒烟在窗下缓缓转过身,眼底已不禁浮现出了惊骇之色,微微一挑眉眸子沉沉,道:“段长歌的旧部现在驻守在城外,安营扎寨,随时都有可能扬起马蹄攻下京城,如果皇上现下想解困京城危机,他该怎么做”

    林之蕃蹙起眉头,深想了想,道:“自然是调来驻守在其他地域的军队来制衡,可现下情况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离京师最近的林城军最迟也得十余日才能赶到,其它离京师的近的军队驻守,皇帝多疑,又哪里允许有超过一万人的,倘若这期间段长歌的旧部一举反叛攻入京城里,只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对不是林城军。”白寒烟眯起的双眼眼珠微转,素手握拳,力道越发紧了,沉声道:“林之蕃,你可还记得,去年常德在锦州剿匪之事。”

    “锦州剿匪”

    “不错,去年锦州有悍匪作乱,皇上派常德去锦州镇压剿灭,那群恶匪有五千余人,永乐帝派了御林军,金吾卫共一万多人随行,可常德竟然进攻了月余,才攻进匪窝,缘故那为首的匪头骁勇善战,擅长用兵,虽战败仍让常德好一番费力生擒,而常德一时竟起了爱才之心,回京向皇上进谏,让其在锦州驻军,将那一股贼匪编入了兵部。”

    “你是说皇上调来的是那锦州的匪军!”林之蕃思绪一转,皱眉道:“可那群匪军加起来也不到二万人,段长歌手下旧部可是有六万人,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你别忘了京城还有十个千户下辖的锦衣卫,金吾卫,御林军加起来一共也有一万五千多人,锦州离京城不过七日路程,若要在京师下行成合围之势,前后夹击,皇帝不是没有胜算,眼下他不处置段长歌,不过就是争取时间罢了。”

    白寒烟只觉这一颗心,似乎瞬间跌落到了冰窟,那种冷和凉,几乎把她的血液都冻得凝结:“更何况。段长歌原本就没有反叛之心,只要皇上让我安全无虞,恐怕他会甘愿俯首,甚至于自裁来护住那六万人旧部的性命!”

    “所以……”刘胭猛的出声,声音有些颤抖:“这也是皇上不杀常凤轩,不治常德的原因!”

    白寒烟点了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皇上还用常德来笼络这群匪兵,毕竟这些人是常德留下性命的!”

    刘胭一掌拍在门檐上,冷哼道:“此番皇家祸乱,真是白白便宜了常家!可怜我的小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白寒烟却不停的颤抖的嘴唇,身体一软,便跌倒在地上,紫嫣连忙伸手去扶住她,却见她早已泣不成声,林之蕃在身后不停的叹息,最后他暴怒的抬手,一掌拍碎了门沿,连整个门框都塌了下来,冷风趁机长驱而来,白寒烟更是颤栗不止。

    “现在已过去四日,那段大人岂不是没了活路”刘胭满眼同情的看着白寒烟,这种失去的痛苦,同为女人她能体会得到。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白寒烟在紫嫣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伸手推开她的搀扶,勉力站稳,再引袖把脸上泪痕擦净,刚才的哀戚之色瞬间荡然无存,若非双目血色未褪,几乎看不出她曾哭过,她



诛心
    夜里阴风声声鹤唳,在屋外呼啸而过,苍穹之上整片黑云笼住了山头,浓云滚如滔天巨浪,在上方掀翻,挡住了所有的月光。

    破旧的城隍庙,庙很小,只有一门,两窗,而门又被林之蕃一掌拍的已然倒塌,显得越发荒凉,院中荒草足有半人高,被风吹的摇摆不定,越发感觉这破庙在沉闷的夜色有些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了一样。

    白寒烟坐在庙堂里,冷风不留情面地灌了进来,吹着她的秀发在两靥旁飘荡,吹乱了她的眼,更吹乱了她的心。
1...4142434445...7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