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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庭院内巡逻守夜的鬼面侍卫,似乎是有些困了,三三两两懒散的不成样子,有的干脆倚在门口廊下柱子上,神色有些恹恹的,一阵风从他的头顶上吹过,吹的寝殿窗棂微动,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来,那个鬼面侍卫一个激灵,立即清醒过来,急忙回头像寝殿看去,却见大殿门窗完好,方才只是风大了些,他摇了摇困倦的脑袋,又倚回在柱子上。

    白寒烟和段长歌从窗子缝隙中滑进九奶奶的寝殿内,二人从地上站起身,白寒烟有些羞恼的看了一眼段长歌,不满道:“每回都是这样。”

    段长歌拥紧她的腰肢轻笑出声,拉着她的手向外厅的灵堂走去。

    外厅内早已扯起了白幡,门窗紧闭,气氛深幽,正中一口大红棺材显得此处有阴森的有些诡异,下面案台上插着金鼎香烛,烟火缭绕,四周寂静无声,案台上微弱的灯火几乎是摇摇欲坠,宽阔的落地罩顶上悬挂半透明的白纱,纸窗的缝隙内,微微透进来一阵风,满殿的帷幔立刻前后飞扬起来,霎时外厅内弥漫起无依无靠的寒冷。

    白寒烟被这股子阴冷瘆的头皮发麻,段长歌仍然扯着她的手,见她神色有异,不禁勾唇揶揄道:“寒烟,你莫不是怕了”

    白寒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厅内正中的大红棺材上,只觉得一股




自杀(一)
    段长歌拉着白寒烟的手,目光沉了沉,抬手推开寝殿的大门,砰的一声脆响,庭院内守夜的鬼面侍卫登时清醒过来,立刻抽出手中的寒刀。

    二人站在殿外,段长歌抬起眼看着眼下夜色浓重,风吹动树稍,声响凄厉,此刻月亮渐渐西斜,原来深夜已经快要过去。

    “段,段大人!”鬼面侍卫握紧了手中刀,惊讶的看着他大摇大摆的从九奶奶的寝殿中走出来,不由得都警惕起来。

    “段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九奶奶的灵堂里”

    段长歌黑眸轻佻的从他们脸上滑过,扬了扬眉,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本官还未给九奶奶上过香,不过……现下直接去见本尊更合适。”

    鬼面侍卫被他无头无脑的话说的面面相觑,而后,为首的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冲着他微俯身道:“卑职不知段大人这话……”

    就这他说话的片刻光景,段长歌黑眸猛然一沉,身子蓦地动了,他整个人在月下几乎化成了一道残影,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究竟是何意”

    等那侍卫不徐不疾地把后面半句话说完之时,段长歌已经在数丈之外,手指间拈着几把明晃晃的刀,他似乎是对这几个侍卫的武功感到有些颇为失望,摇了摇头叹息的道:“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去将王昕和常凤轩都给本官叫醒,告诉他们,本官在八夫人的寝殿外等着他们看戏。”

    说罢,他不屑的勾起唇角,手一松,刀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鬼面侍卫惊骇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瞧着地上的兵器,脸色都有些难堪,段长歌嗤笑着甩了甩袖子,顿了顿又道:“顺便将岁寒姑娘也叫过来,今夜,她才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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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夫人寝殿庭院的水阁之上,灰蒙的夜色之中,一轮皓月当头洒下清辉,绮罗族皇城的轮廓在月下,当真宛如水墨画,悠远又绮丽。

    段长歌斜依在水阁之上,低头看着湖面上月光粼粼,岸边新柳如美人眉,软软地垂在碧沉沉的水面,勾起一阵细碎的涟漪。

    白寒烟站在他的身旁,嗫嚅着嘴唇几番欲言又止,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能幽幽一叹,段长歌偏头瞧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想问岁寒的事吧”

    白寒烟抬手摸了摸被他捏过的地方,低下眸子抿了抿唇:“什么都瞒不过你。”

    段长歌瞧着她的样子噗嗤的一笑,眼里揉着一抹揶揄:“你呀,把问题都写在了脸上了。”

    段长歌长臂一伸将白寒烟拽到了怀里,侧颜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道:“寒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时候,一个人的内心的好坏,不能只看表面。”

    白寒烟倚在他呢怀里低低的叹息,道:“长歌,我明白,只是,只是我觉得有时候人即便是做了一些决绝又无情的事,有时候,她也是身不由主的。”

    白寒烟闭上双眼,想起这一年她过的那段痛苦的时光,有好多事明知道会伤害了段长歌,每一件都是她不愿的,却又不得不做的事。

    段长歌感到她的情绪低落,没有在言语,只是拥着她的双臂越发收紧,白寒烟感觉他的温热正隔着衣襟向她漫来,不由得满足的勾起唇角,脸颊在他的怀里磨蹭了一下,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感觉她的不经意的小动作,段长歌的胸腹里想燃了一团火一样,低下眸看着她,粉嫩的脸在月光下莹润浅浅,段长歌只觉的身子半边酥了起来,只这一眼,他的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从他皮肤血管里汩汩烧起,他被烫得不住的发抖。

    “长歌……”白寒烟一怔,段长歌的双臂便越发用力了过来,将她严严实实地圈住。她在他怀里抬头张口欲言,他的脸瞬间覆下,话未出口就叫他全封在了唇齿间,这一吻用力,她与他唇齿相缠,那热情滚滚,柔情的又凶悍不可挡。

    白寒烟仰着头,闭上眼羞涩的回应着他,两张极美的面孔紧贴,女子与男子的唇齿触撞,难解难分。

    “段大人真是好雅兴。”

    一道揶揄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二人似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分开,段长歌将白寒烟护在身后,站起身回头看去,却见王昕挑高了眼一脸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向二人走来,目光从段长歌身上落在白寒烟身上,却倏地一沉,让人分不清喜怒。

    “王大人来的好快。”

    段长歌神色自若,脸上仍旧带着笑意,黑眸却犀利的摄人,白寒烟在他身后羞得满脸通红,深吸好几口气才渐渐缓下心绪,咬紧银牙,她偷偷的在段长歌腰上掐了一把,才疏解了心中羞恼郁闷。

    段长歌身子颤了颤,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她的手护在手心里,王昕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段大人深夜叫我们来此,究竟是想要看什么戏,莫不是你们……”

    王昕故意拉了长音,话中的嘲讽不言而喻,段长歌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道:“王大人,急什么,人不是还没到齐么,一会儿你就知道看什么戏了”

    “我也好奇,段大人究竟让我



自杀(二)
    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绮罗族皇城里的最后一点火把燃尽时,已是晨曦微现。

    九奶奶竟然在皇城里失踪了,段长歌几乎出动了所有人竟然过了这么久仍旧没有找到。

    王昕恼怒的命人将岁寒绑了起来,金吾卫下手倒是利落,两个人将岁寒的双臂负在身后,她被迫半跪在地,低垂着头,但是自始自终她都未发一语。

    只是腰间那把银白的刀在明亮的日头下越发的璀璨,晃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王昕失了耐心,站在岁寒面前来回的踱步,终于,他落了足直直的盯着她,面容阴狠道:“岁寒,你到底说不说你母亲的下落”

    岁寒垂下的头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禁闭嘴唇不肯言语,王昕盯着她,微眯的双眼里忽然划过一抹阴鸷,他想了想朝着岁寒走进了了一步,低下声音道:“你就你不怕你母亲真的做了傻事”

    忽然,他顿了顿,抬头向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搜寻的人还未归,他忽然又凑近了她,道:“不如,你告诉我,你母亲将那个人藏在了何处,我担保你不死如何”

    此话一出,果然见岁寒动了动,挑起眼皮直直的看着王昕,如古井无波的眼忽然冷笑了一下,她的声音略带可一点鬼魅的音色,缓缓的在他耳旁道:“王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段大人可是还在一旁看着你呢”

    王昕被她的话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回头看去,见四周除了他的几个心腹金吾卫,在没有其它人,他低咒一声,恼羞成怒的转过身抬手一把抓起她的衣襟,手掌顺势掐住她的脖颈,眼底闪过狠戾:“你的命可还在我的手心里,你最好搞清楚,你是杀人的从犯,杀了你对于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岁寒被他掐的仰着头,面纱后的脸上仍旧微微的冷笑,索性闭上眼任由王昕在一旁叫嚣。

    王昕怒气彻底被她点燃,抬手另只手一把拽下她的面纱,当粉白的纱幔从她的脸上滑落时,王昕不由得惊睁起双眼,却又不怀好意在她耳旁低语:“果然要戴着面纱,当真是个妙人儿!”

    晨色中岁寒的脸有种异常动人的美感,此刻她微扬起的小脸,可以清晰看到小巧的下巴和秀丽的轮廓,快四十岁的女人依然窈窕如昔,成熟如蜜桃般丰盈,岁月似乎偏爱她,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王大人,你就不怕我这张皮囊下,是一张枯骨蛇蝎”

    岁寒挑高的眼角,一抹嚣张的气焰流泻着,又隐含了一股子戾气,有如吐信的响尾蛇,危险异常。

    “不怕,不怕,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半老徐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人,把她给我先打三十鞭子,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鞭子硬!”

    “是!”金吾卫立刻高声应着,岁寒抿紧嘴唇,眼里犀利异常,没有一丝胆怯。

    金吾卫手里握着一把乌黑长鞭朝着岁寒走去,抬手凭空扬鞭,啪的一声惊响,像抽在人身上一般,让人心颤。

    “王大人这是要动私行么”

    王昕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这忽如其来的一道清泠的女人声音,让他压制在心底的那一股绮念又窜了出来。

    他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白寒烟一身白裙在晨曦中亭亭而立,眉目如画,说不出的娇艳如花。王昕愣愣看了她半晌工夫,只觉得日光下她的粉腮更红,更添了绮丽风情。

    “白寒烟,你来得倒是正好,可找到九奶奶了”王昕收了视线,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负在身后,然后用力握紧。

    “王大人,你以为严刑逼供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了”白寒烟缓缓走向他,面上全是不屑。

    王昕瞧着她对自己的态度与看着段长歌时截然相反,心口倏地窜上了怒气,冷哼一声道:“白姑娘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大可一试!”

    “好。”

    白寒烟答应的爽快,眼波微转,恰似无限风情,王昕怔了怔,心头起初那一瞬的愤怒退去后,他凝视她的眼神显得有些炙热,交织着一些悲戚和忧伤,他嘴唇颤动着,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转过头,没能说出来。

    白寒烟一心扑在岁寒身上,并没有看到王昕的神色,抬腿向岁寒走去,眼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得逞的狡黠,只是看着束缚着岁寒的金吾卫,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怎么,你们这么多人莫不是还害怕一个女人跑了”

    金吾卫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为难的看向她身后的王昕,王昕则轻轻点了点头,金吾卫立刻会意松开了手,岁寒身子如脱力一般缓缓坠下,白寒烟连忙抬手抱住了她的身子,缓缓将她放坐在地上,垂下眸看着她,清澈如水晶的眼里含着不忍,轻声道:“岁姨,到了现在你还在坚持什么,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你又何必替别人背负的太多”

    “背负的太多”岁寒低低喃着,忽然虚弱的笑了笑,眉心含着淡淡的悲哀,低下眸子,她摇了摇头道:“人这一生,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的,寒烟,你不必多问,母亲生



诡谲(一)
    常凤轩的话一出,四周之人皆是面色一变,满满的都是野心。

    岁寒缓缓回眸看他,面色雪白痛楚,似乎夹杂着的痛心和不甘,她嗫嚅着嘴唇对他道:

    “你想做族长”

    常凤轩脸色冰冷的嗤笑一声,算是回答了她,岁寒怔了怔,缓缓送开九奶奶的尸身,忽然仰头放声大笑起来,没有波动地声音里出现了一丝不稳,和气愤。忽而,她顿了笑意,双眼里似乎蒙了血一般,冷声道:

    “我不知道,母亲生前并没有告诉我。”

    常凤轩抬腿上前,一把抓起她前胸的衣襟将岁寒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眼里全是怒火,咬牙低吼道:“你撒谎!九奶奶临死前一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了,不然那个人会饿死的,九奶奶没有那么傻,她也不会舍得!”

    岁寒眯着眼审视一般的睨着他,蓦地她朝着他的脸上啐了一口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岁寒索性将头侧向一旁,任由他拉扯,就是不肯言语,常凤轩嘴角不住发抖,满面皆是遮掩不住的忿恨,抓着她衣襟的手也越用力,几乎扼住了她的咽喉:“岁寒,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好待你,你不肯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绮罗族大牢里百种刑法,可不比锦衣卫诏狱里差,非要逼的我对你用刑么”

    白寒烟被他话中的狠厉骇呼吸一滞,忍不住怒斥道:“常凤轩,她终究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狠心”常凤轩猛然侧眸,灰色瞳孔冷如冰,嗜如血,他阴恻恻的对白寒烟冷笑:“她们杀了我外婆就不狠心了么,他乔初杀了我哥哥杨昭就不狠心了么”

    白寒烟一时有些哑然,却不知该说什么辩驳,事实的真相往往都会让人唏嘘不已,究竟什么是对与错,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

    “你哥哥他没死。”

    乔初忽然从门口走来,众人被这道清泠的声音惊了一跳,门口的金吾卫见他从牢里逃出,怒喝一声,纷纷拔处长刀向他砍去!

    乔初向他们淡淡的瞄了一眼,勾唇冷笑不以为意,而在乔初身后忽然窜出来的莫云却怒红了眼,目中冷冽之光乍起,铮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倏而跃起,掠向一众金吾卫,他大喝一声,剑影铺天盖地,犹如流星坠天河,将身前所有金吾卫砍来的长刀一举斩断,叮叮当当的断刀落了一地!

    正当金吾卫等人大惊失色之时,莫云陡然在半空中旋身而后横起身子,脚下如携了千钧之势,将那几人全部踢倒在地。

    一旁的王昕脸色铁青,局势一下子紧张到极点。

    段长歌反倒是一片淡然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意,身后的暗卫甚至于为他和白寒烟搬来了椅子,段长歌拉着她的手,笑吟吟的端坐在椅子之上,做足了看戏般的架势。

    王昕冷眼瞧着乔初,阴声道:“乔初,你私自越狱,莫不是想要造反么”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的乔初微微仰首,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变得愈加狠厉起来的眼,如火如荼,炽炽灼人。然后,他抬脚,一步一步走向王昕,王昕竟然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了一步,旋即金吾卫立刻纷纷涌了上来,将他保护起来,王昕怒指着他,道:“乔初,你想到做什么!”

    乔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容之上全是轻蔑道:“王大人何必害怕,乔初对于你并没有兴趣,一个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竟然丝毫办案能力都没有,仅凭着自己的喜怒来抓人,直到现在才抓到真凶,难怪我大明国运日差。”

    “你!”王昕愤怒的指着他,可心思却在瞬间转了好几转,知道现在若想得到那个人还得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压了下去。

    乔初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径直走向常凤轩,看着他手心里提着的岁寒,他狠了狠眸,沉声道:“放了她。”

    常凤轩脸色狰狞,眼神乖戾,仿佛积聚了二十五多年来所有的恨,对他咆哮道:“凭什么!乔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外婆不会死,族长不会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乔初,你凭什么让我放了这个女人!”

    “就凭……”乔初抬眼看他,目光沉定,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凭杨昭在我手上。”

    常凤轩神色一顿,不可置信的咬牙道:“你,你是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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