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如果我用他跟你交换呢”乔初脸上泛起笑纹来:“用杨昭的命,换我姨母的命,如何”
白寒烟神色一顿,原来从那个时候,乔初就开始筹谋这一切了,看来他是早就打算用杨昭的命来威胁常凤轩了。
常凤轩果然动容,胸膛得呼吸越发的急促,似乎事不相信乔初的话中的真假,乔初双手抱胸,神色自若道:“不禁如此,我还告诉你二十五年前,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常凤轩怔愣在地,却不敢拿杨昭的命来打赌,握着岁寒的手渐渐松下,乔初在岁寒滑落在地之前,动作极快的将她扶课起来,闪身退到一旁,朝她关切的问道:“
诡谲(三)
王昕阴鸷的声音让白寒烟变了脸色,她不由得伸手拽了拽段长歌的袖子,心底渐渐开始不安,有些担忧起来。
王昕也许真的是奉了圣旨来的,以皇帝素来多疑的性子,他不信任手握重兵的段长歌,也是在情理之中。
段长歌反手握住了她探过来的手,嘴角微勾,盯着王昕的嘴脸,眼中凝上了冰屑般的冷意,足足凝固了片刻,眼神异常复杂,忽然,他陡然大笑一声,好似觉得十分有趣:“奉了圣意而来除非你王昕拿出圣旨来,否则我段长歌可是不信。”
王昕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段长歌嗤笑一声,拂袖摆手,暗卫便将王昕带了下去,金吾卫见王昕失了势,正不知该如何才好之时,段长歌陡然开口:“违令者,军法处置!”
一众金吾卫立刻俯首听命:“全凭段大人做主!”
待一切尘埃落定,九奶奶的尸身也被暗卫带走,一时间,承恩殿内就剩下段长歌,白寒烟,乔初三个人之时,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乔初的视线缓缓地落在白寒烟的身上,见二人相握的手指,他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鹜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清冷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连声音也阴了几分:“白寒烟,你还是违背了你我当初的约定。”
白寒烟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缓缓对上乔初的视线,见他目中阴沉,寒意凛冽,她的脑子轰一下炸响,在乔初阴沉沉地双眼之中,一股子暴虐情绪在眼中流转,似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白寒烟猛然护在段长歌身前,对着乔初几乎是喊出来:“乔初,我不管你曾经多恨,现在又有多恼,事到如今你要知道,长歌他并不是你的仇人!”
“住口,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还多嘴,我只问你,你现在真的要回到他的身边么”乔初的问题咄咄逼人,声音也冷的让人心颤,白寒烟知晓,乔初在告诫她,如果她惹恼了他,这一切后果都得段长歌来承担,他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在段长歌身上,这一年来,乔初对她的感情变化,白寒烟不是不知晓,可她真的不想和段长歌分开,那种痛苦她和他已经被折磨的太久,在地下暗河遇到生死关头之时,她忽然明白,她离不开他,往后时日,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她都想和他一起承担。
白寒烟的犹豫让段长歌变了脸色,他紧了紧她的手指,一丝疼痛拉回了白寒烟的思绪,回眸看着段长歌那一双狭长的双眼里竟然带了一丝怯意,白寒烟心口微痛,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男人,曾几何时竟会为她改变如此。
白寒烟对段长歌缓缓展眼一笑,一股温柔缓缓从眉心蔓延,段长歌此刻一颗揪着的心渐渐放下,连绷紧的身子也松懈下来,他知道,他的寒烟不会再次弃他。
“乔初。”白寒烟侧头抬眼直视他,一双潋滟的星目对视他诡谲的眸子,神态严肃,一字一句极端认真:“你听清楚了,我不会再次放弃他,往后你不管是恨他也好,怨我也罢,我白寒烟此生都会和他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他一人。”
乔初怔了怔,而后缓缓仰头大笑不止,似是遇到什么滑稽之事,一手掩口,一手捂在胸口上,不住的发出笑声,直笑的身仰背拱,腰身乱颤,须臾,他顿了笑声,挑起眼皮看着比肩的二人,嫉妒的他仿佛要撕碎了他的心,艰难的开口道:“好,白寒烟,你这话我记住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留了一室让人窒息的静谧给他二人。
白寒烟舒了一口气,心里确是如卸下一颗石头一般轻松,段长歌抬眼深深的看着她,眼中是无以伦比的感动,满足,唇边渐渐漾起一丝得意一般的笑容,猛地伸手抱起了白寒烟,她惊呼声,却被段长歌将唇含在了口里,堵住她的嘴,与她缠绵热烈……他们立在日头下的承恩殿,薄云浅淡,天地如赤,似乎都在见证他们这一段失而复得的浓烈爱意。
苍离唐突的闯进来时,二人仍旧沉浸在浓情蜜意当中,白寒烟见有人闯入,猛然离开他的怀抱,脸上漫起了羞涩,红晕从她的颊畔一点点氤氲开来,如同淡墨氤氲于纸上。
苍离尴尬的杵在门口,一条腿在门里,一条腿在门外,此刻哪条腿都是进退两难,他哑然笑了笑两嗓子,恨不得将这两条腿锯掉,直到段长歌切过来的杀人一般的眼刀,他才猛然收了声,立正站好,低头道:“启禀段大人,无涯老人已经逃离我们的视线,只怕他会躲在暗中做手脚。”
白寒烟闻言惊呼出声,回眸看着段长歌,担忧道:“长歌,你是怀疑他还会再次对你下杀手!”
段长歌轻轻扯过她的柔荑,唇旁的笑纹越漾月深,确是不以为意:“不怕,他上一次杀不了我,这次也不会得逞,放心吧。”
“长歌,我倒是觉得……他不会在动手了。”白寒烟上前一步,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沉声道:“因为他知道,所有知道那个人藏身之处的人,都已经死了,他若想找到他,现在所能指靠的人除了乔初,就只有你了,他想让你帮助乔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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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四)
白寒烟黯然一笑,抬眼望向窗外,琐窗夏暮,满地落花,映着嫣红的日头落在山的那头,夕阳垂垂,远处的山巅高出四面红霞,风吹来,笼着灰暗中的皇城,显得毫无生机可言。
她不由得在窗下来回的踱步,心急如焚,只觉的胸口里的这一颗心七上八下,被灼的难受的紧,苍离在一旁守着她,段长歌临走时特意吩咐他,不准离开她身旁半步,明着是说以防绮罗族隐藏的那股势力蠢蠢欲动伤及到她,可白寒烟心底知晓,段长歌是不想让她跟着他出去,她更知道,他去寻乔初了。
“寒烟,你不要心急,段大人心中有数。”苍离扶额看着她心急,只好出声安慰。
白寒烟停了步子,身子倚在窗沿上低低叹息一声,目光落在窗外,满地落花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刺进她眼里,白寒烟想起乔初狠厉的手段,她的心就沉了一分,目光怔怔的看着远方,喃喃道:“但算如此吧。”
苍离看着她此刻满心担忧的神色,抿了抿唇,即便段长歌几番交代,可他心中压制了许久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道:“寒烟,我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在意大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的心意都未曾变过,可是我不明白,一年前,你为何要做的这般决绝”
他的话让白寒烟身子一颤,苍离的这一问,那段屈辱一般的记忆有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她咽了咽干涸的嗓子,清雅的容颜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眸仿佛千百次琢磨过地黑色宝石,紧抿的嘴唇泛着惨白,而她眼眸渐渐浮出的水雾,压抑着浓重地屈辱,她苦涩的抿了抿唇,淡淡的道:“那时,我是的背叛了他。”
“骗人!”苍离忽然怒喝一声猛然上前,几乎是怒火中烧的瞪着她:“我不信,你我在贵阳府同僚许久,你的为人我清楚的很,而且你与段大人这一路走来的情意,我更是看在眼里,你你的心性,我不信你会背叛大人到如此地步!”
白寒烟心头一阵感动,别过头避开他夺目的视线,心头苦涩的就如同抹了黄连一般,可她不能解释,她不想让段长歌愧疚,所有的苦她都能咽下:“苍离,你不会明白的。”
苍离抬起头来,落日下的双目炯炯地看着她,白寒烟一惊,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击中一般,苍离看着她几乎是瞬间就转变的神色,便了然一笑:“其实那一年,段大人过的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一年前,大人解救京城之危,皇帝赦免了他当时的反叛之罪,那时的绮罗族就已经蠢蠢欲动,圣上让将军官复原职,就是为了用将军来制衡绮罗族,更是忌惮大人在军中的威信。
可皇帝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思,大人根本不在乎,也不想揣测,只是每日借酒浇愁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花雕烈酒便是当水来饮,这一年,段大人没有一日是清醒的,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那都是因为寒烟,你不在他身边……
直到皇上让他来绮罗族,段大人好像才活了过来,因为他知道,有你在这儿,寒烟,那样的日子,我想段大人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
苍离的一袭话,就如同一根针刀猛地刺入她的心头,让她痛的几乎都不能呼吸,大颗大颗的泪珠那样不可抑制地涌出,心痛蔓延在全身,她不停的摇着头呜咽道:“长歌,他……”
“其实,寒烟你之所以那么做,全部都是为了段大人吧。”苍离满眼悲悯的看着她,轻轻的叹息:“在当时的那种几乎就是绝境之下,若想让段大人活下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白寒烟一怔,抬起一双忍得发红的婆娑泪眼,喃道:“苍离,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苍离反倒笑出了声,脸上也是一片悲痛:“是段大人在一次醉酒后说的,其实你做的那般决绝,可段大人心底自始自终都还是相信你,所以这一年,他疯了一般想要见你,想要问你,可乔初手段高明,大人根本就找不到你,无奈之下,他走了绝境,只好派人去杀林之蕃,想要逼你出来,可无论怎么样,他都找不到你……直到皇帝召见大人,让他出使绮罗族,并说你也在此,大人才算是得到了你的消息,想来,也是乔初故意透露给皇帝的。”
苍离顿了顿,看着一脸呆滞的白寒烟又道:“寒烟,你的委屈,其实大人他都知道,特别在绮罗族见面之后,我感觉的到段大人真的是彻底活了过来,他真的是爱极了你,他知晓你的情意,我从未见过大人如此开心过。大人聪慧过人,更是猜测出了当年你和乔初的约定,不想让你心里有任何负担,所以他配合你,一切装作不知,暗地里却舍了命保护你,他想让你好过点。”
白寒烟想起在地下暗河时的遇到几乎是绝境一般的危险,段长歌身受重伤,可他却还是带她走了出来,这其中的艰辛又岂是她能想象的到的。
 
秘闻(一)
亥时正牌。
绮罗族夏日里的夜晚纵使来得晚了些,到了此刻,如浓墨一般的黑色才将绮罗族尽数笼了起来,是到了该掌灯的时分,满皇城里一派灯火通明,无数的庭院灯、回廊下的灯笼已然被侍女纷纷点亮,生生的将整座皇城点缀得亮丽堂皇。
白寒烟和段长歌比肩向金花殿走去,一路从回廊下走来,二人手掌交握,却各自沉默,一路无言。
白寒烟想起在地下暗河生死关头时,段长歌曾抱怨过她全无心肝,她心头一痛,她的确全无心肝,她不仅叛他,伤他,辜负他,居然还和他憎恨的人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可在段长歌的心底,即便她做的在决绝,他一直相信着她。
廊下灯笼金光如逐,红色暗下,段长歌一身红衣招摇,袍袖如鹤飞扬,地上拖着他清瘦却傲立的身影,白寒烟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缠在他的身上,段长歌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勾了勾唇,不知不觉的他开口低吟:“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听着他低沉的嗓音,白寒烟眼底雾气上涌,是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情字,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意。
段长歌偏头看着她,眼中似流露千言万语,皆是情意,白寒烟只觉她未饮酒,人却微微有些眩晕。
“寒烟。”段长歌停下脚步,揽她入怀,手指从她的头顶顺着长发一直滑到腰间,轻语呢喃在白寒烟的耳边:“我便是你的有情郎,自此到死,不离不弃。”
“好。”
白寒烟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的震着她的耳廓,此刻心头却难得的平静,她心底暗暗期盼着,希望上天垂怜,让她这一生与他,就这样过完一辈子。
“寒烟……”段长歌忽然在她耳旁沉下声音,身子也随之紧绷,白寒烟感觉他的变化, 抬头好奇的看着他道:“怎么了,长歌”
段长歌收紧了手臂,眉头紧皱,他低下眸子道:“寒烟,九奶奶一案看似完结,可我仍觉得岁寒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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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多日的金花殿再次被打开,此刻除了乔初和常凤轩两位主角,段长歌,白寒烟,岁寒,王昕,绿绮,莫云都来到此处,一字排开站在宽阔的大殿之内。
乔初站在殿内深处,背后便是半丈高的云石高台,象征着权利和主宰。他抬眼看着一众人,嘴角的微笑淡淡的,道:“都来了,看来想看笑话的人还是不少。”
他刚说完,就如意料中的看到了常凤轩的脸在瞬间变得苍白,眸色也狠厉了起来:“乔初,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初睨了他一眼:“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生活在谎言里的人,确是是可笑。”
月光下那常凤轩冷然的男子好似僵在了那里,有难抑的怒气从那人的身上散逸开来,似是要冻结一切,:“乔初,你不必话中带刺,今日之约你必须要说出当年的真相,还有我兄长杨昭,他此刻究竟在何处!”
“你急什么。”
乔初似乎是嗔了一嗓子,故意晾着他,转眸盯了一眼站在段长歌身旁的白寒烟,那一眼目光复杂,白寒烟感觉到他的注视迎头看去,不由得心中一颤,乔初神情冷淡,眸中却带了若隐若现的缱绻,想了想她还是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视线。
乔初敛下眸子,嘴角苦涩的勾了勾,深吸一口气才对常凤轩淡淡道:“二十五前,绮罗族的族长还是普落的父亲,普惠,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善于伪装,也善读人心,目的性强烈,野心十足,他的三位夫人为他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而他……还有一位义子,不错,那个人便是杨昭和常凤轩的父亲,普安,当年事变中最无辜的人。”
常凤轩脸色大变,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抿唇道:“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乔初嗤的一声笑出了声,斜睨着他道:“怎么,你怎么没去问问你的外婆,她可是当事人,自始自终,都是这场局中人。”
“乔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常凤轩满面怒容,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怒火仿佛随时都会从眼中喷出来。
“普惠用来治世的手段,狠厉决绝,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何况一个义子”乔初冷笑着,满眼轻蔑,白寒烟却从中发现另一层深意,莫不是乔初的母亲所生的孩子,便是普惠一手操控设计的。
乔初转了转眸子,一抹悲伤流转,他冷笑一声,才继续叙说道:“
二十五年前,发生了许多事,也正是那一年,九夫人和我母亲达成了一个约定,二十五年后,由我来绮罗族履行这个诺言,这个约定的内容,恐怕我不说,各位心中也猜出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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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闻(二)
夜色浓重,夏露点点落着,金花殿的雕花窗纸上沁了些潮气,让人看着就森森地泛凉气。
白寒烟贴在岁寒身旁站着,听闻乔初的话后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一旁的岁寒低低的垂着头,眉眼又像浸透了露水的凉,竟有点渗人,好在,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段长歌陡然来到她的身旁,长臂一伸一把拉过她入怀,手温柔的贴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扶慰着,白寒烟的心渐渐安稳下来,段长歌在她耳旁低声道:“寒烟别怕,听听乔初继续往下说。”
白寒烟在他怀里缓缓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她没想到二十五年前的一场布局,竟然将她们尚未出生的人都算计在内,此刻她更加明白了,父亲为何要将她自小养在府外,便是要她成就这一身本领,父亲是希望她能凭自己的本事安然的度过这个难关。
乔初面无表情的看了白寒烟一眼,须臾便收了视线,他淡淡的吐出一口气,接着又道:“普安的计划周密,只是他年岁已大,只趴到二十五年后约定履行的那一天他没有办法阻止,可他的孩子可以,仇人的孩子更可以,于是,他编造了一个谎言,一个白镜悬背信弃义的谎言,来骗她女儿的孩子,更是设计害死了他的女婿,也就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义子!那个所谓的害死杨昭和常凤轩父亲的老仵作,根本就是普惠派来的,是他活活烧死了他的义子又是女婿,又将这个罪名推到白镜悬身上,又让他的两个外孙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一切一切的全部都是他的一场算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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