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白玉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道:“走出去不就好了。”
“走出去”段长歌眉目一转,看着他,忽然凑近了他勾起唇道:“白玉,你可知道你外婆平时都是从哪里来的”
白玉歪头认真的想了想,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段长歌愤恨的甩了甩袖子,偏过头去,低声怒斥道:“也没指望你能知道。”
白寒烟忍不住偷笑,看着白玉一脸无辜的脸,她想了想道:“白玉,我问你,你外婆每次来看你时,身上的衣服是干净的还是湿漉漉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湿漉漉的”
白玉看着段长歌和白寒烟身上的衣物正潮湿的贴在身上,还时不时的低着水珠,他沉默思考片刻,道:“当然是干净了,不会像你们这么奇怪,身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
段长歌和白寒烟立刻对视一眼,当即明白,看来此处还有第二个出口。
白玉又俯身坐在地上吃着糕点,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正在他的屋子里四处上窜下跳的,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细细想了想还是想不通,索性换了一个姿势,斜依在矮几上,闭上双眼正准备睡去,忽然,一声好大的声响吓了他一跳,抬眼朝着那一男一女看过去,却见他们脸上都荡漾着满意一般的笑意,正站在墙壁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前看着他。
“白玉,你外婆平时是不是从这里来的”白寒烟一脸慈爱般的看着他,温柔的声音像太阳下棉絮一样柔软温暖。
白玉听着她的声音便感觉如同外婆慈爱的感觉,他站起身看着墙壁上裂出的洞口,他吃了一口糕点,伸了一个懒腰,才点了点头道:“是啊,外婆是从这里来的。”
白寒烟急忙两步窜到他身旁,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对他眨了眨眼,笑道:“白玉乖,姐姐现在就带你去找哥哥。”
说罢,拉着他便朝着墙壁上的洞口里走,可
变故(一)
九奶奶寝殿里安静的很,周围静悄悄的,偌大的寝殿中只能听见远方夜虫鸣叫遥远的声响,无人知晓段长歌和白寒烟会在这里找到了白玉。
是夜,月色蹲在树梢,在黑暗中撒下淡淡的清辉,屋檐、树影,池塘都笼罩在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中,有微风吹来,在池面上掀起阵阵涟漪,无声无息。
三人坐在回廊下的石阶上,没有燃灯,任凭黑暗袭来,好在月色还算明亮的,朦朦胧胧的还是可以看清眼前之景。
白寒烟倚在段长歌的肩头,任发丝垂下,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发丝下的双眉紧紧的皱起,微微闭上双眼,白寒烟感觉到腹部的疼痛好像被细针一下下的刺着,那一种尖锐的刺痛感,让她的脸一下变得煞白,好在段长歌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
白玉显得有些兴奋,二十五年来他第一回看见夜空,看见星子,看见月亮,只觉的是一众他从未感觉到的美好,他双手支着下巴,看着皓月当空,深蓝苍穹如一汪静水,滉滉荡荡,其间缀了千百粒的星子,似碎了的羊脂白玉,清冷且濛幻,可比满地的夜明珠美多了。
“星子,月亮,比夜明珠还干净,清透,当真是极美啊……”
段长歌斜睨着他,瞧着他此刻的模样,若有所思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白玉,但愿……你经历过过了尘世喧嚣,人心险恶之后,你再次赏月时,还能如此喟叹。”
白玉回眸朝着他略皱眉,不解段长歌此话何义,既然想不通,他也懒得思考,转过头不理会他。继续看着夜空。
三人一时静默,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切喧嚣哑然,没有烦恼,更没有杀机。白寒烟在段长歌的肩头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恍然感觉到与他比肩到了地老天荒的错觉。
只是美好的一切都很短暂,当乔初焦灼的来到此处的时候,便将这一切都打碎了。
“你来的到快。”段长歌偏头看着闯进来的人,感觉肩头一空,他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舍不得白寒烟从他肩头的离去。
乔初立地而僵,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回廊上坐着的一身白衣男子,袖子里的手情不自禁的颤了颤,胸膛里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生怕眼前他找了多年的人,只是一场梦。
“白玉……”
乔初忍不住低喃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白玉听见有人唤他,转头循声看去,看见月光下一个男子缓缓向他走来,眉目之间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底不禁泛出一股亲切之感,白玉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他嗫嚅着开口,试探的问道:“你是……哥哥”
乔初看着眼前一身洁白的人,眼底也是清透无垢,双眸渐渐微红,他向白玉伸出手去,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竟有些哽咽道:“二十五了,从四岁开始,我便开始寻找你,如今已经整整过了二十五年了,白玉……我总算找到你了。”
白玉听着亲切的声音让他一双眼睛也渐渐腾起雾气来,只觉得压制了二十五年来所有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他上前抱住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失声痛哭起来:“大哥,这一天我也等了好久好久,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
乔初反手抱紧他,提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他抬眼看着天上那颗最明亮的星,他低低喃道:“母亲,你安息吧,我们兄弟二人今天总算团聚,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白寒烟站在局外看着眼前兄弟二人重逢的模样,心底对乔初那股子憎恨得滋味,也随着二人的兄弟之情渐渐淡化了。
原来乔初自始自终不择手段的,都是为了能够找到弟弟,两个从小失去亲人的人,造就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一个变得过分的善良,不谙世事,一个变得十分的诡谲,太过极端。
终究是命运太过捉弄了,这世间的错对,真的不好划分和判断,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段长歌。”
乔初缓缓回过身,看着一旁始终嘴角微翘的段长歌,他低叹一声,却又十分正色道:“此番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正如你所说,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段长歌倒显得并不在意,随意的耸了耸肩,道:“你知道就好。”
顿了顿,他扬起眼稍,眼底一抹暗沉涌动,他沉声道:“不过我得提醒你,恐怕你们兄弟二人真正的磨难才刚开始。毕竟你们兄弟二人身份特殊,想要你们死的人太多了。”
说罢,他拉过白寒烟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握住,二人相视一笑,转身便朝着殿外走去,乔初的视线从段长歌身上缓缓落在白寒烟的背影之上,他的眼暗淡下去,旋即却又了然放下,回头看着白玉,眼底才算绽出光彩来:“白玉,一切危险都交给我……一会儿我带你去拜祭母亲,她很想见你。”
白玉却对乔初的话
变故(二)
暗夜里,幽幽的古琴之音清越如流水,白寒烟被段长歌紧紧的护在身后,她感觉到他的身子都紧绷了起来,知晓此番算是遇到劲敌了。
”大哥,这是什么声音,怎么会如此这般优美好听”白玉嘴角含笑,双眸迷离,这一曲听的他如痴如醉,仿若梦中,仿佛这琴音勾去了他的三魂七魄。
“白玉勿听,这是勾魂摄魄的诡音!”乔初急忙用手掩住他的耳朵,隔绝了琴音,白玉立刻恢复了神智,乔初将他护在身后,仰头瞧着前方角门后,眯起了双目疾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相见,又何必躲在暗处畏头畏尾的,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角门外琴音仍是曼妙的传来,琴音淙淙,时而如山涧清泉,悠扬清越,时而如崖上瀑布,飞花泻玉。而随着音调而来的就是一阵女人尖锐的笑声,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到了骨子里的笑声。
白寒烟听的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寝殿庭院四人气氛紧绷,唯有各人慌张急促的喘息此起彼伏,莫云忽然从房檐之上纵身而降,无声无息落在了地上,抽出长剑紧走几步停在乔初身旁,身上还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染湿了他的黑袍,他却并不在意,俯身在乔初耳语道:“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乔初沉下双眸,唇抿的紧紧的,白寒烟看着莫云身上的血,惊呼出声道:“莫云,你受伤了”
莫云偏头对她笑了笑,看了一眼伤口,道:“无妨,只是皮外之伤。”
忽然,殿外的琴音曲调大变,杀意愈酿愈浓,琴声渐渐转急,不经意间,已从哀婉的曲调转到的骇人的杀伐之音,似乎感觉的到弹琴者的手指古琴上狂拨中,眼前已经有幻影无数,似乎置身在杀气腾腾的战场之上,白玉已经承受不住,用手捂住头,拼命的摇着头,大喊道:“大哥,头疼,头疼,要裂开了!!”
而后他的身形陡然一震,脸上登时褪去了所有血色,唇色也变得乌青颇抖,身子软软跌在地上,乔初急忙伸手扶住他,双眼如同染了血一般,他偏头看着殿外,周身萦绕一层冰冷冽人的杀意,墨玉瞳仁里泛着阴冷,带了浓烈的杀气:“岁寒,我的好姨母,还不收手,他若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白寒烟身子瘫软的倒在段长歌怀里,听闻乔初的话,急促的呼吸一滞,真的是岁寒,即便心里已经知晓了这个答案,可她不敢相信,那个隐藏在绮罗族的另一股势力真的就是她。
琴音戛然而止,庭院里陡然陷入一片安静当中,白玉也渐渐缓和下来,莫云上前俯身将他扶起。
乔初抬腿上前行了一步,沉眸看着角门门口,冷冷的道:“出来吧,岁寒姨母。”
夜深沉的可怕,庭院内没有半点声音,令人窒息的安静仿佛冰冷的河水一般要将人淹没至顶,直到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很轻很细微,然后白寒烟便看到一抹莹白从门口转了进来,那清透的颜色在黑暗中格外的扎眼。
白寒烟握紧了手掌,看着停在门口的女人,此刻就像是换了一张面皮一般,即便她此刻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白寒烟忍不住怒斥出声:“岁寒,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很失望”岁寒扯了扯唇角,笑意加深。
“岁寒,我问你,九奶奶,八夫人,还有普落,是不是都是你杀的!”白寒烟心里隐隐还有一丝期盼,期盼岁寒还没有彻底丧心病狂,她只是不想父亲的眼光看错了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白寒烟,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岁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讥嘲一般的仰头笑了起来,忽而,她顿了笑意,又讥讽道:“白寒烟,你和你父亲一样,太过心软,这辈子也难成大事,所以他只能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而你今日也会葬身荒野之中。”
”岁寒!”白寒烟上前一步想要同她理论,却被段长歌一把拉了回来,桎梏在怀里,白寒烟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盯着岁寒冷声道:“亏我父亲如此待你,那般相信你,你竟这般负他!”
岁寒似乎听到笑话一般,低下眉头,用手掩唇轻轻笑了笑:“白寒烟,你还真是天真的很,什么负不负的,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以前的爱也好,恨也罢,都消散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岁寒抬起眼,仍然平静地垂手在角门口站立,淡定的神色,一双乌黑冷澈的瞳仁中并未惊起任何的涟漪:“我奉劝你们别做挣扎了,乖乖的把白玉交给我,常凤轩已经在我手中,现在绮罗族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要你们的命只在顷刻之间。”
岁寒顿了顿,目光落在乔初身后的白玉身上,墨黑的瞳孔一缩,她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夙愿达成一般轻松,她阴鸷的笑了起来:“母亲呀,母亲,你瞒了我这么多年,可终究还是被别人给
变故(三)
岁寒的脸在白寒烟的话中变得狰狞起来,一股恨从眉眼渗出来,却是失神片刻,继而她微睁双目,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白寒烟上前一步,睨着她冷声道:“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他爱上的人,定然是个冰清玉洁,心灵通透的女子,不会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蛇蝎心肠,蛇蝎心肠……”岁寒低低喃着这四个字,眼底的血腥却越来越浓,仿佛是淬了毒一样:“他不爱我,母亲也不信任我,你们一个个偏偏都喜欢清寒,我究竟是哪里不如她,哪里不如她!”
乔初眸中一道讥讽闪过,淡淡道:“姨母,母亲一生有情有义待人真诚,就凭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有情有义,待人真诚,呵,有什么用,终究是父亲手中的棋子罢了,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可惜她没看到现在这个场景,不过很快,你们也要去寻她了!“
说罢,她一摆手,鬼面侍卫立刻会意,齐齐抽刀向着他们几人砍了上去!
白寒烟还未从岁寒话中反映过来,电光交错间侍卫已然持刀将他们困在其中。
“都去死罢!”莫云横起长剑起身迎了上去,手下剑锋招招凌厉,鬼面侍卫眼中登时便出现了一丝的恐慌,莫云暴吼了一声,身形一闪,无数剑花爆闪而出,如怒涛一般向鬼面侍卫席卷而去。
段长歌身子微侧,右手钳住了白寒烟的手腕,白寒烟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用力挣脱着,以她的身手,自己自保还不成问题,段长歌侧眸冷冷的盯着她,眸中迸出阴鸷冷冽的寒光,咬牙切齿道:“白寒烟,你最好躲在我身后!哪都不准去!”
白寒烟被他这一呵斥不敢在言语半分,乔初护着白玉,三下两下便解决了冲上来的鬼面侍卫,他对段长歌大吼:“让他们二人去寝殿里!“
段长歌会意,长臂一挑,迎面的侍卫倒下,推搡着白寒烟向寝殿走去,可四个人还未到殿门口,无涯老人已然从半空落在几人身前,挡住了去路。
乔初看着他满眼凄楚,沉了声道:“师傅,你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
无涯老人确是幽幽一叹,长眉微低,抿着嘴唇道:“初儿,长歌,我不想杀你们,也没想过伤害你们师兄弟任何一人,只要你们将白玉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们!”
白寒烟瞧着他的嘴脸,只觉心中愤恨难耐,忍不住呵斥道:“无涯子,你休要狡辩,当时在破阁里动手杀长歌的时候,我可没见得你有过一丝心软,杀徒儿就杀徒儿,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段长歌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噤声,他虚着双目看着无涯子轻轻叹息,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傅,事到如今你不必在执着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师傅何必误了一生,我们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是白玉……他没有过错,你放过他吧。”
无涯老人唇抿成一道弧线,双目绞的紧紧的,这一瞬他似乎在挣扎着,一旁的岁寒愤愤的跺脚,朝着他怒吼道:“无涯子,你还不动手,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无涯子闻言脸色一顿,用力闭上眼,在睁开时眼里已不复犹豫,凛然的全是杀机,长剑一挑,一股清越的剑光从几人眼前一闪而过,乔初敛眉怒喝一声,手腕轻抖,抽出长剑已经朝着无涯子激射而出,登时两剑相击,迸出火花,叮叮当当,缠斗在一起。
段长歌偏头看着白寒烟,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刀递给她,双目一沉,随手打翻冲上来的侍卫,他伸手拥着白寒烟的腰身低头看着她,在这一瞬间两人视线纠缠,如同交换了千言万语,段长歌垂下浓密的眼睫,抿了抿唇角细细叮嘱道:“保护好自己和白玉……”
白寒烟用力点了点头,双目微红,道:“你要小心!”
段长歌对她含笑的点了点头,袖子一番,一把短剑已然在手,身影一晃与乔初并肩作战,与无涯子撕打在一起。
白寒烟知晓,他没了凌波长剑,就如同折了一只臂膀一样,心里隐隐替他揪着,白玉看着满庭院的刀光血影,早已经吓得手脚瘫软,而鬼面侍卫见他身边没了乔初,立刻一窝蜂的向他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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