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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常凤轩踉跄了一下,身子晃悠了半天才站稳,身后的绿绮心痛了一下,莲步抖移上前扶了他一把,才使得他没有摔倒在地上,常凤轩脸色铁青,似乎是不能相信他信了二十五年的真相竟然是个谎言,恨了二十五年的仇竟然是别人的计谋,自始自终,他和哥哥都像是一个别人手中的傀儡一样活着……

    像个笑话一样!

    乔初满意的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接着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道:“普惠的意图很明显,他是想借常凤轩或者杨昭之手,杀了白寒烟,没了她,这场祭祀成不了,九奶奶自然就不会履行当年的约定。只有普惠手中有我弟弟这张保命符在,永乐帝就一生都受制于他。只可惜,普惠千算万算,永远算不透人心,他算不透九奶奶对女儿的愧疚,不止拼了命,更不惜杀人来保护我弟弟,也算不透杨昭,常凤轩并没有杀的了白寒烟,这场局,他也没有赢。”

    此时此刻,白寒烟才知晓事情的所有真相,原来这一切都是普惠一场野心勃勃的阴谋!父亲他自始自终都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个罪名他竟然背负了二十五年!

    段长歌感觉到她的低落,双臂紧了紧她的肩头,低眉对她展眼温柔一笑,轻声道:“寒烟,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段长歌的话音一落,紧随其后两道男人的声音急急响起,只是不同的是,前者似乎怒不可遏,而后者却是淡定神闲。

    白寒烟循声看去,却见正是常凤轩和乔初同时出口,很显然,此刻怒气冲冲的正是常凤轩,他瞧着眼前的乔初,赤红的眼神中流露出愤恨之色,狠狠瞪着他,低吼道:“乔初,到现在你还没有说出我哥哥的下落,你究竟把哥哥藏在了哪儿”

    乔初面对他的暴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放心,只要得到我想要的,自然会让你见着他。”

    常凤轩皱紧了双眉,他知晓乔初会留一手,与他对弈许久,自然是知晓他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常凤轩忍不住冷冷的哼一声,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来:“乔初你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想用我哥哥的性命来逼迫我交出你弟弟”

    “不错。”乔初回答的倒是干脆。常凤轩确是听到笑话一般阴阴的笑了起来,目光一转,目光便落在窗下的岁寒身上,沉下声音道:“乔初,你这问题着实有些好笑,你弟弟的下落在绮罗族根本就是就是一段秘闻的存在,别说族人都不知晓,就算知晓的人哪个敢多言一句且不说你弟弟一直都是九奶奶一人操控,而如今,九奶奶一死,他的下落恐怕只有你的姨母知道了,你此刻不去问她,反而来逼迫我,乔初,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

    乔初脸上的神色顿了顿,也朝着岁寒的方向看去,窗下的灯光暗淡,窗纸流泻下的月华轻轻的笼在她身上,将她的脸色也笼的有些黯然,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乔初收回视线,转眸对常凤轩笑了笑道:“我没说你知道他的下落,只不过,现在绮罗族群龙无首,也属你的血统还算纯正,你一声令下,绮罗族必定以你为尊,所以,想要找到藏人的地儿,也不是很难找,毕竟绮罗族就这么大……”

    “乔初,你是让我给




藏身之地(一)
    从金花殿回来后, 白寒烟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

    睡梦中父亲一直出现在她眼前,只是父亲置身之处雾气甚是浓重,连他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只有灰蒙蒙的浓雾,白寒烟感觉到父亲就在她身旁,她总也抓不住他,甚至看不见前方,让人心中无端地生出些许茫然之意。

    忽然,一阵风来,父亲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看着白寒烟满面悲伤,好像嗫嚅着嘴唇在说着什么,可是白寒烟的耳中似乎塞了棉絮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父亲很着急,不停的对她摇着头。

    白寒烟惊慌的伸手去抓,可画面一转便是岁寒的脸,她笑的很阴森,手中握着她腰间的那把银刀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白寒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心头顿生寒意,好像身处河底沉沦,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一直沉溺下去!

    “寒烟,寒烟,醒醒!醒醒!”

    是段长歌,白寒烟好像被他的声音所牵引,倏地从河底漫出,猛然睁开了眼睛,昏黄的灯火下,段长歌从床上半支着身子,侧着身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白寒烟喘了几口气才缓缓平稳了心绪,瞧见他一切梦魇都消散了,白寒烟猛地伸手抱住他,急急的依进他的怀里, 听着他胸口嗡嗡跳动的声音,她用头在他怀里蹭蹭,享受着此时的温馨,似乎是只要有他,什么危险困难她都不怕,白寒烟贴着她他的胸口闷声道:“长歌,长歌,还好有你……”

    “怎么,你怕了”段长歌有些打趣一般的看着她,话一落,便嗤嗤的笑了起来,看白寒烟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生了一片迷茫,他抬手刮着她的鼻子,笑道,“放心,一切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旁。”

    白寒烟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想了想她微仰起头,问道:“长歌,你说那个人会被九奶奶藏在了哪儿”

    段长歌眼底一沉,微微抬眉,眸光澄澈晶明,给了她一个清浅温和的微笑:“九奶奶一定不会让他死的,也许,她在死之前一定会留下线索。”

    “线索……”白寒烟低喃出声,只是她心底隐隐有一种感觉,九奶奶的死,有些奇怪。

    段长歌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问道:“寒烟,你是想到了什么么”

    白寒烟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长歌,我总感觉,九奶奶死的有些蹊跷,或者说,有点让人想不通。”

    段长歌伸手抚着她垂在身侧的长发,如墨一般在床上铺开,与他的发缠在了一处,他拉过盖在二人的被子将她裹紧,微笑道:“你是说,九奶奶既然选择了自杀,为何要多此一举的逃离到承恩殿那么偏僻的地方”

    白寒烟点着头道:“不仅如此,她既然选择自杀,为何不将那个人的藏身位置告诉岁寒,没有了水梁他可是会死的……假如,岁寒她没有说假话,九奶奶的确不信任她,没有将那个人得藏身之地告诉她,长歌你不觉得这很可疑么”

    段长歌皱着敛眉,白寒烟在他怀里半抬起脸,接着道:“她们是母女,如果九奶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那么她还能信任谁,除非……”

    白寒烟禁了声,垂下眉眼没有将话说完,段长歌却接话话头,接着道:“除非岁寒不值得她信任。”

    白寒烟有些悲痛得沉了一口气,她缓缓闭上眼,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的道:“长歌,也许你说的对,岁寒,她真的有些让人看不透,我的心底对她隐隐有些好感,总觉得,父亲当初爱上她,定然有他的理由,父亲……不会看错人的。”

    段长歌轻笑一声道:“寒烟啊……人有的时候是会变的。”

    白寒烟半仰起头,看着他清俊的脸,缓缓软了眉眼,道:“可我对你的心绝对不会变,不管沧海沧田,我心亦然。”

    段长歌看着她真挚的眼只觉得心头一阵悸动,瞬间传遍他的全身,白寒烟身上淡淡梅香的气息,让他变得恍惚、沉醉……他低下头,茶色的瞳中缓缓地荡起了微澜,他将唇贴在她的唇旁,细细摩挲,温柔低语:“寒烟,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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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绮罗族一下子都变得忙碌起来,常凤轩倒是个厉害的角色,竟然发动了所有兵力出去,真的在绮罗族土地上一寸寸的寻找,势必要将绮罗族翻了底朝天。

    段长歌站在门口回廊下,淡淡一笑:“常凤轩找不到的。”

    苍离垂在他身侧,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天空万丈金芒,低声道:“暗处藏的太深了,恐怕也见不了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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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天,王昕没有惊动任何人便离去了,伺候他起居的侍女像往常一样推开门时,他便消失在绮罗族了,连同金吾卫的人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白寒烟脑海中却一直浮出他临走时的那一句话,有些事还得再京城了结,他此番话究竟指的是什么,莫不是,他说的是父亲贪污的那笔赋税的银子还是杀害父亲真正的凶手

    还是,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藏身之地(二)
    段长歌拉着白寒烟直接去了八夫人的寝殿。

    二人站在水阁之上,有风迎面吹来,眼前荷叶亭亭,水面上还落了一片粉嫩荷花,花瓣层层密集,水风浅碧,暗香幽微,一亭生凉。

    “也许,答案就在这水下。“段长歌阴沉着双眼,盯着碧波荡漾的池面,目光渐渐灼热。

    白寒烟也渐渐握紧了他的手,低眉看着水面,心口跳动的厉害,只觉得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来了。

    段长歌送开她的手,一把掀起绯红的长袍,起身作势便要跳下去,白寒烟却连忙伸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急喊道:“长歌,我陪你一起!”

    段长歌顿了身形,回头看着白寒烟,轻轻地笑开,唇角不自觉泛出一抹如水的温柔来:“放心,我去去就回来,你不会凫水……”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长歌,我想陪你一起去。”白寒烟望着他,眼底渐渐腾起一丝愠怒,她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只身泛险,九奶奶的城府极深,她话中的真假谁也不知,若是陷阱,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去死。

    段长歌轻叹一声,轻轻抓着她的手腕,眼底的一抹温情柔软了他的眼角,弯弯的弧度,隐隐约约,勾勒成了桃花瓣的形状,他道:”好。我们一起。”

    即使现在是夏季,且如日中天,可水下的温度却依旧冷的摄人,没入池水的瞬间,白寒烟乖巧的伏在段长歌的背上,咬紧牙关屏息闭目,层层叠叠的冷水不断的将二人人紧紧束裹着,且越收越紧。

    段长歌长臂破开巨大的水压,身躯灵巧的在水下游动,二人越沉越下,很快边沉了底,段长歌在水下接着水的浮力向前游着,白寒烟此刻感觉到,这水塘当真是大,游了许久,还未到头。

    段长歌就像一条飞鱼似的灵巧地游动,在水下借着头顶透过来的光芒,四处寻找着,终于,在池底一丛黑色的石头旁,段长歌发现了一片玄铁打造的铁门,铁门后不知连在何处,也不知通往何处,他心下一喜,立即摆动身体,向那里飞快地游去。

    二人在水底沉浮,段长歌在铁门前停留,他伸手敲了敲,水下的声响并不大,可空洞的感觉仍一点不差的从铁门上传了过来,段长歌大喜,侧头朝着白寒烟看过去,二人目光交汇,痴痴缠缠绞在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段长歌紧了紧腰间束缚二人的绳子,在铁门附近摸索着,这附近肯定会有机关。

    忽然,段长歌手下摸到一块斗大的岩石,他用力晃了晃,石头微松,他双眼一沉,用手指将石头扣了下来,石头下竟然露出一孔来,段长歌登时便又惊又喜,伸手探了进去,摸到一个凸起的开关,他用力扳住,使劲一拉,顿时,那玄铁若制的铁门,砰的一声大开,露出一个黑洞来,池塘底下的水流一下子“哗——”的一声,水流便朝着黑洞涌了进去,滚荡声如震!

    白寒烟和段长歌在水流的裹挟下被冲了进去,二人双腿着了地,空气也重新回归,白寒烟用力的喘息,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玄铁的暗门又重新合上,将冰冷的池水隔绝开来,也将光明隔绝了起来。

    “长歌,这是哪儿“白寒烟用力的呼吸着,方才好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眼前一片黑暗,只知道脚底下是土地,却不知身在何处。

    段长歌在黑暗中向她摸索而来,感觉到段长歌探过来的双手,白寒烟立刻顺势偎进他的怀里,听见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她才放下心来。

    ”这里应该是池塘底下,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暗室,想来,那个人应该被关在这儿。“段长歌拉起她,试探的站起身,发现这个暗洞很高也很宽,足够两个人比肩行走。

    白寒烟点了点头,想着方才在池塘底下,她便感觉到有活水源源不断的冲击着他们,只是池塘该是死水才是,怎么会有活水流进来,她不解向段长歌道:”长歌,这池塘底竟然有活水流入,莫不是,它是与地下暗河时通着的。”

    段长歌拥紧她的腰身,缓缓向前走着,双目却沉去幽潭,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他低声道:“看来,这池塘的尽头说不定会通向哪里,九奶奶的那一番话,很可能是一语双关,别有深意。”

    白寒烟不解段长歌话中的深意,却感觉段长歌绷紧了身子不在言语,她随着他的脚步,却在脑中细细想了想,九奶奶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么绮罗族潜藏的另一股势力势必也是为了得到那个人,而躲在暗处觊觎,势必在那个人出现之时,动用一切手段,那么九奶奶的那一番话,是不是在给他们留后路

    白寒烟想,也许,从池塘底会走出一条活路来。

    正思索间,段长歌却带着她转了一个弯,二人转过之后,便感觉眼前霍然一亮,白寒烟眯了眯眼睛,眼前的光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微微适应后才看清,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偌大的石头宫殿,宽敞得惊人,虽然不如皇城那般的穹顶雕梁画栋,却也普通人家的强的太多了,石壁四周嵌着灿烂



藏身之地(三)
    整个房间的墙璧上嵌着夜明珠,清清泛光,柔和而不失色泽,与满地的夜明珠遥相辉映。

    像极了白玉的眼,明亮灼灼,既温和又无浊。

    白寒烟看着他望过来明亮的双眸,眸心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激动的光芒,便深知他对亲情有着极度的渴望,一个人常年被孤立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内心该是多大的无助啊,白寒烟看着他心下一片柔软,抬手揉了揉白玉的头发,道:“好,我带你出去找哥哥。”

    白玉唇边绽起干净的笑容,郑重的朝她点了点头,应道:“好。”

    白寒烟软下眉眼,扬唇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却感觉身子猛地被人提了起来,白寒烟诧异的回眸看着段长歌,却见他一脸深沉,夹杂着满心的不悦,睨着她道:“说话就说话,离得那么近做什么”

    白寒烟瞧着段长歌吃醋的别扭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扬起眉梢道:“长歌,你连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的醋都吃呀”

    “孩子”段长歌红唇一撇,瞥了一眼地上兀自吃着糕点的白玉,讥唇道:“他今年二十有五,年纪比你还大上几岁,你竟然叫他孩子,真是可笑。”

    白寒烟的伸手不停摇着他的袖子,似撒娇一般轻笑道:“长歌,他不是还没长大么”

    段长歌轻叹一声,眉心间似乎锁着心事,白寒烟感觉他的异常,不由沉下心来凑到他身旁,问道:“长歌,你怎么了”

    段长歌回身面朝着来时的路,双眉紧紧的皱起,语气里带了一丝担忧:“回去的路……”

    白寒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知晓他担心的是什么,抬手握住段长歌的手,仰着一张娇艳嫣红的小脸,惹的段长歌沉眸向她看去,不舍得转移视线,只见她面若芙蓉,柔软中带着温暖,娇艳里渗着芬芳,春水流波一般的柔美,段长歌又低低的叹息,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又狠狠的咒骂一声:“该死的乔初,真会给我出难题!”

    白寒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伸出纤白的手指点着他的胸口,轻笑着道:“不过是分别一会儿子的功夫,等你安排好白玉,在来接我,干嘛这样生离死别似的,真是不羞。”

    段长歌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叹息道:“留你自己在这儿,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白寒烟伏在他的肩头,努力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这几日胸腹间的疼痛越发的明显,且次数也不断的增加,她知晓,那日落下暗河之前,那滑腻的活物一定是什么毒物,她抿了抿唇角,藏起眉眼里的悲伤,轻声道:“长歌,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段长歌闭上双眼,收了双臂用力拥紧了她,没有言语,地上的白玉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好奇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不解的看着二人,凑近了二人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白寒烟一惊猛然抬眼,却见白玉的脸近在眼前,正好奇的打量她,不禁红了脸颊,从段长歌怀里挣脱出来,羞涩道:“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想如何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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