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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这一个宫字,是在指谁

    是否有更深的含义。

    那归来的宫家郎,斩杀的到底是贼寇还是君王

    宫家郎斩杀的是否是那杨花,于是杨花死在了宫墙之下,拟喻的是杨姓之人死在宫姓之人手下。

    梳妗握紧了宫长诀的手,

    “小姐,怎么会这样”

    宫长诀摇摇头,

    “我不知,咱们把那些孩子叫过来吧。”

    梳妗忙上前将孩子们叫住,梳妗拿出钱袋,远处正响起糖葫芦的叫卖声。

    孩子们闻言,纷纷咽了咽唾沫。

    梳妗掂了掂手里的钱袋,

    “想吃糖葫芦吗”

    孩子们纷纷道,

    “想!”

    梳妗道,

    “要是想吃糖葫芦,就得答应姐姐一件事情,只要答应了这件事,姐姐就请你们吃糖葫芦,而且只要见我一次,我就会请你们吃一次。”

    孩子们争先恐后答道,

    “好!”

    “答应!”

    “答应!”

    梳妗道,

    “刚刚你们唱的是什么歌”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道,

    “是叹王令!”

    “叹王令!”

    梳妗点点头,

    “答应




退婚(6)
    退婚(6)

    梳妗拿着药膏替宫长诀敷上,

    “小姐,今日那三百两当真花得冤枉,您竟买了那样贵的簪子送给那朱家庶女,当真是拿珍馐喂狗,她可是害您被退婚的罪魁祸首呢。”

    宫长诀摇摇头,

    “喂狗,狗自然会摇尾巴,可她不会。”

    梳妗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您今日还教我引导那朱家庶女误以为您是表小姐,看她一脸的想攀附,不知她知道了您是孟华文一纸婚约上的未婚妻后,会是何感想呢。”

    宫长诀道,

    “知道又如何,明日她便要知道了,只是这回借了窈青的名头,倒是对不起窈青了。”

    梳妗笑道,

    “表小姐定然不会怪罪您的,只是今日小姐您忍着那朱家庶女,看得奴婢心中怪来气的。”

    宫长诀眸光凝聚,淡淡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虽不是什么滔天的大事,但眼前若不忍,之后的计划便难以实施。”

    梳妗点头,道,

    “小姐说得是。”

    梳妗停下手,替宫长诀将手包起,

    “小姐,李大夫说这药只需要敷四个时辰便可大都痊愈了,今日白天里小姐的手也好了不少,想来刮得不深,明日定然就能痊愈的。伤在手心里,不在手背上,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宫长诀点点头,

    “你出去吧,夜已深了,今夜你就不要守夜了,明日要去赴宴,可得打起精神。”

    梳妗道是。

    翌日辰时,宫长诀上了马车,马车直向申府而去。

    到了门口,宫长诀拿出一张帖子递给门房,婢女忙笑着引入。

    宫长诀将自己的帖子给了朱钰。

    虽宫长诀确实是不用请贴都可进入,但到底没有与申小姐如此相熟,她不想给人添麻烦,正好庶妹宫元龄不来赴宴,她便用了宫元龄的帖子。

    走过曲折的回廊,正好见她的表妹左窈青站在亭中,一身浅紫的衣裳,眉目落拓温婉。

    宫长诀道,

    “窈青。”

    左窈青转过身来,见是宫长诀,笑道,

    “姐姐,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原来是骗我的。”

    宫长诀道,

    “二妹说身子不爽,推了聚会,我也想着不来也罢,如今呆在家中烦闷,倒想着来见见人了。”

    左窈青将宫长诀拉到一旁,

    “我听父亲说孟家要退婚,是不是真的”

    宫长诀道,

    “自然是真的。”

    左窈青道,

    “那你还来,申行姝可是请了孟华文前来,你这般与他见面,岂非尴尬异常”

    宫长诀笑道,

    “不必担心,我一个皮糙肉厚的,见着他可不会脸红,要退婚的是他家,我宫家又没做错什么,无故退婚便是这孟家先头犯错,我着什么急,该着急的是那孟家,指不定日日提心吊胆,生怕我宫家因此记恨反目成仇呢。”

    左窈青笑道,

    “看你这般泼辣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想来也是,那孟华文一个沽名钓誉故作风流之人,怎配得上当宫家的女婿,要是你嫁给他,定然少不了吃苦头,区区九卿之家罢了,如此嚣张跋扈,祖父说得对,实在该敲打敲打。”

    宫长诀闻言,反问道,

    “敲打敲打”

    左窈青忙捂住嘴,

    “该死,瞧我这嘴,又说漏了不是。”

    宫长诀笑道,

    “好妹妹,你快告诉我吧,外祖父说要敲打孟家什么”

    左窈青拉住宫长诀,低声道,

    “祖父听闻孟家要退婚,气得火冒三丈,在家里直摔东西,人家都说老御史极有涵养,这般样子,活生生就是个气急败坏的小老头,哪还有老御史的风范。这时,祖父又说,那孟家向来趋炎附势,早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竟如此忘恩负义,孟家这般性情,定然不会一点错处也没有,只要让他寻得了一点错处,定要扒了孟家的皮,堂堂正正地让你给变成落汤鸡的孟家退婚,他的外孙女,只有她退别人婚的份,哪有别人退她婚的份。”

    左窈青用帕子捂着嘴笑,

    “谁知,祖父原只是想着哪怕孟家真的滴水不漏,为官数载,也定然有不足之处可寻,有一个不足之处也足够他发挥了,可这仔细一查却有了大收获,这孟家可不得了了呢,收受的贿赂只怕直奔数十万两白银去了,只怕是十个肥差都捞不回,奉常一个清水官职竟然能收到这么多的银钱,真真是厉害,姐姐放心,祖父这般抓着了孟家的把柄,定然要扒了孟家的皮,让孟家变成人人喊打的臭俎虫,到时你退婚孟家便是名正言顺的事,毕竟谁会留着这般恶臭的罪臣当亲家呢,姐姐也可宽心了。”

    宫长诀闻言,心中似有暖流流动,原来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她身后的家人也会护着她。

    只是为何,前世里,外祖父却没能查出这些呢

    宫长诀道,

    “外祖父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退婚的”

    左窈青道,

    “就是昨天,姑姑上家中同祖父和父亲说的,我还偷偷听了会儿,这孟华文还同首富家的庶女暗通款曲,这可是真的”

    宫长诀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一世,她提前告知母亲左氏孟华文与朱钰的通奸之举,于是左氏怒火中烧,这才回了娘家告诉了外祖父,外祖父才在此情况下寻得了可令她名正言顺退婚的孟家的错处。

    而前世里,没有这一遭。

    前世没有她的刻意拖延,孟家对宫家屡次拒绝退婚的行为不耐烦了,直接单方面退婚且散播谣言,打了宫家一个措手不及。

    而左氏也没了知道孟华文通奸他人这个爆发的点,没有向左家求助,故而没有外祖父怒极彻查这一回。

    宫长诀想,这倒是歪打正着了,她也没有想过事情会有这样的走向。果然,她的小小举动都会令眼前物事境况改变许多,那么,宫家的倾覆,也定然可以逆转,哪怕只有她一个人的力量,她相信,在这样的趋势和波澜中,宫家定然能存留下来。

    左窈青牵着她的手坐下,亭外流水淙淙,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说些别的。”

    宫长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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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7)
    退婚(7)

    宫长诀笑,

    “说得是。”

    朱钰却暗想,若是自己同左小姐去了,独留宫家大小姐一人在此,她便看不见宫家大小姐的动作去向了,万一宫家大小姐走动了,遇上华文哥哥怎么办

    华文哥哥说已经三年没见过未婚妻宫家大小姐,定然不知道这宫家大小姐如今出落得如此标致,要是见着了…

    朱钰揪紧了衣衫,只怕是另一种光景了。她必定要拖住这宫家大小姐不让她四处走动遇上华文哥哥。

    朱钰道,

    “左姐姐,许是刚刚吹了风,我此刻有些头晕,想在这亭中坐坐,陪宫小姐说说话也是好的。”

    宫长诀点点头,看向左窈青,

    “那你便在此处坐会儿吧。”

    左窈青抬头,与宫长诀对视,又淡淡移开视线,

    “好,姐姐去吧,仔细也吹了风。”

    宫长诀转身离开,走得远了,回头看,

    左窈青淡淡地坐在那儿,把玩着石桌上的围棋,自己同自己下棋,而对面的朱钰嘴皮子张个不停,看样子想与左窈青交谈,却奈何左窈青根本不理她。

    梳妗道,

    “这会子她倒是撞上了硬板,表小姐生性淡薄,对不熟的人根本就不带搭理的,这会子怕是已经推算出了眼前女子为何人,只怕是更不待见了,哪还能同她结交交谈呢。”

    宫长诀笑道,

    “你听窈青方才说,叫我仔细别吹了风,是在笑我,叫我别跟那朱钰一样眼中迷沙子,被风吹得头晕目眩,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分不清什么是良人,什么不是。这风,我怕她指的是孟华文呢。”

    梳妗捂着嘴笑,

    “表小姐憋着坏呢,定是记恨您把这麻烦事丢给她,拐着弯骂您。”

    宫长诀笑笑,抬步走出回廊,入目是一处矮林,引导的婢女上前。

    宫长诀随婢女入林中,见林中一带流水蜿蜒曲折,沿流水两旁摆上了几案坐席,

    宫长诀淡淡道:“曲水流觞。”

    婢女惊讶:

    “小姐您是怎么得知的此景正唤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乃是我家小姐所创,除我之外,小姐还未将此名告诉过任何人呢。小姐您莫非是活神仙”

    宫长诀道:

    “见一带流水蜿蜒过,脱口而出罢了。”

    曲水流觞在前世盛行,她被退婚后便对这些文艺诗书方面的东西多了些了解,自然是知道曲水流觞的。

    宫长诀道:

    “倒不知这曲水流觞竟是你家小姐所创”

    婢女笑起来,眼睛笑得眯起,语气间颇是自豪:

    “我家小姐创曲水流觞已久,只是高门闺阁女子,名不宜远扬,故而不为人所知罢了。“

    婢女忽又叹道:

    ”说来也是。此种列席之法早已在长安中风靡,为才子文人书香客所追捧,可在贵族中却少有这样的列席,贵族举宴大多都是依门第爵位而列,场面也颇正式,曲水流觞的列席之法甚少被采用,实是我家小姐心中一大遗憾,我家小姐今日发帖诸家公子小姐,正是也有向诸贵展示此席之意,盼曲水流觞在长安贵族中也可有一席之地。”

    宫长诀道:“你家小姐倒也是个有心人。”

    婢女笑道:

    “正是如此,之前曲水流觞无名,为了向众人介绍,我家小姐绞尽脑汁,想了数日终于得了这个名字,虽简单,听来却似一幅丹青延展开,美妙至极。”

    婢女托着腮:

    ”不过…此前,曲水流觞之名唯奴婢和小姐知道。”

    婢女又转笑:

    ”宫小姐竟然随口便道出了曲水流觞四个字,实在叫奴婢惊讶极了,想来是您与我家小姐都是写诗论文的女中俊杰,英雄所见略同。”

    宫长诀道,

    “只怕是我远比不得你家小姐。”

    婢女道:

    “眼前便要开席了,宫小姐随奴婢来罢。”

    宫长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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