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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殿下又怎么觉得,臣女一定会答应。”

    杨晟道,

    “因为宫家。”

    “你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宫家,不是么”

    宫长诀的眸微微睁大,寒光逼人。

    杨晟道,

    “你假死,无非就是要令宫家复官之时,能握住更多筹码,让百姓怜惜宫家,从而共情,让父皇因此下不来台,逼着他必须要低头认错,让宫家的地位回归从前,甚至更甚从前。”

    宫长诀道,

    “那又如何众口烁黄金,我宫家不把握舆论声势,不占据舆论高地,怎么能死灰复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算是这般做了,又如何”

    杨晟走近一步,宫长诀后退几步。

    杨晟道,

    “你要守住宫家,那本宫就向你保证,一定会让宫家平安,且荣宠盛世,以此为本宫之聘礼。”

    宫长诀面上的面纱被风一吹,落在地上,一张清艳出尘的面容暴露无遗。

    杨晟紧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看穿。

    宫长诀握紧手,如今杨晟已经是太子,有机会与元帝分庭抗礼,龙虎相斗。她之前说只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那么杨晟若是有要当最尊贵身份的人的想法,一定会更猛烈地与元帝争夺权势,把握朝堂。

    既然如此,倒不如答应了杨晟,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眼前她被杨晟抓住,已经是避无可避,她答应下来,谋得一条生路,再去说往后的事情。

    宫长诀道,

    “臣女只做妻不做妾,若太子殿下要娶臣女,一定要以皇后之礼相迎。”

    杨晟眸中带了些笑意,

    “好,本宫答应你。”

    宫长诀看向身边将她抓来的两个人,道,

    “那太子殿下是否可以让此二人松开臣女了。”

    杨晟摆摆手,两人松开宫长诀。

    宫长诀道,

    “臣女今朝归来,不只要宫家完好,还要让令宫家至于险境的人付出代价,只怕这一条,殿下不能允。”

    那个人是元帝,听见这话,杨晟的眸色却并未变。

    宫长诀心中盘算,若是杨晟答应,则父子相残,你死我活,绝不会有半分留情,倘若杨晟不答应……

    只怕,就算是再犹豫,也不可能不答应。

    杨晟在宫中受尽屈辱地活了这么多年,身为父亲的元帝待之冷漠,亦无母亲为之打算,兄弟阋




雍德熹恭江山亡(6)
    雍德熹恭江山亡(6)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楚冉蘅反客为主,握住了她的手,大手将她的手包住。

    两人比肩而立,流霞在天地间飞舞,无人作声,无人惊梦。

    玉茗四梦无可比拟,牡丹亭下柳树合,只让人忍不住想起牡丹亭中,杜丽娘那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死,是因为情深难灭,跳崖殉情,死而复生,是为着世间万物不可抵的情意,似烈火复生,旧月晚归来。

    无一人觉得两人十指相扣伤风败俗,只觉得心中和天地间似乎涌起一股风,将空空荡荡的天地和心脏全都填满,饱满的流霞渐温渐轻柔。

    一双早亡的璧人,重现于世,这是梦,还是现实

    是现实,未必太玄幻难捉摸,是梦,却又叫人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只让人觉得飘飘欲仙,似乘风归去。

    问天下有情人,宁有似宫楚二人乎

    生因对方生,死因对方死。

    今谪仙入尘,神仙眷属,璧人相携手,直叫人不敢相信。

    生旦携手,

    “今我非郎生不嫁/非常珏不娶,生生世世,无穷尽也———”

    楚冉蘅紧拧的眉目,在她眸中,缓缓变成清浅的笑颜。

    不到两日,长安震惊。

    “那件事你可听说了”

    “什么”

    “长诀小姐和楚世子回来了!”

    “回来了!”

    “你可看清楚了”

    “废话,当时那么多人,就算我看错了,总不会其他人都看错了吧那个天色简直美得像画卷一样,两个人就在公侯女断发毁婚记里,常珏和郎生登楼对望的那里,突然出现在不同的楼上,遥遥对视,静默不语,那个眼神说一句情深义重,生死相许,丝毫不为过。”

    “当时我那个心呐,都跳到嗓子眼了。真的是神仙眷属,天神赐还生啊。否则,怎能有那样的天象,又怎么会和天家所赠人间的戏折子刚好相和,就在生旦登楼对视时,两人就这么巧地出现在那”

    另一个人凑过去,

    “诶,当时我也在,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像踏在云上一样,那个感觉啊,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过,那个天象,像是所有的云霞都飞下天地间,包裹着人,飘得厉害。真的像是天神下凡,特地把楚世子和长诀小姐送回来一般,不然,怎么会就那么巧,两人现于楼台,和戏本子里的桥段一模一样,最要命的是,这楚世子,还真就是状元郎!”

    “这不是老天爷的指示是什么”

    “这是神仙眷属啊!”

    “那个风像温水一样灌进人衣衫里,温柔缠绵从未有之,要不是宫楚二人姻缘天注定,哪来这般异象。”

    “这么说,之前你们都没发现长诀小姐和楚世子站在楼台上”

    “就是突然出现的,哪有什么之前之后,现在,长诀小姐已经回了宫府,只怕楚世子择日就要提亲了。”

    “说得是啊,之前咱们总喊可惜可惜,惋惜惋惜,如今,这对璧人竟然真的成了,若是不能白头到老,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你说,长诀小姐才貌双全,咱也不是什么圣人,不能免俗,谁没想过几回,但若真是要这等女子许配出去,说实话,配给咱们这种人,别说是认得几个字,读过一些书,就算是朝廷命官,肱骨之臣,都是枉费耽误了这等女子。但要是楚世子,那便不一样了,试问天下,哪还有同辈风华更出众者”

    “当初,两人还没跳崖殉情之前,多少人就暗暗将此二人合到一起,因为无人能与郎配,更无人能与卿配。唯有将此二人合到一起,才有这么个势均力敌,门当户对之感,如今成了,只怕想着要催两人的心思不会少喽。”

    “现在想想我还心跳得厉害,你是没见着那个场景,要是你见到了,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想来当时你叫我去,我还推脱,早知道就去了,现在正是后悔。”

    “看没看到无所谓,到底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不过倒是不知道楚世子几时上门提亲。”

    “他要是不早早去,我非提溜着上定王府前催他去不可。”

    几个人大笑拍案,

    “说得对!”

    与此同时,宫中的风向一夜变换,瓮喻虽受重伤,却被精心调理,好生救治,已能下地,略有些疯癫之症,也已经被控制住,且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跪倒一片,比之从前更甚。

    瓮喻虽从前是公主,嚣张跋扈,但到底有害怕的东西,譬如太后有关的事情,她尽然本能地恐惧。

    小时候被冷落,乍然得到元帝的宠爱,元帝甚至亲自喂她汤药,她一开始只觉得是梦,似乎是自己疯癫的时候尚未过去,仍然幻想着父皇的宠爱,想象着自己不是被遗弃的那个。

    到后来,所有人对她完全毕恭毕敬,走在御花园里,有青年才俊,高门子弟与她攀谈,还会有宫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放在地上任她踩过。

    就连高傲的云贵妃都对她关怀有加,日日嘘寒问暖,像是请安一样,每日必定来个两三遍。

    昨日早晨,父皇甚至端着粥喂她,小心翼翼地问,她羡不羡慕武则天和吕后。

    她一颗心被吓得要跳出嗓子眼。

    父皇却一再道,女子并非不可为皇,这江山万里,曾经在世世代代这么多女子的掌控之中,繁荣昌盛,更何况,前汉时,哪个太后,哪个皇后不干涉朝堂甚至几乎越权夺位,垂帘听政的都不少,这天下还不是有模有样,蒸蒸日上

    父皇那般窥视着她的面色,似乎生怕她不答应。

    可是她不敢,她只说不羡慕,毕竟女子,哪能坏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父皇的面色却一瞬间就变得凝重了,拿着粥碗的手抖了抖。

    今日上午,又反复试探



雍德熹恭江山亡(7)
    雍德熹恭江山亡(7)

    御花园中春色旖旎,每每宫人过,总是要绕一大段路避开。

    不为别的,只怕撞见不该撞见的。

    瓮喻自从病愈后,似乎没那么难缠了,也不再随意苛责下人。甚至时常对宫人笑,态度温和不少。

    与云贵妃几乎同进同出,虽然瓮喻没有的公主的名头,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不是公主。谁不知道,如今的瓮喻比从前作为公主时的她更矜贵,份量更重。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扯着瓮喻的衣带,瓮喻却没有推开。

    男子顺势就将瓮喻搂进怀里,瓮喻却似习以为常地与男子。

    宫人远守二十步以外,拦住这一片地方。

    元帝赐了府邸给瓮喻,虽然瓮喻并不怎么去住,府邸中却已经住满了形色的男子,皆是相貌出众之人。

    元帝只是一次次地将人赏下去,没有与身边人说过半分。

    云贵妃呈上融了金丹的汤药,

    “陛下,是时候吃药了。”

    “这可是臣妾亲手熬的,您可要喝光了。”

    元帝接过,

    “今日爱妃怎的突然熬汤”

    元帝猛地咳嗽,只是再没有过咳血的症状,只觉得每次咳嗽,嗓子和肺都火辣辣地疼。

    元帝饮了汤药,道,

    “云儿,往后这些事情,交给奴才去做便是,何必你亲自动手。”

    云贵妃笑道,

    “臣妾这不是担忧他们做不好吗”

    云贵妃上前,垂下眸子,趴在元帝的膝盖上,故作轻柔,

    “陛下,您为何这些日子里,赐了这么多面首给瓮喻公主到底了公主未曾出嫁,这般张扬可不好。”

    元帝哼了一声,瘦得可见骨的身子已然撑不起前几日新做的龙袍,面颊和眼窝深深地凹下去,身上开始泛白掉皮,只是一会儿,都能见所处之地,满地皮屑。只是元帝却愈发觉得自己精神尚足。

    只是照镜子时,难免感慨一声老了。凭靠这金丹,他又能多延长多久的性命,这绝不可说。

    而杨晟在朝堂之上虎视眈眈,若是杨晟是他的亲子,一切都可再议,可杨晟是宫家的子嗣,若让杨晟继位,这天下,是姓宫还是姓杨

    他宁愿让瓮喻继位,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皇位拱手让给仇敌。

    瓮喻养不养面首有何关系,左右瓮喻成了皇太女,是绝对不必嫁的,有了面首,如皇帝一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才有皇帝几分模样。

    他如今只恨当初多疑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徒留杨晟这个孽种于世间,偏偏还动不得,得小心供着,朝堂要真真正正地交给他管着。否则宫家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是他得鱼忘荃,继而在边关随意作战,用来警告他。

    宫长诀背倚在窗台上,梳妗端着饭菜进门,

    “小姐,您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什么,这怎么行呢。”

    宫长诀道,

    “梳妗,你说那七州的难民,如今是不是涌到长安来了”

    梳妗道,

    “这当然了,长安天子脚下,繁华似锦,哪年没点灾民在长安南城晃悠”

    “小姐,还是先吃饭吧。”

    宫长诀跳下窗台。

    梳妗道,

    “小姐可和之前有些不同。”

    宫长诀道,

    “哪不同”

    梳妗道,

    “从前总是愁眉苦脸,在西北的时候还好,回来了这里,特别是在四个月前,您天天都垂头丧气的,也不说话,不点灯,一坐就是一天,还常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在好了,小姐回来之后,能常常说些话,也比从前跳脱些,不再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虽然不怎么好好吃饭,但也不会顿顿吃不下,几乎不吃东西,瘦的厉害。”

    宫长诀看着窗外,微风将其碎发吹起。

    那时她刚刚回来,日日都想着怎么翻盘,怎么逆转未来,到了夜里,想着前世里楚冉蘅的事情,更是不得安睡。

    茶饭无心,睡眠不成。

    如今,她虽然知道前路仍是荆棘一片,却是笃定了要走,并且要与他并肩而行,无论如何,绝不放手。心上的大石放下,自然也开心些。

    梳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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