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土土的包子
转念一想,对付人渣就得用烂招。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付你这种江湖败类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对,就是这么说的。这句话说得好啊,唯一不好的就是说这话的通常都是反面配角。
余杉痛快的塞给小妖另外五百块钱,扫了一眼就要走。他兜里剩的钱不多,得省着点花。刚要走,就瞧见大门打开,进来俩人。左边那个是个瘦高个,余杉不认识,目光一扫而过;右边那个却让余杉瞪大了眼睛。
卯足劲也就一米七的个头,扫帚眉丹凤眼,头发茂盛,脸也没那么胖,除此之外这不就是张长贵么诶呀我去,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这老小子。
原本要走的余杉转了个身坐了下来,叫来服务生点了果盘、饮料,心不在焉的看着节目,目光时不时的扫向落座之后跟陪酒女动手动脚的张长贵。
小妖天天混迹在金碧夜总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算得上是个人精。看了余杉半天,
031收益
小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淡蓝色的烟雾在白炽灯下飘动、变形。桌边坐着仨人,二驴拿起牌看了看,骂了声‘倒霉’,干净利落的将牌丢进牌堆里。“我跑了。”
牌桌上就剩下大民跟大春对峙。大春捻开牌瞧了瞧,说:“两块钱!”
大民看了看大春:“跟了。”
“你啥牌啊”大春挠了挠脑袋,琢磨了下说:“五块钱看你牌。”说着掀开自己的牌,牌面是一对k加一张黑桃十。
大民一看乐了,掀开自己的牌。牌面是a、q、5黑桃同花。“嘿嘿,我赢了。”
“槽!”大春抄起手边的半瓶啤酒,灌了几口,丢给大民五块钱。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摸索着穿上鞋,抄起余杉写的那张纸条:“你俩整到哪儿了”
“刚到‘你想骨折么’这句。”二驴应道。
大春穿上鞋,拿着纸条出了平房屋子,大半夜的哆嗦着跑过街道,在对面的ic卡电话亭用ic卡打了126寻呼台电话。
“喂请呼xxxxxxx,就说‘王八蛋,老子弄死你’。”咔嚓,大春挂了电话,然后又哆嗦着往回跑。
他没事儿人一样跑回去继续扎金花了,接电话的寻呼台话务员懵了。小姑娘不大,二十出头,加上大春声音很彪悍,于是立马就脑补了各种情景画面。呼叫的时候小姑娘情急之下直接改了内容。
bp机响起的时候,张长贵正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运气,老小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哔哔哔哔一阵响动,抄起来一瞧,只见墨绿色的屏幕上写着:“快跑,有人要弄死你。”
诶哟,张长贵这个气啊。这特么究竟是谁啊
张长贵霍然起身,拿起电话又打给了126.
“喂我是xxxxxxx的机主,刚才那条寻呼是什么意思”
赶巧,话务员就是刚才那小姑娘。小姑娘还自以为做了好事儿,关切的说:“先生,刚才有人留言说要弄死你,你是不是惹事儿了我劝你赶紧躲一躲。”
“老子惹什么事儿了你们126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这都十几条信息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张长贵跟话务员吵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了。人家126的话务员也挺委屈的,说你垮个bp机不就是让人呼叫的么要是有信息不给传递,那你还要bp机干嘛
挂了电话,张长贵继续运气。手边的bp机依旧执着的每隔五分钟响一回,张长贵他媳妇怒了,干脆把卧室门反锁上,不让张长贵进屋。又打了俩投诉电话,无果之后张长贵一瞧时间,都特么快三点了。
张长贵咬着牙,心里头发誓一旦找到是谁捉弄自己,准保弄死他。然后干脆给bp机关了机。
另一头,二驴、大春、大民仨坏小子玩儿了一宿扎金花,到最后仨人加起来不过二十块钱输赢。约莫五点半的时候,仨人顶着猩红的眼睛去早餐摊吃了早餐。
喝光了豆浆,大民冲着二驴高兴的说:“二哥,这活儿好啊,熬一晚上打五十通寻呼到手一百块钱。”他们用的是ic卡,打一通寻呼两毛钱,五十通才十块,算算一人能分三十。
大春附和着说:“也不知道是谁整的词儿,太特么缺德了。诶二哥,你说用这招收账怎么样刷油漆、泼大粪外加没完没了打寻呼,一般人坚持不了几天。”
二驴翘着二郎腿剔着牙,说:“别想那些没用的……敢欠账不还的主儿是咱们能对付的么我告诉你们,跟着二哥我,以后这活儿少不了你们。”
吃晚饭,仨人晃悠着回了大春住的平房补觉去了。被他们骚扰的张长贵足足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来。醒过来的时候,张长贵恍惚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沙发上。
这一觉睡得他腰酸背痛,挪腾了半天才爬起来,好悬犯了腰间盘。醒过来没一会儿,张长贵记起来昨晚上的骚扰寻呼了。愁眉苦脸拿着bp机半天,这家伙才按下了开机键。
刚开机,bp机就跟闹钟似的响个不停。二百多条信息一股脑的灌了进来,弄得张长贵手忙脚乱。到最后,bp机干脆提示储存信息已满,让张长贵清除无用信息。
那些信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直接问候张长贵女性亲属的,有带颜色的笑话,最可气的是其中一条让张长贵起来换尿布。张长贵一条一条的删着,还没等他删完呢,电话来了。
抄起电话他就说了一声‘喂’,电话那头的刘处长的话就喷涌而来。
“张长贵你什么意思给你打了好几个传呼都不回,你那事儿是不想办了还是怎么的”
张长贵懵了一下,翻动信息,一眼就瞧见刘处长发的几条寻呼,上面写着‘十点半蜀香阁,已约好张校长。刘。’。
“诶呀,刘处长,我bp机信息满了,你发的没进来……”
“不用说了,张校长在这等半天了,给你二十分钟,再不来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张长贵也顾不得跟bp机置气,头不梳脸不洗,穿上衣服拔脚就跑。出门拦了出租车直奔蜀香阁。等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去,别说校长了,连刘处长都没了踪影。这会儿的张长贵,杀了昨晚给他发骚扰寻呼信息者的心都有了。
……
032病房里的倾诉
徐惠没回宿舍,从向阳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早就没了公交。流着眼泪失魂落魄的徐惠就好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游荡,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早已经夜阑人静。
徐惠害怕了,抱着胳膊加快脚步,瞧见附属二院的大门就钻了进去。她进了医院,先是找了张椅子坐下发呆。后来大厅也空了,保安带着满是探寻的目光几次经过她身前,她就上了楼,去了住院部。
十一点多钟的住院部,比起外面显得有些人气。值班护士留守在护士台,时不时被各个病房叫走。徐惠在走廊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会儿她也不掉眼泪了,只是她跟王涛这么多年的种种一一划过眼前,有感动的甜蜜,更多的则是失望与悲伤。
她胸口憋闷着,感觉呼吸似乎都不再顺畅。她想找人说说话,却不知道跟谁开口。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谭淼以及舍友已经入睡,家里人她不想通知……余杉莫名的,徐惠想到了脸上总是挂着阳光的余杉,但转念又将其否定。
她跟余杉只接触了几次,每一次,不是余杉给她帮助,就是给余杉带来麻烦。徐惠不想再麻烦刚刚认识的余杉。
憋闷不已之下,鬼使神差的,徐惠推开了一间病房。这间病房带有独立的卫生间,里头还放置着电视与空调,看样子就是高级病房。她探头瞧了瞧,病床上躺着头发花白的病人。因着门声响动,那老者正扭头看向门口。
徐惠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低声询问:“大爷,我能跟您说会儿话么”
那位大爷左手攥成了七放置在胸口,别扭的笑着,用右手冲着徐惠招招手。徐惠大着胆子走进去,瞧了瞧床头的病例。那病例上写着,这位叫吴国忠的大爷得的是中风。看样子还挺重,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不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徐惠搬了椅子坐在窗口,关切的看着大爷,说:“不打扰您休息吧”
大爷呜咽着摇摇头,看那意思是很高兴有人能陪他聊会天。
徐惠吸了吸鼻子,说:“谢谢您了,吴大爷。要不是您的话,这些话我都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大爷笑笑,用右手比划着窗台放着的水果,示意徐惠不要客气。
徐惠以为大爷想吃,起身过去拿了一根香蕉,剥开皮,凑到大爷嘴边。看着大爷先是摇头,然后这才费劲的吃了一口,徐惠垂着头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我和他高中的时候是同学。他那时候学习好,还在报纸上发表过诗歌,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白马王子。我呢除了长得还可以,什么都一般般。学习一般,体育一般,就连钢琴弹的也一般。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就是个放在人堆里绝不会引人注意的小丫头。”
徐惠微笑着,笑容中带着苦涩,回味的说:“我们家原本还不错,我妈妈在中学教音乐,爸爸下岗后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还过得去。那时候呀,总有小女生偷偷写情书给他,但他对谁都没表过态。您别笑话我,那时候我也挺喜欢他的。但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小丫头根本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后来到了高三的最后一个月,突然有一天,他把我叫到了教室外面,偷偷塞给我一封信。是一封情书,我还记得里面的一句小诗:你是我雨天里的一抹阳光,总会在疲惫的时候给我力量……呵,从那儿以后,他每天总会早二十分钟起床,就为了路过我家门口跟我一起同行;不论刮风下雨,晚自习后总会把我送到家门口,看到我窗口的台灯亮起才回去。”
“再后来高考了,我考的勉勉强强,过了齐北师范的分数线。他发挥失常,也同样落到了齐北师范。他颓废了好些天,我也难过了好些天,我猜也许是我让他分了心。后来他想开了,对我说,这样也好,起码上了大学我们俩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九月份的时候,我们俩一起来了齐北师范。大一、大二的时候,我们天天黏在一起,每天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想想,如果时间停在那两年该多好。”
徐惠叹息了一声,停顿了很长时间,才继续开口说:“后来,我爸爸出了意外。家里的生意也没法做下去,妈妈赚的死工资只够我们俩维持生活。他……也变得然我越来越不认识了。没了温文尔雅,没了嘘寒问暖,每次见面几乎都要吵架。不,那不是吵架,那只是他单方面训斥我。他也不再每天找我,总有忙不完的事儿。还背着我去找其他女生……”
半身不遂的吴大爷眉头皱了起来,比比划划呜呜呀呀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我知道您的意思,他的确……有些嫌贫爱富。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想当面质问他。可每一次话到嘴边,我却问不出口。我害怕啊,我害怕这几年的感情就是一场骗局,怕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虚幻的泡沫。所以我一直都让着他,宁愿自己啃冷馒头,省出钱来给他,就为了让他少跟我吵几次。平静的度过大学,之后的一切等毕了业再说。”
“呵!”她擦了擦不知不觉流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我没想到,他连我最后的一点幻想都要打
033失恋这件小事上
下午四点的时候,徐惠找到了余杉。虽然白天睡了一觉,但依旧难掩一夜未眠的憔悴,余杉能从徐惠的眼睛里看到红血丝。
或许是下午的阳光与前一次借钱给产生的接触让徐惠有了勇气与信任,当余杉打开门的时候,这姑娘很自然的进来,换了鞋,然后被余杉邀着坐在了沙发上。
“稍等一下,我给你沏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徐惠依旧客气里透着见外。
“嗨,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正好我也要喝。”余杉说着进了厨房,关了燃气灶,提起热水壶冲泡了绿茶。杯子是透明雕花的玻璃杯,热水冲入,绿茶舒展开来在玻璃杯中上下翻滚。
将茶杯放在徐惠面前,余杉自己端着杯坐在了徐惠侧面的沙发上。
徐惠翻开包,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余杉:“余大哥,这是还你的钱,你点点。”
余杉皱了皱眉头,没伸手去接,说:“你现在也需要钱,不用着急还给我。别忙着拒绝,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五百块钱未来从你推销手机所得的提成里扣除。”不容徐惠拒绝,余杉站起身:“你等一下。”他进了次卧,拿了一部没开封的5110走出来,递给徐惠后坐下:“你出去推销,肯定得有样品。使用手册盒子里有,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多问问谭淼。”
“恩。”徐惠点了点头。他双手捏着装钱的信封,始终没将其放回自己的包里。她低垂着头,心里很温暖,同时又愈发的酸涩。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都可以让人暖心,为什么一起成长起来,相处了很多年的他却只会让人寒心
余杉不是个很细心的人,但架不住徐惠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他能察觉到徐惠的情绪很低沉,于是说:“你吃饭了么”
徐惠条件反射一样回答说:“吃过了。”
余杉乐了:“中午饭还是晚上饭啊”
徐惠抬头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时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中午饭。”
“得,那别走了。就跟我这儿吃得了。”余杉站起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昨天一早买的菜,琢磨着自己开火做饭。结果一直放到现在也没动。要不是你来了,估计我还得去外面凑合一顿。你先喝会茶,遥控器在电视柜下面,想看什么自己换台,半个小时咱们就开饭。”
徐惠站起身张张嘴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不想回寝室,确切的说她不想回到那个满是她与王涛回忆,会刺痛她的校园。如果有可能,她想尽量晚一点回去。或者让自己筋疲力尽回去之后倒头就睡,或者尝试着用酒精去麻醉自己。
余杉进了厨房,利落的淘了米先把饭蒸上,跟着开始洗菜摘菜。从冰箱里拿了五花肉,去皮切小块,煮一锅开水烫一下。另起一锅,炒糖色,加酱油,再把肉块放进去翻炒,加调料跟水焖上,等个二十多分钟红烧肉就算齐活;茄子去皮切条,滚上玉米淀粉,过油炸熟了,郫县豆瓣酱爆锅,配上盐、糖、醋、水淀粉,没一会儿鱼香茄子就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米饭焖好,红烧肉也可以出锅了。余杉把两盘菜端上餐桌,冲着客厅里坐着的徐惠说:“开饭了,赶紧坐,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一转身又进了厨房,洗洗涮涮转眼把厨房收拾了个干净。等他端着两碗米饭出来的时候,发现徐惠这姑娘正局促不安的坐在餐桌旁。
“怎么不吃……嗨,你看我这记性,没拿筷子。”放下饭碗,余杉返身又来了两双筷子。
递给徐惠一双,余杉坐到徐惠对面,怕这姑娘不好意思吃,干脆自己动手先来了一筷子:“恩,挺成功,赶紧尝尝。”
徐惠腼腆着,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刻真心实意的赞叹:“真好吃,比我们学校食堂做的好多了。”
余杉哭笑不得,心说学校食堂里的大师傅就算手艺再高,那大锅菜也没法跟自己做的比啊。
余杉是真饿了,白天为了找徐惠,中午就凑合了一个煎饼果子;他对面的徐惠比他还要饿,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饭桌上余杉一边吃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经历过的奇闻异事。徐惠很少说话,吃相也很矜持,但速度绝对不比余杉慢。
余杉插科打诨的,经常把徐惠逗乐,这姑娘精神放松,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两盘菜已经见了底。徐惠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菜都让我吃了……余大哥你没吃饱吧”
“早就饱了。你别不好意思啊,你能多吃我才高兴,这算是对我厨艺的最大肯定。”
徐惠笑了:“余大哥你学过厨师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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