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鲜于辅营中,此时十分凌乱,连营门放哨的士卒都在拔木头,若是敌袭,如高顺所说,定然损伤倍增,正军中也决不允许出现这等情况,高顺以一营为鲜于辅把守,非但无错,反而有功。
不过,这要是被鲜于辅看到,若是鲜于辅通晓兵事,则会有所愧疚,脸面上也会有损,心中或许还会落下芥蒂,若是鲜于辅不通兵事,见到这阵势,脑子里再以为高顺带了吕布什么密令,这等事情,却是如何也说不清了。
虽然这不是刘策属军,实与刘策没有太大关系。
刘策敬重高顺人品和本领,也不想高顺刚入刘和军中,便受到不必要的猜疑,四下望去,看到营盘偏南方向有凸起坡地,心中有了盘算,当下指着坡地,向高顺道:“高将军,依我看,营盘周围空旷,在此处守备,不如在那个坡地好,高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刘策说言不错,那处坡地不管是视野,还是地势,都是绝好的地势。
“刘策,行军这方面,我的本领不如你。”
这个当口,刘策哪有心思听高顺的赞许,肚子里一阵腹诽,也如同与小黑刘冲交往时一般,刘策若是不苟同旁人的心性,却是不会强迫其人遵循自身的观点,只会尽力弥补,不过,倘若方才高顺若是不接受刘策建议,刘策也不会再于此事上纠葛再三。
“高将军,你过奖了,我也是把机关术的一些技巧与平日见多有结合,才会留意地形,我有一兄弟小黑,探路寻访本领又远在我之上,高将军,我看此事多无敌情,我正好与你讲些地形在机关术上的用途。”
高顺略一沉吟,也不客气,点头道:“好,如此,谢过你了!刘策!”
刘策一手端着地图,一手指点着两地,向高顺讲用如何规则把所需信息记载于上。
这小小的一笔,其中包含着一日间不同时候,一个地方所拥有的不同讯息。
比如,荒地遇到雨时,要比草地干的快一些。
在草地上,可以踏着草丛行进,不用担心时而出现的空洞或是凹陷,对于战马来说,极速奔驰中,往往一个不起眼的低陷,就能让战马扭伤脚掌,而不能征战。
刘策说出的规则,高顺沉吟良久,还是摇头,示意没有听懂,高顺私下隐约感到,早听闻机关术神奇,如今初见,怕是还把它想的有些简单了。
好在刘策以往教小黑刘冲时,多有耐心,如今只是再做一遍而已,给高顺讲了几个规则,就把地图留下,让高顺自行领悟去了。
正在闲暇四望时,刘策望向东北处,一抹浓浓烟气,分外注目。
盘算一下距离,刘策顿时心中不由来的一阵惊异。
依方向来看,东北方除了颜良驻军处,再无旁的行伍,且刘策亲身经历过劫营,知劫营不会是这般情况,如此的烟气,怕受损的是粮草辎重。
季先生为保刘和行程,让吕布魏起去劫颜良营,说是骚扰,却没有说毁了颜良屯粮,况且,颜良是一将才,辎重处必然有重兵把守,以吕布几十骑兵,绝不可能攻占粮草驻地,倘若是魏起骑兵尽起,虽然有可能攻占,魏起骑兵,怕也会损失很多,魏起心性,多半不会去做,而一心回长安的吕布也不会应允。
那么,这烟火来的奇怪,颜良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刘策视野中,烟气上升之处,有凝聚不散的兵戈气息,说明此处有过交锋,在烟气上空,两种深暗不同的气色交织在一起,以望气之术来解,是身属互不相干的两方,而在这两方气色中,却又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浅淡气色,似乎又有旁人参与其中。
于望气之术,刘策也不精通,而望气之书又可能被另外手段遮掩混淆,对于判断时局,用处不大,刘策原想就是探知其地是否起兵戈,全然没想过推断出是两色混杂还是另有第三方气色。
战事未起,绸缪为先。
有了疑惑,刘策顺着揣测下去,倘若真的有第三方,其中一支是颜良,一支是吕布魏起,另一支又是谁
公孙瓒
袁绍的另一支军伍
凝望盘算时,身旁响起一个声音。
二十五 故人东去
三个骑者来的好快。
不过十息时间,就离军营只有一箭之地。
马儿生的体壮膘满,脚力也是极好,奔驰行进,几乎是尽了全速,马背上骑手,却是身形稳健,全然没有因颠簸而有所忙乱,只是看一眼过去,就知几人骑术定是精通无虞。
当先一人,看上去年龄也不大,面白短须,只是鼻梁微勾,使面目有一丝阴鸷之色,不知为何,其人未着外袍,只身穿短衫,其后背负一张大弓,箭筒余数支箭矢,不似猎户,不似游侠,像是军伍之人,周身却又有草莽气息。
来人在几十步处扬手止住马匹,目色阴晴不定的望着高顺一营。
高顺沉声道:“军营重地,来者止步,报上名来!”
马背上汉子呼吸平稳,形色如常,似乎有备而来。
“我是季先生护卫,不见季先生行踪,打探之下,听闻季先生到了此地。还请阁下唤季先生出来!就说是家中护卫前来寻他!”
高顺侧首向刘策道:“刘策,我守在此地,你带他们进去。”
刘策不知其后是否再有同伴,高顺守着,定然绝了隐患,立时点头,示意高顺道:“好!”
走出阵列,刘策向三骑者拱手道:“如今季先生正在营中,既然三位是季先生护卫,还请随我来!”
骑首却是全然不动,在马上又道:“此是军营重地,我等非军伍之人,还是不进去为好,你去通传一声,让季先生自出来就可。”
刘策私下暗想,这人倒是生的谨慎,于护卫职责也算勤勉。
骑首声音不小,此处又是营门,早有鲜于辅士卒听到,根本就没打算知会高顺刘策,正向营中通报。
不多时,戏忠脚步匆忙,从营门走出,见到高顺蓄势待发的模样,面上有些惊诧,一手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一手连连摆动,道:“勿要动手,勿要误会,这是我的护卫!”
高顺向后做了个停止动作,身后麾下收起防备武器。
戏忠迈过高顺身前,又走了十步,才停下,道:“你们怎会来此地,事情可曾办妥了”
骑首望着戏忠,点了点头,道:“此间事情,已经办妥,与先生相约处没等到先生,怕先生有什么闪失,才来这里寻先生。”
“嗯!既已无事,你们暂回,还请告诉主家,我要北上一段时日,让主家切莫挂念。”
骑首眉色不展,先是看了看季先生,再看看戏忠身后的高顺,看不出戏忠有被胁迫的模样,而且戏忠也没有说什么暗语,前时已经与戏忠约定好,不知为何戏忠似乎没有如约定计策行事。
虽然与戏忠相处不久,戏忠几次定计,却是料敌先机,几乎没有差错,戏忠身体孱弱,骑首也不放心戏忠安危,佯做疑惑模样,问到:“先生若是不回,我回去怕是与主家不好交代!”
戏忠背对着高顺刘策,浑然看不出戏忠面上表情,不过,戏忠声音听起来,已经有所不耐。
“某家行事,自有分寸,时辰不多,你速速回去,莫要自误!”
见戏忠以眼色示意北方,马上之人知晓戏忠心意,再看向高顺一营,沉吟片刻,略一拱手,也不再言语,手中缰绳一抖,调转马头,没有沿着来时方向,而是向东奔去。
看骑者去向,戏忠心道既然这几人出现在此地,想来事情已经办妥。
戏忠早就告知他们,若是戏忠没有如约定前往,不必来寻找戏忠,也不知为何还追到鲜于辅营地。
这领头骑者,戏忠知晓他本领不凡,言辞多有客气,交谈时听起来全然是家事,倒是不逾担心被高顺听到什么破绽,不过,还是谨慎些好。
转过身时,戏忠已经换上一副和颜悦色面孔,积以笑意,向高顺道:“随行护卫不知军法,滋扰了高将军。”
“此是高顺本分!”
 
二十六 我都能改
程昱所赠手记上书:立营之法,与阵法相同,止则为营,行则为阵,大将营居中,诸营环之,道迳通达,足以出入。
刘策走入营门,左右望去,营盘布置尽皆收入眼底。
所见营盘正中有一条宽道,可容十人并行,车马畅通,宽道直通营底,两侧各有军帐依次排布,且营帐大小不一,相邻营帐几尽接连,没有留下小路间隙。最外围虽然扎了五尺木桩围栏,却是仅竖了一面,另三面空无一物。
此时营盘多半营帐已经被收了起来,系桩丢的随处可见,另有一些营帐被推倒,看样子没打算带走。
左侧一大片空处,散乱的铺着些许草料麻布,从地上的蹄印看来,这是安置军马之处,此地无人收拾,想来是营中只余步卒,此类事物仅供军马,于步卒无用,索性不去费力盘点。
刘策眼见此番扎营,脸上表情分外精彩。
也不知这是何人布置,身在营中的士卒不知如何作想,不过,刘策知晓,若真是有人来劫营,看到这营盘,定然是十分喜欢的。
郁郁之间,刘策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这声音刘策熟悉,是小黑。
“策哥!策哥!这里,我在这里!”
顺着小黑声响,刘策抬头就看到,在偏右居前的一处营帐外,小黑站在一旁,小黑身边,赫然是鲜于辅与刘和。
刘策走上前去,尚未说话,就听小黑道:“策哥,方才世子问了我几次,你若是再不出现,怕是我都觉得你私下里跑了。”
几人都听出小黑乃是调笑,脸上都有笑意。
刘策拱手一礼,道:“我与高顺有所相识,之前与吕布同行,答应高顺教他地图之术,谈的久了些,还请世子见谅!”
刘和心情极好,殷勉的望着刘策,自顾道:“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哪有什么罪责!刘策,你不必太过拘谨。”
“听营中吹起了行军号,想来军中立时就要起行,世子,我兄长刘冲尚在林中等我讯息,我想先行去告知兄长,再与世子会和,免得耽误了行军时辰。”
刘和也做恍然状,点头道:“对,也对,别让刘冲等的久了!”
“如此,我与小黑商议片刻,看看在哪里会合好一些。”
得了刘和应允,刘策看向小黑,原以为小黑会跟他去一旁,不料,小黑却是不动,反而面色局促,似是在等着什么。
刘策一时间不明所以。
身旁,刘和走向前一小步,颜面上变得忐忑,语色渐为严肃,“刘策,我还有一事,本不该此时问你,不过早些知道你心意,我也好有所心安。”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决意离开袁绍时,刘策就用这等言语问过小黑,问过刘冲,此时听到刘和说出,哪能猜不到刘和想问什么。
此次护送刘和去容城,只有刘策小黑二人,方才刘策向刘和请离,说要去带刘冲,若是刘策当面假意答应,却一去不回,于刘和来说,实无半点办法。
刘策不知刘和是不是如此想的,只有硬着头顺着刘和话接过。
“世子,请说。”
“刘策,我能见到鲜于辅,全是依靠你和小黑,我知晓,当下我兵力极弱,尚且不足以自保,至于杀公孙瓒贼子,委实过于艰难,你武艺高强,又知行军兵略,我想问你,可愿意入我军中,助我平乱”
“世子,我…..”
刘和见刘策迟疑,知道这般模样,其实就等同于拒绝了,不过,听过戏忠一席话,又对小黑旁敲侧击之下,刘和也早想好了应对。
“刘策,你是否觉得我性情懦弱,缺杀伐之气。”
“是否觉得我不懂世事,行事过于随性。”
“是否觉得我不知兵事,空谈而不果行。”
二十七 十车麦粟
“好。”
刘和欣喜呼喊了一声,眉色嘴角无一不透着喜气。
紧走几步,刘和先是与小黑击了一掌,再走到刘策身旁,似乎想要拍拍刘策肩膀,示以宽慰,不过抬起手便讪讪止住,颜色殷切道:“刘策,有你相助,我,我当真欣慰!”
眼下刘和作态,溢于言表,全然没有自顾身份,与乡间孩童得了念想之物,与旁人炫耀,实无半点分别。
这也怪不得刘和。
从长安离开,一路东行,仅有老仆相伴,刘和知晓了什么是军伍,尤其是与吕布同行,吕布强大的武力给刘和留下了无法泯灭的印记。
原来,个人的武艺可以强大到改变战局的地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说的大抵就是如此。
在冀城时,偶然听闻士卒谈论军中比试,其一人曾说见过刘策与颜良交锋,若不是兵器不精,也不至于落败,当时刘和颇有迟疑,容城亲眼见到刘策本领,惊为天人,当时刘和就暗自下了决心,要留住刘策,乃至后来出城时,刘策要离去,也被刘和阻拦。
刘和敬戏忠多智,私下相比,若是非要在两个之中选一个,刘和也会毫不犹豫的选刘策。
无他,倘若遇到公孙瓒,颜良此类人,与刘策同行或可保全性命,与戏忠一同,只能束手待毙。
眼下刘策归心,刘和心中着实高兴,欣喜之下有些忘形,想到刘策尚不知戏忠投归之事,觉得有必要给刘策增添一些信心。
刘和稍微靠近刘策,压低声音,道:“刘策,我与你讲,容城的季先生,真名是戏忠,戏先生方才答允助我谋划,文有戏先生,武有你和刘冲,现在,我有十足的把握,杀了公孙瓒狗贼,然后,我自......然后,等日后,我一定不会薄待你们。”
“戏先生大才,刘策本领微末,怎能与戏先生并论,世子来容城,是为了见鲜于辅将军,鲜于辅将军久知兵事,军伍上,还要一切听从鲜于辅将军统领。”
刘和此时模样,与以往几日全然不同,就是一路走来,也未曾见到刘和有过如此发自心底的畅快,只是,刘和说的开心,一句话要夺了鲜于辅兵权,刘策与刘和面面相对,而余光可看清楚到刘和身后,鲜于辅卓然站在那边,脸色早有些不善。
纵使因营盘之事,对鲜于辅能力有所质疑,刘策所想,也是日后争战起,个人凭本领排军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此刻,刘策却不能顺着刘和言语表出揽过兵权的作态。
刘策不想于此事上再说下去,想到稍后要去接应刘冲,军营开拔,高顺那边依旧不知如何融入行军,念想及此,当下道:“世子,高顺统领步卒,本领在我之上,眼下,还请世子对高顺做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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