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嗯,此间因为旁的事,一时疏忽,高将军,大军已经开拔,等到晚间扎营时,我与将军去向鲜于辅说道,可好”
“该当如此。”
高顺这才引着麾下跟在军伍最后。
两千余人的军伍,三五成排,百人一阵,不用环顾就能尽收眼底,加之旌旗猎猎生风,又有辅兵来回奔走,倒也是别有一番气势。
鲜于辅骑着军马,领着亲兵,走在最前方,其后跟随着的是刘和。
因魏起的缘故,军中的战马几乎全被带走,剩下的大抵是受伤,体瘦老迈,不能冲阵之马,眼下,能够用于征战的,看起来不多于十匹。
不过,劣马不能成军,拉运辕车,也是合适。
自与小黑谈过,刘和便有心磨炼心性,不再坐辕车,以步行跟随众人行军。
与鲜于辅合军,刘和也没有断弃,拒绝了鲜于辅安排的厢车,与士卒同行。
鲜于辅见刘和坚决,想着刘和如此做,也正好示以表率,可收揽人心,于是顺从刘和,私下里叮嘱让十几个士卒在两侧护住刘和。
高顺一营前方,是几百个仆兵,正赶着驴马,拖运着粮食,缓缓行进,而在靠近中间的一辆辕车上,刘策赫然看到戏忠半躺在上方。
想到戏忠病色面容,刘策倒也没有些意外。
起先时候,看着前方行走缓慢的驴马车辕,刘策便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被忽略了,又走了一段,刘策才登时醒悟。
是粮食,是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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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以直报怨
食指似做无意的在粮袋上轻轻叩着,戏忠身躯也坐直了些,眼神偏过刘策,落在其后的空旷处,看着北地空偶,别有一番韵味,心中有所感叹,此前怎么没有留意到还有如此变化。
这般抒景,更让戏忠觉得,此前所做决定,是正确的。
这番恍惚,不过一瞬,戏忠走神也快,入神也快,复而向刘策道:“你既曾在袁绍军中,做过两年军卒,可曾学了些什么”
不久之前,戏忠护卫来来寻戏忠时,戏忠曾问过刘策出处,被刘策委婉推脱,此时见戏忠气定神闲模样,刘策私下揣测,戏忠想来已经问过刘和,以刘和心性,方才告知刘策戏忠愿为他谋划时俨然有些沾沾自喜,戏忠若是问刘和,刘和必然全盘托出。
刘策不知戏忠此举何意,不过,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不惧戏忠问询。
随即回道:“刘策只是一军卒,听从上锋调遣,尽力完成军令而。”
戏忠听刘和对刘策武艺赞赏,原以为刘策会说些战功,以此作为谈资,不料,刘策坦然自认,似乎对戏忠有所屈从,倒是让戏忠心中很受用,微一颔首,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等军情,想必你也是知晓。”
“知。”
戏忠以手指着后方辕车和前方辕车,道:“你来看,这仆兵所带粮食,可供几日之用”
刘策只身随着车行,侧首望着戏忠,却是没有顺着戏忠手势去看。
“不超过七日。”
戏忠一直看着刘策,见刘策全然没有思索,甚至没有立时查看辕车粮食,与鲜于辅估算的五日相去不远,戏忠不知刘策是先前就注意了军中军粮存余,还是随口一说。
“七日之后,军中就要无粮了啊。刘策,既然你已看出军粮有隐患,可曾与鲜于辅去说过”
“将军令我与高顺押后,行军匆忙,方才注意到,正要去告知世子。嗯,我想将军领军多年,戏先生又智谋卓绝,定然已经看到。”
“哦”戏忠抬起头,面有笑意,悦色望着刘策,道:“你心思倒也谨慎,即使如此,你可有法子解决了此事”
“戏先生既然说去容城,已是早有定计,又何来多此一举问我。”
“哈哈,能看到这点,你眼里不错,嗯!如今时日,极为紧迫,出营之时,我看到仆兵托运军粮不多,才问过鲜于辅,才知军粮之事,当时军阵已部署下去,只好让鲜于辅稍做调令,临时改了行军线路,容城守备是宽厚之人,又性情胆怯,我去容城,替世子说项,守备必会为世子备下千石粮草,可保一路无忧。”
戏忠说的洋洋洒洒,这等疑困,在他手里,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随手可解决掉,说到兴处,心思激荡,眼中精光流转,虽然嘴上没说出来,却是一副居功等人来夸耀的模样。
等了片刻,戏忠却始终没有听到刘策出言附和,心中有异,不自觉的看向刘策,入目之处,正看到刘策也望着自身,就如那天在容城,戏忠私下看刘策时同样的情形。
这时,戏忠才恍然记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刘策就一直是这样双目深沉,而刘策脸色,也一直就木然,没有半分改变。
“我敬你是为刘和谋划,你所问之事,我据实回答。”
“你做之事,有你的道理,我答你所问,是我的本分。”
“军情变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知你是故意为之,还是忘了。”
“既然有所变动,就要告知于我。”
“时日之事,这是第一遭,今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刘策绝不会善罢甘休。”
刘策说的声音也不大,就如平日间私下谈资。
只是这几句话,没有半分间隔,如同冷水直接泼在戏中头上,丝毫没有顾忌戏忠颜面,直接浇灭了戏忠升起的火焰。
前后辕车仆兵惊异之下,辕车都有所迟钝。
被刘策言语一激,戏忠面皮开始有些发涨,戏忠脸色病黄,倒是显不出什么红色。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刘策
三十三 左右两难
若是戏忠神志清明时,如此近的距离,便能看到容城外墙,没有一个军卒巡视,而城门前盘查进出城的士卒,也不见踪影,戏忠知晓容城守备心性胆怯,却是极好浮于表面形式,纵使防备无用,也会派士卒看守城门,免得给旁人落下话柄。
这类微小破绽,被戏忠看到,定然会引起戏忠怀疑。
早在几日前,戏忠已探寻过容城守备资历风评,还有周边的军伍部署。
戏中盘算中,吕布已经南去,颜良因粮草辎重缘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到容城,甚至连刘和今日所作所为,都要在两三天后才会得知。
至于公孙瓒,如今被麴义追打,怕是连喘口气的时机都没有,若是有如此心机,怎会如丧家之犬,被人追的惶惶不可终日,是以,刘和最大的敌人公孙瓒,也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可以说,此刻的容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便是戏忠亲眼所见,也犹自不敢相信,而且看这几百骑兵的作态,俨然容城早已有了准备,特意埋伏在此地等待。
戏忠与刘和才离开容城不过几个时辰,那时候,容城绝没有这些伏兵,况且,若真是想要伏击刘和,出容城时,当时刘和身旁不过百人,要比此时更容易得手。
即是如此,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容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戏忠茫然的望着蜂拥而来的骑兵,眉头紧锁。
戏忠心中有一个很突兀的直觉,这骑兵出现太过突兀,若是想不明白它的来历,今日之事,绝难以善后。
鲜于辅久经兵事,虽与戏忠商议,不入容城,免得惊扰了容城百姓,不过,等戏忠从容城借得粮食,还是要士卒亲自搬运,为了便宜起见,鲜于辅准备在城下逗留,也当是给戏忠壮一壮胆。
听到容城中有策马奔腾声,鲜于辅才发觉不妥,无暇思索骑兵的由来,看到了骑兵,便大声警示,期冀让麾下步卒防御,只是离城门已然很近,后方许多士卒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魏起在时,只让鲜于辅统帅亲兵,这些士卒,对于鲜于辅号令也不熟悉,此番突起,守备与不备,多半是没有什么区别。
离鲜于辅尚有几十步距离,行在最前方的一人,反手从身后拔出一把短矛,以手臂向步卒军伍丢来。
这短矛速度极快,刺入一名不及躲闪的步卒胸口,带动士卒身躯,向后抛飞,接连撞到了七八人,才跌落在地,上半身几乎染满了血迹,想来是活不成了。
这短矛力量如此之大,被撞倒的几人狼狈的爬起来,也不看方位,只向着骑兵奔来的反向跑去,哪还顾得上反击。
跟在其后的骑兵,以同样模样,拔出短矛,也不花费光景瞄准,只朝着步卒聚集的地方丢去。
转眼之间,几百根短矛从天而降,虽多半没有直接命中,也让原本就开始慌乱的鲜于辅步卒,更加慌乱。
鲜于辅是果决之人,回头看到步卒军阵混乱,当即不在试图调令远一些士卒,手臂一挥,身后百余亲兵立时呈雁形,分三层簇拥在一起,三十几人持着军盾,矮着身体,以手捧着军盾,竖在地面,其后,又有两人共同端着一杆长枪,插在盾的的间隙处,俨然组成了一堵墙。
幽州历来有外族滋扰,步卒多有应对游骑的训练,鲜于辅麾下秦兵,更是精于此道,虽然时间仓促,布置却是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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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其疾如风
眼看城门中再无骑兵奔出,似乎已无援兵。
鲜于辅回身审视,看到受命护卫刘和的十几亲兵,也是心思灵巧,早一刀砍掉辕车牵引驴子绳索,防止驴子受惊拖着辕车游动,驱赶了驴子,再以刀盾长枪将辕车护得严严实实,便是有流矢,飞矛,也伤不了刘和分毫。
看亲兵模样,鲜于辅知晓刘和定然无恙,旋即起了一念,顿时勃然变色。
若是平时,有了防御,这般可担保刘和无伤。
而眼下,在慌乱不齐的营军中,辕车处却是围了十几盔甲整齐的守卫,端是极为醒目,任谁第一眼,都能看出,这处士卒密集之处,定然有身份十分重要之人。
果然,面带鬼脸的骑兵首领,也发现了刘和所在,引着麾下,合身向那处冲去。
单个骑兵,只是速度上有优势,若是成了排,成了队,冲击之力几乎倍增。
鬼脸骑首当先,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但凡阻拦之人,都被他冲在两旁,手中环刀不住翻飞,跟在他身后的士卒,驱使着战马踏在士卒身上,有强自站立者,也顺手补上一击,鲜于辅听的士卒惨叫声,多半是此处传来。
见着刘和有难,鲜于辅再无暇顾及亲兵伤亡,心中着急,双腿驱使着马儿,便脱离了枪盾阵,口中兀自喊道:“众将士,随我杀过去。”
枪盾阵轰然散开,盾手提起盾牌,另一手握着长刀,与枪手一同扑向距离最近的骑兵,片刻间,便将骑兵行伍拦腰斩断,然盾手枪手只能顾及一面,防不了身后之处,骑兵又速度奇快,枪手盾手声势虽大,杀伤力却一时难以奏效,不过一个交锋,就有十几个枪盾手,躲闪不及,被骑兵或冲击,或砍倒在地。
骑兵陡然向这边冲来,护在辕车旁的步卒,双手持着枪棒刀戟,也不躲闪,只以身躯挡在刘和身前,不断以直刺,让骑兵不得靠近。
鬼脸骑首一刀砍死最前方的一个步卒,顺势环刀掠过,撞击在伸出来的长枪上,顿时,一股莫大的力道,碰在持枪步卒身上,当先的三五人立时把持不住,虎口震裂,仰面躺倒过去,口中吐出鲜血,怕是性命不保。
这一击,杀死了近一半的护卫步卒。
辕车旁的鲜于辅亲兵,乱了阵势,再也掩饰不住身后的刘和。
鬼脸骑首正在再挥刀一击,杀了躲闪之人,看到刘和畏缩的倚在车轮处,除了刘和,却是再无旁人。
虽没有近处看过刘和,鬼脸骑首知道被骑兵重重保护之人,身份定然极为重要,猜测出刘和身份,只是,此次突袭,他的目标,并不是刘和。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原想以容城设伏,杀了其人,就直接离去,以骑兵突袭,或许不会有伤亡,是以鬼脸骑首方才见了鲜于辅冲上来,没有与鲜于辅生硬碰撞,不是他怕了鲜于辅,是因为破了鲜于辅枪盾阵,会耽误时间,骑兵或也有损伤,此次随身只带了三百骑兵,这些骑兵皆是久经沙场的悍卒,所求不是歼敌,自然要避开折损。
此次突袭,原本就是以孤军行险,胜负乃是一线之间,眼看没有找到目标,心中寻思,捉了刘和,也可让军伍投鼠忌器,念及如此,鬼脸骑首手中流转,当头一击改为排击,欲左右破开防守步卒。
正在此时,身后风声有异,却是有骑兵自身后突袭而来。
鬼脸骑首回身以环刀架住鲜于辅双刀,手腕一抖,推着鲜于辅身躯后仰,险些掉下马去,与鲜于辅相错而过时,手中刀势不收,当空而下,就要取了鲜于辅性命。
鲜于辅是武职,自负武艺傍身,哪里想过竟然不是鬼脸骑
三十五 合利而动
刘策以长枪撑在地面,弯得几近半圆,右手倏然松开,借着反弹力道,身体向后跃出十几步,脱开了鬼脸骑首的攻势所及。后退之时,脚步左右趋闪,躲过了自一旁冲过来的骑兵俯身连刺,向左侧也不回头去看,只凭着风声以左手抓住骑兵长矛,身体随着骑兵奔袭须臾间向前迈出一大步,右手顺着长矛向后抓住骑兵手臂,以臂力将骑兵从坐骑上甩下来,手腕微一合拢,捏住骑兵手腕,自骑兵手中夺过长矛,连跑两步,跳到马儿背上,以脚力和缰绳控住马儿,立在当场。
擒敌夺马,这等本领,刘策曾多次予伙伴演练,使起来却是娴熟的紧。
身后,无风而动,在这血色弥漫的场地,徒然增了一抹凝重。
“以襄玄阵迎敌!”
高顺口中号令,统领着陷阵营自最后方掩杀而来。
附骨寒意如同潮水般蜂拥过来,这也是刘策第二次亲身体验到军阵的威力,上次与高顺还是敌对,差些使刘策陷入其中不得脱身,此时,高顺成了同军,刘策眼看着冲击步卒的骑兵,被高顺的陷阵营士卒接连几刀从马上挑斩,这等精兵,由敌对变为助力,又让刘策增添了几分安心,心中感慨,着实不足与旁人道。
鬼面骑首没料到刘策退的如此果断,有心去追赶,又看到陷阵营军伍齐整,与慌乱步卒,鲜于辅亲兵全然不同,不过两百人的阵势,却给人一种万夫不可当的迫力,但凡与陷阵营触碰的骑兵,皆被无声无息吞没,在陷阵营之后,又有三四百步卒,不知是壮胆还是号令,口中呼喊着,朝着己身掩杀过来。
握住背后大弓的右手又收了回来,心中骇然,先前便看到了这一军颇有威势,如今针锋相对,才知还是低估了它的战力,鬼脸骑首这三百骑兵,也自成一营,虽暂无名号,却数次立下功绩,被陷阵营激得血气澎湃,心道若是两军交战,定要与他分个高下,只是此时,却不能鲁莽行事,心中又有疑惑,未曾听过冀州幽州有如此精锐步卒,刘和麾下,什么时候有了这一营兵将
不过片刻之间,又有十几骑兵冲得靠前的骑兵被高顺陷阵营诛杀,因高顺统领数百人,只前进不后退,原本被骑兵冲散的慌乱步卒,在鲜于辅的号令下,也多半回过了神,不断的向着鲜于辅汇集。
眼前这番情致,骑兵已没有太多优势,鬼脸骑首心知再耽搁下去,战果也不会扩大更多,痛惜骑兵折损,旋即放下了以弓箭射杀的念头,手指在口中吹了长短不一的呼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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