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四十 息事宁人
刘和仰面躺在木板上,脸色苍白,血色将衣襟浸了大片。
在刘和左侧的肩胛处,一支箭矢透体穿出,看那方位置,离心口不过半寸距离。
当真是好险。
细看之下,刘策顿时觉得这箭矢多有些眼熟。
旋即想起,方才那员悍将,临时之前曾向刘策射出一箭,刘策狼狈跳下马儿,看到箭矢偏离了很大一个空档,心中对其人箭术多有鄙夷,此时看来,那悍将霍然搭箭,目标原本就不是刘策,而是极远处的刘和。
以视线扫过两地距离,估量约百丈之遥,这等距离,刘策自认觉做不到,所见之人,唯有吕布箭术可达此等境界,未曾想,这员悍将,箭术竟然也是如此精良。
箭簇之上,血迹已干,其上圆润,似是没有涂抹什么药物。
再扫过刘和周身,除却肩胛箭伤,倒是没到有旁的伤口,刘策眼见刘和眼睛紧闭,胸口起伏不断,想来多半刘和性命无忧,脸色苍白实是失血之故。
这等伤势,放在刘策身上,还在可忍耐的范畴,刘和身体孱弱,此时晕倒过去,也不知境况如何,还是尽快找人给他医治才好。
“怪我一时疏忽,我没有看护好少主。”
鲜于辅双目微有些泛红,语气多有懊悔之意。
自领了一军统领,被人击的溃不成军,不能领人对抗还是罢了,引着数百人,却还是让刘和受了伤,这等过失,却是不用以言语来推脱。
起先,在容城见到鲜于辅忠义,面对吕布,依旧敢以刀枪对峙,其时,刘策对鲜于辅便有了一个好印象,其后又无多接触,觉得鲜于辅既是刘和家将,想领兵就随他去,此役两千步卒对三百骑兵,险些全败,论处下来,主将要占着大半责任。
只是,此地乃容城之外,不是长久居处,平定下来,再论断也不迟。
“将军,此时,先不要说这些了,世子受了伤,先要找人给世子医治才好。”
刘策手掌放在刘和胸口,感知刘和心跳有些舒缓,平日见,乡野之人与野兽搏斗,受些伤是极正常之事,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有些土方子,刘策踟蹰片刻,还是不敢给刘和去用。
一旁鲜于辅看到刘策凝眉不展,不知所意,有些着急道:“前方就是容城,刘策,你快与我一同送少主去容城寻人医治。”
言罢鲜于辅抬起脚就要前行。
刘策一手抓住鲜于辅,将鲜于辅稳稳扯住,在原处不能动弹,低声道:“此时还不行,敌人骑兵在容城设伏,容城内境况尚不得知,你先在此,我这便引人进容城探寻一番。”
几番挣扎,鲜于辅脸色涨的红润,手臂处犹如被铁箍紧套,却是始终不能挣脱。
此时,鲜于辅方知刘策竟有如此大力。
勇力比不过刘策,武艺比不上刘策,领军能力比不上刘策,连力气都有所不及,鲜于辅心中羞愧交加,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才好。
“刘策,你可放心,容城内再无敌兵。”
戏忠自一旁走来,站在刘和身旁,看着刘和伤口,脸上倒是十足的平静。
“哦!戏先生”
刘策回过头来,目光有些不善的望着戏忠,这其中意味,刘策与戏忠两人皆是知晓。
听刘策如此说,戏忠依旧从容行事,毫不畏惧的与刘策对视,道:“刘策,我与你同去容城。”
刘策不知戏忠何意,皱起眉头,却是没有回应戏忠。
“哦!嗯!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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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该当如此
“军中步卒,相熟的,会多有亲近,不管是军务,操练,结阵,休宿,能看到这些亲近之人,士卒也会有所安心。”
“这不是营私,军中有互助,是好事。”
刘策目光流转,能看到受伤的士卒被伙伴搀扶起来,也能看到有人弯身捡起丢弃的军械衣甲,此时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倒似乎在自言自语。
戏忠站在刘策身旁,已不如之前那般懒散态度。
既然身边只有戏忠一人,刘策说的话,自然是说给戏忠听的。
只是,想了半晌,戏忠没有听懂刘策言语意思。
“刘策,稍后,刘和醒来,此事我会予你一个交代。”
刘策转过身,始望着戏忠,见戏忠还是一副面色坦然之态,哑然失笑。
戏忠自问没有做过私通之事,此间意外,戏忠也是始料未及,被刘策目光盯着,不知刘策如何做想,心中不自主的开始发慌,终究接着吞咽了一口唾沫,将眼睛瞟向旁处。
身前脚步声凌乱,时有士卒归队,其中一人走出阵列,向刘策高声道:“刚才追击敌人骑兵,散的太远了,半数的兄弟受了伤,还能握着吃饭家伙的,就这些了。”
此人一出声,倒是解了戏忠尴尬。
这人生的魁梧,一直在军伍前侧,看起来平日间多收伙伴信愫,有些声望,刘策之所以记得他,也是因为方才在营门,高顺言语后起哄的,就有他在其中。
粗略看了一眼,刘策估算眼前约有两百人,还有数人身上裹着麻布,显是受了轻伤,草草包扎便来了。
刘策微一点头,道:“在此等片刻,整备军械,稍后随我入城。”
“是!”
刘策转过身,向戏忠知会道:“戏先生,我们去那边一趟。”
高顺正在亲手给一士卒清理伤口,听到刘策脚步在身侧停下,扭头看了看,依旧缓慢的给伤者包好,才站起身,看到刘策身旁的戏忠,眉头有些紧锁。
“高将军,世子受了箭伤,怕是要入容城一趟。”
“嗯伤势可曾严重”
刘策本想说轻伤,不过想起刘和体质,还是回道:“距心处不过半寸,失血多了些。”
双手随意在身上抹了抹,高顺转过身去,喝道:“营军听令,随我排阵。”
周围一阵衣甲摩挲声响,只是片刻时间,便有近百士卒,在高顺身后站定,这期间,没有听到一人有言语。
刘策见百人军列齐整,多数身上还有血迹,也不知是自身还是敌骑之血。
“百人兵力,怕是有些不足,为先锋力有不及,我已集了两百步卒,此属战力不如陷阵营,探容城想来足够,高将军,我在前方,倘若不能全身而退,再请高将军救援。”
听刘策说的轻松,高顺熟知兵事,知晓但凡攻城,最先入城者最危险,刘策言语间以高顺士卒不足,本意实则不想让高顺营军有损,又让高顺为后援,若有万一,俨然是将安危交给高顺,此间事,非十足信任才能托付。
想起当日,突袭袁术军营时,张辽也主动请高顺换过冲营任务,仿佛又有重现。
高顺拍了拍刘策肩头,道:“好!如你所言行事。”
刘策先是偏过头,再转回来,面有笑意,道:“高将军,这两位兄弟,就让他们留在这处吧。”
刘策说的是奉高顺命明以监视戏忠的两个陷阵营士卒,不管是在鲜于辅处,还是刘策以军令号兵,两个士卒一声不吭,一直跟随在戏忠身旁三步远处,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知高顺素来严谨,这两人与高顺倒是十足相
四十三 意兴阑珊(周末愉快)
片刻间,地面上凌乱的丢着百十样兵器。
有绑着红缨的长矛,木杆粗糙不直,矛尖隐有锈迹。
有连鞘的佩刀,其上印着官纹,似是衙役随身带的快刀。
此时,刘策才有心思去看到,城外散乱的众人,身穿着容城守卫军服,衙役从服,靠中居左的几人,刘策还有些面熟,在探查容城守卫时,见过他们换岗。
连手中武器都交了出去,这等姿态,除了样子上好看些,与乞降实无甚分别。
既然这百人示无敌意,又未知身份,刘策也不好痛下杀手,转而想起方才几百骑兵,也是身穿着袁绍军服,只从穿着上,做不得什么准头。
刘策扬手止住了身后营兵,在十步之外站定,狐疑的望着居中之人。
一名头戴纶巾文士妆扮的中年男子,向前走出半步,向刘策笑道:“将军,本官是门下掾丁茂,此是我家大人,容城守备胡止。”
刘策摇了摇头,道:“我知一城最高职是太守,不知守备何职,莫不是太守”
中年男子略有些尴尬之色,道:“先前太守王略王大人,因私忿公孙瓒不义之举,力抗公孙瓒,奈何贼人势大,王大人已尽忠,因战事起,尚且未汇于朝堂。”
丁茂身旁衣着官服之人似乎平稳了气息,将丁茂手臂压住,道:“这位将军,容城虽小,位置却极为重要,我本是容城功曹,因王大人被贼人所害,容城诸多事务,不能积压,为同僚所推,因此暂领了守备,嗯……先前曾见过魏起鲜于辅两位将军,听闻刘刺史遗子刘和来了容城,尚未得见,不知……”
自称王止之人言语间多有吞吐,似谨慎,又似胆怯,刘策出身寒门,在落山屯时,只是去城中换些粮盐,也没有机缘见过什么太守,功曹,亦不知如何与此般人言语。
“我随世子前来容城,与鲜于辅将军会合,自城外营中引了兵马,要过容城,没料到会被敌军伏击,世子受了箭伤,我不知容城内境况,见你们持军械从容城而出,这才领人前来。”
胡止和丁茂对视一眼,顿时面色紧张,胡止的声音也有所颤抖,道:“将…将军,世子伤势如何,快,快随我进容城,我这就去请最好的医者给世子治伤。”
“胡…胡大人,我需先进容城,才好去向世子回禀。”
“哦!对!对!”胡止闪开一个身位,又向两旁人喝道:“你们快些让开,莫要阻了这位将军的道路。”
立时,胡止两侧的城卒自发向后退却,给刘策让出一条路。
刘策看眼前的城卒,脸上有惊慌,有惊惧,不似作伪,只是心中终究有些疑惑,脚下没有移动。
胡止见刘策作态,俨然还有所怀疑,拱手道:“这位将军,早间吕布突然在城中现身,后来不知何故,魏起鲜于辅两位将军也一同出城,他们走后不久,便有一人,手持刘刺史的文书,言道是刘刺史亲兵,随刘和……不,不,护卫世子前来,我为功曹,是刘刺史麾下官员,验证文书无错,那人又说的严峻,我便将城门让给了他!我实不知他是谋害世子,我……”
胡止说到最后,更为紧张,丁茂听胡止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骂其人真是徒有其表,若不是家世,焉能领了守备,不过,当下丁茂与胡止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也不是徇私时候,接口道:“是极,当时,我与几位同僚皆在场,那人手持文书,不是伪造,刘刺史为幽州刺史,被公孙瓒所害,眼见几百骑兵精锐,我等为刘刺史欣慰,唯有听之任之。方才听到城外有兵情,打探之下,才知受了蒙骗,功曹心系世子安危,立时聚集了城卒,守卫,连同衙头,来救援世子,想刘刺史是厚德之人,佐佑世子,没有教贼人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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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别样意味
秦末陈胜吴广于大泽乡举义,麾下战力低微,不能攻取北面彭城,占据了谯县。
太祖立国,不以言禁,无论是说书人,还是言书上,都记载了此事。
因此,刘策知谯县,却不知沛国谯是不是同一地。
原来此人唤做夏侯渊,看他兵马娴熟,武艺入了化境,又统领一军骑兵精锐,刘策回想起来,似乎没有听过夏侯渊的讯息。
这可是有些奇怪。
戏忠见刘策目光不动,似在思索,随即道:“此人以勇为本,难…..”
刘策却是挑了挑眉色,以手止住戏忠,道:“戏先生,我一时好奇,私下问了夏侯渊名姓,已是逾越,待世子伤势好转,这些话,可在世子当面说起。”
方才城外,刘和负伤躺在木板之上,若是昏迷,不如醒来如此之快,刘和听了鲜于辅,刘策,戏忠三人议对,选了刘策所言,最后还以言语叮嘱鲜于辅和戏忠一切听从刘策安排。
戏忠是多智之人,已知刘和又在生死间走了一遭,因夏侯渊统领的精锐骑兵丧了胆气,起先与戏忠说的占三州,改心性的阔论,也放在了脑后。
记得刘和说过,刘策和小黑救过他性命,此番再遭罹难,会分外将几件事合为一起,将刘策能力和作用放大。
这是人之常情。
换言之,此时,刘和只信任刘策一人,连鲜于辅也不能与刘策并论。
眼下,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更改刘和心意。
戏忠见刘策直言拒绝了私谈夏侯渊,想来是这个关头,怕落了旁人口实,戏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容城内,道:“那…..,刘策你此时已探过容城,先去让刘和进城医治才好。”
刘策笑道:“戏先生说的极对,我已让人去禀报于鲜于辅,此时,找戏先生,实则有旁的事,需要劳烦戏先生。”
戏忠见周身多有往来士卒,想来刘策谈及的多半是公事,不过到了嘴边,又换成了另一番说辞:“此地,人多口杂,不知周身是否还有细作,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刘策立即摇头,道:“此事有些紧急,怕是耽误不得。”
原本戏忠也是假意推脱,当即顺着刘策言语,接过道:“如此,你说来。”
刘策心道,戏忠你不进容城,也没有随着鲜于辅,在城门等候,不就是怕鲜于辅高顺对你有所顾忌,才索性在显眼之处,示以自清么。
立时,刘策又想起兖州时,逢纪拜见程昱时,做事瞻前顾后,这戏忠怎地与逢纪有些相似,莫不是智谋之人都有些类同之处
“戏先生,我引着你看了鲜于辅拨予我的四百步卒,也让你看了高顺一营,戏先生可曾看出两者之分。”
戏忠嗯了一声,示做满意之色,口中咂然道:“平生所见步卒,不如高顺一营雄威,先前我只知吕布骑兵天下无双,却不知步卒也如此精锐,怪不得当日吕布可在李傕郭汜十万西凉兵环围中逃出。”
刘策见戏忠非是虚意,笑道:“戏先生若是领军,倍于高顺,可能敌得过高顺”
如此说,就有些逾越了,戏忠以智定计,怎能领军厮杀,戏忠眉色渐起,顿时有些不悦。
“我不知兵术,如何能领军”
“我与先生说,军中步卒,相熟者结阵,戏先生可曾听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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