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四十五 风云变幻
辖下城县,若不是守城御敌,兵不入城,此是军规。
军伍之人,多是些莽夫粗汉,百十人倒是好约束,数量成千上万,领官再如何严令禁止,也是不能使麾下之人安分。
若是攻敌所领城池,亦是另当别论。
亲兵抬着刘和进入容城,在丁茂的指引下,敲开一家药铺的门板。
早间容城经了兵乱,中午时又来了骑兵,店铺主人怕惹了是非,索性闭了店铺,与伙计管事记账,盘算月余收支。
药铺主人识得丁茂,知晓能让丁茂引路的伤者,必是有大身份之人,当下,店铺主人慌忙唤来老大夫,给刘和医治箭伤。
老大辅见到屋子里站了七八个握着明晃晃刀子的士卒,也不敢出言让他们离去,强自提了心神,去看刘和伤势,眼见只是箭伤,未伤及筋骨,心中才有所镇定。
至始至终,鲜于辅立在一旁,守着刘和。
城外。
也不知是因兵戈杀气之故,还是恰逢时辰,午后,天陡然开始变了。
远处飘来一片黑色,将原本暖意的日头遮掩,天色也暗了几分,临城的旌旗向南猎猎生风,不由来的凉风让疲倦的士卒激的一阵清明。
这是要临雨了。
高顺立在城头,领着士卒堆砌尖木,搬运石块,加固矮墙高度。
见到刘策走来,高顺腾出手脚,指着另一处向身旁士卒道:“你们将这石块搬到那边,若是有些警示,速来告我。”
几个士卒依言而去,高顺手抚在一块方石之上,尚未用力,石块有所动摇。
“怎会如此粗心,都不曾检验是否稳固。”高顺低声似是自言自语,扭头向刘策看上一眼,道:“帮我一把,将这石块向前放置一些。”
刘策紧走几步,双手抬着石块另一侧,在高顺的口令指引下,与高顺一同将石块放在预期位置。
以脚在石块上踢了几下,见石块没有抖动,高顺才双手两相擦拭,抹掉手心的灰尘。
刘策不知高顺何意,容城难守易攻,休憩城防,绝非三五日可做到,且容城之地,刘和也不会逗留长的时日。
“高将军,加固这些城墙做甚”
高顺以手指了指半空,道:“看天色即将下雨,道路泥泞,怕是不能赶路,多半要在容城呆上几日,加固城防,也好有所防备。”
这几日一直没有遇到雨天,刘策险些忘了这等关节,立时有所醒悟,笑道:“还是高将军想的周到。”
“刘和伤势如何”
“去了医馆,所幸箭伤不及要害,修养时日便会好转。”
高顺听刘和无恙,似有所心安,向左走了几步,扬了扬头,示意刘策。
“哪些战马,我去使人查看过,都是七岁以上的良马,应是出自幽州。”
顺着高顺目光所及,刘策看到,约有两百匹战马,聚在一处,仆兵正在搭建围栏,将战马逐一系在木栏之上,另有伤残不能再用的马儿,也被仆兵托运到空处,有善屠者将死去的战马分解,剥皮,分块。
想来,晚飨中就会有些肉食。
先前,高顺也见到公孙越铭牌,给了刘策,其时高顺便以为这些骑兵,是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从义。推测是推测,事实是事实,以高顺严谨,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定不会说的如此肯定。
战场之上,只顾着厮杀,其后又忙于容城之事,刘策还没有空余去看骑兵身份和战马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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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军不入城
高顺怔在当场,犹自有些犹豫。
一时两相沉默,唯有耳旁风声呼呼吹过,越发显得萧瑟。
刘策右拳轻打在石块上,长长叹了口气。
“此间,我亦是猜测。想来,自我们出容城时,夏侯渊便在一旁窥视,其后因戏忠故,又脱去军服,去营中探寻,否则不会如此巧合,短短几个时辰内,他便在容城设伏,我以为,戏忠与夏侯渊早相识,一同来到幽州,不知所为何事,夏侯渊见戏忠不归,料定戏忠想投身于刘和,是以才想杀了戏忠,这人倒真是胆大,只是可惜,可惜。”
高顺嘴角连动,又几番止住。
回想方才一幕,刘策推测倒是有九分可能。
因戏忠助吕布取了两千骑兵,高顺对吕布敬重,因而,连带着对戏忠也多有感激,是以明知戏忠身在其中,亦是没有对戏忠有所刁难。
旁人不知道吕布本领,高顺心下一清二楚,以吕布武艺,又有张辽曹性悍将亲随,魏起两千骑兵,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吕布麾下,至于魏起,识相的话,兴许能留得一条性命。
这种事,做出来,可以寻出数条理由,常听到的素有威信,令人折服,大抵是如此,只是明白此道者,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高顺定了定心神,沉声道:“此事关系甚大,刘策,你需弄个清楚。”
刘策点头,示意赞同高顺议计。
“我亦是此般想法,戏忠在营中与刘和说了许久,我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若是戏忠告知刘和鲜于辅底细,我这私下猜测,也是无用,高将军,我看戏忠毫无怯意,亦没有离去之意,这其中,或许还有旁的事,你我尚未知晓,等刘和伤势好转,我也高将军寻戏忠说个清楚。”
高顺脸色木然,似有不忿。
“哼!似戏忠这般人,怎会心怀坦荡,稳妥起下,刘策你去找人看住戏忠,免得再有什么差错。”
刘策笑而言道:“戏忠是智谋之人,兴许已料到我的心思,方才戏忠已寻我要了几名士卒,自行去城中征集粮草钱银去了。高将军,我寻你,是想与你说营军之事。我不知陷阵营如何补充士卒,若是有所需,高将军可与鲜于辅说,嗯,与我说也是无妨。”
高顺似思索了片刻,终究摇了摇头,道:“我这一营,要护身铁甲,军械是精铁刀剑,一人所需,抵得上一骑兵花费。”
“袁绍军中,尚分精兵亲兵常兵,军服器械亦有不同。”
高顺见过高览军备,也见过守军军备,这期间差距与刘策所说,实无二样。
“我先行盘算,再与你商议。”高顺再不推托,应下刘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先前我听你说要去接应刘冲,此时耽搁了许久,天色又变,莫要让他们遭了雨水。”
刘策没想到高顺还惦记着此事,不过,刘策心中已有了计较。
“小黑心思灵巧,与他商议碰头的时辰,已是过了,想来小黑与伙伴,正在朝着容城赶来。”
高顺听刘策如此说,才知己身有些多虑了,往日见刘策刘冲小黑情同手足,想来也不会慌乱间误了什么。
正在此时,远处一个步卒小跑着过来,在矮墙下向刘策喊道:“刘统领,戏先生从粮库中搬运了许多粮食,怕是有百车,让我寻统领要些人,将粮草运到城外。”
高顺转头看向刘策,见到刘策也面有惊异,向刘策道:“这才过了多久,怎会有如此之多。”
刘策也摇头示以不知,心道戏忠果然是非凡之人。
不管午间容城夏侯渊骑兵袭击事情如何,与戏忠有多大关系,戏忠也不辩解,只去做应当做之事,这百车粮食,怕是足够两千人一月之用,看高顺神色,便知对戏忠本领又有折服,刘策知己身能力不足,才让戏忠去做,没想到戏忠带来的惊喜也是超出了刘策的预期。
 
四十七 好自以暇
小黑眼色最好,立时看到刘策,一把扯开身旁阻拦门卒,向刘策处一指。
自接手了容城,城门守卫早已被高顺换过,此时两侧四人,皆是高顺麾下。
陷阵营军容严整,这几人也不识得小黑刘冲,至于秦虎王铁,是鲜于辅亲兵,也一同被阻拦。
刘冲力大,又看到城外有战乱痕迹,着急寻刘策,怕刘策受了什么伤,要不是被小黑拦着,早就动了手,听到小黑向士卒指刘策,顺着小黑手臂,见到刘策无恙,才缓和下来。
刘策与高顺走到城门,陷阵营士卒见到高顺,收起武器。
小黑一把抓住刘策,脸上满是笑意:“策哥,等了许久,你没有来,我猜到你在容城,也没有再等你,就自行来了。”
刘策以手拍了拍小黑,亦笑道:“你我兄弟,心意相通,若不是如此,我怎会放心让你前去。”
得了刘策夸耀,小黑顿时有些心满意足,又压低了声音,指着城外,道:“策哥,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闻到了好浓的血腥气味。”
刘冲也皱起眉头,在一旁附声。
“是啊,兄弟!我看到有好几百人在掩埋尸体,哪来的敌人。”
“嗯,此间事情,说来话长,眼见天色有变,快要下雨,先行安顿好,晚上闲暇我再告知你们。”刘策说完,一手拉过刘冲,走到高顺身前,道:“兄长,这是高顺高将军,世子让我引四百步卒与高将军合营,以后,高将军麾下与我们便是自家兄弟。”
刘冲生性豪爽,素来依刘策言语行事,听刘策如此说,当下大嘴一咧,向高顺道:“以后请高将军多多指教。”
小黑听刘冲说的文邹,心道也不知从哪里学的,口中轻哼了一声,嘴角只做不屑。
高顺是识理之人,见刘冲热情,也回道:“当日见过刘壮士擒拿郝萌,论武艺,高顺不是刘壮士敌手。”
生擒郝萌,实是刘冲至今得意战绩,听高顺提及,心中自是得意。
“哈哈,小事儿,小事一桩,算不得上什么本事。”
既已打了个照面,眼下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刘策连忙将刘冲小黑引走,招呼村中伙伴,在一处安置下。
高顺做事极为迅捷,又在步卒中得了莫大威望,士卒对于高顺命令,也是听从。
不过片刻时间,便让无伤士卒,搀着轻伤者,抬着重伤者,放在干爽之处。
小黑刘冲久经军伍,又懂些治伤手段,不用刘策嘱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便开始着手帮助受伤士卒清洗伤口,包扎伤处。
又有伙伴在房前堆起土灶,寻找干爽木材,拿出行军锅,开始引火煮水。
治伤需剥开伤口,以青盐涂抹一遍,避免伤口脓肿,不时有步卒忍不住疼痛,口中呼喊。
有那些忍住不出声的士卒,口中兀自喝骂,哪来的没有卵子的废物,这点小伤都叫的如同杀猪一般。
正在帮伤者清洗之人,多有腾不开手时,呼喊熟人拿来刀具热水。
这厢房之中,一时之间,倒是喧嚣起来。
刘策走出厢房,顺着城脚,走到刘和医治箭伤之处,店铺旁几名鲜于辅的亲兵守卫,见到刘策过来,也不阻拦,任由刘策进了店铺。
刚踏入门槛,刘策便看到偏房门口,鲜于辅拎了一张椅子,封住了门口,鲜于辅却是稳稳坐在椅子之上。
见到刘策,鲜于辅站起身,鲜于辅食指放在嘴边,示意
四十八 运筹千里
戏忠旁侧,两个士卒在一步外,身后各自背了一个大行囊,腰间缠着布束,手中还拎着小包,其中一人见到刘策,似乎有些慌乱,三两下将右手的东西塞到口中,迅速嚼了几下,朝地上吐出一块骨头。
戏忠倒是身无旁物,只是手中握着几页纸张,抬着眼皮看着刘策。
“此是主人家送我,我不喜荤腥,也不好推拒了主人好意,此二人勤勉,至今尚未吃食,某自作主张,带出了些,还请刘策,你,勿要责怪。”
看那士卒,刘策也是识得,前时与高顺在矮墙上,便是此人前来通报。
城外时,刘策见到此人于阵前搏命,不曾后退,因此,才让他随戏忠同行。
功为功,过为过。
执行军令时,不可妄言,不可擅离,此二人已是犯了军规。
“慢些吃,莫要噎住了,下次再有,一论并罚。”
士卒听刘策没有立时追究,才直了直脖颈,将满口食物吞到腹中,以手随意在嘴角抹了几下,脸上一时涨的通红。
刘策侧首看戏忠走出之处,似是宅院,此地是容城内城,颇有朝穿暮塞之景,能在此处安置,主人家定然非富即贵。
“戏先生,这是在做些什么”
戏忠做从容自若,似觉无趣。
“筹粮筹饷而已。”
“戏先生使人通报,得了百车粮食,莫不是还要商洽后续之事”
戏忠哼了一声,笑而反问道:“刘策你既熟知兵事,岂不知粮饷只有越多越好的道理。”
前不久,刘策告诫戏忠,不懂兵事,不要随意涉足军情。
此时戏忠再提来,可算得上是对刘策的以彼道还彼身。
刘策猜不到戏忠所思所想,却是突兀感觉到,此时戏忠心态有所变化,已恢复了入容城那般谈笑间挥斥方遒的激昂气势,而对刘策,也隐然有些抗拒。
刘策心中顿觉廖然,暗道我与一个谋士谈什么嘴角功夫,再说下去,以戏忠心胸,怕是又要受他言语奚落。
“戏先生,你瞧这天色,不久即要下雨,月前至今未曾有雨,此次雨水定然势急,世子又受箭伤,想来要在容城,要呆上两三日,即是筹粮筹饷,也不差这个时候。”
听刘策如此说,戏忠有所恍然,似乎此时才发现天色有变。
抬头看了看天,戏忠皱起了眉色,目色含而不发,如被定在原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间,戏忠收回神色,复而望着刘策,道:“你寻我,只是为这般琐事”
刘策摇了摇头。
“军不入城,此为军规。今晚要下雨,伤者遭了水受了寒,伤情会有所加重,是以,我想请戏先生向胡守备说一声。”
“嗯!”戏忠沉吟道,“若是此事,你大可放心,胡太守已说过,稍后会派些大夫,给伤兵敷药,也已在城中腾出许多空房,可让步卒暂且去住。若是时辰无差,胡太守答允的被褥衣物,锅碗吃食,应已送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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