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只是,隐约之间,刘策还是觉得太过突兀。
正有所踟蹰时,又听戏忠声音响起。
“为将者,当要十荡十决之魄力,夏侯渊自以为果决,不过拾人牙慧而已,营前,我因要眼色示意夏侯渊,向前走了十数步,以夏侯渊武艺,那时杀我易如反掌,其后才有所醒悟,被动之下,失了先机,落得身死境遇。”
此言一出,刘策顿做目瞪口呆状。
听戏忠言外之意,戏忠对夏侯渊袭杀一事,除却恼怒,更多的竟似言有不屑。
这大抵便是,我发起怒来,我连自己都杀的意思了。
容城之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
其时,若是没有刘策拦住夏侯渊,高顺得了时机追上来,夏侯渊骑兵迅捷,可随时撤退。
若是戏忠没有招揽刘策心思,与刘和同行,不乘坐辎重辕车,便是刘策有心阻拦,刘策也不知夏侯渊此来实为戏忠,戏忠怕是也躲不过被诛杀之命途。
此后,刘策主动挑衅,夏侯渊若是不接,立时撤退,也不会被高顺追上。
或许如戏忠所说,夏侯渊只知进不知怯,才欲杀刘策再徐徐图之。
几番机缘巧合之下,最终使得夏侯渊身死,百余骑尽没。
看戏忠多有愤慨,刘策不是高顺那般的无趣之人,也不想破坏了戏忠心情,陷戏忠于尴尬境遇。
想起方才兖州之事,刘策出口道:“戏
五十三 一匹小马
西方极远处,一道白色闪电掠过,昏昏沉沉的天幕为之一明。
空中再平起闷雷,响彻云霄,直震得人耳间生疼。
啪的一声轻响。
一滴雨水打在脚尖,又接连有雨滴落在眉角手心。
转眼间,视野所见一片苍茫,雨打青石瓦棱之声,不绝于耳。
天地间,唯有一道雨幕。
“直娘贼!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刘冲一手挡在额头,好使雨水不能迷了眼睛,再顺势抹掉额头雨水,朝地上吐了一口。
“蛮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些,把马全牵入棚子里。啧啧!这些马都是好马啊,遭了雨水,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小黑正抱着几柄刀剑,另一手牵着一匹马儿,大步朝着棚子里奔去。
刘冲指天骂地,本就是发些牢骚,浑然没有在意小黑的呵斥,转过头来,再用手拉着眼前的战马,那战马感知到力道,依旧拧着头,拼命向反方向挣扎。
刘冲力气虽大,只是握着缰绳套在战马鼻孔上,眼看战马鼻子里都殷出血丝,这匹马儿还是兀自不肯顺着缰绳,若不是看此马身强体壮,比旁的马儿更为神骏,刘冲心中喜欢,早就拳脚相加,狠狠揍它一顿了。
“你这畜生,怎么如此大的脾气!也不知是谁惯的,依我说,饿你两天,你就老实了。”
看着冒着雨水不肯屈服的马儿,刘冲有些哭笑不得,着实拿这匹马没什么办法。
远处又有几个人影小跑过来。
戏忠双手揣在怀里,全身湿了大半,雨水顺着发髻滴水,直至进了厢房,从胸口掏出一叠纸张,见纸张没有被雨水打湿,才心有所安。
刘策没有进厢房。
老远处便听到刘冲在喝骂,也不知是与谁较上劲了,冒着大雨跑到身前,才发现刘冲还在试图拉着缰绳,想要将马儿牵到仆兵搭的棚下避雨。
这年头,牲畜比人更为珍贵。
仆兵宁可自己淋雨,也要先确保军马不遭风寒。
当日,从袁绍军离去时候,军需官宁可给刘策十车粮食腌菜,也不肯给刘策配上一头驴马。
可见一斑。
距离的近了,刘策才发现,与刘冲相持的马儿,刘策也是识得。
早间,刘策将夏侯渊从坐骑上踢下,本要借战马脚力行进,却惹得身下战马发疯,直要将刘策从身上掀下来,其后刘策以重拳砸在马臀,战马因痛,才撒开脚力飞奔。
这马儿,赫然是夏侯渊的坐骑。
夏侯渊为一军统领,所获坐骑也是神骏,想来刘冲见了马儿不凡,不忍伤它,才对峙不下。
刘冲意欲向左,那马儿却是偏头向右,脖子已经快要挣得发直,宁忍着疼痛,四只蹄子还是犹然不动。
这脾气,倒是倔的有些很了。
“兄长,怎地与这畜生计较上了,它若是想淋雨,让它自遭罪便是。”
听到刘策声音,刘冲回过头,有些无奈,笑道:“兄弟,你看,这马儿,这脚力,真是不错,秋雨粘在身上,没啥感觉,缓过来,却是伤了骨头,啧,啧,我寻思你一直没有好坐骑,想给你捉回去。”
刘策没想到刘冲竟然是为了自己,心中登时一暖。
“兄长,这畜生执拗,你也不能陪它在雨中受寒,嗯,如此,兄长捉着它的后腿,我捉住它的前腿,将它抬到马棚下,若是它一心寻死,便犹它去了。”
“哈哈,兄弟,也就是你我,才能抬起这憨货,行,就依兄弟所言。”
靠力气吃饭的人,都知道两人搬运物件,后面比前面更重,刘策知力气不如刘冲,也不逞强,便先选了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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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两个选择
说是厢房,不过是前太守王略体恤流民,搭建的简易顶棚罢了。
平日间闲置,堆积一下杂物,门无可闭,窗处只遗空洞,春夏倒是无妨,冬日间却是不能使人居住。
此时,厢房内尽是士卒,多是粗鲁军汉,贫苦人家自小如此,有个遮风挡雨处便好了,哪有再多些的讲究。
军粮草料是最打紧的东西。
麦粟不能沾水,沾了水不立时吃,多放置时日,再食用会胀肚子。
如今又得了百匹的良马,仆兵顾不上其它,早就给马儿腾出了大片地方,还用心打扫了一番,看起来俨然比人住之地还要干净几分。
盔甲军服,已被搬入屋中,剩下的旁的物件,虽然有些用处,受了主将的叮嘱,先行避雨,也不在乎这一时片刻。
房外,淅淅秋雨,时有电闪雷鸣,原未到晚间,天色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厢房内,许多汉子脱去了被雨水打湿的外袍,就着火堆,以木桩撑着,在火堆旁晾晒,然后围成一团,伸着双手靠近火焰取暖。
又有人靠着干木材近的,取过一截粗木再添入火中。
戏忠在桌前一手执笔,一手翻开泛黄陈旧的书页,取出几张糙纸,摊在桌面。
先前随同戏忠奔走的两个士卒,站在两旁,其中一人攥着一块黑墨,在砚台上笨手笨脚的研磨。
厢房内本有些嘈杂,不过刻意给戏忠留下了一片空处,是以戏忠听到脚步,抬头之间,便看到刘策。
“外面可曾安置好了”
“我问过小黑,军中事务已经嘱咐下去。”说到此处,刘策略有沉吟,继而又道:“高顺已使陷阵营士卒,在各处把守,容城外墙也使人留意。”
戏忠笑道:“高顺倒是小心谨慎,如此大的雨,想来有敌来袭,战力会减五层。不过,军伍之事,我不如你,你自去做即可。”
有了夏侯渊伏击一事,戏忠不敢再断言容城事态,既然夏侯渊有杀戏忠之心,焉知是否还有军列藏在暗处。
戏忠先前既答允刘策不置喙兵事,又与刘策交了心底,也就言出即行。
刘策扫了一眼戏忠身后,问道:“戏先生,这些可是军饷”
戏忠点头,却是在糙纸上继续书写。
“容城之战,因被公孙瓒之军力占了城池,我军士卒晓勇,尽斩了敌军,夺回了容城,护卫容城是大功绩,容城乡绅世家感军士援救恩情,无以为报,甚是惭愧,为了略表他们对军士的心意,才让我取了些钱银,分给众人。”
戏忠说的舒缓,一字一句清楚传入刘策耳朵。
虽然军中一向有安置费和抚恤费,用于士卒的招募和伤亡之人,而钱银也一直是军需最为头痛的东西,那些贪墨粮物,军械虚报,终究是为了折算为钱银。
眼见戏忠身后的几箱子钱银,别说是两千军士,便是再多两千,也是足够。
戏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筹集了百车粮食,还有如此多的钱银,戏忠所说自认还有几分本领,还敢许下三年尽得三州的野望,以戏忠之才,此言绝不是妄语。
只是,于这如何劝说容城乡绅富户,慷慨解囊,戏忠所言和戏忠所做,却着实让刘策觉得脸色发烫。
这等明目惶惶之语,也太不要脸面了。
刘策几可以肯定,容城这些人拿出这么多东西,绝不是心甘情愿的。
便是容城富足,被戏忠搜刮此番,也是切过十之二三。
或者更多。
刘策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尽力平复下心情。
“先生,你没有在军中呆过,想来不知道,这些铜钱,银两,对于军士来说,用处不大,军
五十五 取来即可
刘策走到门前,左右找到小黑和刘冲处。
“策哥,你怎地还没换下湿衣服,快点,快点脱下来!放在火堆旁,一个时辰便干了。”
小黑见刘策身上衣物贴在身上,脸上有些埋怨,给刘策挪了个挨着火堆的位置,招呼刘策赶紧过来。
因为和小马较劲,刘冲全身都湿透了,早脱了衣服,光着臂膀,兀自双手拧着衣物间的雨水,好教衣物干的快一些。
其余伙伴或有类似,都在就着火烤炙。
看着四十几名伙伴,也遭了雨,其中身体单薄者,嘴唇有些发紫,刘策心中顿时有些犹豫,不忍再唤他们随自己出去。
小黑眼色最尖,看到刘策站在那里不动,皱着眉头问道:“策哥,怎地莫不是有事”
“如此大雨,尚需要人来守夜,高顺白天已引领士卒冲阵,后来又加固城防,劳累一天,我寻思,晚上守夜的事,就由我们去做,替下他们到屋中取暖吃些东西。”
小黑立时止住,讪讪的转过头,看了一圈伙伴的表情,心知恐怕这些人也是有些不情愿。
“策哥,鲜于辅呢,他是一军统领,这等巡视守卫事应是他来安置才对。”
刘策从胸前掏出一盏令牌,放在小黑眼前,让小黑看的分明,道:“方才,鲜于辅已经把这虎符给了我,以此,可调动全军。”
小黑腾的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接过刘策手中令牌,不过旋即止住,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掌,脸上的不情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原来如此,唉!策哥,你怎地不早说。”
再一脚踢了踢脚下的木凳,向刘冲道:“哼,蛮子,别拧了,衣服湿就湿了,你快起来,随我跟策哥出去,还有,各位伙伴,晚上可能有些冷,若是有哪位兄弟愿意随我和策哥去守夜,现在可告知我”
小黑再环视左右,笑道:“不愿去的,就留在此地,我们都是兄弟,不去做勉强之事。”
几十伙伴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方才还视做不情愿的小黑,转眼便接过此事。
张常与小黑坐在一处,小黑突然站起来,措不及防下,张常险些跌倒,脸面上极为不情愿,道:“小黑,这还不到晚上,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守什么夜啊,就是挨着火堆,也有些冷了,何必去自讨苦吃。”
话虽如此说,张常眼睛飘忽时,三眼中两眼却是盯着锅里的肉块,刚捂热了身体,何必再去遭罪,眼看着肉还没有煮熟,张常还没吃到嘴里,心中自是有些不乐意。
小黑冷笑一声,望着张常的眼神中,就如同是在看傻瓜。
“张常,我已经说过了,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在这里,咱们给村人的十车粮食,还需要人照看一二。”
一人站起身,抬起手,向小黑喊道:“小黑,我和哑巴正是发闲,晚上刚好和统领一起去守夜,舒活舒活手脚,免得身体发涩。”
此人,不是刘策村人,而是当日随刘策离开袁绍军营的宋珪。
哑巴是宋珪的伙伴胡多,因为不能说话,便有了哑巴的绰号。
胡多颇有力气,也不偷懒,给他分派的事情,都会花费十二分的力气,且因丧失了说话能力,听觉视觉又多有灵敏,在军中与小黑,倒是投缘。
因皮肤脸面黑,小黑被人称作小黑,小黑毫不在意,与小黑熟了些,哑巴这个绰号便是从小黑口中传出,对于哑巴这个称谓,胡多也浑然不在意。
“好!”
小黑笑道:“哑巴耳目聪慧,最合适守夜,若是做的好,我给你记上一功。”
胡多面露喜色,冲着小黑竖起大拇指。
村人素
五十六 秋雨如刀
先前与刘策答话的士卒,没有立时走开,脸色有些忐忑,以手指着顶处。
“刘统领,城墙上还有我的几个伙伴,是否唤他们一同下来。”
刘策有些怔住,他记得,就是在此处,高顺觉得石块不稳,让刘策与高顺一同将石块放在他处。
却是不曾记得,这城墙上,有能够遮风挡雨的去处。
一时间,刘策心中有了愠郁。
高顺军法严整,又向来严谨,只是麾下士卒,尽皆活生生的人,食五谷杂粮,也会有喜有悲,也会受寒生病,此时大雨已至,便是为了容城安稳,这番做下,也是有些过了。
“快去让他们下来,秋雨如刀,再淋下去,身体如何经受的住。”
那士卒旋即明白刘策有所误会了,笑道:“刘统领,城墙上倏无暗房,我已与伙伴,将平日城卒阁屋搬到了城上,想来应是不会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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