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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的汉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悠青荇

    “等等…此间何地我又因何在此”发出一问的同时,刺痛业已袭来。扶着脑袋的贾诩,只觉像是在被千万根银针不断扎刺般,又仿佛有无数画面在眼前快速掠过。

    因昏迷与撞击短暂碎裂的记忆,于此刻重新开始构筑。大段大段的回忆,一股脑地涌现,其中自然就包含允吾城外之事。

    ……

    “呕…”几番催吐,在确认山茄花毒性之后。狼狈的张郃满脸惨白,如何都寻不见一刻之前的淡然与从容。

    大口喘着粗气,擦拭嘴角的污渍,他有气无力地说:“中原初定,各州百废待兴。值此朝廷无暇西顾之秋,陈懿毒杀军官,必是生出不臣之心。只盼文和与正方能速速赶回长安,将此间状况禀明京兆尹。”

    “京兆尹吗…”搀扶住脚步虚浮几近摔倒的张郃,贾诩回眸凝视静谧的允吾,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说:“允吾之变,你我皆无真凭实据,只是一面之词。贸然回归长安,纵能见到京兆尹,却又该如何使他相信逃兵之言”

    摆在面前的困境,张郃当然明白。脸上堆满说不出的懊恼,语气虚浮的他说:“我等莫非只能坐视陈懿竖立叛旗,祸乱陇西不成”

    少焉,心有不甘的他抿了抿嘴唇,握紧拳头决绝道:“大汉牧养百姓四百载,今需我辈奋死报效,我张郃当仁不让。明日我就潜回城中,效聂政白虹贯日刺杀陈懿!”

    “允吾至长安相隔两千里路…其实,未必需要回长安。”一直拧眉沉思的李严缓缓开口,他道:“在雒阳时,廷尉左监法衍曾托我带其家书至冀县,亲呈其父玄德先生。我等莫不如同赴冀县,若能说服玄德先生出面,汉阳左使君想来不会不信。”

    李严口中的玄德先生,乃是关西大儒法真。其人体兼四业,学穷典奥,虽恬静寡欲,不愿交人间事,却也无碍声名赫赫。左使君,指的则是刚刚接替梁鹄,出任凉州刺史的左昌。

    以法真之清高,若其开口,左昌必然会信。只是贾诩心中,还有另一层担忧。他飘忽的视线已经越过允吾,去向遥远之外的遥远,那是他要回归的地方,家乡姑臧:“只是陈懿当真欲掀叛乱,岂能坐视我等逃脱报信想来中途定然是杀机四伏…

    以我之见,正方可南下冀县,拜托玄德先生进言刺史,只说金城有异动烦请监视;儁乂羸弱,可去安定郡朝那县,谒见皇甫中郎将之子皇甫坚寿,恳其组织乡勇、佃户以备万一。

    设若正方、儁乂此行均能功成,则金城纵生变故,东、南也可呈钳形之势先期抵抗。诚如是,两京就有充裕的时间调兵部署。”

    李严认真琢磨分道而行的利弊,少间点了点头,说:“纵然一路遭逢不测,总算也能示警一地




第六十八章 只因前事忘却
    少女所询问的符传,是贾诩在离开竹清苑当日整理行囊时,从旧衣衫里偶然发现。这也是他全部的印象。

    其实那日他就曾诸般回忆,奈何与之关联的记忆全然似是而非,模糊难辨。

    荥阳之时,贾诩也曾欲找司马朗询问究竟。孰料司马朗业已回归温县老家,遂只能作罢。

    现在想来,若非逃遁时遗落这枚符传,只怕也无法引来眼前姐妹,自己恐也难绝处逢生。

    “或许,这就叫缘分吧”暗自嘲笑心底的自作多情,已是恢复许多气力的贾诩站起身,揖礼谢道:“姑臧贾诩,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贾诩这一开口,甄宓霎时眼前一亮。她忙转过身惊喜地对姐姐说:“姐姐,他就是…唔…”

    小女孩想说的话,因甄琰捂嘴戛然而止。但这一变故,陡然引起贾诩的警觉。

    郭嘉的叮咛再度回响耳畔,浑身一颤的他一时也从温柔乡中跳出,重新审视其目前的处境。

    西北荒漠,留仙裙少女。格格不入的背后,必然存在蹊跷。暗自计较中,贾诩不动声色闲聊般地试探说:“刚刚小姑娘提及冀州,想来两位必然是无极甄氏的贵人”

    “你…真的忘记了吗”最熟悉的陌生人前,甄琰只能将话藏在心底。

    草草收拾失望的心情,她尝试掩盖下酸楚,点了点头回答说:“只因族中的一批货物,需要运送至先生的家乡姑臧,这才能恰巧救下先生。”

    借着月色与篝火,甄琰脸上的不自然是一目了然,贾诩心中疑窦更甚。由是他做出一副自感汗颜之状,迂回追问说:“刚刚诩乍醒之初,朦胧见姑娘一席留仙裙,只道是仙女入梦。

    所以恕诩冒昧,无极甄氏竟要一女子,远涉数千里亲赴边塞,未免是焚琴煮鹅。”

    “家兄早夭…”甄琰的声音变得哽咽。

    当她泛红的眼眸,注视到眼前青年微动的眉梢时,明白他在怀疑的甄琰,忍不住惨然笑笑,“只因此番送去姑臧的货物,是供应大军用度的粮食,所以暂摄家主的我才亲自前来。

    旬月前,凉州督军从事遣人至无极,以高价购买下甄氏在长安仓中的粮食,并要求甄氏遣人运送。据称是要整兵备战,防止西戎趁乱劫掠州郡。”

    “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她何以能将这等机要袒露…”暗自忖量计较,贾诩疑心愈来愈重。

    只是就在他还准备接着旁敲侧击之时,刺痛感再度袭来。扶着脑袋,闭上眼睛,一段残缺而模糊的记忆,重新浮现。

    断断续续的画面里,记述一个男孩在冰天雪地里,将另一个孩子从冰窟窿里救出的故事。似乎刚刚的符传,也是在那之后得到的。

    然而当贾诩还想要细究时,他却只能凭着轮廓依稀想起,当时救出的是个稍稍富态的孩童。

    火星自燃烧的篝火爆裂而出,一阵噼里啪啦,将贾诩的思绪带回现实。

    睁开眼睛,入目是少女脸上不似作假的伤悲,回想起刚刚她口中的早夭兄长。他的万千疑惑,最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或许,当年跌落水中的孩童,终究没能活下来吧…”贾诩萧索地叹口气。

    惆怅压过极度的紧张,被迫害之感消弭之余,他只觉得刚刚太过疑神疑鬼。

    他想,假若眼前的少女当真与陈懿之事牵连,那么在听到他自报家门之后,又何苦回答这诸多的问题呢

    稳住自己何必她只需带着妹妹离开,然后喝令四周家仆一拥而上,自己何来反抗



第六十九章 负心的贼
    一眼回眸,绿洲早已无觅。

    约是拂晓时分,贾诩勒马驻足在死寂的黄沙世界里。四下顾盼寻找,周围是一望无垠的沙丘,没有路,也不见任何标记。

    狂风一时大作,迷途的窃贼瑟瑟之余,只觉是心绪不宁。眉尖微微蹙起的他,自言自语道:“官道年久失修,痕迹全无,尚且情有可原。然一路连个指示标记都不见……但愿只是我做贼心虚。”

    …

    日出东方,在黎明以后,朝霞染透天际。

    营地的嘈杂声,不可避免惊扰吵醒很晚才入眠的甄琰。稍稍梳理打扮,仍旧困倦的她召来父亲的亲信甄衡,急切询问起究竟发生何事。

    甄衡很快事无巨细汇报完营地失窃之事,他将罪魁矛头直指失踪的贾诩。事实上,十数年走南闯北的经验,使他自最初开始就抵触搭救突兀出现的陌生人。

    听到失窃的除却亲自养大的“言羽”,也只是些水与干粮。被偷袭击晕的护卫们,也已全部恢复清醒。甄琰悬着的心放下之余,却未尝没因贾诩的不告而别而神伤。

    隐下低落的情绪,她在随后的时间里,挨个温言安抚受伤护卫的情绪。等到太阳真正开始爬升之际,已经变换完队列的商队,重新开始启程。

    颠簸的马车中,脸色稍显有些憔悴的甄琰坐愁行叹。少焉身心俱疲的她缓缓展开一幅帛画,凝眸注视良久,五味杂陈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喟然叹息。

    画是她熬夜所作,画中之人,当然是在她怀揣复杂情绪专注画画时,逃之夭夭的窃盗。

    同在马车上的甄宓,朝着画像噘起嘴,环抱上姐姐粉颈的她道:“其实就算姐姐不喜欢冀州世族的嘴脸,伯达哥哥就很不错呀。

    他不但比这个贾诩英俊得多,而且最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何况连杨季才都说伯达哥哥有千里之才呢。

    哪像他啊,竟然会把姐姐个忘记,简直就是个负心汉!

    真不知姐姐你究竟看上他什么,居然在还没有确定的时候,就不顾这里的风大,满心欢喜地换上留仙裙去见他…”

    “他…他也没这么糟吧…不记得的话,其实也蛮正常的啊…姐姐,姐姐当年比较贪嘴嘛。”过去的模样,浮现在甄琰的脑海,她果断甩甩脑袋将其驱赶。

    只是将画收起的她,心中难免有些黯然:果然,男人都是骗子,都是只看外表的蠢货!

    失望的情绪,止不住在心扉蔓延,全然占据主导。只剩下心底最后的倔强,维持着另一种声音顽强抗争:执意亲自来凉州,就当真巧合地意外重逢。你与他是多么有缘呀,不要放弃呀!

    似这般的生意,其实体弱多病的甄琰本不该亲临。

    然而因为父亲沉疴在身,一众族人俱是虎视眈眈。暂摄甄氏大权的甄琰,为保权力不会外落,这才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托着多病畏寒的躯体亲赴姑臧。

    一路的苦旅,支撑她信念的,除却作为长姐的责任,剩下的就是目的地姑臧的期待,因为那里是他的家乡。

    歪着头瞧眼姐姐不争气的模样,甄宓嘟囔着嘴,没好气地说:“是,是。青梅竹马,拼死相救。他呀,在姐姐日思夜想里,都不知道被美化成什么样呢。

    但是姐姐呀,人可是会变的。就先不说他忘记承诺吧,单说盗马窜逃,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姐姐你又何苦执着。”

    “他或许有他的苦衷吧…”满心期待的重逢,被遗忘与不告而别狠狠践踏,甄琰想要信任,只是回答已经不复坚决。

     



第七十章 从此心有挂碍
    倒回半个时辰以前,约在天初亮时。

    渐渐苏醒的大地,忽而发生轻微的震颤,却是引起一位甄氏老护卫的警惕。伴随着他皱着眉头伏地侧耳探听,少顷示警的鸣锣声响彻营地。

    只是几息而已,原先俱是沉浸睡梦里的千余护卫悉数醒来。惺忪睡眼的他们顺从着肌肉记忆,在仓促间借助战车构筑起圆阵,准备御敌。

    混乱的世道下,甄氏所以胆敢商行天下。仰仗的就是耗费无数钱粮,蓄养出的这千余精兵锐卒。

    竖矛张弓,严阵以待。但是这一日,护卫们全然丧失往日的从容不迫。只因奔袭而来者,不是几十蟊贼,甚至不是数百贼匪,而是近千的骑兵。

    只消片刻,自地平线出现的骑兵,已经迎着箭雨迅速抵近。疾驰不歇的马队不断抛射,进而犹如长蛇般环绕营地而行,将营地牢牢盘在腹心。

    箭如飞蝗,遮天蔽日。经过半个时辰的你来我往,斑驳的血迹已经遍及营地内外。

    此刻,甄氏护卫战死与重伤者合计已近三百,而暂且迂回待机的不明骑兵,也留下至少百具尸体——他们多因中箭或者其他原因坠马,继而葬身在同胞马蹄践踏之下。

    “敌已暂退,是突围还是死守,还请少主人尽快定夺。”甄衡已近顾不得处理肩胛位置的箭矢,站在甄琰面前的他,嘶哑的声音中透着悔恨:“只怨我明知少主人善良,却没能死谏少主人,不要搭救贼子,以至酿成今日之惨祸。”

    这并非是甄衡有意污蔑贾诩。只因甄氏商队目前所处位置,距离姑臧只剩下不到半日的路程。若非是掌握确凿的消息,贼寇如何敢冒着戊己校尉部的锋芒,在此地大规模出动骑兵。

    甄琰当然也能想到这些,因而她有心替贾诩解释些什么,但微张的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倒不是她也怀疑,只是不想再让忠心的甄衡寒心。

    执起妹妹冰凉的手,她环视营地,到处都透着绝望。

    就在她与甄衡说话时,哀嚎与血色传播着恐惧,每时每刻都在剥夺着护卫们最后的战意。

    但甄琰无法责备他们胆怯,孤军被围,又是这般折损。纵然是天下精锐的北军,只怕也是要军心涣散,何况只是甄氏蓄养的护卫。

    “冲出战车的庇护,需要太多勇气,我们…没有。何况,凭着双腿,如何都难逃过骑兵的猎杀。”清澈的眼眸,无论滞留何处,都能看到血泊中的护卫。

    一张张失去意识的熟悉面孔,逼迫着甄琰痛苦闭目:“死守…凭现在的我们,能坚守至几时。而且此地荒凉,几日来都未见人迹,姑臧城中王师,只怕不可能知道这里发生的变故。

    我们…没有援军可等……”

    嘴唇咬破,血腥刺激着甄琰鼓起勇气睁眸西望,她喃喃自语:“咫尺却是天涯…”

    片刻的沉默里,耳朵仍旧忠实履行着职责,收容着此起彼伏的痛苦嚎叫。抿了抿嘴唇,甄琰也终是做出抉择。

    “甄衡,投降吧。然后期待他们,期待这些人,只图谋钱粮…吧。”甄琰像是解脱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若‘言羽’尚在,至少它能带着少主人逃离…哎。”甄衡愣在原地许久,丢下一句苦涩的话语,转身离开。他已是恨极恩将仇报的窃贼。

    目送走一瘸一拐的甄衡,甄琰下意识瞟眼精致的短剑。或许父亲临别时赠送的礼物,该是见血的时候,她这样想道。

    泪雾朦胧中,甄琰目视前方,如何都不敢再去看手边的妹妹:“宓儿,真不该答应你,不该答应的。”

    随着点点泪光溢出眼眶,她有些哽咽地说:“等会…不要怪姐姐。”

    “嗯…”双手紧紧握住姐姐柔荑,甄宓忍着颤抖乖巧地点点头:“会很疼吗”

    “很快的。”淡淡地说完,甄琰泪如雨下。

    …

    坡下喊杀声暂时平息,只是深谙夷狄战法的贾诩清楚,这只是他们惯用的攻心之策罢。眼下的异族骑兵,显然希望藉由死伤去消磨



第七十一章 诈术救人
    十七岁少年对着朝阳发出的誓言,惊起林间鸟雀四散。纵马驰骋山道,下山的贾诩先是一路北去,须臾迅捷折返南回。

    尚在清点俘虏的胡骑,在片刻之后,忽见单骑奔腾而来。未及反应,震天动地的厉声质问,业已在他们耳畔炸响。

    只见一青年勒马于前,跋扈地扬鞭颐指气使道:“吾乃故太尉段颎之外孙甄旻,现为戊己校尉麾下别部司马。

    尔等究竟何人,竟敢聚众围困吾妹,当真是不怕戊己校尉部雄兵顷刻杀到,将尔等踏成齑粉乎”

    不速之客的突兀造访,令大约是胡骑首领模样的中年男人眉头大皱。但见他高举马鞭示意诸骑散出警戒,进而策马而出眯眼审视起来者。

    他见贾诩坐下是西域上等的白蹄赤马,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短剑,一张冷面是傲然无惧,风尘仆仆中夹杂几分戾气。当下也已相信六七分——单骑而来,却敢出言恫吓,若非有恃无恐,就只剩下失心疯一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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