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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佩云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衣蔬良

    这下,兰嫂子和水大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水二柱门外。

    那日,两人偶然听到水二柱在屋里自言自语说了几句奇奇怪怪的话,便以为小鬼来附她的身。两人犹如惊弓之鸟,慌慌张张的跑去戈璧村的神婆那里请来一大碗符水,让水二柱喝下去。

    作为一个现代人,水二柱自然是咬紧牙关,不肯将一碗又脏又黑又臭的纸灰水喝下肚。

    兰嫂子与水大柱说不动她,又撬不开她牙关,无计可施,情急之下便遵照神婆事先的提点,一人负责捉她头,一人端碗念咒,将那符水照着她的头浇下来,将她半身都浇的湿透透,冻得她狂打摆子,喷嚏一个接一个没个消停。母子俩也吓住了,大气不敢出,唯恐她一个扛不住病倒,那真是雪上加霜……

    水二柱怒了,这母子俩当真不是来搞笑的吗!

    天知道,她只不过是嫌冷,想在床上偷几日懒,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

    她很想甩脸子骂人,可眼前的母子俩吓的大眼瞪小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敢吭声,像俩做错事的可怜小孩一样。水二柱这人也是心软,吼到嘴边的话便又咽回去,心想罢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费尽口舌,也未必能说服他们摒弃神鬼迷信。

    她掀开湿漉漉的被子,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去灶房提热水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又拖来一把椅子到院里坐下,一面晒着太阳一面用帕子将湿头发绞干。她可不想感冒,就这地方的医疗条件,生病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

    兰嫂子与水大柱也知道他们适才的做法太过粗暴,后悔不迭的打着自己嘴巴,亦步亦趋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争相帮着抬水、试水、烘衣裳,又抢着搬椅子、递姜水、绞头发,还不时口是心非的夸她头发颜色越来越好看,那情形就像狗腿子服侍慈禧太后一般,殷切备至。水二柱的脸板了一会儿,终于再绷不住,悄悄裂开几道缝,暗笑:“这家人,有些意思!”

    自她活过




第二十四章 约法三章(二)
    不过,话说满了也不好。如今八字还远没有一撇,当务之急得先跟表舅商量商量怎么着手才行。

    于是水二柱又问:“对了,娘,表舅和表哥呢怎么不见人”

    兰嫂子道:“他们俩前天就自个回去了。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水大柱插嘴嚷道:“才不是呢!表弟原本不想走,因为茉莉花三天两头上门来纠缠,他烦不胜烦这才要走。表舅就更不是了,明明是被娘给赶回去的!人家想多留几天,娘却死活不让,就担心村里人说三道四。真是的!当日有难便让人来帮忙,完事了就急忙赶人,翻脸翻的比书还快看,也太无情了。老话说的好,娘你这叫过河砍断桥,也叫逮到兔子煮狗吃,还叫……还叫什么来着”

    他一时想不起来,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

    兰嫂子面上一红,吼道:“水大柱子你如今能耐了啊!翅膀长硬了吗三天两头当面说你娘的不是了,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娘”说着,抬手要打他,却高举轻放,打在身上不痛不痒。

    水大柱才不怕,笑嘻嘻道:“娘,你将儿子聪明绝顶的脑瓜打傻了不要紧,把你的手打坏可不好,表舅心疼了非得数落我不可,这罪名我可不担!”

    兰嫂子恼羞成怒,骂道:“兔崽子!打量你娘不敢下重手啊”手里加大点力道,把水大柱打得哇哇叫,绕着屋里到处跑,最后连蹦带跳的躲到水二柱身后。

    兰嫂子累得半死也没追上,又不舍得伤水二柱,只能停下来指着他骂。水大柱脸皮厚,随她骂,一点不在乎,嘴里还越说越不像样,将兰嫂子气得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出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水二柱见这倒霉孩子这么大还这般叛逆耍宝,讲他娘气的够呛,心想熊孩子还是得治,否则日后就无法无天了,便道:“哥,我记得你说过,往后要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这话可有”

    水大柱收起嘻皮笑脸,狐疑道:“是有这么回事。”一面说一面猜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二柱好笑:“哥你紧张什么呀我又不是你媳妇,自然不会越俎代庖管你那么多。不过,你既然已将话说出来,不算数也不好,显得你没诚信,叫人看不起。你说是吧”

    水大柱直觉不妙,却无法否认,只能硬着头皮道:“嗯,是。”到底不放心,又问:“二柱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水二柱拍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着,“我想着啊,哥你也不小了,马上要娶妻的人了,大字还不识得一筐,连一句古语老话都说不上来,居然还好意思在娘面前卖弄出丑呢!我也借用一句老话,你这大概就叫‘丑人不自知’吧!”

    水大柱脸色唰的一下黑了,大有翻脸的迹象。

    水二柱没让他翻成,紧接着道:“娘生养你一场不容易,不忍心掉你面子。我可不在乎,有话就直说了:‘就你这肚里这点货,别说日后给咱家当顶梁柱,就连小丫姐恐怕都没法敬服你。’我看小丫姐伶俐着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二愣子给糊弄住的。这要是对你失望透了,呵呵……”说着,盯着水大柱冷冷发笑。

    治歪病嘛,不下点猛药怎么行

    水大柱被她笑的背上发毛,僵在原地,心下危机大起。他想起前几日,马安阳在外的那些行事,可谓周全缜密,大方自如。大伙都赞不绝口,他也羡慕,自愧不如。可认真



第二十五章 约法三章(三)
    水二柱劈里啪啦一通话炸鞭炮似的,把水大柱炸得一愣一愣,半天才憋出一句:“二柱,你刚说‘学贯中西’是什么意思那‘中西’指的是什么”

    “额……”

    水二柱暗暗打自己一个嘴巴,悔不该一时口快,一面想方设法说道:“学贯中西的意思呢,就是说你妹妹我的学问好。这个中西嘛,就是那个,嗯,你看啊,就是东西的意思,东面和西面嘛!也就是说你妹妹我的学问,在咱们南夏国从东数到西,都能排得上名号!”觉得不够,又道:“你适才听错了,我说得就是东西。”

    “是吗”水大柱将信将疑。他是偶尔犯抽,但却不傻。

    旁边兰嫂子见自家女儿这样漫天自夸,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便笑了。笑过之后,又觉欣慰与骄傲:女儿能有这份心气,不枉她原来的那份资质!

    这般想着,她心里涌出无限酸楚,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尽是怜惜与不平。

    水二柱感受到她视线的异样,也询问的看向她。兰嫂子连忙挪开眼,对水大柱说道:“大柱,我看这事行。咱们不求把你教成什么大才子,只需让你多识些字,日后在外出面办事便不怕了。二柱早年跟娄夷仕好生学过几年,肚里是有东西的。你瞧她如今好了,话说的条条是道,理也一套一套的,叫人不服不行。甭说你我,你表舅也夸她,就连安阳那日也被她训得没脾气。”说完,猛地想起马安阳被训的事是她偷听来的,忙掩住嘴,可惜已来不及,话全都抖出去了。

    果然,水二柱不爽的看着她:“娘,你偷听我和表哥说话了”

    兰嫂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如今她这女儿越发的有威势,就这么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她就觉得气短理穷,呼吸不畅。

    “二柱,”她好声好气的解释,“娘不是成心的。娘当时瞧见你出灶房了,有些担心,便想出去看看你好着没,恰好在门口听见几句,真不是有意的。你尽管放心,娘嘴严,绝不跟人说半个字。”

    水二柱见她又道歉又保证的,也不想再追究,毕竟,她那日与马安阳说的话没什么不可告人。

    水大柱将他娘的话仔细想想,也觉有理。他妹妹如今可跟个人精似的,厉害的紧呢!于是他点头道:“娘,二柱的提议我没意见。二柱来教我,我心服口服。”

    水二柱却拦住他:“等等!开教之前,我们得先约法三章,免得影响我教学工作的顺利开展。”

    水大柱满口答应:“行,你说。我都答应。”

    水二柱心下冷笑,嘴里说道:“好。这第一件事,往后你不许再叫我‘二柱’。”

    水大柱愣住:“这是为何都叫两年‘二柱’了,也没见你反对过呀!再说,我是你哥,我叫大柱,你不叫二柱,难道叫三柱四柱还是五柱六柱……”

    “行了,别扯那些。”水二柱打断他,“没什么为何,就是不喜欢。你喜欢大柱就继续大柱吧,反正我不喜欢。以前我是不好说你,如今你既然决定跟着我学东西,我不要求你称我一声先生,但适当的改一改总是应该的吧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日后你若再叫一声‘二柱’,罚抄书一百。”

    “什么”水大柱尖叫,“不行!我也不喜欢。我最讨厌抄书了!”

    水二柱笑道:“好啊,那就两百。”

    水大柱大吼:“慢着!你要干嘛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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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新年轶事(一)
    大年初一这日,家家户户都要串门拜年。

    一大早,水二柱正睡的迷迷糊糊,被水大柱从床上拖起来,拉出门去给村里各家各户拜年。水二柱一个成年人,早对过年这事失去兴趣,无奈人小拗不过水大柱,心里有气,便全程黑脸。好在过年的日子喜庆,乡亲们毫不介意她的消极态度,见面就亲亲热热的说着好听的吉利话,还催着水大柱讨媳妇、早生贵子。水大柱虽不好意思,面上却也端的有模有样,大大方方的跟人回贺。

    到后来,水二柱也看开了,无非就是做一回孩子,无忧无虑的过一回年嘛!这事她小时候可盼着呐。如今既然有这样的机会,那她还矫情什么,尽情享受便是了。

    于是,她嘟着一张小甜嘴,笑眯眯的给人花式恭贺新年,惹得好多婆婆婶婶心疼的不得了,都夸她聪明懂事、苦尽甘来,使劲往她兜里塞花生瓜子芝麻糖,不要钱似的。

    村里转完一圈回去后,马表舅与马安阳已带着许多年礼来了。兰嫂子正一个劲儿的埋怨他们,说年前已经送过好多东西,如今又提这么多来,这是要堆在她家发霉不成。

    马表舅看着她一面嘀咕一面收拾东西,一对眼珠子跟着她咕噜噜的转来转去,长在她身上一般,嘴里的笑也没停过。

    水大柱见表舅表弟来了高兴极了,连忙端来两碗热茶,瞅见桌上她娘一忙乱忘了上瓜果盘,觉得不像话,大过年的怎能叫表舅表弟干坐着可也不敢再说她娘半个字,正好看见水二柱满满一兜的零嘴,便吩咐她:“妹妹,你兜里收了那么多好吃的,拿出来给表弟也尝尝。”经过这一段时日,他确实已对马安阳放下芥蒂。

    水二柱从善如流的往外掏零嘴。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她又不是没吃过。于是一眨眼的功夫,马安阳面前便堆了小半桌子各式各样的零嘴。马安阳心里也是醉了,他不小了好吗,哪还要吃这种小屁孩才喜欢的东西……

    水大柱见他坐着不动,还道他客气,便催他:“表弟吃呀干坐着多无聊,晌午饭还早着呢!”

    见马安阳还是没伸手的意思,他想想又道:“你好歹尝点呀!这是我小妹特意跟人要的。她要这么多,便是想回来分给你吃。妹妹你说是吧”说着向水二柱递个眼色。

    水二柱真心瞧不起他这般拙劣的演技,也觉得他是没事找事。人家喜欢吃自然会吃,何需他催来催去她觉得若生在现代社会,水大柱定是个爱给人催婚催生的主,不定要背后吃人多少唾沫星子。

    无奈他眼下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她总不好当着客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吧,只得笑道:“嗯,是呢!表哥你若喜欢可以尝尝。不喜欢也没事,你们都大了嘛。”

    兄妹俩一来一去唱的什么戏码,只要不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马安阳怀疑他大柱子表哥简直在侮辱他的智商,好在小表妹帮他哥哥努力的在找补。马安阳不由怀疑:“这兄妹两人到底谁比谁大啊”

    他觉得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回头得仔细问问表姑,指不定就是水大柱长得太过着急……

    到底不想让水大柱太过难堪,马安阳还是从桌上拈起一小块芝麻糖放在手上,却迟迟不愿往嘴里送,直到看见水二柱也拈起一块塞到嘴里,便见她闭着眼细细咀



第二十七章 新年轶事(二)
    大伙儿吃完饭又寒喧一阵,随后各自回去了。水二柱见马表舅闲下来,便拉着他商量合伙开点心铺子的事。

    马表舅前两日也自己琢磨过,觉得在县里弄个铺子卖肉不合算。这生意门槛低,租个摊位便能干。县里竞争对手多,他一没人脉二没特色,短期内很难做起来。眼下听水二柱提议卖点心试试,马表舅想想觉得可行。他表妹和外甥捣腾的点心他吃过,那滋味吃了一回便惦记下回。县里有钱的夫人老爷公子小姐多了去,好这一口的肯定不少。这生意也不需他投多大的本钱进去,只需赁个小门小店就行。再者,做起来也体面,不用风吹日晒、肩扛手提,他表妹与俩外甥不用吃多大苦头。

    关于这一点,马表舅表示还有话要说:外人不明白,可能会猜测他马三春对水家村这对外甥的好并非发自真心,以己度人的认为他对他们的爹有所膈应。殊不知他是真不介意。他这个人不喜欢恶其胥余,只懂得爱屋及乌。只要跟他表妹有关的,他都喜欢,都愿意接受,不管是她的孩子还是什么,甚至她在地里锄过的稗子草,他都想将它们拿回家去藏着供着。表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十几二十年的人呐,他怎么舍得让她吃苦呢而外甥们又是表妹的心头肉,那也便是他的心头肉,他同样不能叫他们受半点委屈!

    一想到不用遭什么罪,马表舅便愈发觉得水二柱说的这门生意好,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同意了,顺势还提出栖宿的问题,认为前门开店、后院住人的法子比较妥当,人也不折腾。水二柱也觉这主意不错,但叫他不用着急,得空去县里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再说。眼下过不久便开春了,先将这一季收了,回头再忙铺子的事,时间上也充裕。中间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兰嫂子和水大柱多学些花样出来。

    马表舅一一应下了,见没人便打趣她:“二柱你个小鬼头,人小主意却大的很,我看你哥和你娘加起来也没你能行!”

    马表舅这话可不是随便说来哄人开心的。他早发现,与这个外甥女接触的越多,越觉她脑瓜子不简单,可谓灵光十足,好些个想法与行事他一个常年在外面跑的大老爷们都比不过。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要为儿子马安阳刷一把遗憾:那小子眼高于顶,错过这么个能干又标志的小媳妇,看他将来不后悔死!

    ……

    马表舅收起肚里这些个想法,暗暗留意水二柱的反应。见她面上笑盈盈的,并没有因为被夸奖而羞涩扭捏,他再一次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外甥女是个能干大事的。

    眼见商量的差不多了,他准备起身,忽的想起什么来,又坐回去,自言自语道:“叫你们娘儿仨单独在县里,我始终有点不放心,哎……”

    水二柱一听笑了,这个表舅呀,还真是一点都不放过。

    她建议:“要不这样,表舅到时候也在县里支个肉摊一面做着估计不大好做,就先从小了慢慢做吧。这事不用费整天的功夫,每日能余下不少时间,表舅正好可以抽空照应点心铺子。我们一家子弱的弱、小的小,说到底,还需表舅来当这个掌舵的才行。”

    马表舅眼睛一亮,正待说他也有此意,水二柱却道:“不过,那样一来,表舅你镇里的铺子怕是没精力顾及了……”

    马表舅笑道:“这事好办!你表舅老爷总嫌我没用心经营,浪费他铺子,提过好几回要拿回去他自己折腾。我看老人家闲在家也难受,到时候便让他自己折腾去吧。正好我妹子和妹婿打算将他们的馒头摊儿撤了,说那活儿起早贪黑还落不下几个钱。届时我便请他们俩回去帮衬着老爹,也省得我两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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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新年轶事(三)
    马安阳心里苦,但没法说,被他爹催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冬日半下午的阳光清清冷冷的,将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老长,随着他们的步子一路渐渐往山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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