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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燕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深闻鹿鸣

    这话惹得小太监看了她两眼,绿袖发现了,脸一红便掩口不提。那小太监笑道:“太后娘娘那里的东西自是天下第一好,不过嘛,宁大人这屋里的东西也是顾嬷嬷精心置办的。”

    宁砚泠想起先前天字号房的管事嬷嬷,不知是不是小太监嘴里的顾嬷嬷。想那时也没在天字号房住得几日,竟然连管事嬷嬷的姓氏都不知。

    绿袖早打开包袱事,收拾起来了。宁砚泠从秀女所出去那会儿只一个小包裹,现在回来了,依旧是一个小包裹。加之一些梳妆物件儿都留在了萱室殿,这包裹反比那时更小。

    绿袖往柜子里放了两套宫装,又零碎往妆匣里添了些小物儿。

    小太监看了看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小奴先去回禀顾嬷嬷,待会儿再来听宁大人吩咐。”

    宁砚泠点点头,问了他的名姓称呼,得知他姓孟,名儿唤做小江,是宁砚泠走后才新进秀女所服侍的。

    孟小江去了不一会儿,顾嬷嬷就来了,宁砚泠一瞧,果然是之前的管事嬷嬷。

    那顾嬷嬷瞧着宁砚泠,手在身上擦了擦,眼里晶晶莹莹的,要行礼却下不去身子,刚抬手到一半就放下了。

    “嬷嬷……有日子没见了,还好么”宁砚泠瞧出她的意思来——行礼又觉得生分,想携着她的手又怕僭越。

    于是,宁砚泠从从容容上去,握了顾嬷嬷的手,笑着问候。

    “我的贵人小姐,恁的这么出息了……”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顾嬷嬷说着说着竟哽咽了。

    孟小江和绿袖都是小孩子,也不知这顾嬷嬷先前和宁砚泠也只得几日的缘法,还当是宁砚泠一入宫便受她的照拂,这会儿心有感触,都偷偷拿袖子拭泪。

    宁砚泠笑而不答,只抚弄着顾嬷嬷的手。

    少了呼应,顾嬷嬷也是施展不开,便自己送了手,缩回来擦拭眼角,道:“回来好,回来好,这屋子小姐可还满意”

    宁砚泠笑道:“多谢,嬷嬷可费心不少。”

    顾嬷嬷又环顾四周,似是在打量自己的成果,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

    突然,她回身见了绿袖,脸上闪过一丝犹疑,道:“先前没有秀女有使唤丫头的先例,这个小妹妹恐怕要别处去睡呢。”

    宁砚泠想这秀女所怕是连少使都没有,上次自己病着,才来了一个小宫女做东做西的。

    若叫绿袖和管事嬷嬷们一起睡,也是不合体统的。小太监屋里更是睡不得,顾嬷嬷这么说,她竟想不出来这“别处去睡”究竟是




第七十七章 能言善道争端起
    宁砚泠起初听到门外竟然有人说话,登时一惊。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门外那位虽然故意捏起嗓子,听上去尤为阴阳怪气的,可是这说话的方式、这尖酸刻薄的感觉——一听就是梁卓玮!

    “梁姐姐么,真是好久不见了,姐姐别来无恙罢。”宁砚泠开口问候道。

    梁卓玮听得宁砚泠出言揭破了她,便从门外走进来。

    这两三个月不见,梁卓玮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她在门外听得真切,宁砚泠似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变化使她如猫爪挠心般难受,于是她隔着门出言讥诮。

    绿袖虽不明就里,但她看这位秀女姐姐长得不甚美,看上去似乎和她宁姐姐是旧相识,可是出言又如此不逊,心下便已经是不喜。

    绿袖平时在宁砚泠面前总是乖巧可爱,这终究是萱室殿出来的,没有个三言两语怎么浑过这么多大人精

    于是,她故作天真道:“姐姐,这位姐姐甚么身份我该行什么礼”

    宁砚泠不疑有他,便答道:“这位粱姐姐也是秀女,你如何待我的,便如何待她罢。”

    绿袖抓住这个机会,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状,随即又恢复原状。

    这个样儿完完全全落在梁卓玮眼里。

    梁卓玮自小相貌平平,所以对他人的反应尤为敏感。绿袖这个样儿使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小丫头,你什么个意思!”她自恃过了选,便不将这些小宫女放在眼里,绿袖触怒了她,她便不再客气。

    绿袖却是笑嘻嘻地道:“粱姐姐是秀女,想必德高。”

    俗话说,娶妻娶德,取妾取貌。这妃嫔说白了也是皇帝的妾,自是取貌的。若论德高,嫫母无盐,貌丑而德高。

    绿袖的话不言自明,可是她说起来一派天真,又不似真的在挖苦讽刺。

    梁卓玮几乎气个倒仰,恨恨地对宁砚泠道:“真是奴肖似主,没个教养的东西!”

    她似乎是在骂绿袖,又似乎是在骂宁砚泠,也算是对绿袖的还击了。

    绿袖听了,正色道:“我姐姐是正经五品赞善,太后娘娘钦点的公主伴读,看中的正是我姐姐的人品教养。粱姐姐,你说我可以,但若牵扯到我姐姐,更遑论人品教养,是对太后娘娘不敬!”

    梁卓玮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绿袖笑道:“那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姐姐说话!”

    “你——,你——”梁卓玮伸出手指,直指着绿袖的鼻尖,她气得几乎哆嗦起来了。

    “啪——”绿袖打掉了她的手指,道:“粱姐姐要是不服,方才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改,咱们只找唐嬷嬷说理去!”

    “什么糖嬷嬷,盐嬷嬷!上哪儿都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梁卓玮已是气急了,口不择言起来。

    绿袖笑道:“你当是哪个唐嬷嬷是太后娘娘跟前近侍、萱室殿管事的唐嬷嬷!她要好性儿就听你说两句,她要不耐烦了,也不用回太后娘娘,只撵你出去就算完。”

    梁卓玮怒道:“本小姐是阁老千金,岂是说撵就撵得的”

    “啧啧啧——”绿袖嘟着嘴,摇头道,“我听说梁阁老是先皇亲封的太子少师,也教授过陛下,怎么他女儿竟是这个样子的莫不是嫡亲的,是小老婆生的——”

    “绿袖!”宁砚泠看她说得不像了,看梁卓玮也气得不成个样子了,怕她一时激愤,对绿袖不利,便忙喝止了,道,“你这个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给梁姐姐道歉!”

    绿袖一脸不情愿道:“姐姐知书达理,绿袖本来就是个粗人——”

    “还犟嘴!”宁砚泠怒道。

    “对——不



第七十八章 夭桃秾李话短长
    陈蕤薇一大早就回了宫,这刚到天字房,就见到了宁砚泠。她想到这会儿李公公正在去她家宣旨的路上,怕宁砚泠借此事取笑自己,不禁脸上微微一红。

    大概好有一个月未见陈蕤薇,宁砚泠再次见她,想到的却是她走前的嘱托。

    她如陈蕤薇所愿,将那番话告之了顾子白。可是换来的,却是顾子白辞官归故里的结局。每每念及于此,宁砚泠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陈蕤薇的重托。

    最后,她们二人各怀心事,只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房了。

    早膳过后,天字房的秀女们都集中在了花厅。一眼看去都是差不多的身量,除了宁砚泠和陈蕤薇,其他人都着清一色的淡粉缀樱宫装,这也是秀女的服色。

    宁砚泠着粉兰色的五品赞善服色,陈蕤薇穿的竟是家常衫裙。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瞩目。

    其他人三三两两,离着她们站着,不时有视线扫过她们。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魏嬷嬷带着个小宫女来了。她穿着深色的宫装,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乱,倒显得那张脸残酷的白,嘴角边的竖纹使她看起来更为严肃,难以亲近。

    “老身姓魏,是这宫中的教习。在场儿的小姐,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今儿算是都见着了。”魏嬷嬷扫视了一圈,开口道。

    她先前指点过颜滢、梁卓玮、宁砚泠和傅卉莳她们四人的宫规。

    这会儿她说着这话,宁砚泠瞧着傅卉莳她们微微点头。

    “在场的各位,大多是过了太后娘娘的面儿的,被留了牌子的,将来都是要做贵人的,所以在这规矩上头,最是马虎不得!”魏嬷嬷的语气陡然一沉。

    在场的秀女无不心上一惊,有几个甚至还微微变了变脸色。宁砚泠瞥了一眼身边的陈蕤薇,她倒是脸色如常。

    “开始罢!”魏嬷嬷稍微抬起手,一旁的小宫女忙递上一本名册,先是核对秀女们的身份。

    宁砚泠这才算把天字房所有的秀女都认全了。除了傅卉莳、梁卓玮和颜滢这三位旧识,余下的四位分别是兵部尚书石贞轩之女,石青;工部侍郎董如衷之女,董尔芙;户部侍郎任翼之女,任楚缇;以及礼部尚书汪耀会之女,汪今雨。

    虽然父辈的品秩目前最高的也就三品,那是由于祖宗制度,三品以上官员之女都不得参选。

    况且这只是目前的,今后必会升迁,毕竟这天字房里的秀女大多是神宗时期三公或三孤家的小姐。

    傅卉莳、梁卓玮和陈蕤薇自不必说,像董尔芙和任楚缇的祖父,都是神宗时期的太子少保和太子少傅,而汪今雨和石青她们俩的祖父都是死后被神宗追封的太师。

    这里出身稍逊一筹的大约就是颜滢了,只父亲是吏部尚书,可是极得今上青眼,将来必是贵不可言。

    唯一格格不入的恐怕就是宁砚泠了,只是一个小小的佥都御史的女儿。并且,她已经不算是秀女了,魏嫲嫲明着说了宁赞善是来陪着陈小姐的,顺道儿将陈蕤薇已经得太后指婚,指给固原王为王妃之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那秀女们的脸上更是转了一轮颜色,忙都收住了,只说一些恭喜之语,惹得陈蕤薇的脸也红了红。

    这下儿,大伙儿心知肚明了,看陈蕤薇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羡慕。原来她来学宫规不过是走个过场,在大婚那日不要走了大褶就行。

    横竖她婚后都是要离京去封国生活的。张太妃



第七十九章 揉红碎玉甘自堕
    宁砚泠本不欲和梁卓玮多费口舌,可是这两天梁卓玮新仇旧怨积累起来,竟是坚决不放过宁砚泠的态势了。

    只见她一挽袖子伸出手,往门口那么一拦,紧接着一只脚踩上了门槛,就这么把宁砚泠堵在门外。

    “让开!”宁砚泠冷冷道。

    长廊上二号房到九号房的秀女都出来了,她们站得远远的,漠然看着这一切,仿佛在家里的园子里看戏一般。

    “吱呀——”宁砚泠的房门从里面开了,原是绿袖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开门瞧瞧,却看见了这僵持的一幕,便料到必是梁卓玮玮了昨天的事不自在,此番特来找麻烦。

    绿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看见宁砚泠正朝着自己摇头,便强忍住了,只立在屋里看。

    这廊上的情形,是只有傅卉莳站在梁卓玮旁边儿,还试图劝解一番。陈蕤薇原本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听到动静便出来瞧了一瞧,见情势不好也朝宁砚泠走来。

    傅卉莳拉了拉梁卓玮的另一只手,好声好气地说:“算了罢——”

    梁卓玮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她的劝,直将她往外推,道:“你回去!不用你管!”

    傅卉莳叫她推得一个趔趄,幸好宁砚泠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傅卉莳从未如此失态,脸都红了,她朝宁砚泠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面对梁卓玮三番两次的刁难,宁砚泠此时也有些怒意了,她秀眉微蹙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干什么”梁卓玮瞪着眼睛看着宁砚泠,道,“道歉!昨日你的小丫鬟冒犯了我,今日你又在魏嬷嬷面前编排我,我要你向我道歉。”

    “要是我偏不呢”宁砚泠冷笑道,她已经有些生气了,断没有向梁卓玮低头,给她道歉的想法。

    “你——你——!”梁卓玮气得浑身乱战,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是梁弼老年生女,父母千娇百宠着大的。自小和姐妹们在一起也没受过这等委屈,进宫后大家知道她是粱弼的女儿,更是处处容让巴结。

    今天,宁砚泠当着天字房所有秀女的面,拂了她的面子,她顿时自感失了脸面。便是好似有一股邪火直冲上脑袋,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了,只一心想说句最难听的话出来,好叫宁砚泠颜面扫地,也让这些秀女们永远记着。

    梁卓玮打定主意,不怒反笑,两手都放下了,看着宁砚泠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宁砚泠!想来必是随了你那低人一品的御史爹!”

    按祖制,秀女父亲的官阶品秩不得大于三品。所以,天字房里的秀女们,父亲的品秩都是正三品和从三品,除了宁砚泠。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因为祖宗制度,所以不能超过三品,而不是像宁修远一样,好容易才做了个四品的钱都御史。

    牵扯到了父亲,宁砚泠已经垂下眼睛了,梁卓玮以为打击到了她,便决定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地拿下她。

    于是她喊讥带讽道:“只是你在这秀女所里和太监胡搅的事,要是传到你御史爹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呢——嗯”

    梁卓玮说得正得意,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嘴角含笑。当着众人的面践踏宁砚泠的尊严。

    她还目不转睛地看着宁砚泠,原本是想看清楚宁砚泠听了她的话以后又羞又气,却又无从辩解的样子。

    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有看清,宁砚泠已经一步跨上前来,脸上晦暗不明,根本看不出喜怒。可是她高高地扬起手——

    “啪!”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打在梁卓玮的脸上,周围似有低呼声传来。

    这一下着实把梁卓玮给打懵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只响。她无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这当儿,她甚至不知道是该撒泼大闹一场,还是该哭,只呆呆地立在那里。

     



第八十章 血雨腥风动干戈
    后宫相争,想来不过唇枪舌剑,怎会大动干戈

    原是文宗时期发生过一起妃嫔间相争,继而引发相斗、相殴。而那两个妃嫔恰好都是武将之女,从小随着父辈们颇习得三拳两脚。

    所谓习武不精者,虽打死也无怨言,后来其中一个妃子受了重伤,而另一个嫔竟落下了终身残疾。

    当时,她们的父辈恰好都在关外征战,消息传来,双方都心疼自家的女儿,先是要讨个说法,后来演变成相互指责,最后竟引发了军中哗变。

    这一吵差点儿断送了关外二十万的大军,文宗派信使八百里快马带消息给天下兵马大统帅祁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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