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宫蔷燕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深闻鹿鸣

    公主更是撒娇道:“母后预备怎么赏敏儿”

    太后道:“哀家这儿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敏儿的么还要怎么赏找你哥哥要去。”便把话头抛给了楚皇。

    于是,公主听话,向楚皇道:“皇帝哥哥,你打算怎么奖赏敏儿呢”

    对着妹妹,楚皇的脸上显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神色,他问道:“敏儿想要什么”

    凌宜公主想了想,道:“早前敏儿想要皇帝哥哥陪母后和敏儿一起游船,现在可否兑现了”

    宁砚泠暗道不妙,她犹记得先前楚皇说要等慈成皇太后的祭典过了之后再陪太后和公主去游船。

    可是由于固原王婚礼,礼部排托不开,这祭典竟不知是推迟了还是取消了。祭典未必有推迟一说,怕只怕是取消了罢。

    祭典撞上婚礼,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太后刻意安排呢宁砚泠想了想,只觉得心下是凉透了,恐怕楚皇也是一样的感觉罢。

    果不其然,楚皇脸色一滞,开口却问道:“太液池里的荷花还开




第九十二章 愿逐月华流照君
    这气氛诡异的乞巧家宴总算是结束了,宁砚泠目的达到,正准备回去偷偷庆功的时候,竟然叫太后给硬派了差使。

    想起前两次送楚皇回长乐宫,一次呢是在毒日头下的石板上跪了整一个时辰,想起这个膝盖骨就一阵发酸。另一次更可怕,在长乐宫被囚禁了足有三天,还捱了打。

    现在回想起来,进宫后这脸上身上几乎就没有没尝过的滋味了,下次……再有下次,怕是要连小命儿也搭进去了。

    可是,太后明明白白开了腔,总不能违命罢。宁砚泠寄希望于楚皇开口拒绝,于是偷眼瞧了楚皇一眼。

    楚皇嘴角微翘道:“谢太后娘娘关心。”说罢看了宁砚泠一眼。宁砚泠心中一阵悲忿,只得跟上去了。

    小春子极有眼色地在后面十来步远的地方走着,楚皇身后只跟着宁砚泠,亦步亦趋。

    两个小太监在前面提着玻璃盏子的圆形宫灯,一路上树影疏摇,天阶夜色更是清凉如水。

    这样的月夜,青春少艾踏月而行,难道不该发生些什么瑰丽的故事么也许太后正是这么期待的。

    可是宁砚泠只觉得这上峨眉月散发着溶溶的月光,照得人心里像被羽毛轻拂一般地痒,她只求快些到长乐宫,自己好回去。

    楚皇感觉到宁砚泠的步子有些快,紧两步贴了上来,可一靠近他却又慢下来。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悄悄地从大广袖下携了宁砚泠的手,她的手柔软微凉,就这样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宁砚泠一时不敢挣扎,也不敢说话,只紧紧地贴着楚皇而行。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犹如天人交战。

    终于到了长乐宫,回到书房。宁砚泠道:“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了。”

    “慢着。”楚皇道,一边儿用眼神支使走了小春子,却也不关门,任这月色洒满水磨石板的地面,地下的月华凝成了一片。

    “今天公主在赛巧大会上得了巧,也是你捣的鬼罢。”楚皇玩味地看着她,仿佛她是猫爪子底下的一只耗子。

    “是。”宁砚泠答得爽快,太后和楚皇都是公主的至亲,公主的女红如何他们心里自是有数的,宁砚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瞒。

    “哼,还算老实罢,你是怎么做到的”楚皇问道。

    宁砚泠笑道:“回陛下,不过是女孩儿的小把戏罢了。”宁砚泠直说了关窍就在凌宜公主手上戴着的缠丝顶针上。

    那缠丝顶针以细如发丝的银丝打着旋子拧成三股缠绕而成,只要从三股中抽出一根,拧成小圈。那银丝圈软硬适中,细密如发,极容易就穿过了针眼,再将线从银丝圈中穿过,只消轻轻一拉,线就穿过了针眼。

    用这种方法,别说是连串七针,便是七十针、七百针都不在话下。而且妙在那银丝圈细极,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楚皇听了,只冷哼道:“雕虫小技。”

    宁砚泠也不生气,只笑道:“可不是呢,本也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

    楚皇漫不经心道:“你就靠这个法子,救了那个叫刘一保的小太监罢。”

    “是,却也不是。”宁砚泠道,“刘一保的罪是陛下恕的,何况陛下早看穿了微臣的这点微末伎俩,要是正经追究起来,怕是微臣也要被一道打发到浣衣局去做苦工了罢。”

    宁砚泠说罢,暗自咬了咬牙,跪下规规整整地磕了三个头,道:“微臣谢陛下开恩。”

    楚皇冷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宁赞善这会儿长进不少呀。”

    &n



第九十三章 清尘浊水两相依
    宁砚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的是这个,潜意识里她告诉自己,也许是因为如果惹怒了楚皇,后果将不堪设想。

    按照太后的计划,和李公公的意思,自己将会成为他们安插在楚皇身边的一颗棋子。不,是一张网。

    这张网将牢牢地网住这真正的天下之主,将他的权利、他的自由、他所有的一切都禁锢其内。

    后宫将继续把持在李太后的手中,而朝堂则由太后的亲弟、国舅的姻亲景正隅掌控。两股势力里应外合,交织在一起,楚皇只会是他们手中的傀儡。

    宁砚泠想想就心里发冷,可是这些还并不是全部事情的真相。

    李公公打感情牌游说宁砚泠的那天,他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刘一保曾告诉宁砚泠,宫里头都知道,先皇龙驭上宾之前,曾召见过四个人,将他们当成托孤重臣。

    可是第四个人是谁始终没有人知道,除了,李公公。

    李公公没有告诉宁砚泠,其实他才是当年先皇召见的第四人。大家都以为先皇召见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第四个人,其实谁也不知道的是先皇最先召见的第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当年的李皇贵妃,如今的太后娘娘,也不是粱弼,而是——

    宫人眼中早就痴痴傻傻的陈顺妃。

    先皇到最后还是不信任皇贵妃,比起在后宫只手遮天,更生育了皇太子和皇三子,加之宫外还有个弟弟的皇贵妃,出身低微无儿无女的陈顺妃更让人放心。

    先皇一度想赐死皇贵妃,将皇太子交给陈顺妃抚养。

    可是,陈阁老的一席话,终劝得他没有那么做。

    陈阁老说:“皇贵妃娘娘自生育了太子殿下,就被迫母子分离,现在陛下还忍心让他们阴阳相隔么”

    先皇那时想了想,眼角便有些湿润,可是他喘着气,道:“先生,先生,有所不知,朕是怕,怕吕武之乱……”

    陈阁老一声长叹:“微臣常听家里那些妇人道‘不好死了,也是亲生的,这隔了肚皮子,又哪里中用了呢!’陛下,陛下——皇贵妃娘娘纵有千般不是,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可顺妃娘娘……”

    先皇闭上眼睛,兀自流泪。皇太子那时只得九岁,说不解事却也有些懂了,他日夜守在寝宫之外,稍有动静就蹬蹬蹬地跑进来,道:“父皇胸口又闷了么儿臣给你揉揉。”

    那小手在先皇的胸口搓揉着,另一只小手便团成拳,偷偷地擦眼角的泪。

    先皇睁开眼睛,看着太子,满眼的柔情,开口却又强装斥责:“棠儿,朕,朕与先生,在说军国大事,谁,谁叫你,随便进来!”

    太子便告了罪,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先皇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尽是不舍。

    陈阁老便又推了一把,道:“陛下,这满宫里,太子殿下也只剩皇贵妃娘娘这一个亲娘了,父母疼爱子女之心是不会有假的,陛下!陛下!要三思啊!”说罢,便跪在地下碰碰地磕头。

    先皇心里难受得紧,便命人烧毁了早前拟好的圣旨和遗诏,只叫陈阁老又重拟了一份,写明了“着命内阁辅佐太子”,又召见了皇贵妃娘娘身边的亲信李公公,托他好好看顾太子殿下。

    陈顺妃那时候不明就里,还待皇贵妃亲如姐妹,她自己的两个皇子都没能养大,深知母子分离之苦。先皇向她流露出了去母留子,她为代母的意思后,她一出寝宫便告诉了皇贵妃。



第九十四章 先发制人宜宾主
    就在李公公带宁砚泠上了翠榭的第二天,陈俣复在朝堂上递了折子,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楚皇请辞,说自己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逮”,想要告老还乡。

    简直如同降下的一道晴天霹雳,整个大殿上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楚皇手里掂着陈俣复递上来的折子,翻来覆去的也不打开。最后,陈俣复不得已,跪下道:“陛下,老臣心意已决,求陛下成全。”

    听得这话,楚皇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开口道:“朕一向敬重陈先生,此事须得慎重考虑。”这是没给明确的答复,既没说留,也没说走。

    这话,陈俣复听在耳朵里,倒没怎么着急,有人却先急了起来。

    “陈阁老乃帝国肱骨,又是先帝所看重的臣子,陈阁老不能去啊!”说话的竟是左都御史,他神情激动,直接就跪下了。

    他这一跪,都察院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唯独右都御史还站着,可是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其他六部的官员,不少都跟着纷纷跪下,整个朝堂上倒跪倒了近一半的人。

    这厢边,小春子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今天上朝时的“盛况”。

    “那我爹爹呢”宁砚泠心急火燎地就打断了他,着急问道。小春子正说得眉飞色舞的,被猛地打断了很是不悦,撅了撅下巴,道:“没看见宁大人,可能告病假了。”

    “呼——吓死我了。”宁砚泠抚着胸口,这才注意到小春子不满的眼神,忙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李公公,你接着说罢。”

    “哼——”小春子先是冷哼一声,这才又兴致勃勃地开了口,道,“要说究竟是陛下,天下之主!这朝堂上乱哄哄的,陛下也不说话。那帮老东西慢慢的也就没声响了,到后来连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等朝堂上安静下来了以后,陛下才宣布退朝。如何处置,竟是一个字也不说,叫他们有力没处使!”

    宁砚泠听完,只拿手撑着面颊,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又拿了枝笔在纸上写写划划了些不知道什么字。

    那日,她听了李公公分析的朝中的局势变化,知道了固原王和陈蕤薇的亲事背后的这些勾兑后,便有了心理准备,陈阁老必会有所心动。

    只是没有想到动作会这么快,这固原王和王妃刚去了封国没有几日啊。更没想到,他竟先发制人,那些挽留他的臣子,都坐实了和他的关系罢。

    太祖皇帝最恨结党营私,先皇在时也没有臣子敢公然结党。现在楚皇登基不过十年,陈阁老竟利用内阁首辅摄政之便,织出了这么大一张关系网,怕是半个朝廷都姓了陈罢!

    宁砚泠想到这里,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春子奇道:“宁赞善怎么还叹上气了你觉着陛下这样做不好”

    “没有没有——”宁砚泠慌忙摆手,“我就是有点儿担心。”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当然后半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小春子以为宁砚泠在担心她父亲宁大人,便不再多说。这时,来了个小太监,传楚皇的口谕,说事情一时半会儿了解不了,叫宁赞善先回去罢。

    宁砚泠听了,起身要走,小春子忙跟出去送她。

    原是今日楚皇退朝回来,便以询问公主学业好再延良师为由,叫小春子去萱室殿宣召宁砚泠。

    可是到了长乐宫书房,楚皇只简单问了两句,梁弼就在殿外求见。于是楚皇就叫小春子带宁砚泠下去,小春子便带了宁砚泠去了一间厢房,两人相对坐着。

    小春子忖度着楚皇的态度,该是属意这位宁赞善的,于是便和宁砚泠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

    宁砚泠可拿不准今日楚皇



第九十五章 黄雀门前竟捕蝉
    这些官家小姐,李公公见得多了,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能有什么城府呢他试探了宁砚泠后,终于满意了,便好言宽慰了宁砚泠一番。

    话头又转到了陈俣复的身上,李公公道:“陛下召你,必然也是为着陈阁老的事情,今日总算是没有时间说,也是好事——你年纪轻,看事情不容易看透——陛下现在看重你,你能给陛下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宁砚泠便老老实实地问道:“依公公高见,陈阁老这是在试探陛下么”

    “不错。”李公公点头道,“陛下即将大婚,按照先皇遗诏,大婚后须得归政。那时,首辅也和其他阁臣一般,并无特殊权利了。”

    宁砚泠小声嘀咕道:“首辅本来就没有特权……”

    李公公冷哼道:“话虽如此,可陛下登基时才十岁,十岁天子,如何治天下”

    宁砚泠嗔怪道:“公公这话说得不通,简直是大逆不道,可别在我这儿说了,我可担不起!”说罢鼓起腮帮,有些气哼哼的样子。

    李公公看了笑道:“你这小丫头,现在你这屋,怕是整个萱室殿都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有咱家在,你怕什么”

    其实,宁砚泠自己也说不上来在气什么,她本该是故作天真,好哄得李公公完全信了她的。可是,听到李公公这么说楚皇,她心里竟像扎了根刺似地难受,言语中不免带出来的太过,仿佛真的生气了一般。

    李公公见她不言语,便继续道:“可是陈阁老把持朝政多年,跟随他的人多,和他作对的人更多。在他失去了权利后,能决定他生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公公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留白。

    “是陛下!”宁砚泠不禁脱口而出,忙看向李公公,他竟满意地点头。

    “你果然是个机灵的,太后娘娘确实没有看错!”李公公夸赞道,“那么你说,要是你是陈俣复,你会怎么做呢”

    宁砚泠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别怕,只管说罢。”李公公鼓励她。

    宁砚泠一壁想,一壁开口道:“继续不怕死地做首辅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不做首辅怕是死得更快……对了,所以陈阁老要继续留在首辅的位置上!”

    她对上了李公公鼓励的眼神,便继续说下去,道:“所以,今天的辞官不过是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如果陛下能放他一马,也许就许了他的折子,那么朝堂里那些对头也知道了陛下的态度,必然不会轻易动手,至少不会那么快动手,陈阁老就能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

    宁砚泠一时激动,竟越说越快,道:“若陛下不许他的折子,那事情可就难办了,陈阁老这些年借着先皇遗诏,名为辅政,实乃摄政——怕是广收门生,集结朋党……”
1...1819202122...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