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朱煜嘴角浮起冷笑:“果不其然,田侍郎与三皇弟很是亲近,他们都与三皇弟亲近,连带父皇也对三皇弟赞誉有加,他们置吾这太子何顾皆是想置朕于死地的侫臣!”

    舜钰知道这个三皇子,犹如一颗流星划过皇庭上空,年纪轻轻就病卒了。

    后再无人提起他。

    细思极恐,抬眼望向朱煜,酒醉使他颧骨漾着暗红,那般清秀俊朗的容颜,此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错了!父亲对名利兴味萧然。”舜钰冷冷道:“他更在意五姐能觅得良人半生幸福!”

    用袖子抹抹眼睛,困扰她两世的灭门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硬声问:“祸端起始是齐云塔院案罢,父亲被扣贪墨及谋逆重罪,皆是皇上所施之计”

    朱煜摇头:“田家满门抄斩岂非朕一己所力可为,那案宗厚厚数卷,皆是朝官佐证之词,徐炳永、周忱、秦仲、唐同章,刘霖、吴道南.......还有魏公公,是他将抄斩令混在奏疏中骗得父皇批红!”

    “涉及六部五寺二院司礼监,你怎能独说是朕所施之计,那时三皇弟病卒,其他皇弟或愚或幼,唯吾这太子当用,朝臣为日后仕途顺遂拢伺于朕,喜朕之喜,忧朕之忧,不过朕一句话儿,他们便把诸事办的十分妥贴。”

    他顿了顿,拍手笑道:“致你们田府家门败亡不是朕、不是朝官,是田侍郎最淡泊的名与利啊!”

    “可怜可怜!”朱煜起身下炕,跌跌呛呛朝门前走去:“荣名厚利,自古于今,世人争竞,求之或不可得,得之难逃其拘,名利犹似双刃剑,求之未得不胜其恼,求而得之不胜其喜,得而求保不胜其烦,使尽手段善恶不分,终将深陷泥淖难自拔,继而这条命便不归己!皆由朕握于掌心操纵生死矣!此才是朕的天下,是朕的臣子!”

    他一把掀开暖帘,尹公公已伸手过来搀扶,嘴里谄媚陪笑:“这天下就是皇上的,谁也甭想夺走!”

    说话走动声渐行渐远,终被寒风吹的支离破碎消匿于夜色中。

    小宫女欲进来伺候舜钰就寝,见她静默坐着如雕像般,又胆怯地不敢,终是轻放下帘子。

    拢着袖哆嗦地守在廊前,雪花漫天飞舞直朝她身上扑,算着年关快要近至,也是她将离宫回乡的日子,心底难言的欢喜,忽瞄着窗里的烛火熄了!

    ......................................................

    雪后天晴万仞青。

    朱煜立在城楼上,冬阳难得这般暖洋洋,积雪开始消融,沿着重檐歇山顶滴答滴答。

    他身后除徐炳永、夏万春、秦砚昭等朝中重臣外,还有数百锦衣卫手握绣春刀护在周围。

    他身前一排兵士将火箭架在弩上,但得令下即拉弓射人命。

    放眼城外开阔而萧条,旷野的风狂肆又寒冽,沈泽棠身披银灰铠甲,威风凛凛跨坐于马鞍上,一手执长柄大刀,一手紧勒缰绳。

    他身后除一字排开的骑兵,便是手拿盾矛的兵士,未见长途行军的疲态,皆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他身前是皇帝的军队,由五军都督府大将军吴道南率兵对阵。

    &nb




第陆肆伍章 大结局
    小宫女站在廊前看两只猫儿打架,忽听帘子簇簇响动,那凶悍的老姑姑搀扶着皇后出来。

    胆怯怯地上前行礼,离五六步远儿就听那姑姑严厉的嗓音:“用不得你送,候在这儿好生伺候沈夫人。”

    小宫女连忙搭手应承,目送她们身影远了,松一口气走进房里,夫人侧躺在炕上盖褥被睡着,她唤了两声没动静,不敢再相扰,往大铜火盆里添了两块兽炭,蹑手蹑手放下帘幔,自退出往明间去做针线活计。

    舜钰抬足跨出槛外,五六御卫不若平时肃然,只管交头接耳说话,那姑姑不慌着走,反从袖笼里掏出一串钱递上,笑道:“劳你们冷天儿站雪地里辛苦,皇后娘娘赏的!”

    御卫们连忙接了钱,俯首作揖谢过,任随她们离开。

    她二人出了坤宁宫至御花园,瞧见湖心有个四面围窗门的亭子,疾步走进亭间也不多言,舜钰自脱解衣裳换上太监服,褪去头上珠翠,从袖中取出自己的簪子重新绾发、再将纱帽戴周整,这才辄身,瞧那姑姑坐于栏板望向满湖冬水出神,遂催促说:“此地不宜久待,姑姑快随吾走罢。”

    那姑姑并未答,只道:“你不能朝东走,那边沿堆秀山过去至承乾宫,一路御卫密麻;也不能往南走,坤宁门有东西值房,那里太监眼儿毒的很;西面有四神祠,宫人来往最多,难保见你眼生要盘问;你只有朝北走,过天一门和顺贞门,便是神武门,通外集市。”

    她顿了顿,从袖里拿块腰牌递给舜钰:“有时皇后遣太监出宫办事,就用这块腰牌,那里守门护军认得自会放行。”

    舜钰迟疑地接过,咽了咽口水问:“姑姑不同吾一道走麽”

    那姑姑淡淡笑了笑:“你自去罢,我是走不动了........这御花园往昔陪娘娘常来,总是小心伺候顾不得旁的,今儿就想好好的瞧上一回......”话未完,唇边溢出一缕黑血来,她用帕子擦拭:“你还不快走!”

    舜钰想说甚麽却发不出声音来。

    用袖子抹抹眼睛,辄身头也不回地出了亭子,沿着石子甬道朝北方向跑去。

    才近顺贞门即望见远远迎面过来五六人,她四顾巡扫侧边有座太湖石叠堆的假山,连忙躲在后面。

    看官道来者何人,为首的正是魏公公。

    原来舜钰扮做皇后模样与老姑姑混出半刻后,来押解的御卫进房提人,才发现是皇后死在炕上,舜钰已不知所踪,这几人一商量,万一皇帝发难可是要掉脑袋的,还是趁乱逃命要紧,遂将小宫女用软垫捂死,收拾了房中值钱易藏之物,同门前守卫含混寻个理由道会再来,奔出宫门各自逃生去矣。

    待得魏公公气汹汹来训责,门前守卫才觉蹊跷,冲进房里察看方晓出大祸,只道沈夫人逃了,分头四散去寻。

    魏公公则带人从摛藻堂往御花园这边来,他又矮又胖爱来事儿,被人暗地里取绰号儿“魏冬瓜”,此时走得气喘吁吁,饶是冬日寒冷,却覆了满额汗水。

    见到那处假山便想小解,又恐被谁瞧去自个姿势,挥手撵喊滚

    远点,那些御卫走进金香亭里等候,他这才撩袍边松脱裤子边绕过假山,哪想面前人影一晃,才看清是个小太监,就觉脖颈疼痛难忍,想喊却如被掐紧了喉咙,眼白一翻重重跌在雪地里无了意识。

    舜钰将簪子拔出,在他衣上划了划,这是数日前赴筵,沈二爷给她防身用的,簪尖有迷药,那时未曾用上。

    绾好发不再多留,贴宫墙沿儿拐过秋叶式洞门,回首眺亭里御卫毫无察觉,松口气大步走至顺贞门侧门,拿出



第陆肆陆章 大结局(中)
    舜钰没答话,寒风与冬阳齐覆洒在额面上,凉薄中亦能察觉一丝温暖。

    将兵愈来愈多,熙熙攘攘堵着街道,马车驶得缓慢下来,已能眺望到远远的城楼。

    她忽然开口:“关在坤宁宫里,皇帝酒后吐真言,解了我心头田府满门抄斩之疑。”

    秦砚昭脸色微变,紧着声问:“他说甚麽了”

    舜钰收回视线看向他,神情平静无澜:“自秦仲把我带出田府送上马车,我便暗发过誓,日后无论遭遇再大的劫难,要守护好秦家善待我之人,哪怕搭上这条命亦甘愿。”

    “是以被你这般糟践、甚连沈二爷差点送了命,纵然恨你入骨钻髓,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你的命,然如今真相大白,一报还一报,我收回誓言,与秦府恩断义绝。此后你我老死不相往、生死不相关。”

    秦砚昭嗓音有些儿沙哑:“傻子!前世沈泽棠的胜绩不会重来,吾在城头瞧的分明,他只带十万人马,而这里守备就有三十万将兵,无异以卵击石,终将败矣!今儿虽非他的黄道吉日,但吾一定会保你不死,你勿怕!”

    “你以为我怕死”舜钰摇头笑了:“余生很长,没二爷我活不下去啊!”

    嗓音软柔的很,把那恩爱情意不遮不掩。

    秦砚昭的心似被只大手狠狠地攥捏住,突起的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停稳,舜钰掀帘自顾跳下去,锦衣卫指挥同知黄良带着七八锦衣卫正等候着,佥事陈景笑了声:“冯夫人扮寺正不过瘾,这回又打起扮太监的主意细皮嫩肉还怪像!”

    黄良怒瞪他一眼呵斥:“都甚麽时候还敢多嘴!”遂上前给秦砚昭拱手见礼。

    舜钰不着痕迹地扫过曹瑛,他站得远看不清表情,只垂首把玩手里的绣春刀。

    “夫人请!”陈景收起戏容颇正色的指路,舜钰颌首不言,踩着石阶不疾不徐地朝城楼上而去。

    朱煜见着舜钰这副模样,有些诧异,问秦砚昭发生了甚麽事。

    秦砚昭只道发现她这身打扮逃出神武门,其它一概不晓,便退回徐炳永身侧。

    徐炳永低道:“你未实话。”

    秦砚昭亦压低声回:“皇后毒发殁了!”

    徐炳永怔了怔,脸庞泛起青白,他的目光紧盯着朱煜的背影,这个年轻皇帝远比他所能想的狠毒。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此役无论输赢,他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他清咳了一嗓子,斜眼睃向旁侧、一个手持弓弩护兵贴墙而站,他是数月前奉唐同章之命、送昊王反叛密信来京。

    一路躲过劫杀暗算,武艺高强,箭法百发百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徐炳永就是那只黄雀,怎能死在螳螂的大刀下呢!

    秦砚昭无意间随他目光而望,心底倏然一紧。

    ...................................................

    朱煜命人押解舜钰近墙头去,曹瑛领旨上前,面无表情地推搡舜钰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嘴里蹦出两字:“别怕!”

    舜钰噙起嘴

    角,他们都让她勿怕,其实她心如平镜,并无甚麽惧意。

    或许辗转活了两世,经历过太多,早已经看透生死无常。

    旷野的风狂肆且凛冽,撩乱她的鬓发,吹得她只能眯觑起眼睛朝城外眺望。

    沈二爷很好认,他身上的银灰铠甲被阳光照耀如蟒龙之鳞,手持的长柄大刀亦泛起青森寒光,微昂首朝她看来。

    四目相碰,他笑了笑。

    舜钰也笑了笑,脸颊莫名其妙发烫,有种怀春少女初见意



第陆肆柒章 大结局(终)
    徐炳永站定,看向朝自己怒目相向的朱煜,慢慢地笑了笑。

    “老臣不过是要下城楼,去察看城中闹乱情形,皇上未免太多疑。”

    朱煜很快做了决定:“岂能让徐阁老以身犯险,你陪在朕的身边,朕方安心。”

    他转而令兵部尚书夏万春、及五军都督府指挥使倪沂下楼督战。

    夏万春及倪沂拱手领命欲离,徐炳永沉声道:“皇后遭皇上毒杀于坤宁宫,夏大人还要去卖命吗”

    夏万春身形一顿,呆愣少顷,不敢置信地看向朱煜:“徐阁老所言可否属实”

    朱煜语气尽显平静:“夏尚书休听他人妄言之辞,朕与皇后鸾凤和鸣,怎会无故害她性命。此时朕的江山危在旦夕,急需众臣共策群力驱退叛军,旁得暂且搁置,待大局已定后再议。”

    徐炳永却朝秦砚昭问:“皇后是生是殁秦大人心如明镜,你来说给夏尚书听。”

    一众的目光在秦砚昭面庞梭巡。

    此当儿,秦砚昭脑中却乱糟糟地,当城外千军万马如潮奔涌来时,那场面实在太过震撼,他的心骤沉于谷底。

    原来沈泽棠还是前世的沈泽棠,文韬武略、谋筹决断确无人企及。

    纵他使尽手段力挽狂澜,仍难以阻挡朝代更替,皇权易位。

    功名利禄似镜花水月,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仿佛做了黄粱梦一场,蓦然惊醒原来依空空。

    他听清了徐炳永的问话,只觉很是可笑,他还真的满含嘲讽地笑了。

    沈泽棠助昊王大破京城后,这些朝臣乃至朱煜会落入何种境地,前世里他虽远在贫瘠边陲,却也多少听闻过的。

    他早该擦亮双目才是,帝不是帝,臣不是臣,各自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落败之相早已显出矣。

    “是!”他笑着颌首:“皇后殁了。”

    夏万春脸面红胀,目眦尽裂,拔剑而起大喝一声:“嫱儿何错之有你要置她于死地!”

    锦衣卫将朱煜围簇中间,握紧绣春刀神情冷肃。

    四周披甲护兵迅速围拢至夏万春身后,亦虎视眈眈。

    气氛瞬时剑拔弩张起来。

    恰这时,吴道南手捂汩汩流血的胸口踉呛而至,他嗓音绝望而凄厉:“城门大破,叛军涌入.......”

    话未毕,气已尽。

    朱煜猛得向舜钰望去,或许这将成为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徐炳永朝那手持弓弩的护兵使个眼色,屈指指向舜钰,即与夏万春由护兵拥着,快速往城楼暗道而去。

    ......................................

    再说舜钰望见徐蓝带大军赶来增援,心底的激动委实难形容。

    探身俯首瞅到沈二爷愈渐逼近城楼,忽而朝她扬手比了个姿势,徐蓝扯着马缰仰颈也紧盯着她。

    舜钰揉揉眼睛,沈二爷曾教过她些沙场征战时,因距离远喊话难听见而常用的号令手势,一遍一遍让她牢记。

    .........沈二爷让她跳下去。

    舜钰打个寒噤,没开玩笑罢!

    这麽高.......她跳下去沈二爷没接住.......她摔死怎麽办,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她才感觉和沈二爷的神仙日子近在咫尺........
1...185186187188189...1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