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忽然腰间被只有力健实的胳臂一托,是曹瑛,已不由分说将她搁置楼台边沿。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她衣袂飘荡扬起,两条腿儿止不住地打哆嗦。
“冯舜钰!”背后一声大吼。
声音太焦灼了,舜钰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一根白翎羽箭已直冲她射将而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眼睁睁看着秦砚昭飞身扑挡在面前,甚而听得沉闷地“噗嗤“一声,羽箭快速穿透他的胸口.......
“跳!”曹瑛嗓音粗嘎同时响起。
舜钰闭起眼睛纵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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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王朱颐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兵进京。
朱煜身染恶疾圈禁于偏殿,由朱颐摄政,将徐炳永、夏万春等下狱问罪,并其党羽数百官员连根拔除。
历时一年大刀阔斧的杀戮,朝堂重归正途,沈泽棠任内阁首辅,知贤善任,用人不疑,天下渐趋繁荣盛世。
朱煜驾崩于同年八月桂花香时,亦是金榜题名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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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阳春与城内竟是大不同。
莺啼芳树,燕舞晴空,官道两侧野田苗圃一望无垠,勤劳的农人正面
完结了
打下全本终三个字,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我没有睡意,躺在床上,手机总显示有人在打赏,有人在评论,有人在投推荐票、投月票,一直在持续。
一七年六月开始构思这个故事,存了七万字的稿,八月二十八日发布新章,希望自己发了又发。
七万字好像一个月就挥霍光,结局后,看了下订阅,也没有发了又发。
愿景永远是那么丰满,现实也同样永远是那么骨感。
一八年一月一日上架,上架字数三十万,倒v十五万字,得了写文以来两个盟主。
一八年三月十四号得到编辑在起点最后一次推荐,当时字数为五十万,从此走上了漫长的无推之程。
其间各种玻璃心,抱怨叫委屈,各种心理不平衡,甚至断更两三次,每次长达七到十天,后来突然被读者打通任督二脉,竟然想通了,虽然还是会抱怨叫委屈,心理还会不平衡,但还是咬牙坚持的在写,终于完成了。
其间也引来为数少量的读者在章说在评论里说我的文难看,我勇敢的都怼回去,在工作中的圆滑世故,在网文江湖里我的面具支离破碎,如果写文不是那么的煎熬,或许我会更平和些,如果写文我只是为了赚钱,或许我就不会那么在意。
瞧,我不是神,我是一个订阅不怎么好但努力想把文写好的,想得到读者认同的、一个讲故事的人。
我在旷野中慢慢的走。
有些读者陪我走了一路,有的会时时鼓励我前行,有的则一声不吭地伴着,长情,从未离开过。
有些读者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从中途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看到我疲惫的身影,她说你怎么这么累,我说 hello你好。
不想多说甚麽,心路历程在作者说、在章说、在评论里时隐
番外壹:沈二爷的前世今生(一)
人间正历春节赶年鬼,门前贴着五彩门神,柱上挂了春条桃符,时不时爆竹炸响,惊得孤魂野鬼颤颤兢兢。
雪似柳絮漫天飞下,四围白茫茫如银砌玉碾,数十屈死枉死横死的冤魂,冷清清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们需寻得寺中有愿念解怨咒的法师替其们度化冤气,方可赴黄泉通六道投生去。
京中寺庙因年节关系皆黑沉沉的,他们只得一座座辗转,希寻得指路明灯。
这些冤魂中,走着个绝美的女子,她神情茫然,忍不得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想用帕子擦拭,掏过袖笼衣襟不曾有,或许遗落在哪里了罢。
她瞟到身侧有个老妪也在吐血,糊了整个下巴很是可怖,便停下步子,蹲身捧了把雪,把嘴唇和下巴尖儿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已经是个鬼了,雪揉着肌肤不感到寒冷。
生而为人时,她总是怕冷,需得紧缩在那男人的怀里,由他把热气度给她。
时辰久了,便觉身子暖了,连心也暖透透地。
她站起身,察觉那些冤魂忽然走得极快,纵是断了双腿的也奋力朝前爬着,眯觑起眼细看那座寺庙,正门之上有一匾,黑底鎏金书”天福寺“三个大字。
门缝里亮着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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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已四更,寂寞三两人。
烈风吹雪,夜黑压檐,沈泽棠从马上跃下,踏着乱琼碎玉,走进天福寺的山门。
释迦三尊透过大雄宝殿三交六椀菱花扇门,慈眉善目看着他穿廊而过寂寥的清影。
洞门里,一间禅房,一盏红笼,一豆灯火,一个小沙弥撑着伞坐在槛上打嗑睡。
听得脚足声响,一骨碌爬起欲问来者何人,却听房内人平静道:“由他进来罢!”
小沙弥才要合掌问讯,那人已满身风雪擦肩而过。
沈泽棠掀帘进房,明月法师坐在禅床上,边敲木鱼边口中诵经。
他不便打扰,遂盘膝于蒲团,默默盯着佛前海碗里半明不暗的灯光。
夜色被满堂寂静衬得愈发浓重。
忽而那灯光“咻”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木鱼一声一声,敲进人的心底。
眼睛渐适应夜黑,一阵阴风吹得青茫茫的窗牖外影影绰绰,紧阖的扇门嘎吱由外朝内推开,十数个人慢慢晃进槛来,又忌着香炉前那一尊佛祖,踌躇着畏步不前。
沈泽棠见那十数人黑雾绕身,凄凄惨惨戚戚,有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者,有颈束白绫吐红舌者,或片肉生花凌迟处决者,或断手砍腿掉头残缺者,或有怀抱孩儿痛哭孀妇,及肩背枯瘦老娘不肯放的孝子,皆是惨遭横死的幽魂,来此听经咒去挂牵,好赴黄泉超生去。
明月法师放下木鱼,叉合双手,将解怨咒反复念诵不下数十遍,那些冤魂绕身黑雾逐渐散去,再拜谢离开,又有新的冤魂悄然而来,这般反复过往,忽而听得模糊一声鸡啼,堂前刹时人消影散,明月才得要舒喘口气,门外又迟迟疑疑地迈进来一女子。
但见她下着豆绿色裙子,上穿荼白暗花镶豆绿边竖颈大衿衫儿,衣襟前血渍斑驳,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外头显见冷极了,她又没有披斗篷披风之类,冻得脸儿泛起青紫,乌髻犹戴珠翠,嘴唇如抹胭脂嫣红,那双水汪汪的眼儿依旧勾媚。
明月法师垂眸,重叉合颤抖的双手,两手拇指按压成结,他大喝:“孽障,日出鸡鸣三遍后,汝再不赶去黄泉投生,将魂消魄散,沦为凡间一粒微尘矣!”
“九儿!”沈泽棠嗓音喑哑,即脱解石青刻丝鹤氅欲要起身,明月法师阻止:“她乃一缕枉死冤魂,不知身冷不懂情热,你触碰不得。”
舜玉茫然四望,似有人悲怆的在唤她,可眼前只有那诵经的法师,哪还有其他人呢。
“是你在叫我吗”她边问,边向前两步,着鸳鸯红绣鞋的足尖如火烫炽,连忙后退两步,惊疑不定。
明月不答,只是叹气:“汝怎还不走可是放不下人间富贵繁华、痴缠情爱,俱是一场大梦,并不足为惜!往黄泉路六道轮回投生去罢,汝再醒转,前尘往事苒苒不记,改头换面来过方为幸!”
窗外鸡鸣两遍。
番外章:沈二爷的前世今生(二)
沈泽棠睁开眼睛,脊骨布满汗水粘腻着里衣,一缕夜风从窗牖透进来,吹得人遍体生凉。
刹那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平心定神半晌,这里是他的书房,手边不是鸩酒,盏里滚滚冒着烟气,沏的是徽郡松萝茶,芳香四溢。
早已有朝中相熟官员通信,今锦衣卫要来围府抄斩,他坐在书房里,回顾自己这半生,也无可悔的,仰颈饮下一钟鸩酒。
剧痛奔涌向四肢百骸时,他甚在想,九儿哪里受得住呢,她这麽娇,每回床笫间生猛些儿,就咬着朱红嘴儿呼痛.......眼泪汪汪地骂:“你这个侫臣!”
他自然也不客气:“侫臣又如何,你这个皇后还不得任吾骑”
忆起那些言不由衷,沈泽棠笑了笑。
意识朦胧起来,窗外大雪纷飞,陷入黑甜之际,他许下誓言。
若是重新来过.......再相逢,他们定要好好地,他会疼她、会哄她、不再气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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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进房来送擦拭锋利的青龙剑,沈泽棠接过,打量他几眼问:“你如今多大年纪”
沈桓被问得微怔,警觉道:“属下渐近弱冠,不曾有娶妻的念想。”
沈泽棠听得噙起嘴角,未说甚麽,只颌首让其退下。
拔剑出鞘寒光凛凛,映出他此时的容颜,很年轻儒雅,黑眸深邃明亮,发无白霜。
起身走至窗前,一轮满月高挂天际,桂花的香气萦绕在鼻息处,听得隐隐有人拨弄琵琶,一面儿唱:
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沈泽棠忆起来了,今儿是中秋,他在云南平叛间隙回京领赏一趟,过两日即要离开。
天道冥冥自有定数,田府于三月前满门抄斩。
他看着窗外景致默站了会儿,这才撩袍走出书房,径自往沈老夫人的福善堂去。
廊下站着三五丫鬟,见他来了,忙打起帘笼,已有人回话:“二爷到了。”
他走进房里,却见三弟妹崔氏笑盈盈地迎来,搭手见礼,一面关心地问:“二嫂身骨可有好些才同母亲说,宫里送来根千年老参,要拿去给二嫂呢。”
沈泽棠不置可否,越过她先给老夫人请安,再在榻边椅坐定,丫鬟喜春端来早备妥的一小碗鸡汤面,今是中秋,亦是沈二爷的诞辰。
沈老夫人见他慢条斯理地吃面,有些儿感伤:“你才回来多久,这又要离开二媳整日躲房里闭门不出,荔姐儿还那麽小,想着都怪可怜见的。”
沈泽棠其实没甚胃口,遂放下面碗,端过香茶漱口毕,再看向崔氏:“吾要同母亲单独说些话儿。”
崔氏原在旁伸耳悄听,顿时红了脸,连忙站起笑说:“我这就送参去给二嫂,顺道宽宽她的心。万事勿要瞎琢磨,愈琢磨啊愈是钻死胡同里出不来。”旋而自去了。
房里再无闲人,显得十分安静,沈老夫人忍不得问:“沈二要说甚麽要紧的话”
沈泽棠慢慢放下茶盏,朝她道:“母亲应看得通透,梦笙乃是心病,心有芥蒂无法释解,而终成一疾,纵是千年老参也难将她治愈。”
“你好言多宽慰她、爱惜她!”沈老夫人犹劝:“人心总是肉长.......”
“无此必要!”沈泽棠打断她的话:“强扭的瓜不甜,于梦笙是,于吾又何尝不是!那时她求去,吾顾念仕途前程,且荔姐儿还在襁褓,未曾应允,此趟回京已思虑良久,她尚是韶华之年,何必锁此冷度春秋一生,不如放她自去,彼此都得解脱。”他又添一句:“荔姐儿还得劳烦母亲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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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壹:沈二爷的前世今生(三)
沈泽棠站起身,走近宝炉前将那名香掐断,他开口道:“吾遣人寻到潘涛,他如今在贵州曲靖开药材铺子为生,尚未娶妻。”
梦笙愀然变色,怒目相向,连声儿叱责:“你要使甚麽卑劣手段害他我被强留于此、替你生儿育女还不够吗”
沈泽棠默少顷,嗓音愈发淡了:“你毋庸这般紧张,俗说花开花落春不管,水暖水寒鱼自知,吾俩做夫妻于你如陷牢笼,于吾又何尝欢喜过。即是孽缘一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吾已深悟!”他从取出一封休书递上。
梦笙见休书里写:立书人沈泽棠,系顺天府京城人,凭媒聘定叶氏为妻,育一女,夫妇结缘三载,无鸳鸯恩爱交颈之情,少比目相濡以沫之意,花缺并蒂,枝断连理,鸾凤少和鸣,琴瑟难合韵,既然两心不归,难同一意,不妨好聚好散,各择良栖,明白立纸休书,愿退还本家,任其改嫁,再无争执,另念育女之恩,赠五年衣粮,以银折予。从此解怨释结,各奔东西,自得佳期。
梦笙一时喜也不是喜,忧也不是忧,从初初嫁入沈府求去,到如今听他亲口答应,虽是得偿所愿,心底却莫名空荡荡的不是滋味。
这份休书竟有些烫手。
她攥了攥帕子:“老爷,书在你手中,我夫妻二人还是圆镜,若我接了,破镜再难重圆,你倒是想清楚。”
沈泽棠不言语,神情却显得愈发淡漠。
梦笙便将休书接过,又垂颈仔细看一遍,她问:“当朝律法有云,妻子家族散亡,若其被休,无家可归者不得休弃,老爷不顾自己的仕途了吗”她再道:“我自幼寄住姨母家中,去年她已溘逝,此时被休离,倒不便再回返那里.......更况后宅多纷争,荔姐儿没了娘亲荫护,只恐受人欺负.......”
沈泽棠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前世里自己就是被她这番说辞打动,没甚再在意她的去留。
复坐回椅上,他语气很沉稳:“荔姐儿会送去母亲膝下教养,还有吾在,无人能也不敢欺负她。吾已同潘涛见过,他对你依旧有情,也不介意其它,遂共商一策,待吾离京后,以你要去云南寻夫为由,侍卫一路护送至贵州,潘涛接你而去。后续吾自会处置,但从此你们再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梦笙默了会儿,嘲讽地拍起手来:“老爷果然官场中人,运筹帷幄滴水不漏,只是我已做过他人妇,潘涛还肯娶为正妻麽”
“会的!”沈泽棠抿起唇角:“吾都能受,他如何不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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