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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春半,几许秋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倚澜问月

    晴方冷笑了一声,然后踩着锣鼓点走了出去,一亮相竟然没有观众喝彩拍巴掌,这让人很是意外。台底下的座儿们

    都被晴方英武俊朗的扮相和气度所震惊,没成想唱惯了玉堂春和王宝钏的白晴方演起武生来竟一点脂粉气都无有,英姿潇洒不说,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阳刚之美,这就是角儿,这就是北平的红角儿。在短暂的安静之后,观众们向晴方送上了比以往更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晴方自然也演的更加的卖力。

    这一出热热闹闹行当齐全的《八蜡庙》虽然是反串的群戏,但是依然受到了台下座儿们的追捧,那天晚上不仅楼上楼下全部满座,就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真是精彩绝伦,盛况空前,这也为戏院和班社过去忙碌的一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待座儿们散去之后,大家卸妆完毕,由甘经理和王班主带领着戏院所有的人把后台的戏箱统统用封条封起来,又将后台和前边场子里的大门全部用封条封好,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戏院就变的鸦雀无声,直到过完年开箱之前,整个戏园子就像被秋风扫过一般,一片萧瑟的景象。

    腊月二十四,王班主给蓉珍她们几个还有半年就出师的徒弟一人发了一个过年的红包,又放了他们七天的假,让他们各自回家过年去了。蓉珍家在西郊,当年因为孩子多,她爸妈才将十岁的蓉珍送到了荣兴社学戏,为得是省一口嚼谷还能学一门糊口的技艺。当年与戏班子签的契约上写明,孩子学戏六年谢师三年都分文没有,满了九年之后孩子出师才能自




第二十章 白云深处同赏幽
    第二十章

    忙忙碌碌了一个腊月,李婶子老两口终于为王家办足了年货,又和晚秋、碧君一起把家里家外彻底清扫了一遍,整个宅子里显得更加干净敞亮。除夕这天下午,荫山挥毫书写了一副春联,又亲自带着晚秋和碧君把春联和大大的福字贴在了外边的大门上,一时间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鲜活了起来,年真的来了,整个北平又欢腾起来了。除夕之夜,李婶子老两口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荫山招呼着他们二位也坐在了饭桌上,对二位道了一声辛苦,向他们夫妇一人敬了一杯酒。李婶子夫妇连忙起身道谢,嘴上连连说着实在不敢当。

    李婶子老两口是昌平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在王家也做了二十几年的工,晚秋打小就是李婶子一手带大的,因此在晚秋心里一直拿李婶子当自己的母亲一样依赖和尊敬。李婶子夫妇身上的新棉衣新棉鞋都是晚秋腊月里买给他们的,李婶子节约惯了舍不得穿,在开饭前晚秋亲自跑到他们屋里非逼着老两口穿在身上不可。李婶子和丈夫知道晚秋是心疼他们,于是高高兴兴的换上了新衣裳。饭桌上,晚秋端起一杯酒走到李婶子夫妇面前,动情的说:“大叔、婶子,谢谢您二老替我们操持这个家,这是我敬二老的,祝您二老身子硬朗,笑口常开,长命百岁。”

    李婶子笑着向晚秋道了谢,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又笑着对晚秋说道:“我也要祝咱们秋姐儿赶明找个如意的好婆家,我还等着给你带孩子呢。”

    李婶子的话逗的荫山等人全都笑了起来,晚秋臊的脸一红,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佯装生气的说:“婶子可是吃醉了酒,又胡说了。”

    晚秋那娇羞的模样,惹的一家人笑的更欢了,那笑声直传到屋外,和城里千家万户的笑声连成了一片。那夜,北平城灯火通明,鞭炮齐鸣,笑声不绝,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之城。

    年对于像晚秋这样的北平人来说是欢乐的喜庆的,她们在这城里有根基有故旧,大家你来我往,互相走访道贺,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象。可是对于碧君这样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人来说,心里的凄凉是旁人无法体会的。碧君听着窗外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她心里在想自己究竟是谁究竟哪里才是她的故乡,哪里才会有容留她的一个家。

    对于幼年失亲的碧君而言,河南老家留存在她记忆里的只是零星的片断,更何况那些片断全都与饥饿与灾荒有关,碧君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因为每一次打开记忆的闸门,她都会想起那些模糊却又惨烈的画面,想起爷爷临终时圆睁着的双眼,想起母亲换来的那两碗小米,想起许许多多不堪回首的往事。爷爷已经故去十来年,母亲也不知是否还在人间,而疼她护她被她视做亲生父亲的筱丹凤也已经化做了一掊黄土,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再真心真意的爱她护她挂念着她了,每每想到此,碧君的心里就万般的心酸和悲凉。

    大年初二,晚秋和父亲早早的就去亲戚家拜年了,说是要住上一晚才能回来。他们一走,整个院子里更加的安静,静的让人觉得有点害怕。碧君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围上了一条白色的围巾,然后走出了院子。她要到街上透透气,再一个人呆坐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变成孤鬼一般。

    听人说,过年这几日白云观的庙会甚是热闹,碧君决定去那里逛一逛,散散心的同时也沾沾北平人的喜气儿。

    带着一丝落寞的心情碧君来到了郊外的白云观。谁知到了这里才发现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热闹,观外虽说摆满了摊点,但是逛庙会的人却不是很多,整个白云观显得有点萧条。

    其实,这都是因为碧君不了解北平的缘故。过年前三天,北平城的人都忙着走亲访友,互相道贺新春,即使不去走亲戚的人也要留守在家里招呼随时都会来拜年串门的街坊邻居。因此上在新年的前三天,庙会上一般是没有多少人的,从大年初四开始北平庙会的**才会到来。到时候,白云观内外才会人山人海,烧香还愿的,占卜求签的,全家出游瞧山景望野趣儿的,还有观看白云观外边广场上赛马斗鸡跑骆驼的,总之那时节的白云观才真的是充满了年味和烟火气。

    虽说今天来的不巧,没什么热闹可瞧,但是碧君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正好清清静静的散散心。于是,碧君买了几支清香和红蜡走进了白云观内,向三清祖师上了香火,然后在观内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走到一处人迹较少的院落时,碧君看见院子正中有一棵高大的树,树形挺拔苍劲,但是认不出是什么树。碧君充满好奇的走到树下,仰脸望着这棵叫不上名字的大树,心里想着:这树也真是奇了,我过去竟然从未见过,不知道它来年春天长出叶子会不会开花结果呢

    看了一会,碧君转身准备去别处转转,就在这时,院门外走进一人来。碧君站在树下一瞧,竟然是晴方背着手信步走了进来。碧君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大过年的,白晴方不去走亲访友,竟然跟自己这个外乡人一样也在这闲转悠。碧君笑着叫了一声:“白老板,过年好。”

    正在抬头看着树梢的晴方听见院里有人叫自己,定睛一看原来是碧君。晴方先是一愣,然后冲碧君微微笑了一笑,神色不似往日那般的冷峻。晴方发现站在这幽静庭院里的碧君,比往日更清秀出众一些。碧君今天的一身瓷绿色的新衣服淡雅别致,特别是左侧衣领下垂着的那一只玉兰花式样的香包衬托的碧君越发的娴静美好。一条洁白的围巾裹在头上,只露出一张娟秀的笑脸在阳光下闪着青春的光芒。碧君的身后是一棵栽植于明代的白玉兰树,枝干遒劲,刚毅挺拔。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晴方心里微微一动,不由得有一丝欢喜涌上心头。同样的旗袍,同样的香包,同样的围巾,同样的笑容,同样在这棵几百年的玉兰树下,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已经死去而一个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碧君被晴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忙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晴方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走到碧君身边,说道:“过年好,没有回家去吗”

    碧君抬头冲晴方略显忧伤的说道:“我没有家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了。”说完碧君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晴方说出这句话来。

    晴方略有些吃惊,他抱歉的说道:“哦,对不起,我不知道。”

    碧君笑了一笑,然后问晴方:“白老板今天怎么不陪家里人,也一个跑到这地方来了。”

    晴方用手拍了拍玉兰树的树干,慢悠悠的说:“我同你一样,也没有家了。”

    说完,晴方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同样



第二十一章 好一出《龙凤呈祥》
    热热闹闹的春节很快就过去了,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梨园行又活跃了起来。北平城的各大戏园子竞相开箱唱戏,期待着新的一年生意红红火火。茂春大戏院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在开箱唱戏的第一天就排了王荫山和白晴方的拿手好戏《龙凤呈祥》,粉牌才一挂出去,戏票就被一抢而空,许多大老远跑来看戏的戏迷都失望又不舍的在戏园子外边儿徘徊。

    戏院的甘经理站在角门上看着售票处红红火火的场面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心想这王白二人果真是活招牌,紧紧地把这两位大神抓在手里,不愁没有钱赚。正想着,只见蓉珍从后台端着木盆出来泼水,甘经理立马就像饿狗闻见荤腥一般,抖着眉毛上的那颗大黑痣就凑了过去。蓉珍见是甘经理过来,甜甜的笑着说道:“哎呀,甘经理好呀,过了个年您越发的像财神爷了,怎么着儿什么时候摆一桌子招呼我们撮一顿呐。”

    蓉珍甜甜的声音让甘经理浑身一阵酥麻,他的那双肿泡三角眼眯的就像一条细篦子划出来的缝一样,一边色眯眯的笑着一边对蓉珍说道:“这还不容易,说摆咱可就真摆,但是不要他们,就咱们俩吃的亲热,喝的香甜,你说好不好。”甘经理说完又凑到蓉珍脖子边闻了一闻,然后一脸受用的耸了耸眉毛。

    甘经理**裸的挑逗并没有让蓉珍感到不快,她反儿笑的更甜更腻了。甘经理见蓉珍笑的妩媚,胆子更加大了起来,他假意帮蓉珍泼水,在拿过木盆的时候故意用胳膊肘倒了蓉珍圆滚滚的右胸两下,蓉珍佯装生气的骂道:“要死呀,老色鬼,占便宜占到姑奶奶我头上来了。”

    甘经理哈哈一笑,将水泼到花园里,在递给蓉珍木盆的时候又将蓉珍那一双圆忽忽白嫩嫩的小手使劲揉捏了两下,见蓉珍并没有闪躲,他凑近蓉珍轻声说道:“年前给你买的那些料子可喜欢”

    蓉珍圆圆的大眼睛闪了一闪,甜腻的说道:“喜欢是喜欢,可惜一回家就被我妈拿去给我那妹妹和侄女儿做了衣裳了,哎呀,我是没落着你的一点好呀。”

    甘经理见四周无人,便朝蓉珍屁股上抓了一把,然后坏笑着说:“你个小白眼狼,我平日给你的东西还少啊。”

    蓉珍抿嘴一笑,双目含春的瞪了甘经理一眼,然后笑着说:“谁叫你乐意给呀,有本事你别往我跟前凑呀。”说完又闪了闪那双大眼睛。

    甘经理哪经得住蓉珍这般挑逗,一副没了骨头的癞皮狗模样,死皮赖脸的又要往蓉珍身边凑,蓉珍连忙拿木盆挡住了他,轻轻啐了一口道:“要死了,这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撞见了,还以为我们俩怎么回事呢,我这往后还要不要做人呐。”

    说完,蓉珍拿起盆子就要掀起棉门帘进去。甘经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到蓉珍的手里,又使劲捏了捏蓉珍的滑溜溜的手腕,轻声说:“小心收好。”

    蓉珍回头瞟了他一眼,将那本就圆滚滚的胸脯挺的高高的,笑着走了进去。这甘经理一直呆呆的看着蓉珍进去,才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将刚才捏过蓉珍的那只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猥琐的笑了起来。

    门房里的金鱼眼老吴隔着门缝观察着院子里这两人的动静,朝地上使劲呸了一口,拿起茶壶喝了一口,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道:“台上才子佳人,台下男盗女娼,什么玩艺。”

    这甘经理不光贪财更好色,这么些年但凡在他这唱戏的女孩子,略微有些姿色的他都想方设法的要弄到手尝尝鲜。梨园行里厮混的女孩子,有些不用怎么费功夫就和甘经理睡到了一起,无非是想多续约多拿包银而已,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上他的钩,比如碧君,年前甘经理没少在碧君身上下功夫,但是碧君最是洁身自好的女子,对于甘经理的殷勤手段从不搭理,每日不卑不亢的只管唱戏,旁的时候就窝在家里默戏,压根儿就不给他机会。而这个甜甜腻腻的唐蓉珍手段却最是老道,她平日在甘经理面前一副欲拒还迎的劲儿,勾引的甘经理五迷三道,可是每次把甘经理的火浪出来,她又如锅里翻滚的元宵一般只让你看只让你瞧就是不让你用手着。甘经理这二年没少在蓉珍身上花心思,平日里也经常给蓉珍一些小恩小惠,送些衣料首饰茶果点心什么的,就为了能吃一口这白嫩嫩甜丝丝的糖元宵。甘经理心想:小心肝儿,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连皮到馅全部吃到肚子里,到时候好好香甜香甜。

    甘经理在院子里想着吃元宵,而门里边的蓉珍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悄悄把甘经理塞给自己的一包东西打开,发现里边包着一对银耳坠子和一对雕着牡丹花的银镯子。蓉珍得意的笑了一笑,然后将东西又包起来收好,心里笑骂道:你个老东西,拿这么点东西就想吃姑娘的元宵,你且得给我好好等呢,哼。

    正想着,只听前边又是一阵喝彩声,蓉珍嫉妒的朝那台口瞅了一眼,她看见晚上没有戏的碧君竟然又站在台阶下专注的听着前边的戏,边听边默默的跟着在唱,一脸的痴迷与执着。

    蓉珍不悦的踢了一脚放在跟前的刀具,一时间立在那里的刀枪剑戟哗啦啦全都倒在了地上,蓉珍也不去捡,挺着一对波涛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那一晚,茂春大戏院的《龙凤呈祥》唱了开门红,台下的座儿们把掌声和喝彩声毫不吝啬的都送给了台上的演员,他们在戏散场后仍然恋恋不舍的喊着白晴方和王荫山的名字。

    戏散场后,有人敲后院的门,金鱼眼哭丧着脸将门上的小窗户打开,没好气的问:“谁呀,戏都散了还不消停。”

    “怎么说话的,我们老夫人要到后台给两位角儿送花篮,不成啊”来人趾高气扬的说道。

    金鱼眼一听这话,觉得茬口不对,连忙朝外仔细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门外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穿着军装的汉子,不远处还站着几位挎着枪的军官,而在他们前边则站着一位穿着考究,端庄贵气的老夫人。不用想,肯定是哪家官眷今晚来看戏,这会子是想到后台与两位角儿聊聊天。金鱼眼连忙将门打开,然后一副哈巴狗的模样,躬着身子说道:“这怎么话说呢,军爷不要恼,我眼瞎,不知道贵人登门了,快里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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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皎皎白玉兰
    早春二月,北平城似乎还是灰蒙蒙的景象,四处刮来的寒风夹着尘土,一刮就是两三天,老北平人都管这叫风三儿,只有刮足了三天,这刮风扬尘的天气才能过去。

    因为前几日刮大风的缘故,碧君一连几天都没有到城墙根喊嗓子练声了。今天一大清早,碧君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她推了推了还睡着的蓉珍,喊她一起去练功。蓉珍懒洋洋的坐起身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然后坐在炕上一边穿衣服一边睡眼惺忪的说道:“碧君,你是属公鸡的吧,每日怎么那么精神,哎呀,我刚梦见试穿一见石榴红的新旗袍呢,结果就被你给弄醒了。”

    碧君一边洗漱一边笑着打趣儿她道:“蓉姐,你八成是想当新娘子了吧,我待会见了王师傅就让他给你赶快寻个好女婿嫁了吧。”

    蓉珍一听碧君打趣儿自己,笑着跳下炕,也不穿鞋,赤着脚跑过来和碧君两个一阵玩闹。

    收拾妥当之后,碧君和蓉珍随着住在前院的师兄弟们一起走出了院子。此时,王荫山早已等在了胡同口,他清点了人数之后便带着大家朝城墙根儿走去。

    清晨的城墙底下空无一人,早晨寒冷的空气让人不由得浑身直打哆嗦。在城墙边各自散开后,众人便对着城墙的一块块青砖“咿—啊”喊开了。在北平唱戏的人,很少有在自己家宅院里喊嗓子的,一来是怕扰人清梦,二来宅子里太拘谨不似城墙这边宽畅僻静,既可以放开嗓子喊出来,又可以顺着城墙听到自己的回声,于人于己都方便,因此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各段城墙底下都能听见戏班子的演员喊嗓子的声音。

    碧君每日喊嗓子有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不喜欢站在一处去喊,她喜欢对着城墙上面的城垛子边走边喊,每走到一个垛子下面就由高到低喊一阵子,然后再走到下一个垛子下继续喊,一直要走十五个城垛子才又掉转回来继续一个挨一个垛子的练,直到浑身都发热流出汗来才肯罢休。

    今天碧君在练完第十五个城垛子后意犹未尽,她又朝下走了五个垛子,咿咿咿—啊啊啊的正喊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也有人在喊着嗓子,不过与自己喊的方法和音调似乎大不相同。碧君略有些好奇的停了下来,她仔细去听了一听,果然那人不仅仅是咿啊的喊,而是随着声音的起伏,一连串的喊着:中—发—派—江—上。。。。。。每一个字都被他喊的饱满圆润不说,还透着干脆利落。

    碧君新奇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再循着那声音仔细去找,发现这声音来自于城墙的外边。

    碧君充满好奇的朝东走,然后从城门内出去,又顺着外边的城墙走了一会,终于在一片树林外边又听见了那人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因为隔着一片寒林,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究竟是何许人物。碧君听那人练的起劲,又不敢前去打扰,她便站在林子外边静静的听着,嘴里也跟着那人的吐字和发音默默的练着。那人喊完嗓子,并没有停歇下来,而是又字正腔圆、情绪饱满的说了一段念白,碧君听着正是自己常演的《盗令》一折中萧太后的念白。碧君心想:这段词平日里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好,今日一听,自己竟真的输给里边的这位了。

    碧君决心进去虚心向这位高人请教请教。走进林子,碧君才发现这林子竟然不深也不大,没几步就穿到了另一边,而林子这边的世界真的是让碧君眼前大大的一亮。只见林子外是一大条河,河面宽阔而清澈,河水顺着城墙的走势而蜿蜒向前,望不到尽头。这时天已经透亮,阳光洒在河面,给水中城楼的倒影镶上了道道淡淡的金边儿。河对岸停着一只大大的渡船,船上已经站着几个早起讨生活的路人。河沿儿上一位大嫂赶着一群散养的大白鹅走到水边,竹竿一挥,这群可爱的白鹅便欢快的向护城河的中央游来,把河面划出一道道涟漪。碧君被眼前这一幅水墨画一般灵动清新的画面所感染,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许多,她用手搓搓了脸颊,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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