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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懒散小仙




第81章 迁住太清宫
    除女真及天曦自己,没人知道她会傀儡之术。所以即便是她用此邪术作弊,幻化出老署长等一干证人,甚至是幻化出公证书作假,众人仍旧觉得是墨山因私欲而无理取闹。

    在这四镇里,始作俑者被敬重、被称赞,被当做典范,而一直小心翼翼,本本分分的墨山,成了众人口中贪得无厌的自私小人。

    女真几乎天天到墨山房中去闹,香奴本就不是好事之人,所以与墨山一再隐忍,而墨山最知自己儿子冲动的脾气,所以一直都叫瞒着。

    罗衣被司法署的人扣在监管所,女真亦是以故意杀人的由头不叫结案。并以此要挟墨山多次,无奈,墨山并叫了白华与香奴搬去太清宫,女真这才罢休。

    等那罗衣放了出来,自不会再去后厨中管事,且那女真也早已叫琳琅接管了罗衣的事,所以罗衣便一心跟着墨山张罗太清宫。

    前院中的小厮统一换了,原先云针、白华等人的住所统一分给管事的住,上等的客房也都分给了各粉衣小厮,又给青衣小厮们加了好些薪水,如此,这白府的风光又更胜从前,各房里的差事无不妥帖到位。

    墨江得知消息时,墨山已经搬进太清宫多日了。

    见墨江的车子进四镇,便早有人过来白府通信,所以一早就把白府的正门关了。墨江驱车至白府门下,见大门紧闭,好不生气,前去敲了好一阵子,只得败兴而归。

    如此自己女儿进白府,竟只能走小西门。过那百年古槐路时,墨江难免感触,想当年这里曾是黄绿交接一片,仙气四方萦绕,正是物华天宝的圣境,现如今枯叶堆地,杂枝横生,人非物非。好在那密集的山茶花林里有花盛开,映着日光,白纱金蕊,不似秋天,更是春天之景,只这日光太白,竟有些憔悴之意。

    虽然罗衣亲自带人修整过一番,但仍旧是一副凋敝破落的样子。墨山进了太清宫正门,一时立在院里,竟不敢再往前走了。

    南边禅房破洞的窗子未来得及修缮,隐约能瞧见里面乱堆的破旧桌椅。北面是新改的住所,最东的三间有青衣小厮立着待命,想是墨山正住在此处了。

    而再看往西两处上了锁的房子,残垣断漆,旧梁破檐,很是一副凄惨的光景。想必那香奴与白华定是住在里面无疑了。

    不忍多看,墨江进了游廊,小厮掀开帘子迎墨江进屋。见那花厅的布置也是极其简陋,不说各类古董陈设,就连待客的圈椅都不曾见上一把,只在花厅中央摆了一副红漆木的饭桌椅,东、西、北三面各摆三个胡桃木的大柜子,只见瓷盆中养着些绿萝,死板地放在柜顶之上。

    “原先那些陈设都去哪了”墨江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小厮。

    那小厮也不肯欺瞒,小声回应道,“先生生气,都毁了。”

    墨江听这小厮仍称呼墨山先生,便知她是一个记恩之人,就此信了她的话,便不再多问。只心里替姐姐难受,想,“墨山并不是急躁之人,且向来珍惜屋内的陈设器物,现如今亲手毁了,必定气愤至极,难受异常。”“又暗暗感叹,“做什么非得这样受罪,这老天真是不公!”

    进了卧房,见墨山仍穿那件绣竹叶柞蚕丝的素袍子半躺在床上,靠着银丝软枕闭目凝神,待香奴给系上那根嵌翡翠的勒子。

    闻声知有人来,香奴转身,见是墨江,便负阴抱阳,给墨江让出靠床的位置来。

    “又头疼”墨江小



第82章 天曦无赖纠缠石心
    司法署一直查不出那几个家伙猝死的原因,镇上一时间人心惶惶,几次来央求天曦,天曦随便去林中猎了只猛兽回来,敷衍过去。说也奇怪,一连几个月过去了,竟也没有再发生过这类事情。

    自打云针走后,石心便不再送白华回家,一是因为那白府已无云针半点踪迹,二是因为那天曦常常跟着,叫自己心烦。

    所以那天曦便经常随着白华到裁缝铺来,只是有过上次的教训,她便只在月台上坐着,若不是白府有小厮过来传话,她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起初翠螺还会客套地与她打个招呼,后来便与石心和白华一样对其视而不见。

    天曦会殷勤热切地同石心打招呼,只那石心并不搭理她,进出经过,视若无睹。日子一久,天曦便也不再打招呼,只目光热切,紧盯着石心不放。

    且说今日那天曦一路随着石心到北镇桥上,风与水声俱大,芦苇在深秋里干枯下去,伴着风声窸窸窸窣,因为这不愿而即将到来的冬季紧张兮兮。

    雨季刚过,水与桥面很近,一时风大,这便见浪打栏杆,甩出些许水渍来。

    天曦踟躇,突然停住脚步,不过并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浪用水将她拦住,而是她突然鼓起勇气问道,“外婆说,明天与你家商量婚事,你答不答应。”

    那石心就跟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的下桥去。天曦小跑几步紧紧追着,积水弄脏了她绣着兰花的鞋子。

    她站在桥上高声吆喝道,“你抗拒不了呢,这是四镇的规矩,听说你是要与继任先生成婚的呢。”

    石心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挠挠头,挤眉弄眼,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天曦最怕石心这灼热的目光,若朝阳初生,令她沉醉着迷,心驰神往且无法自拔。由此,这天曦紧张地攥着拳头,向后撤了两步,嘴角似笑非笑,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一时有抽搐之态。

    “是。”石心坏笑道,“只是,听说那时候,听说云针是继任的先生。”

    “那时候也传闻我会做继任先生呢。”天曦挖苦着脸辩驳道,言语紧张,一副哀求的样子。

    “哼。小爷我还听闻先生之位是白华无疑。所以,我当初是下定决心娶了白华的。”石心瞪着眼睛,挑眉坏笑道,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再道,“所以,你听说,你是听谁说的,你找谁去。”这便转身,潇洒离去,大笑道,“莫要跟着小爷了,话已挑明,好走不送。”

    天曦琢磨着这话,忽得明白过来,原来外婆只是借着这个传闻骗自己去争上继任先生的位置。

    一时发恨,竟有想从这北镇桥上跃下去的冲动。

    “所以不论是不是先生,你都要去云针的对吧”那天曦发疯似的追到石心前面去,质问道。

    石心仍旧扬着笑,推开她拉着自己衣襟的手道,“你去问问白华,看他愿不愿你娶你。”

    天曦怔在原地,满是不开心的样子。再问明天议亲的事,石心自当没听到,脚步匆匆地往家回去。天曦再不去追,只坐在桥墩上偷偷抹泪,几次有想跳下去,几次又止了。

    一直到天黑传饭时,女真寻不见,这才叫小厮出来寻,寻了好些个时辰才在北镇桥上看到神色倦怠的她。

    这天曦回了白府之后也不吃晚饭,径直回了卧房,任凭谁敲门也不开。有来求着办事的,她也已天色晚了为由,拒不相见。

    女真连去敲了三次门,门被反锁得死死的,且不见门内有回应,就此这女真也不再管她,由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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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翠螺出四镇
    自打搬进太清宫之后,白华几乎每夜睡在墨山卧房的暖阁中,香奴则是歇在西暖阁,以便墨山夜里犯头痛时侍奉。

    月上西山时,白华经常纠缠月光神伤,澄澈的眸子里尽是思念,窗上多出几粒萎蔫的桂花时,白华眼角上又多出几丝抱怨的神色来。他想,“如是这时候来看望母亲,是会被留下来的。”

    这想法日日夜夜都有,可是那云针再没有出现。

    万物凋零下去,争抢成泥碾尘,今年那树神也跟着四季轮回,在秋季里落尽枯叶。

    秋虫几乎是在一夜偃旗息鼓的,除了北风带几声鹊啼再无其它。

    白华出门时香奴正伺候墨山喝药,墨山见时间尚早,便喊他进卧房来,因一时着急呛得直咳。香奴轻抚了一会才好。

    白华负阴抱阳,立在香奴身后,屋子里新熏得檀香,有些浓重,白华皱皱眉头,道,“香这么浓,不更头疼”

    墨山吸吸鼻子,道,“浓吗”

    香奴递过去一杯清水,笑道,“白华不喜檀香味,所以觉得浓些。”

    “过了这月的二十七日,你便十八岁了,该当谈婚论嫁。”墨山招手示意他坐到床沿上。白华并不上前,只站前墨山正前方,板着脸道,“母亲安排就是。”

    墨山这便看一眼香奴,再看去白华笑道,“你自己就没有个喜欢的人”

    “母亲若是没事,我先去裁缝铺了。”白华并不正面回答,负阴抱阳转身出去了。

    墨山只叹口气,再不说话,由香奴伺候着洗漱。

    且说这日那翠螺并没有到裁缝铺里来,石心不似之前的活泛,只闷头做活,整个铺子里死气沉沉。

    白华去换了茶壶中的水进来,石心方停下手头的活计盯着他沏茶倒水,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石心面前来。

    “你盯着我做什么”白华瞪眼望过去,与石心四目对视。

    “你做你的事,我看我的人。”石心语气傲慢,不再搭理他。白华自知无趣,也不搭理石心若有所思,紧随着自己移动的眼神。

    翠螺着一身青色罗裙,穿绣着荷花的平底布鞋,一路穿过槐林,去了渡头。她要去找云针。

    青山隐隐水迢迢,层林尽染雾沉沉。因今日出发的船只较多,一时间码头上人群熙攘,翠螺提着裙子小心地走在甲板上,小心躲过人群,寻着自家的船只,忽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见那黑衣船夫挥手招呼。

    翠螺急奔过去,负阴抱阳,道,“久等了吧。”

    那黑衣船夫负阴抱阳回礼道,“帮夫人去北镇传了话,我也刚过来,姑娘今是要去哪,怎不带个小厮”

    “去找云针,带上小厮岂不累赘。”翠螺由那小厮扶着坐到客舱里去,这便又抬头问去,“母亲可是为了白府的事”

    “正是。”那小厮起了锚,划动船桨调头道。

    翠螺这便不再与他说话,只看着舷窗外,水波粼粼接天处,白鸟苍苍衔云来,山鹿踏水载树去,飞叶片片过船来。正是深秋好风景,今朝过去待重来。

    正凝神,忽听那小厮道,“姑娘也别生夫人的气,先生麻烦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推脱。”

    “我自不会与母亲置气。”翠螺笑道,又讲,“近日水大,暗流丛生,你可小心些划船。”

    “不会出事。”小厮笑道,也明白了翠螺言外之意,这便不再与她讲话,只偶尔会朝



第84章 再见云针
    故人相逢,起句皆不是好久不见。

    云针瞥一眼翠螺道,“何苦来。”

    那翠螺看一眼云针,只见她较之前白了许多,头发已然及肩,散开在她纯色的半臂上,发梢微卷一些,很是慵懒。因顾忌着伯父在旁边候着,翠螺便压低了声音道,“我接你回去。”

    云针并未回话,拉着翠螺的手转身,过去父亲那边道,“这是翠螺。”只此一句,且语气淡淡的,徒增尴尬。

    翠螺负阴抱阳,道一句,“伯父好。”便见云针的父亲握住翠螺的手客气地回道,“你好,欢迎到家里做客。”

    翠螺被云针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来。向后退了两步,再毕恭毕敬回道,“打扰您了。”

    云针不理会两人的嘘寒问暖,径直上了车子,坐在后排的左侧,云针的父亲去给翠螺开了右侧车门,待翠螺就坐后,方又关上,这才回到驾驶位上,启动车子。

    云针只看着窗外,并不多说一句话,翠螺见此,多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生疏在这狭小空间中弥漫,叫人头晕难耐。

    “一会你们去哪吃”云针的父亲微微侧头,问云针道。

    “我们在草桥下车。”云针仍旧看着窗外,言语中读不出任何的情感来。

    “那边都还好吧。”他似乎是习惯了云针的口气,又自然地去问翠螺,语气稀松平常。

    “发生蛮多事情的。”翠螺道,正思忖着如何讲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云针的父亲又转了话题道,“这次来,可要多玩上几天。”

    “冒昧打扰您,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翠螺笑道。

    “你太客气,云针经常提起你们,白华、石心,”似是回味,云针的父亲念着几个人的名字,都像是旧相识似的,呵呵一笑,又道,“你与云针交好,也就是自家人,在那边没少照顾云针吧。”

    翠螺笑笑,伸手去握住了云针的手道,“她帮衬我居多。”

    就此几人皆不再讲话,一路驱车前进。翠螺始终不肯放开云针的手,只也不去看云针的眼睛,只看着车窗外,看着或前进或后退的车子。

    至草桥时,云针先下了车,翠螺忙止住解安全带的伯父道,“我自己来,您不用下车了。”

    “多吃一些。”云针的父亲回过头来叮嘱道,这便挥手告别,翠螺负阴抱阳,算是回礼。

    云针牵着翠螺的手,上台阶穿过草桥,前行百余米后拐进了一个狭小的巷子。两旁皆是些瓜果蔬菜的小商贩,翠螺提着裙摆小心的跟在云针身后。

    正是日头浓盛时分,巷子深处的商铺被照得通透,杂物堆积,烟尘弥漫。透明的玻璃大厦中更没了顾忌,杂乱无章随处可见。

    翠螺看着云针熟练地穿街走巷,全然一副融入到这城市生活中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与她疏远了好些。

    怀念的人在怀念中一直美好,相见的人在相处中日渐疏离。总是要适应新环境的,所以分别那日起,就注定再不相同了。

    翠螺知道一切都会改变,只是从未料到这改变如此迅速,如此突如其来。像这深秋,明明还抱怨夏蝉扰人,一恍惚,竟是秋叶纷纷。

    两人在一间苍蝇小馆中落座,云针讲,“别小瞧这家,这里的粉是全世界最正宗的,罗衣未必比得上她做得好吃。”

    说道罗衣时,两人皆沉默。半晌便听翠螺又讲道方才的话题,只这次只剩下两人,所以翠螺讲得更大声些了,几乎是命令的口气道,



第85章 天曦女真反目
    石心仿若没有看见天曦似的,阖门下了踏跺后径直往北镇方向去了。

    天曦紧随在后,不敢轻易开口多说一句话。

    南风辞夏念春时,乱煞光景多情天。叶自作花开去处,染尽秋霜千种红。深秋时节,堪比繁春盛景,两人一前一后,行在这姹紫嫣红之中。

    天曦沉醉在石心半臂后暗红色的掐牙中,沉浸在他暗红的绑带中,她喜欢这颜色,一时竟觉得石心现在身上的红色,全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又往前行了百余米,前后皆被树林遮盖得严严实实,再不见来人,来人亦不见两人。石心忽地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正游思痴笑的天曦道,“白府更名白华之日起,我自会跟你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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