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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懒散小仙

    看似是在帮白华说话,女真实则又将那白华推至风口浪尖。

    关于白华是鬼胎的言论在天曦新人先生时几乎是偃旗息鼓,除还奉时见着白华,一众几乎是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可现如今关于他的种种传闻满血复活,关于乘黄的种种成见再一次成为舆论的焦点。

    那锦衣对着众人自是不管这人群的议论纷纷,负阴抱阳后,这便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白华自不去理会这帮人的无礼取闹,唤着乘黄与香奴一众回太清宫去了。

    众人现下皆没了顾忌,讨伐白华的言论甚嚣尘上。董乾觉得无趣,这便转身回家去了。

    正进了正门,转身朝自己房中去时,忽听见正堂中传出母亲与父亲议论之声,隐约听着似是与




第90章 女真之死
    女真正与那琳琅小声商讨着房契的事情,一路过了山茶花林至前院来,两人盯着天曦房中窃窃私语半天,女真想着离开四镇已是迫在眉睫,何不说服天曦帮衬着来一计偷梁换柱。

    可用傀儡术造假的事情在墨山身上已经用过一次,故技重施分明就是铤而走险。再者看天曦对那石心几乎是癫狂疯魔,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想她也不会配合。

    琳琅嗤嗤嘲笑道,“姥姥怕是糊涂了,现如今正闹人命,多死一个人不妨事。”

    女真一听这话,灵光一闪,觉得可行。这便暗暗嘱托琳琅一番,叫她自己拿捏着分寸。琳琅负阴抱阳,狡黠一笑,便匆匆去了。

    悉不知这两人的谈话,被仍在女真卧房中的天曦听得一清二楚。

    女真刚迈过门槛,便见散落在地上的合同,不由心底一沉,捡起合同便朝卧房去。猛然瞧见满脸怒气的天曦,女真一怔,方改了笑脸道,“你这不声不响,好不吓我。”再看这满地的珍宝器物,几乎损了大半,强压着怒火,又玩笑道,“姑娘家,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平白毁了这些好东西。”

    天曦冷着脸,瞥一计白眼,眉间怨气横生,嘴角怒气隐隐,质问道,“把房契拿出来呢。”

    女真一听这话,顿时火大,抬手欲用那合同打人,正抛掷时却又止住,再次隐忍赔笑道,“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小不懂,我不怪你。”

    天曦盱目而视,稍翻白眼,目光带着利勾般,紧紧抓着女真不放。

    女真瞧着她眼角淌出来的邪魅与冷漠,嘴角扬起的奸诈狡黠,不由心头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是做什么!”女真惊呼道,不等她有所防备,忽觉身后有人扶住自己的左边肩膀,顺着肩膀的轮廓游走,直至颈后,忽觉那双手朝前伸来,紧紧扼住女真的下巴。

    眼前的天曦瞳仁空洞、麻木,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身后的天曦冰冷、干硬,感知不到任何温度,一时难以区分到底哪个是傀儡,哪个是真人了,又或者眼前的皆是傀儡,眼前的又皆是天曦本人。

    “你莫不是疯了!”女真惊恐地瞪着眼睛,僵着脖子质问道。

    只听身后轻哼一声,便又见眼前的天曦开口说话道,“在燕京时,您呢,叫我随外婆您来四镇做事,我心里很是不愿,可还是来了呢。初到四镇时,我呢特别讨厌这穷乡僻壤,讨厌这虚假客套的乡巴佬们,而您呢,让我留下来帮您做事,我也就留下来了呢。您说要我做先生,帮您夺回宅子,我皆照您的期望做了呢。后来,您又要我摆坛算卦,我也照您的吩咐摆坛算卦了呢。您要人,人给了您呢,您要权利,权利也给了您呢,您要钱,钱也帮您赚到了呢。”说罢,那呆若木偶的天曦忽然动了一下,眼珠一转,再扬着笑朝自己走来,只再开口时,完全换了语气,带着几分指责嬉笑着呵斥道,“可是,我呢,我就只要这白府的宅子,其他仍旧是您的呢,这点要求。”说罢,眼前的天曦倏忽消失不见,再闻声音从耳后传来,“我亲爱的外婆呢,这点要求,您都不满足我。焉知,我不是您随意操纵的傀儡。”

    女真正欲说话,这天曦忽抬手放开女真的下巴,竖起食指置于女真嘴巴前面止言道,“您可能是忘了,这傀儡术,谁能玩过我呢。”

    女真掰开天曦的手,急转过身来对着天曦佯装无辜道,“你可知,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在替你铺路,从做先生,到变卖白府,哪一件事不是在为你着想!我处心积虑为你谋这许多钱财,不就是为了让你以后想要什么要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第91章 易主
    因负责白府的这个案子的董元已经散值,房管司叫天曦明日再来。天曦与那负责接待的人好生商量了许久,仍旧无果。

    天曦无奈,与那接待的人员各自负阴抱阳,微笑着佯装告辞,私底下却又操纵傀儡术,叫女真将接待室的桌子掀了,又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叫嚣道,“我不管,今天必须给我办了呢!”

    那接待的人怔了半晌,稍稍露了胆怯道,“我,我帮您请示请示领导。”

    “不必麻烦了呢,明日再来即可。”天曦客套道,只也并不过去阻拦,由着那人出去了。

    那董元接到房管司的电话后先是发了一番牢骚,抱怨这女真生事。董元妻子倒很看得开,开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只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好歹也先与我商量了才好。这女真是什么人,向来贪得无厌,你收她一两钱财,必得还她十两,就这她都未必能够满足!”董元裹着外套,并不去看妻子脸,只又继续嘟囔道,“这天曦还年轻,自是不知道先生的职权,若是哪一天有人提点了去,岂不找我们董家的麻烦。不过女真倒是很会坐收渔利,谁知道这家伙私底下又昧了多少钱财去。”

    董元妻子并不搭话,只坐在茶桌旁举着杯子,嘴角微微上翘,很是贤惠的样子。

    等这董元换上鞋子,开了门把手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又道,“女人掌权,皆是妇人之仁,白府连任了这许多年,四镇乌烟瘴气,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似女人。”

    “你莫言再说这些没用的,白府里哪个能听见到头来只白白惹自己生气。”董元妻子将茶盏置于桌面,冷笑道,董元听罢苦笑,阖门而去。

    听闻厚重的阖门声,董元的妻子先是沉默半晌,忽得将茶桌上的木盒推倒在地,哐当之响顿起,明晃晃的金片撒了一地。

    董乾在阁楼上看着父亲急色匆匆而去,窃以为自己的检举信奏效,忽得紧张起来。

    遥遥望见房管局的车子下了桥,正朝自己家方向过来,董乾便换到客厅中,俯视着楼下的一切。

    在车子停稳之前,他幻想过许多可能出现的情况,想这车子中可能会下来几个锦衣,手持拷链牵制住父亲,又或者是房管司的监理将父亲压进车子里,再者只是房管司的司机在车子中,车只停稳,父亲会自己上车。

    董乾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切。忽见那车子停了下来,驾驶舱开门的那一刻董乾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浑圆。

    待到那人露出侧脸来,董乾忽得微皱眉头,嘟囔一句,“怎会是他”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董乾自是认得那人,父亲为数不多的好友——王叔。父亲轮休时,常邀他来家里喝茶,两人聊至夜深时,便又常常邀他歇在自己家里。想这次他来接父亲,自己那封信必定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想及此处,心有不甘。

    王叔忽朝父亲伸手过去,似是挥拳,又似是推开,只屋檐遮住视线看不清楚,董乾张望一阵,这便转去阁楼,待到攀楼梯去了房顶时,那房管司的车子已扬尘而去。

    董元并没有与女真多交涉什么宅子上的事情,关于当初为何一定要分清楚宅子的归属,现在为何又一定要将归属权让出去,董元一点都不关心,甚至问都没问,女真叫如何更名,如何变更,他便如何操作,全程皆在强调自己并不知晓她与自己妻子的交易,一切都是按官家制定的程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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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毁尸灭迹
    天曦行至石心家门前时,心头忽得发起紧来,思忖了半日,直到夜幕低垂,这才鼓起勇气上踏跺敲门。

    石心似是等在门口似的,刚敲了两下,便见那大门吱呀开了,石心穿黑色帖里服跃出门来。

    天曦微微一笑,下去踏跺,低头抬眼,小心瞧着他腰带上的饕餮纹饰。

    “你说的话可还作数呢”天曦笑道,言语小心试探。

    “自然。”石心道。听罢,天曦便大喜着拿出房契举到石心面前,朱唇微启,皓齿半隐,甚是得意道,“你看呢,房契就在这里。”

    石心先是一愣,继而忽转了面目,挑眉坏笑着道,“小爷我明日就去白府说亲。”

    “你若是娶我,以后可要随我住在白府呢。”天曦追问道,忽觉自己失了礼数,便慌忙低下头,言语含羞,再道,“我是说,四镇的规矩呢。”只再不敢去看石心灼热的目光。

    石心下了踏跺行至天曦面前,这天曦便愈发的紧张,低头遮羞,娇喘微微。石心越靠近她,她越是紧张,这紧张中忽又多出一分畏惧来,动情越深,越是容易胆怯。至于胆怯何事,天曦自己并不知晓。

    明知石心并不爱她,却仍旧担心被石心看透而厌弃。

    她也是完全把自己对石心的感情嫁接到石心身上,才产生石心会因为与自己的进一步接触,而生出情感波澜的担忧。但是,悉不知,她一开始便没打动石心的心,无论再怎么接触下去,石心皆不会因她变好或是变坏,对她有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她不在石心眼中,仅此而已。再多的顾忌,无外皆是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石心停到天曦跟前,只说此一句话,便与她擦肩而过,再没看她一眼。

    天曦低着头窃喜了半天,再转身看他时,那石心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你去哪呢”天曦急追上去问道。

    石心仿若没听见一般,并不回话,一门心思的往前去了,行至北镇桥时忽纵身跃进丹河里去了。天曦惊忽一声,急伏到桥墩上慌张问道,“你做什呢!”

    这声音皆是随风而去,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影空濛似烟笼水,余音徘徊,无言续约,早是夕阳西下。

    再见,水迢迢江吞暮色,金灿灿黄水接天。

    情切切似浪翻涌,心念念浩浩芦苇。天曦在桥墩间紧张奔跑寻着,直至那石心游远些,再不见踪影。

    且说这天曦从石心家回至白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因近日连连闹出命案,所以各家门皆是大门紧锁,石板街上瞧不见一个人影。各家墙院上都点着麻油灯,星星点点,摇曳若银河流星。打从墙下过,噼啪爆灯花,才见青烟隐隐中婉转升腾,又闻灯火曈曈处百家生香,正是一副大节日的样子。

    天曦心底生喜,仍旧想着石心刚才说与自己的那些话,不禁喜上眉梢,亦有得意忘形之色。

    转进巷子,遥遥望见站在门口张望的琳琅,这才记起女真的事情来,新手拈出傀儡,操纵其在前行走,自己紧随其后。

    琳琅负阴抱阳,迎着女真上了踏跺,又回头看一眼天曦方笑道,“今儿是去哪了,怎这么晚回。您先回屋歇着,晚饭我这就去传来。”

    “都传至天曦屋里吧,我去那吃。”女真开口道,推开琳琅的手,径直往天曦房中去了。琳琅一愣,不明所以,半晌方才叹口气,自己朝后厨方向去了。

    待传完晚饭,女真叫琳琅带着各小厮早早的锁了门,又说自己今日困倦劳累,再三叮嘱莫叫人来打扰。琳琅一一应下,负阴抱阳,便出去张罗了。

    月至中天时,各看门小厮倚在门上打盹。

    天曦仍未入睡,只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很圆。

    夜沉下来,人心也便静了。白日里的冲动、愤怒、激动、大喜……所有暴躁的情绪刹那间偃旗息鼓,慌张的情绪借着北风明火执仗。

    这个年纪的她对于死亡并未有多深的感触,所以冲动与愤怒袭来时,她觉得杀死一个人无所谓,在动手杀人的那一刹,她甚至都未曾想到,人死了就不能再复活。

    可现下,后怕、懊悔在死寂的夜里明目张胆,横冲直撞。又忽念起外婆往日的疼爱时,天曦又不禁黯然神伤,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合衣而起,行至花厅,遥遥望着女真的卧房,天曦愣神半晌,这便悄声过去那边。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床上躺着比尸体更冰冷的傀儡,空有女真的皮囊,没有任何人情热度。仿佛那卧房中正弥漫着冷气,然后扩张到花厅,叫天曦颤栗,她不敢去想,再无法看到外婆从那卧房的门槛迈过,再无法看到外婆在人群里左右逢源,迎来送往。

    原来杀死一个人越容易,报应与折磨就越可怕。

    移



第93章 山雨欲来
    晨光熹微,薄雾乍起,山茶花林中雀鸟啼鸣,金光正照在那木雕篆书大字“太清宫”上。板瓦仍旧是暗压压的,将这新粉刷的匾额衬得分外惹眼。

    因这太清宫地势颇高,所以又有浓雾深处藏仙境的韵味。

    天曦只身一人到太清宫,侯门的青衣小厮惊了一跳,只负阴抱阳也不敢请进门去。

    “我来找墨山姨母呢。”天曦迈过门槛,从那小厮旁边挤身过去,那青衣小厮一路随着,心中虽有拒绝的心思,却始终不敢声张。

    罗衣正带着几个小厮撤下墨山房中的早饭,偏巧撞见冒失前来的天曦,将手中的托盘交给尾随的小厮,麻利地唤出大夏龙雀,愤愤然提刀迎去,一副凛然正气的样子,正是蹈死不顾。

    天曦见这番景象自然不敢再朝前来,立在庭院中央示弱笑道,“姐姐好大的火气呢。”

    罗衣才不管这厮的退让,抬手一挥便见一道青光飞去,若蓝雀振翅,似青凤翱翔。天曦制冰不及,只得俯身躲去,胸口扑地,暂保性命。罗衣见这厮正中了自己的招数,信手飞刀腾空,叫那大夏龙雀若雄鹰俯冲而下,刀尖直逼天曦的后背心脏处。

    正给这家伙来一计爽快的死法时,忽见一道金光呼啸而过,与那大夏龙雀的刀尖擦身,碰出好些火花来。

    罗衣身体后仰,险些躺倒,持了那弹回的宝刀撑地,往后划了百余米方稳住,所经之处,石板地砖尽数损坏。天曦趁乱急忙起身,作出防守的架势来。

    罗衣侧脸怒视这刚收回湛卢剑的白华,咒骂道,“你娘们儿的!敌我不分的傻子!”

    “以一人之命毁母亲名声,不值。”白华冷着脸回应道,收起那剑,径直往墨山房中去了。

    香奴正迎出门来,往院中看时,见此光景,急忙抬手遮眼,言语温和地责怪罗衣道,“休要这般骇人,快把那家伙收起来。”

    罗衣余愤未平,仍是头发上指,目眦尽裂的样子,握刀的手颤抖着,也不去管香奴,拖着大刀朝小厨房去了,嘴里嘀咕着,“没胆量的家伙们,畏手畏脚。总有一天,寻一处好地界儿,弄死这作妖娘们儿!”

    香奴知罗衣在气头上,所以也不管她嘴里的污秽之词。对着天曦抱歉笑笑,负阴抱阳后迎过去赔礼道,“惊着先生了。”

    天曦惊魂未定,只硬撑着,深吸一口气才假笑道,“无妨,我知她的脾气呢。”

    “先生亲临太清宫,所谓何事”香奴并未做出请客入门的架势来,只客套的交涉,敷衍却又不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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