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谈笑看吴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风观云278

    叶天涯心中暗忖:“这个老儿能屈能伸,言语间老辣得紧,难怪能做知府衙门的师爷。”当下故作狷介狂放之态,大剌剌的点一点头,傲然道:“胡师爷,俺瞧你也是个读书人,这才不难为你。不过,适才派这二人去竹林中追踪俺妹子,好像也是你的主意吧”

    胡师爷脸色微变,勉强一笑,忙道:“都怪小老儿一时糊涂,给猪油蒙了心,乱起胡涂主意。请叶少侠不必介意。”

    叶天涯冷冷一笑,道:“刚才俺说过了,原本俺和小候爷之间只是一场小小误




三十、竹林较艺(三)
    三十、竹林较艺(三)

    阳光之下,竹林之旁,众官兵但见小候爷白衣银枪,纵高伏低,宛然一只风中白鹤。枪杆起处,卷起团团白影,枪尖上点点寒光,更是嗤嗤有声,势道惊人。早已将那自称“辣手书生”的青衣少年笼罩在枪影之内。

    只因这套枪法变幻莫测,招数极尽巧妙,众人眼花缭乱,屏气凝神,无不瞧得呆了。

    贺参将突然大声叫道:“好!好枪法!”湖边本来寂静无声,随着他这一声叫好,震天价的喝彩之声登时不约而同的爆了出来。

    十余招一过,叶天涯愈益心下纳罕:“怎地如此巧合难道堂堂小候爷居然也是塞外大魔头童一峰的门人弟子”

    原来二人适才乍一过招,叶天法便即看出小候爷的枪法路数与“漠北秃鹫”童一峰的大弟子“红脸”阿布系出同源,全无二致。

    那夜在倪家村外的麦场之时,叶天涯曾经与阿布恶斗良久,见识过这套枪法,是以对小候爷的一招一式、诸般变化自也了然于胸。

    旁观众人群情振奋,巴不得小候爷一枪索命,尽快结果了“辣手书生”。果见他出枪迅猛,势道凌厉,连使杀着,招招不离对方周身要害。

    奇怪的是,任凭小候爷的银枪如何左攒右刺,上打下扫,一口气抢攻了数合,却连叶天涯衣角也带不上半点。

    叶天涯身随枪走,趋避进退,见招拆招,竟尔只守不攻。

    小候爷似乎从未与人如此恶斗,一路得意枪法施展开来,说不出的酣畅淋漓。呼喝声中,身子纵跃来去,银枪东刺西击,越打越快。

    叶天涯一面随手拆解,引逗小候爷出枪,试探其底细,一面心头盘算:“刚才贺参将提醒说这位小候爷是世袭‘安平候’府的少主。言下之意,自是此人来头极大,让我不可打伤了他。哼,我一介乡野村夫,又不是做官的,理会这个做甚么”随即又想:“今日我既决意闹出一些动静,设法打探这些人有无苑老贼的消息。可是,我又该当如何开口才好”

    眼见小候爷枪如毒龙,出手狠辣,招招欲置自己于死地,转念想道:“看他使枪的身手,法度严谨,招数精奇,较之阿布亦不遑多让。‘银枪公子’的绰号倒也名不虚传。只不知他与童一峰、阿布、阿胜等人有何干系对了,童门师徒一行人从塞外入中原,乃是冲着‘王莽宝藏’而来。难道小候爷也和这件事有关”

    正寻思间,突听小候爷厉声喝道:“叶天涯,你只守不攻算什么哼,你若再不还手,便是瞧我不起!”呼的一声,横枪拦腰一扫。叶天涯挥刀挡架。但听当的一声大响,刀枪相交,火花迸发。

    小候爷斜身移步,鹭伏鹤行,挺枪攒刺,寒光闪闪,攻势不减。

    斗到分际,小候爷陡地跃身半空,拧腰纵臂,一招“横云断峰”,枪杆晃处,呼的一声,劈面砸来。

    叶天涯心中一动,大声赞道:“好!好厉害的‘阿布枪法’!”向后跳开。

    小候爷猱身而上,提枪向前一送,左三枪,右五枪,接连向他疾刺八枪。叶天涯又赞:“好枪法!啊唷!”足尖一点,一个倒翻筋斗,“倒卷珠帘”,身子跃起,如一溜烟般落在一株竹子梢头上。

    小候爷一惊,也即跳起身来,半空中挺枪便刺。

    叶天涯在竹梢侧身避开,正待跃回原地,忽地心念一动:“人多耳杂,我何不单独向他探问消息”半空中一转身,一个“燕子钻云”,又如一溜烟般落入竹林之中。

    小候爷甫一落地,又即纵身跃起,提枪急追。二人一前一后,奔行如飞,在竹林中衔尾追逐。

    贺参将、赵捕头等人见了,急叫:“小候爷,回来!”却见二人身形如风,顷刻间消失在竹丛之中。

    众人发足急奔入林,放眼尽是修篁森森,绿荫匝地,却哪里还有叶天涯和小候爷二人的踪影

    小候爷施展轻功跳跃奔跑,追了下去,却见叶天涯在竹从间一晃一飘,几个起落,已将自己远远的撇在后面。

    他苦苦追了一阵,猛地住足,叫道:“叶天涯,你故意把公子爷引至此间,意欲何为”

    叶天涯见他不再追来,也即停步转身,笑道:“这片竹林倒也幽静得紧,只有你我二人。小候爷,你既要和我单打独斗,又何必让那么多官兵和衙役在旁掠阵”

    小候爷哼了一声,冷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今日你这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公子爷掷入湖中,当众受辱,公子爷自然要让你当众还回来!”说着慢慢走近,又道:“姓叶的小子,你有种的便好好跟小爷打一场,一味奔跑,算哪门子比武哼哼,小爷轻功虽不及你,兵刃上却未必不成!”

    叶天涯点头笑道:“好,那你只管出枪吧。我若再闪躲,便算我输!”

    小候爷叫道:“一言为定!”猛地纵身扑上,挺枪一送,嗤的一声,当胸一招“拨草寻蛇”,踏中宫直进。叶天涯右手单刀一竖,似欲格开银枪。岂知对方枪到中途,倏地转而向右,枪杆横推而至,变了招“横扫千军”,直欲将他手中钢刀砸飞。

    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叶天涯也即



三十一、午夜刀声(一)
    三十一、午夜刀声(一)

    叶天涯望着小候爷的背影在竹丛之间消失,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叫嚷之声:“啊呀,小候爷在这里!”“公子爷,你没事吧”“小候爷,胡师爷已派人禀报知府大人,救兵快到了!”“公子爷,您慢些,等等小人!”“大家保护小候爷,赶紧跟上!”

    呼叫声、脚步声渐渐远去,片刻之间,四下里又寂静无声。

    叶天涯迄无仇人苑文正的丝毫音讯,心中郁闷之极。他在竹林深处伫立不动,出了一会神,抬头望去,但见阳光从繁枝密叶的缝隙中透进少许,光影浮动。

    风动翠竹,微有寒意。

    他心想:“也不知真儿妹子平安到家没有唉,只因一个女孩儿家生得美貌,竟连春游踏青也会被轻薄子弟骚扰,险些遭了无妄之灾。若非我出手阻止,这场风波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一转眼间,见到地上露出半截钢刀,便上前弯腰拔出,伸指轻弹刀背,暗暗好笑:“贺参将的佩刀不见了,实在丢脸。罢了,还是还给这个草包将军吧,只不知刀鞘丢哪里了”

    当下展开轻功,片刻间返回竹林之外。却见湖畔空空旷旷,众官兵固然已走得干干净净,不知所踪,连游客也不见一个。

    眼见日光西斜,时候不早,他心中挂念牛真儿的安危,一沉吟间,便即一扬手,将钢刀远远掷入西湖之中。迈开大步,急急匆匆的赶回城内。

    他倒也不担心有人会跟踪自己,快步来到茶馆外,只见牛朴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向他打个手势,沉声道:“小重,跟我来!”

    两人来到叶天涯的客房之中。牛朴慢慢坐在椅上,脸色凝重,轻轻吁了口气,说道:“小重,刚才真儿都已跟我说了。今日游湖,好生凶险。对了,你别瞒我,老实说真儿离去之后,事情怎么样了”

    叶天涯便将竹林之中比武较艺、击败小候爷等情简略说了,歉然道:“牛叔叔,都是小侄不好,让真儿妹子受惊了。”

    牛朴摇头叹道:“你别怪自个儿了。这次若不是你,真儿怕是又要糟糕了。唉,那种官家子弟有财有势,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咱们老百姓又能如何今日幸亏有你,幸亏有你啊!”

    叶天涯道:“牛叔叔,事情已经过去了。还好,有惊无险。”

    牛朴摇了摇头,缓缓的道:“我听先生说书,当年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娘子入庙进香,只因生得美貌,便给太尉府的高衙内看上,当众调戏,幸得林冲及时赶到阻止。但是那高衙内怀恨在心,伙同奸人一起设下陷阱,令林冲带刀误入白虎堂,犯下了弥天大罪,被充军流放。到最后,林冲一家人终不免惨遭迫害,家破人亡,一条好汉就此被逼上梁山。”

    顿了一顿,又道:“小重,我很担心真儿。这闺女命苦,上次在界沟镇是熊老爷作恶,这次又是什么小候爷,唉……”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下去了。

    叶天涯道:“牛叔叔,你也不必想得过多。那林冲娘子的故事,料来都是说书先生的杜撰。小侄向你保证,真儿妹子决计不会有事的。”

    牛朴向他瞧了一眼,说道:“小重,依我猜想,今日之事,那个小候爷十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不可不多加提防。”

    叶天涯一怔,道:“不会吧”

    牛朴叹道:“孩子,你牛叔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多少有些阅历。你倒想想,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衙内来说,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还当作没事人一般”

    他见叶天涯一脸茫然之色,微微一笑,接着道:“今日你在西湖令他当众出丑,还差点淹死,这口气他又怎会咽得下去更何况他又贪图真儿的美貌,更加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天涯一愣,随即想起先前在竹林之时小候爷确然说过“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公子爷掷入湖中,当众受辱,公子爷要让你当众还回来”的话,又想起比武之时,小候爷每次出枪都是狠招迭出,枪枪索命。若非自己身手不弱,哪里还有命在

    他微一皱眉,道:“侄儿很不明白。明明是小候爷招惹咱们在先,为何还这般不依不饶,定要你死我活”

    牛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小重,你才十七岁吧嗯,你虽然聪明伶俐,但究竟涉世不深,不知道人心有多坏。你要记住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天涯心念一动,若有所悟,点头道:“小侄明白了。牛叔叔,你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

    牛朴想了想,说道:“为了稳妥起见,我想让真儿暂时先躲起来,不再抛头露面。就算是避一避风头吧。”

    叶天涯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转念一想,又道:“还有,最好以后小侄也不要在茶馆出现。毕竟今日大闹了半天,有不少府衙的官差都见过我和真儿妹子。”

    牛朴见他点头知尾,颇感喜慰,道:“不错,你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已想好了主意,大不了咱们关了茶馆,举家离开颖州,远走避祸。”站起身来,又道:“对了,晚饭你和真儿就在这里吃吧,别再露面了。我得设法打听一下消息。”

    &



三十一、午夜刀声(二)
    三十一、午夜刀声(二)

    数日来叶天涯已从本地人闲谈之中约略得知颖州府衙的大致方位。不料黑夜之中来到一大片宅院前,却见屋宇鳞比,黑压压的至少有好几百户人家,一时间却哪里分辨出哪是府衙,哪是官舍,哪是民房,哪是店铺

    如此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又见除了少数人家、酒楼、妓院、赌场兀自烛火通明、饮宴未散之外,大多居民都已休息。沿街走去,胡乱找寻了一阵,半点头绪也无。

    他转了几个弯,飞身上了一座民宅屋顶,纵目四望,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茫无头绪。知府衙门究竟在何处小候爷又在不在内

    他越想越觉后悔,更觉气馁,暗骂自己鲁莽胡涂,小候爷多半另有下榻之所,怎会住在府衙之中颖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到哪里找得到他

    寻思:“只怪我思虑不周,事先没有打听清楚小候爷的下处,便即草草行动。对了,听说黑道中那些专做没本钱买卖的穿窬小偷物色到‘羊牯’之后,会白天实地踏勘,还先行暗暗做下标记,以便夜间行动,是谓‘踩盘子’。这个法儿,倒也足堪借鉴。”

    随即又想:“呸呸!我叶天涯乃堂堂男儿,光明磊落,怎地将自己与绿林飞贼相提并论了。该打,该打!”

    正没做理会处,忽见左前方隐约一团光亮,随即听得一阵脚步声响。

    叶天涯依稀记得那是一座大宅院,先前已然去过,并无异状,心道:“这家的人明明都已安息,怎地又点起灯烛来”

    便在这时,朦胧夜色之中斗见那座宅院上空黑影一晃,竟有一只大鸟掠了过去,迅捷无伦地落在当中的一处屋脊之上。

    叶天涯一愣之下,猛地省起:“啊呀!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轻功了得的高手!”

    其实黑夜之中那人倏上倏下,一个起落,本只眨眼间事,端的是快似狸猫,捷如猿猴,寻常之人绝难发见。但偏偏事有凑巧,院中的灯光脚步将身在远处屋顶的叶天涯目光吸引过来。

    那团灯光只亮了片刻,随即熄灭。

    这当儿叶天涯正自凝神注目,光亮时刻虽短,他却把那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明明白白。

    如此一来,叶天涯自是好奇心起:“咦,这么好的轻功,不会当真是飞贼来做没本钱的买卖吧左右也没头绪,我何不过去瞧瞧究竟”

    当下长身而起,在屋顶树梢之间飞奔过去,顷刻间来到相距那座宅子近百丈之遥的隔壁一座大厦之前。略一停顿,悄然从墙顶飘身而下。

    当此之时,他知若再贸然往前,极易被那潜伏屋脊之人发觉,因此只有先在附近藏身,再慢慢一步步挨近。

    不料他甫一站定身子,一转头间,险些失声而呼。

    原来他落足之处却是那宅第正门,微弱的灯光下但见朱漆门上碗口般的铜钉闪闪发光,门外两盏大灯笼,一盏写着“颖州府正堂”,另一盏写着“欧阳”。

    叶天涯一怔之下,不由得哑然失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我经过那片宅子之时,竟没想到只须再往左转几十步,便到府衙了。看来大致方位倒也没错。”

    于是纵身一跃,便从府衙正门上空飞越过去,落入院中。上下四周环视,偌大的院子黑黝黝地,寂无声息。暗想:“先前我当真是错得厉害。显然,小候爷决计不在这里。”

    又想:“现下这座府衙倒没什么不妥,反而隔壁的院子里有飞贼出没。我还是先瞧瞧那飞贼究竟想偷些什么吧。”

    言念及此,又即注目四下打量,摸清了周遭情势,这才蹑足走到围墙脚边,随即一提气,手足并用,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没声地游了上去,在墙顶站起身来。这时离隔壁那座宅子已近,他唯恐纵跃之时衣襟带风,发出声响,静夜中极易被那潜伏屋顶之人察觉,是以不敢使轻功。

    延颈而望,只见那人兀自隐伏在屋瓦之上,一动不动。

    这时他已看得分明。隔壁院中数十间房舍都是黑沉沉地,只东首一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隐隐听得室内有人在低声交谈。门口走廊外是座花园,园中有十二名劲装大汉分作两组,手执兵刃,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叶天涯一看这阵势,料定那潜伏正堂屋脊之人但有稍动,立时便会暴露行藏。然则那人既是身在正堂屋顶,与东首屋子相距尚远,显也听不到屋中人的说话。

    叶天涯溜下墙来,一步步挨到花丛旁的假山之后,探头打量,却见隔着花园中一干巡逻之人,再也近身不得。离得这么远,自然也听不见屋中动静。

    如此一来,屋顶之人和假山后的叶天涯一般只能远远的各自隐伏。
1...3132333435...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