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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看吴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风观云278

    邱灵卉双蛾微蹙,道:“怎地这么久才来茶馆里人多耳杂,这件事若是弄不明白,只怕后患无穷。”



    叶天涯一怔,问道:“甚么事”



    牛真儿道:“天涯哥,适才我和邱姊姊从舅舅家出来,半路上被三个流氓跟踪,幸亏邱姊姊机灵,将那三人引到一个小巷子都打晕了。我俩这才脱身。”



    叶天涯皱眉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跟踪你们”



    邱灵卉向他白了一眼,说道:“真儿妹子只说对了一半。其实那三个流氓中的头儿叫做扳倒山陶虎,是从四海客栈便开始跟踪我二人的。只是当时我俩骑马,他们是徒步而行,没能跟上。陶虎这厮一路打听,这才找到茶馆来的。后来真儿妹子的娘回来取银子替其内侄垫出诊金,我俩跟着去瞧瞧她表哥伤势,这三人




四十二、青衫少年(一)
    四十二、青衫少年(一)



    那日三人在叶天涯房中喝酒猜拳,言笑不禁,浅斟低酌,乐也融融。



    叶天涯一面劝酒,一面暗自盘算。眼见邱牛双姝朱颜酡晕,醉态可掬,身子东倒西歪,连说话也不清楚了,心下不禁暗暗好笑。



    他情知牛真儿天真烂漫,心思单纯,倒还罢了,邱灵卉却聪明机警,智计过人,实是个极难应付的精明女子。然则若非对自己全无防范之心,怎会如此放怀畅饮,以至沉醉不觉



    他乘着酒意偷眼相觑,酒醉之后的双姝脸颊红扑扑的艳如桃花,眼波迷离,肌肤中似乎要渗出水来,人美似玉,绰约如仙,说不出的娇美可爱。



    他呆呆的瞧着,胸中感到一阵温暖:“想不到她二人对我一个男子竟尔如此放心,压根儿便没想到我是故意灌醉她们的。”



    到得后来,二女不胜酒力,终于醉得人事不知。



    叶天涯思忖:“看来我是不能在颖州城多耽了。邱姊姊从陶虎口中查明安平候府在按图索人,显是冲着我来的。此事倒也提醒了我。倘若边府得到消息之后查到了茶馆,岂非害了牛叔叔一家横竖这次随金枪门复仇也是九死一生,我这条小命多半便丢在黄山了。嗯,去黄山之前,我倒不如先去京城走一遭,设法将曾叔叔的遗物交给她女儿,以完成他老人家当年的心愿。顺便再设法探探安平候父子的动静,瞧瞧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心下计议已定,略觉宽怀。虽则前途多艰,世事难料,终是不甘就此作安平候的俎上之肉,任由宰割。



    他微一定神,左顾右盼,却见双姝沉醉之后,一个斜倚而眠,一个伏桌睡去。一呆之下,凝目细瞧,斜倚的牛女杏脸桃腮,娇滴滴越显得红白;侧伏的邱女双睫微垂,身若花枝轻颤,说不出的姿媚娇艳。



    一片寂静之中,叶天涯忽觉鼻管中尽是双姝一阵阵处女体上的芳香,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一双眼在两个小美人的脸上、身上、手上转来转去,但觉越看越美,心魂俱醉,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这少年情窦初开,自那夜与白芷亲近之后,已颇知欣赏女子的美色。此时此刻,眼前双姝青春美艳,脸泛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尤其牛真儿斜枕椅背,高耸的胸部随着呼吸而起伏,偏生她衣领不知什么时候撑开了少许,露出头颈到胸脯雪白粉嫩的一片肌肤。叶天涯见到她胸前红缎子的抹胸边缘的白肉,一颗心似欲从口腔中跳了出来。



    又见邱灵卉细腰不盈一搦,背影婀娜苗条,一颗心更是怦怦猛跳,血脉贲张,全身皆热。



    这般肆无忌惮的饱餐秀色,只觉醉醺醺地,昏沉沉地,神魂颠倒,迷迷糊糊,浑不知身在何处。颠倒迷糊之际,哪里还想得起“非礼勿视”的道理



    数日来,直至此刻身在京城大街上信步闲逛之际,那日邱牛双姝海棠春睡时的旖旎风光依然常常出现在这少年脑海中。



    当然,与白芷林中温存夜话的一幕,更是时时在他脑海中不住盘旋。



    美色当前,这少年不免胸中激情汹涌,意马心猿。但他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于克制了绮念。



    试问邱牛双姝如此美丽的芙蓉秀脸,如此娉婷袅娜的身子,如此海棠春睡般的娇态,谁不爱呢



    他心中自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离开,到得后来,终于还是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他在楼下柜台留书一封,信中写道:“邱姊姊、牛世妹妆次:今番杯酒共欢,洵足乐也。兄弟不才,得蒙不弃下交,幸如何之常言道得一知己足矣,然则有缘结识两位红颜知己,夫复何憾合当相伴,奈何身有要事,亟须远足,归期未知。就此作别,前路未明,关山难越,万勿寻觅。至嘱!至嘱!待他日事了,当谋良晤。另,务请邱姊牛妹各自珍重,勿以为念!叶天涯顿首。”



    他将信交给牛朴之后,又去了一趟百顺镖局,这才纵骑出城,取道北行。



    骏足坦途,一骑绝尘。



    数日来他依着邱灵卉、柳铁山等人所教的江湖经验,沿着康庄大道而行,朝发晚宿,绝不贪赶路程。



    这日入京之后,叶天涯在南城一家大客店“悦来客栈”要了间上房,申牌时分,便在店中宿歇了。晚饭之后,他在隔壁澡堂中洗了浴,命待诏理发梳头,结束停当,换了一身文士打扮。



    左右无事,出门下楼,来到柜台。



    那客栈中掌柜的姓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见这十七八岁的少年秀才眉目清秀,儒雅潇洒,颇为好感,听说他是来京求取功名的读书人,更是欢喜。



    呵呵笑道:“叶相公,瞧您模样这般俊俏标致,定是个贵人。倘若日后金榜题名,中状元、点翰林,小号也跟着沾光。这样罢,恩科大考之前,您若是无处可去,不妨便住在小店,这房饭钱呢,小老儿给你打个八折怎样”



    叶天涯听他真以为自己来考举人的,暗



四十二、青衫少年(二)
    四十二、青衫少年(二)



    叶天涯心中一动,转身返回柜台前,笑了笑道:“那几位大爷定是喝多了,满口醉话。”



    王掌柜向大堂几桌酒客环视一眼,烛光之下见没人留意这边,便压低了嗓门道:“黄汤倒是喝饱了。但卫三爷他们说的却也并非全是醉话。”



    叶天涯一呆,问道:“什么”



    王掌柜仍是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想要当官发财,门道儿可多了。即便是考举不成,只要找到卫三爷,也一般的飞黄腾达。嘿嘿,这种事情,小老儿早已见多不怪了。”



    他见叶天涯低头不语,想是动了心,又低声道:“叶相公,如果你没有十足把握高中,不妨便备足了银两,到时候谋干差使,决计不会低于七品官儿。”



    叶天涯皱眉道:“哦,莫非老掌柜的也有门道不成”



    王掌柜摇头道:“小老儿哪有这个能耐不过,适才那位卫中亭卫三爷吏部有亲戚,倒有些通天的手段。”



    叶天涯若有所悟,笑了笑又道:“老掌柜的意思是,倘若我名落孙山,只须找到卫三爷,也有把握办成事儿。是也不是”



    王掌柜笑道:“叶相公若真的有意,卫三爷是小号的常客,下次来时,求他准成。”见叶天涯将信将疑,接着道:“叶相公,我瞧你一表人才,出手豪阔,多半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这才跟你多说两句。前些年有个河间府的谭秀才不第,找到卫三爷帮忙,现下已做了四川梓潼县正堂;还有个考了二十多年的湖北李秀才,一般的找到卫三爷,后来放了杭州府通判。还有个犯了事的徐州府南宫知府……”



    他滔滔不绝,说的尽是卫三爷助人做官之事,似乎此人连官场中升迁降谪也能帮得上忙。



    叶天涯听了一会,微感不耐,心想:“难道京城中人都是这般大言浮夸之徒”又想:“我身上确是有许多财物,除了芷妹所赠之外,其余的多为不义之财,至少是来路不怎么考究。若非柳大哥、邱姊姊教我‘穷家富路’,我又怎地扮作‘有钱人家子弟’”



    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笑道:“王掌柜,俺听明白了。正所谓‘钱可通神’,看来得让家里尽快筹措银子,疏通关节,才是正经。”



    他本拟旁敲侧击的打听安平候府和观音庵所在,无端听得王掌柜、卫中亭等说了不少仕途经济的钻营之法儿,不由得哭笑不得,闲谈了几句,便自伸着懒腰上楼回房去了。



    次日清晨,一名店伙送上洗脸水来。



    叶天涯盥洗已毕,心中一动,摸出五钱碎银子,赏了店小二。他得白芷、邱灵卉等人指点,早已明白了赏人钱财的道理。问道:“小二哥,听说皇城有个使银枪的公子,叫做甚么‘边小候爷’来着。手底下功夫厉害得紧,号称‘打遍京城无敌手’。有没有这等事”



    那店小二得了赏银,欢天喜地,笑道:“公子爷说的准是城东安平候府的‘银枪公子’边小候啦。那自是大大有名的主儿。只不过,‘京城无敌手’,离开了京城,到了外地,也出了事啦。”



    叶天涯暗喜:“妙极,妙极。我也真是笨得厉害。倘若早想到这一招,昨晚向店小二打听便是。何必多费口舌,在楼下听老掌柜的和卫三爷等人瞎三话四的胡柴、吹牛皮”



    店小二说起雄关总兵、太子少傅边候爷的独子边小候乃是京城一干衙内之中数一数二的角色,素来霸道骄横。至于他手下的吕十三、夏怀德、赵九、王氏兄弟等人更是仗着主子的威势凶横惯了,哪个敢惹



    叶天涯沉吟道:“听说顺天府尹元大人倒是个好官。难道他便由着一干衙内恣意妄为、横行无忌不成”



    店小二左手大拇指一竖,说道:“元大人自然是个青天大老爷,那还用说他老人家才上任不久,便已将京城治理得好多了。那些衙内、混混儿以前何等凶横现今也都收敛了。要不然,小候爷怎地不在京城,反而去外地公干大家都说,那是他不敢再胡来,专门远远地避元大人的风头去了。”



    叶天涯听了,也感意外,没料到边小候当日所以去颖州公干,竟尔是为了躲避顺天府尹元靖。问及个中细节,那店小二却所知不多,含糊其词,说来说去,不得要领。



    叶天涯便不再问,又打听了观音庵所在。



    店小二走后,他心下盘算:“我还是先去安平候府一带走一遭,也好知己知彼。然后再去观音庵。”



    又想:“也不知柳大哥一行有没有回到京城其实柳大哥对我挺够义气的。按理我该登门探望。不过这次进京来去匆匆,还得尽快赶去黄山与金枪门会合。而且我又是边候爷父子的仇人,而柳大哥和边候爷终究都是官场中人,多半熟识。这当儿我若拜会,他岂非夹在中间难做人罢了,还是莫要多生枝节的好。”



    须知叶天涯自幼沦落无依,多苦多难,在苑家做牧童之前更是饱受流氓棍徒欺凌,后来惊悉灭门大仇之后,风波迭起,因此遇事颇能想上几想。兼之他生性谨细,近日又屡得邱灵卉、柳铁山、郑天豪等人指点,年纪虽轻,见识思虑实已远胜于常人。



四十二、青衫少年(三)
    四十二、青衫少年(三)



    叶天涯来到街心,昂首挺胸,双手叉腰而立。



    东风猎猎,鼓动这少年青衫袍袖。



    却见远处不少男女急奔而来,人人脸现惊惶之色。见了叶天涯,急忙摇手,纷道:“快走开,快走开,前面有江洋大盗杀过来啦。连官兵也不是敌手。”



    叶天涯一呆,始知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而且扰嚷之声并不在边候府方向。



    眼见众人绕开自己,纷纷走避,于是张臂拦住一人,问道:“老兄,发生了甚么事”



    那人道:“听说是一个江洋大盗在酒楼喝酒之时被人认了出来,当场抄家伙行凶起来,连店家和客人也都被杀了。闹得凶得紧哩。还有,顺天府的官差和巡城官兵都赶来了,一路追杀,还是拾夺不下。你瞧,向这边杀过来啦,砍死了不少人呢。”



    叶天涯还待再问,那人急道:“小伙子,快走开。兵器无眼,你不要命啦。”



    说着便随着众人向东南逃窜而去。



    叶天涯又惊又奇,心想:“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江洋大盗竟敢在皇城之中当街杀人。既然碰上了,倒要瞧瞧。”



    反而迎上前去。



    走不多远,行人已稀,只便见前面路口喧哗之声大作,人喊马嘶,百余名衙役兵丁手执刀枪弓箭、铁尺铁链,正追击一名使刀的灰衣壮汉。



    那壮汉浑身是血,后背、左肩中了两箭,受伤不轻,但他甚是强悍,吼叫连连,右手钢刀舞成一团白光,一面横砍直劈,一面夺路冲杀。



    人影跳荡激斗。刀刃矛头,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几名骑兵催马疾冲,意欲抢前拦截。那壮汉身形晃处,刷刷刷刷,长刀连挥,一口气砍断了十余条马腿。马儿连连哀嘶声中,鲜血飞溅,霎时间人仰马翻。



    众官差不敢再逼紧,挥刀挺枪,衔尾而追,步行攻杀。灰衣汉子身手灵活之极,进刀如风,指东打西,顷刻之间又砍翻了七八人。



    街上行人早已远远避开,有谁还敢上前



    那灰衣壮汉势如猛虎,招沉力猛,一刀一个,血肉横飞,绝不落空。



    官兵伤亡惨重。带头几人已杀红了眼,刀枪齐冲,奋不顾身的上前急攻。



    一方夺路逃亡,一方围追堵截。喋血厮杀,斗得激烈异常。



    叶天涯站在街心观斗,见那灰衣汉子刀法精奇,出手狠辣,心想:“此人身手了得,又是情急拼命,寻常官兵决计不是他敌手。除了带头的那四个头目之外,别个儿可不成,都是徒然送死罢了。”



    瞧了一阵,忽地心念一动,又想:“这倒奇了,灰衣人明明只要从官兵手中夺过一匹马,想要逃脱,亦非难事。他何必非要跟这四个高手对耗嗯,是了,想是这人虽则手底功夫了得,脑筋却是不大灵光。”



    一干追逐的官匪一面血战,一面移动,渐渐逼近叶天涯。



    突然间街角斜刺里走出一人,远远地向叶天涯叫道:“喂,小伙子,那里危险,快过来!”



    叶天涯一转头,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是一个白衣男子。他身后还跟着三人。



    那男子向叶天涯连连招手,又道:“你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吓得傻了。还不赶紧过来”



    叶天涯情知此人出于一番好心,不便拒绝,一步步走近身去。



    那白衣人轻轻舒了口气,责道:“小哥儿,你胆子不小么,竟敢看官兵捉强盗。街上的闲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你一个儿啦。若是被刀枪误伤了,岂非糟糕”



    叶天涯见白衣人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面皮白皙,长眉俊目,颏下留了短须,衣履甚是整洁。他呆了一呆,但觉得此人形容清癯,气度高雅,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



    当下报以一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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